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七十六章：墨海浮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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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近乎于狂乱的吻着，牙齿垫破了彼此唇瓣，甜腻的血气席卷了整个口腔，又被他的唇舌一一舔尽。
像暴风雨般的，突如其来的侵袭，将我的理智打得魂飞魄散。等我缓过神来，想挣扎，想推开，身体却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软软的，动不了分毫。
我知道那是蛊毒的作用，所以更用力的挣扎，想摆脱蛊毒的控制。可偏偏连楚歌的吻像是带了魔力，直带了某种能让人沉溺的舒爽感觉，一直在攻击着你的理智，想要掀翻它，击溃它，让你服从眼前的人。
吻，铺天盖地，席卷起一种令人惧怕的风暴。他漂亮的俊容一次次的贴近，冰冷的唇渐渐温热，连呼吸也慢慢变得滚烫。他开始贪婪的留恋于唇瓣间的纠缠，那独有的泉水气息，笼住了我所有的空气。
身体被他紧紧的扼住，唇上被他重重的掠夺，他的衣衫滑下，肩上的伤口崩裂，汩汩殷红的血湿了白帛，化为红锦，模糊在眼底。
终抵不过他的力气，终抵不过万恶的蛊毒控制，我闭了眼，木然的承受他的强取豪夺。
薄薄的嘴唇，烙下滚烫的痕迹，像是火焰，开始焚烧理智，徒留下一片空白。
忽然，点滴的凉意落在我的脸上，连楚歌俯下身，埋首在我的颈窝停住。
“我不准你想着他，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他的声音居然在颤抖，又仿佛是解嘲，伤感的，一遍遍的重复，“你是我的啊！我要让他知道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抬起头，墨黑的瞳里雾蒙蒙的，光华隐隐流动在眼底，长睫轻触，就落下晨露般的水滴来。
于是，那样水润的瞳就变得更加剔透，仿佛是无边无际的墨海，让人深望一眼，便能溺死在其中。
……
风起云涌，情潮翻滚在墨海中，一双美瞳却浮现前所未有的温柔之色。他的声音也变得低微，小心翼翼，像是有一条底线，让他不堪触碰。
他说，别想他，别想着他！你看着我！看着我！你可曾抛开身份，只把我当做一个男人来看？
我停止了挣扎，震慑于他这样咄咄的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怔怔的看着。
他的唇瓣上染着血，嫣红的颜色倒像是涂了胭脂，有一种肆意妖异的美。忽然，他绷紧的唇线漾出一抹弧度，他笑得凄微，融了血泪，点点滴滴落在我的脸上。
心口细小涌动的痛意，像是被他的唇角牵扯，不断的抽痛扩大着。蛊毒依旧在牵扯着我的理智，我恍惚的，听见自己在说，仿佛是那样残忍的说着，“我不曾……从不曾把身份背景蛊毒与你这个人分割。是自从认识你的那一刻，就不曾分割过！因为……因为这根本就无法分割，这是注定的……无法改变的。”
我扯动唇线，该是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得笑容，命运缠在我们身上的枷锁根本无法挣脱，就像他说过的，是注定的。
我试着放平静声音，却看见他眼底凝聚起越来越满溢的水汽，我还是摆出笑容，听见自己的声音，遥远得仿若隔世，“我记得你说过，若可以，会抛了一切，与我共度一生。起先我不过认为那是句玩笑，我不信你，因为你刚刚放下默言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而现在，我仍然不会信，因为你根本不会抛下一切。”
我的声音顿下，眩晕袭来，神智也越发的模糊，我看见他变得迷蒙的眉眼，和唇边那恍恍惚惚的艳丽血色。像是呓语，我含糊的说完了最后的话，“我也不会抛下一切，不会抛下他……不会抛下……”
这一句，伴着颗颗冰冷的泪，砸进了我的梦中。无尽的黑暗浮起，密密的，毫无缝隙的将我裹在其中。像要被吞噬，我只感觉身体在一点点的缺失，血液流尽，□□腐烂，骨骼化为齑粉。
这不过是梦境，我清楚的明白，然而痛却十分真实，剧烈的、磨砺的、像是针刺，刀剜，或者被巨兽一口口的撕裂着。
那样真切，那样让人痛不欲生，直想让人醒来，脱离这苦海。却又怕这痛太过真实，醒来后反而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承受。于是又再次沉溺，任凭这黑暗中的饕餮吞噬。
……
