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七十七章：陈年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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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玄天真经在百年前，是不需要阴阳蛊相助所练。只是，人身潜能毕竟有限，武功所成的时日也有长短，甚至有人穷其一生也不一定成功。第四任宫主便是等不及这漫长的修炼日子，而妄想捷径速成。他违背教规，擅自进入地宫，取出秘笈，这才发现原来有另一种速成之法，就是阴阳蛊毒。
这种方法需云岭深处所特有的阴阳蛊，分别引至两人身上，待十年毒蛊成熟，取出，阴阳调和才可助成神功。这是及其自私残忍的，是因为需要另一人用尽精血来饲蛊，而被取蛊后，全身精血散尽，人自然也活不成了。
第四任宫主并不是良善之辈，于是乾坤宫就有了代代相传的阴阳蛊毒，虽然这养蛊时日要十年，可十年期限，毕竟要比遥遥无期来得短暂稳妥。
怪不得那藏宝的地图那么简单，自己家的东西，地图当然不用画那么复杂。只是，这与我那半吊子的英文有什么关系？
我正要开口问，连楚歌忽然深深的看过来，眼中丝毫不假掩饰的情意，像巨浪袭来，拍在胸口，让心狂跳不已。
那样剔透的黑瞳，真像是练就了摄魂术，令人对视了，便招架不住的想躲开。
他轻忽一笑，唇线弯的极浅，像是疲惫得没有力气，声音也更低了。
第四任宫主，虽然知晓了练就玄天真经的捷径，可他倒也顾忌教规，并没有将万古丹经取出。只是在他将要出地宫时，机关突然启动，仗着他轻功极高，所以才逃过一劫。
这一切，是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发生，第四任宫主直到临终，才将这些告诉下一任宫主。然而，第五任宫主身上也早已被种下阳蛊，被安排的阴蛊也在另一人身上将要成熟。神功大成，唾手可得，五任宫主自然也就默许了这种阴阳蛊规矩的形成。
直至今日，乾坤宫每一任少主，在年幼时身上都被种上阳蛊。相对的，也会挑出一人作为阴蛊的‘培养皿’，在十年后，任其取蛊。这样练成玄天真经的年限大大的缩短，所以近百年来，历任宫主的武功几乎无敌于天下，乾坤宫才得以成为最大的魔教组织。
算起来，连云英是第十任宫主，身上自然也被种上阳蛊，而作为她师妹的辛桐，便是那个代为培养阴蛊的人。
“十年前，洛城的大火，当真是连云英所作？”我直问，虽然拨开真相，与我并无太多关联，可那段过去，却是冷宸永不能忘的仇恨。
“这……我却不清楚。”
连楚歌如此回答，我看着他，竟下意识的认为他没有说谎。十年前，他不过是七八岁的孩子，不清楚也很正常。
可他又说：“不过，我却偶然听宫主说起，那火是辛桐自己点燃的。”
“什么！”我惊叫，辛桐疯了吗！放火要烧死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她不是故意为之，也许只是意外。”
仅仅只是要安慰我，连楚歌才会这么说，他并不知道，这身体里的灵魂和辛桐没有半点感情。
我黯然低着头，是想不通当年的真相，如果真如连楚歌所说，火是辛桐放的，那么冷宸是不是已经知晓？
仇恨，像是千山万岭的隔阂，我们站在彼端，遥遥相顾。没有退路，无法前进，身前身后，迈出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我在想他，他可知道？我在为彼此的隔阂而心痛，他亦如此吗？
……
我沉默，连楚歌陪着我沉默，我不清楚他是不是又一次看穿了我，只是那双黑漆漆的眼瞳中，独独映着我淡薄的影子。
“接着说吧。那地宫就再也没有人进去过吗？”我压下所有情绪，试图淡然的面对他，他思索了片刻，继续陈述。
第四任宫主从地宫逃出来，触动机关，虽然地宫并未塌陷，但入口又落下一道石门。那道石门厚重无比，任凭蛮力不能打开，也找不到开启的机关。只是那上面刻着让人读不懂的符号，像文字，又像是画符，没有规律可言。那旁边，还刻着其他一些难以辨清的字，像是注解，只是读起来不成句子。
“可是有……I konw？”我恍然想到风岚那张惊讶的脸来，突然间明白了一些。
“的确有相似音的文字。”连楚歌同样显出惊异，甚至俊美的脸上扬起了一丝笑意，“悠悠，你真的通晓？大祭司曾说过，你便是再次开启地宫的神使，竟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你不是早就信了那祭司所言？”
还神使？神棍差不多！哪有神使自己带着蛊毒，为了保命而开启地宫的？看来，我之所以这么‘抢手’，皆是因为那个祭司的一句话。
我冷哼，“如我所料不错，这该是番邦的语言，其实我只略懂，不保证那些文字我全认得。”
连楚歌倒是不怀疑我的话，只是唇边的笑容在扩大，“认得便好，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
