《上*****精》訾清流

66、祭天

　　蛇妖鼠患接踵而至，琅渊京都关于天降异象，必有大祸的留言也愈发深入民心，连那些个大臣也是心慌慌，惹得简浦阳心中颇为烦躁。
　　“那便依众卿所言，择吉日举行祭天大典，以求神明庇佑我国。”

　　莲卿看着简浦阳皱着眉头，神色不悦地朝她宫中走来，当即迎了上去，巧笑倩兮：“皇上，何事惹得皇上如此不悦？可是因为那众人纷说的天降异象么？”
　　简浦阳摇了摇头，说道：“是因为镇国将军乐将军又当着朝臣指责朕不应与西貊结盟，借道攻打苍元。”

　　莲卿闻言，轻扬了抹笑意，抚慰道：“皇上别跟他置气了，你也知乐大将军是个牛脾气，他的话您听听就行，别太放在心上。年纪稍长些便总爱以老辈自居身份，言语里也多了些教诲，皇上体谅下便是。关于如何作战，如何对琅渊有利，皇上您的心中最是清楚不过，也不必他人过多指点，好好辅助您才是。”

　　简浦阳被她这么一顺顺气，倒也真的没那么烦躁恼怒了，宠爱地将她揽入怀中，刮了下她的鼻尖儿。
　　“还是爱妃知情达理，今日朕可要好好赏你一番。”说着就打横抱起莲卿，朝寝宫内室走去。

　　这打赏自是二人合欢云雨一番。支起半身侧倚着，莲卿柔白的指尖绕着简浦阳的发玩弄，徐徐问到：“那关于天降异象，皇上准备如何呢？”
　　“择吉日举行祭天大典。”
　　提到这个，莲卿一脸兴致勃勃的神色：“臣妾来琅渊侍奉皇上已有些时日，还没看过琅渊最负盛名的祭天大典，大典那天，皇上携臣妾一同前去可好。”

　　知晓祭天必会祭出龙睛，莲卿跟去，为的不过是保奚晔他们夺取龙睛的顺利。简浦阳似乎有些犯难：“祭天所带女眷只能是结发妻子，朕值得携皇后前往，爱妃……”
　　莲卿闻言神色微微落寞，勉强勾起一抹笑意：“那臣妾便也不为难皇上了。”

　　许是被莲卿的失落惹得不忍，简浦阳软语哄弄：“祖宗体制不好妄改，如果爱妃真的想要去看可能就要委屈些了，可以化作宫娥随同。”
　　“无妨，能站在皇上身侧观看大典，受点委屈又如何。”莲卿笑逐颜开地捉着简浦阳的衣袖，娇憨之色引得简浦阳情动难抑。

　　猫小在简浦阳离开莲卿的云卿宫后，便一路悄悄跟随着他回了云阙宫，一举跃到窗棂外的小台上，懒洋洋地眯眼似眠，实则树尖了耳朵，隔着闭合的窗听房内的动响。
　　“皇上，禁卫骑徐禁卫长在殿外候见。”
　　“嗯，传。”简浦阳颔首。

　　看了眼身前的徐旭，简浦阳埋首批阅着手边的奏折，只是稍稍抬了抬下颌，示意他拿过桌案上放着的一张叠好的纸笺说道：“护送龙睛的路线在此，你打开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徐旭浏览过一遍后，摇摇头表示没有问题，简浦阳便让他下去了。猫小察觉自己什么也没偷听着，哀怨地看着从殿中出来的徐旭，正要跟上他而伺机盗取那张纸笺时，忽然嗅到了那股水润的莲香，就知有人比他更早一步，而那人更易靠近得手。

　　捏着那枚纸笺，莲卿得意又俏皮地冲着徐旭的背影笑了笑，依旧匿着身形准备回宫，发觉猫小懒洋洋地躺在不远处的草地里呼呼大睡，便上前想要逗它一逗，用草尖儿扫弄猫小的鼻子，惹得他痒痒地不舒坦。

　　见猫小挥舞着猫爪子左拍右拍也拍不掉那草尖儿就索性蹲坐了起来，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就那么一片片细小的青草从眼前飘过。猫一扭头就瞧见匿着身形的莲妖正笑容贼贼地看着猫小的反应。

　　似乎是见他回头，她便也起身，预备着回云卿宫了，末了还回头瞧看猫小一眼。她心中只是想着好玩，看这只猫咪看不见自己还会不会循到自己的气息。哪知那猫咪竟当真犹疑地慢吞朝她走来。