醒来，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很淡的月光透过窗纸，投射在地面。光影斑驳，像是被裁碎了一地的银花，将黑暗勾勒出清冷的轮廓。
一瞬间现实与梦境错乱，我努力睁着眼辩了很久，才渐渐明白，这不是梦。
身上酸痛，没有半分力气，像是经过一场激烈的搏斗，才让自己这样的精疲力竭。我的心忽的提起，下意识的扬开被子，看见自己还是穿着那件外衫，一切无恙，才稍稍平静了下来。
神经经过这样的刺激，又开始一跳一跳的痛，我抚着额头坐了起来，却被眼前忽然闪现的黑影吓了一跳。
连楚歌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面前，黑暗中，他穿着灰色的长衫，只能辩得瘦削的轮廓。然而他的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却在定定的注视着我，亮得如同揉碎了星辰在其中。
“醒了。”他的声音有些哑，像是疲倦至极，话说得很慢，“我已经为你吃过解药，蛊毒被压制住，暂时不会有危险。”
我‘唔’了一声，算是回答，撑着半边身子想坐起来，却牵动了胸腔的痛，闷哼了一声。
“还在痛？”他伸手欲扶我，语气带了关切，我推开他，下意识的回避他的碰触。
连楚歌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又伸出手，握住了我的胳膊，我不觉身子有些发抖，用了力气，再一次推开他。
这动作，使他被激怒，他霍然握住了我的手腕，死死如铁箍。我以为他又要欺上来，不觉缩着，却发现他竟未动，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
薄淡的月光，映得他的表情并不清晰，只是这样的沉静，如在酝酿着风暴，倒叫人生出一种惧意。
“不要碰我。”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四个字，他听了，手指微动，随后钳住的力道却更大。
僵持，我吊着半边的肩膀，无力挣脱。
连楚歌虽然未语，可眼底那一种迫人不敢直视的光芒，像是重重的压了下来，直压得我垂下视线。空气中凝重的气流在丝丝收紧，我被压在风暴中心，就当要承受不住时，他忽然松了手。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见他到桌边点起一盏烛火，昏黄的光骤然亮起，映出他象牙色的半边棱角。
不知是不是烛光的关系，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晦暗，灰色的直裾松松的套在身上，腰身未束，越发显得清瘦。
他举着烛火走了过来，将它放在床头的竹凳上，再坐到我旁边。也不说话，只是怔忪的看着那一小团跳动的火焰，若有所思的样子，到显出几分淡漠。
片刻，他忽然开口，声音微哑，“虽然已经服过解药，可若解蛊，还是需要……”
“需要万古丹经是吗？”我冷笑，打断他，“我明白。恐怕，连少主还需要我其他的能力吧？”
他转头，平静的看了一阵，缓缓垂首，默认，“原来你都清楚。”
“算不得十分清楚，其中细节，还要烦请少主大人解释。”我说得很客气，甚至是刻意的疏离，因为我拿捏不准，我该是用什么态度对待他。我厌恶与他的关系，憎恨身体里的毒蛊，可偏偏他的眼中，因为我的疏离而变得哀戚。
为什么要那样看着？我称呼他为少主大人有何不妥吗？这不是已经承认我是魔教的一份子，他还想要求什么呢？还要再次掠夺？我苦笑一声，撇过头，回避开那种令人不忍再看神色。
……
《万古丹经》，历来是乾坤宫的圣物，一直封存在总坛附近的地宫中。自乾坤宫建立以来，便有教规，宫中弟子包括教主，不得擅自取出秘笈，违者以判教论处。
判教之罪，将被处以极刑，人被涂了油，放天灯，活活被焚烧而死。而乾坤宫的玄天真经，是无上神功，如果练成，自然无敌于天下。所以建教之初的历代宫主，还没有人冒着判教之险开启地宫。
所谓秘笈，其实只是记载着如何取蛊不伤命的方法，而至于传闻中的绝世神功，只是世人的猜测。至少，现在没有人可以证实确有其事。
连楚歌平静的叙述，就像是在讲一个故事，而他所有的情绪都被压抑在眼底，死水微澜，深沉得如无法丈量的墨海。
我听了他的话，不予苟同，“当真就没有野心么？取了秘笈，如果里面确有更厉害的神功，练成了，还会惧谁说他判教吗？”
“自然也有人如你所想。”他的话让我一惊，我看着他，没有再打断。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第七十六章：墨海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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