“那确实。”我又说：“不过……为何万古丹经如今才现世，还被传得沸沸扬扬？”
“风岚。”他吐出两个字，犹豫了片刻，道：“他自是信了外界传言，认为秘笈中另有神功，便想练了，胜我，夺取宫主之位。”
哦？我了然，有些不厚道的笑了笑。想想，又问：“难不成，以前的宫主，就没有想再取出秘笈的吗？”
语毕，连楚歌竟然敛去了笑容，他说，这么多年，之所以没有宫主肯去打开地宫，取出秘笈。是因为取蛊者，根本不必在乎被取蛊者的死活。可你不一样，我要让你活着。
他的声音顿下，手指伸开，探上我的脸，十分温柔的抚着。春风般的感觉，让我怔住，竟任由他温热的指尖驻留，耳边只听到他一字一句的说：“我要你，和我在一起，活着。”
……
黑色的瞳带着蛊惑之色，他深深的看着，一寸寸的接近。理智一瞬间被打碎，又被我仓皇的拼凑起来。
我连忙缩起了身子，局促的开始寻找话题，“这么说……我便信你。只是你得容我想想，我还有些事没有捋顺清楚。”
他温柔无比，不在乎我的退避，淡淡的微笑，“这次信我了么？你该清楚，自己是多么有价值的诱饵了。”
他的话让我脑中嗡得一声，像是无数车马驶过，碾着神经又开始疼痛。我笑了笑，决定暂时当一只鸵鸟，我只相信冷宸亲口承认的话。
岔开话题，我问道：“刚才……哪里来的解药？是你配的吗？”
“是。这里现成的药材，只是熬制费些时辰。”他牵过我的手，手指探到脉上，然后宽慰一笑，“……你昏迷了整整两天，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用。”我断然拒绝，比起他的温柔，他的厨艺更让人接受不了，“我感觉还好。”
离的很近，细看他，气色很差。眼底微泛着血丝，嘴唇也裂开细小的干纹，我心里一动，犹豫的问道：“你……是不是也没吃过？不如我去厨房做些吧。”
“好。”他微笑，声音里带了一丝愉悦，然后扶住我的肩膀，说着就要抱我下来。
“别，我自己可以走。”我拒绝，他却没有坚持，只是俯下身，摸出了床下的鞋子。他半蹲在地上，借着不甚明朗的烛光，慢慢将绣鞋套在我的脚上。穿好了一只，他又拾起另一只，我见了，忙拦下，“我自己来。”
他抿了下唇角，泛起薄薄的笑意，却执拗的没有松手，而是继续将另一只鞋给我穿好。他固执的扶我起身，我站起来推他，一瞬间的支撑消失，我竟软软的要摔倒。他连忙又扶住我，借机揽我入怀，笑出声音，“逞强。”
蛊毒发作，又饿了两天，人自然是头晕眼花没有力气，我不再坚持，任由他半扶半抱着出门。
……
外面月光白寥，映得不远处的竹林像是蒙了一层细细的灰，深绿的枝叶，却有一种迷蒙的惨淡颜色。
走出几步，我便有些喘，连楚歌更用力收紧了手臂。我不得不靠在他的怀里，他的身上很温热，清泉样的气息中混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这让我想起他的肩膀的伤。
侧首看，青灰的布面上隐隐透着殷红色，干涸的血迹已经把布浸塌了，像是沾在了伤口上，他的胳膊弯起，衣料却没有动。
显然，前日伤口开裂了，他并没有再处置过。我有点愧疚，咬牙挺直了身体，让他的手臂的负担不至于那么重，他却不依，右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有些负气的说：“不听话？是在逼我点你的穴？”
我瞬间乖了，撇撇嘴，没有应他。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醒来，就有一点怕他。其实那并不能算是怕，就像是在给他的伤口敷药，力道重了，就会牵扯了疼痛。况且，他又这样的温柔，笑容很淡，却如同融了春水，让人无法拒绝，只剩下一种异样的平和。
我的语气变得轻微，“待会儿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无碍，不过皮外伤。”他的笑容加深，眉眼染上无暇的月色，衬得一双瞳纯粹得近乎于不染尘世。
妖孽！有着恶魔般的笑容，偏偏生得一双天使般的眼睛，让人不得不怨念，老天真是偏心。
见我不语，他大概是以为我不悦，探过来，轻声说，“我们先弄吃的，然后再看我的伤。你放心，真的无碍。”
“随便你。”我恶寒的抖了抖，不咸不淡的应了句，转念又补充，“你还在发烧？”
“你以为我在是说胡话？”他不知为什么笑得更愉悦，像是被自己的玩笑话逗得不可抑止，连眼底都变得润润的。因为身体发热，象牙色的脸颊染了薄薄的绯红，此时他笑得眉眼舒展，别有一种清媚的光辉。
果然是妖孽！我在心底哼了一声，撇过头，不再理会他。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第七十七章：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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