　　回到云卿宫，莲卿便扯了匿形的妖术，走到殿中，回头瞧见蹲坐在殿门外的猫儿，疼爱的朝他招了招手，示意它随着过来。
　　一把将猫小软软茸茸的身子抱入怀中，莲卿拿着那张纸笺大致看了一下，这路线设定的弯弯绕绕，倒是花费了不少心思。趴在莲卿怀中的猫小故作眯眼懒睡，实则掀着眼皮瞧看那纸笺上的内容，勉强把一串儿地名按着顺序给记了下来，寻思着今晚就偷偷去找冉白那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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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白携着蔚如璟的手，扶着她的胳膊陪她在院子里四处走走，省的她日日叫唤在房中憋闷。早已听说琅渊要举行祭天大典，看来这所谓异象倒真有不小的作用。如此看来，想必不久后便可让蔚如璟重见光明，那时，她如何撒丫子欢腾，他也绝不拦着了。

　　连翘在院子中假意品酒，眼神却止不住地落在那一双璧人身上，他们执手相依，男子俊美，女子娇俏，就算眼盲，那双眼睛的清澈明亮也可以让她看到曾经灵动的影子。

　　听闻她的兄长将在近日举行祭天大典，以消灾解难，平复民心，如此，便是要请出龙睛的吧？想到龙睛，连翘忍不住望向冉白，他会去夺取龙睛来替她复明么？只不过这实属冒险之举，龙睛有琅渊皇城最最精锐的内禁骑护送，祭天的天坛还有重兵围护，饶是他本是再高，夺得了龙睛也插翅难飞，更何况，历来护送龙睛的路线弯曲诡秘，复杂莫名。

　　回到房中，蔚如璟轻声询问：“祭天大典不日便要举行，不知你准备好了么？”
　　冉白将她扶到床榻上，微笑着说：“放心吧，近日没准你就可以跟猫小那家伙见上一面了。”
　　想到猫小机灵的模样，蔚如璟的心情也莫名轻松起来，不禁也笑了起来：“不知他在那皇城中有没有给人家添麻烦。他可不是个消停家伙。”

　　“想必乖巧了些，不然早被人撵出来了。估计这些日子过得还颇为惬意。”冉白附和着，看她还算开心的神色，他竟生了不如索性带着眼盲的她僻居乡野算了的念头。

　　“听闻巧奴也出来寻我了，你可有在琅渊京都听到他们的消息？”
　　“未曾听闻，许是没有来京都吧，毕竟如果跟丢了，他们不似猫小可以循着妖气找到京都。”冉白见蔚如璟脸上浮起忧色，知她挂念这个视同姐妹的婢女，宽慰道，“放心吧，当初昭九放心让黑熊三人护着巧奴一路北上来到禺凉，就有足够把我那三人定能护她周全。”

　　“嗯。”蔚如璟舒缓了神色，虽然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却不想让冉白因此而更替她忧心，便将神色隐了去，又随口问了句，“也不知昭九过的可还好。”
　　她与墨霄哥哥之间还在继续着何种纠结，她也很想知道。昭九虽在青楼，可却是个好姑娘，墨霄哥哥欢喜她很正常，而她也并不是介怀门第的人。

　　“想必还在那怡红楼招蜂引蝶拈花惹草吧。”冉白随口调侃了句，走到桌子旁替蔚如璟倒了盏清茶。
　　蔚如璟小心地捧好了茶杯，浅啜了一口：“胡说。昭九就算在青楼也是洁身自好冰清玉洁的好姑娘。”

　　听着蔚如璟如此夸赞她，冉白只得了无奈的牵牵唇角，笑而不争。

　　窗外月色皎白，蔚如璟又问了句：“猫小何时来啊？可别出了什么事。”
　　“我说，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絮叨了呢？莫不是几日不见我就老了，变成个老婆子了。”冉白哭笑不得地看着在床边上坐立不稳的蔚如璟。
　　“他不会有事的，最多是贪吃迟了，或者玩弄别人迟了。”

　　冉白正说着，就听着窗户吱呀一声，一个白色的猫影跃入房中，大咧咧地张口就吼到：“臭老鼠，快点把我那俊美无敌的人形还来。”
　　听闻猫小回来了，房梁上的猫一大大吁了口气先，然后一手摁住猫小的脑袋说道：“不许对冉白大人不敬！而且，如璟姑娘还在呢。”

　　猫小这才留意到坐在床边上的蔚如璟，只是她的眼神为何看起来有些茫然。
　　“她看不见了。”猫一小声地补了句。
　　猫小一听立刻蹦跳上蔚如璟的膝头，竖着脑袋左瞧瞧，右瞧瞧，她虽然知道自己就在她面前，只是眼睛只能茫然地看着前方。

　　抱住了猫小娇软的身子，蔚如璟好奇地询问了句：“猫小，你为何叫冉白臭老鼠？”
　　心中暗暗嘀咕着一时不留意说漏了口，瞟了眼一脸看你如何解决神色的冉白和自家亲哥哥，猫小愤愤然，那是你臭老鼠的家事关他个屁呀，为何他要替他擦屁股。

　　“因为冉白老爱跟我死磕，所以我就将他视作死敌了。”猫小灵机一动，如此解释既可圆谎，又捧高了自己，一举两得之妙法也。
　　蔚如璟听他说的一本正经也忍不住扑哧笑了开来，这猫小倒是会在口头上图个便宜占占，选了老鼠死敌调换了二人之间的势力形势，分明的是被冉白欺负得没法翻身，还硬要嘴巴上蹂躏他一番，这倒跟她有几分相似嘛。

　　欢喜地揉弄着怀中的猫小，只听得冉白口气凉凉地抛了句话儿：“我交代你办的事可都办妥了？”
　　“妥了，我猫小出马，何愁事不成？”猫小一边与蔚如璟嬉闹，一边懒懒地回答。
　　感觉到周围空气陡降，猫小这才乖乖地从蔚如璟的脖颈上滑下来，端坐在她膝头，看着冉白，总算稍微老实些。

　　“好吧，我偷听到了西貊要提前开战，西貊大将军和杜莫朗同日来见了简浦阳。”
　　猫小将那日他们之间的对话絮絮叨叨地重复了一遍后，又邀功般地说道：“而且，我还偷看且几下了过些日子祭天大典时，宝物龙睛的护送路线哟。”

　　完全撇去猫小邀功请赏的潜含意味，冉白取来纸笔，平淡地说了一句：“嗯，你报吧。”
　　被无视的猫小愕然看着又挑眉望了他一眼的冉白，奈何自己现在是较小的猫儿身，不然定要扑上去将他扑打三百遍，不带这么欺负幼齿的吧？
　　虽然心中毅然反抗，可还是乖乖地报着那日护送的路线，偶尔卡住不记得时，冉白斜睨他一眼，他浑身一激灵便又接着念下去，果然，一点儿从中得利的机会都不给他。

　　收了纸笔，冉白道一声好了，然后悠悠地说道：“不过你还是要回到皇城那边，我可不希望你的暴露坏了所有的计划。”

　　“你！不带这么得寸进尺，贪得无厌，言而无信，捉弄弱小，没完没了……的吧。”猫小愤然炸毛，跳到冉白身上就要进行一通抓挠，却被他直接提溜起来。

　　“反正你在皇城那边过的算是再舒坦不过的了，索性多留几日享享清福。”
　　猫小一脸正气地鄙视了冉白一眼：“大丈夫志在四方，岂能沉湎于声色犬马，锦衣华服之中！”

　　冉白被他那副岿然的神色逗得笑意愈浓，他与蔚如璟倒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这般厚皮的话他都能说得丝毫非有负担，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行了，快些回去吧，莫要叫人发觉了。待到你日后功成，我助你早日变成大丈夫。”

　　既然对方开出了如此诱人的价码，猫小自然乐颠颠地跟蔚如璟道了个别后，刺溜地蹿出窗户，消失在夜幕下。

　　“这猫小着实好逗，又好哄，甚是可爱呀。”蔚如璟轻笑着，因着猫一还在一侧，她本想说猫小很好骗，话到了嘴边还是加以润色了一番。

　　猫一面色上干干地笑了声应和着，心中默默泪目，恨这不争气的猫小给灵猫一族丢尽了掩面，尽为了些蝇头小利出卖自己。

　　看着窗外静谧的夜色，再有三日便是祭天大典，他们准备好了么？这次要好好得斗上一斗，他倒也想看看，这契傕之国犹如传说般的王爷有何本事。

　　正暗自寻思，忽然发觉不远处一点星星闪闪的粉色光华翩然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