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一种下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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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我不是那个意思，冷公子您可千万别冲动，我根本不认识她啊。”我慌忙解释，老老实实的稳住了流窜的真气，“千万别废了我！冷公子您别白费力气了…不…呸…呸！我是说，您还能催动内息是好事啊，证明您的腿有治愈的希望。”
冷宸冷笑：“我为何要信你？”
他捏着我脉门的手指更加用力，疼得我眼泪都快下来了，我连连说道：“我没有说谎，那刺客我真的不认识，枉费我方才还救了你，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啊？”
冷宸的眉目蹙起，似乎觉得我有些呱噪，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又紧了三分，扯得我都快趴到了床上。
离得这么近，方才格斗的短刀还握在他的手里，我瞥见刀锋上冷冷的寒光，感觉他随时都可以给我致命的一刀。
“可你根本不是秦诗彤，秦家二小姐不会武功。”
一语击中。是啊，我怎么忘了这么至关重要的一点，难怪连江寻都开始戒备，自己真是猪脑子啊，可当危险来临的时候，武功这东西就像是会游泳，身不由己啊。
“我说，我说。”我恨得肠子都青了，自己救了他，却因此露了武功而被他怀疑，早知道就不管他了，何至于把命门捏在人家手上。
他越发用力，痛得我求饶，“我服了！冷公子，冷大侠，冷巨侠！我求您了，您放手好伐！我的手都要断了！我真的一句谎言都没有啊。”
听罢，他的手指并未放松，反而越发的收紧，咯—骨裂声微微响起，立时彻骨疼痛直刺进我的心里。我低呼一声，眼泪叭叭的就掉了下来，身子一软，彻底的趴到了地上。
我那个痛啊，狠狠的瞪着他，用尽力气一把扯回手臂，叫得声嘶力竭：“我叫你放手啦！老娘叫秦悠然！怎样？冷宸你也太没有良心了，若不是我，你现在早已经挺尸了，还有什么力气扣我的脉门？”
话音落，冷宸依旧维持了原来的姿势，而冰冷的气势，却在一点点酝酿，就像天山之巅的万年寒冰，似乎都能将人的皮肤割出口子来。
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后悔嘴快惹毛了他，这样下去，自己绝没什么好果子吃。
我握着手腕，声音软了下来，“别，别激动，冷公子，我…真叫秦悠然，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可是…那秦家堡三小姐，秦悠然。”他低语，似在思索。
“是，就是我。我……”我弱弱的承认，看着他如冰似雪的俊容，不知道这李代桃僵的事，该怎么说。
我这厢还在组织语言，冷宸已经又开口了，声音醇厚，却依旧冰冷得没有温度，“这么说……你，是替代秦诗彤而来的。”
陈述句，看来冷宸已经想明白个中缘由，我的废话自然不用组织了。
“没错。不过不是我二叔的意思，是我自己的想法，与旁人无关。”我挺了挺胸，一副慷慨就义状，突又觉得有些心虚，偷偷瞄了一眼身后的江寻和陈左，一个依旧淡得没有表情，一个瞪着我，像要用眼神杀死我。
“不信……你可以派人去秦家堡问问。”没有支援，我越说声音越小，没了底气。
“你真的要我去问？”冷宸淡淡的丢出一句，空濛黑瞳依旧盯着自己腿的方向。
我沉默了。
派人去问，真相大白，那秦仲天定然在江湖上没有了颜面，秦家堡也成了失信的代名词。
而如今看来，秦家既然可以做出这种李代桃僵之事，那势必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我，秦悠然，真是如假包换秦家三小姐，但就怕是到时候秦家堡反而不承认，那我不就成了牺牲品？
虽说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以秦仲天的性格，倒也不是办不出来。一个过继女的价值和秦家的百年声望来比，估计他自然要选择后者。
我缩了缩肩膀，觉得自己又可笑又可怜，被人当傻子也就罢了，现在来看，怕是更要被遗弃了。
暗暗下了决心，该是时候自己争取出路了，先不管师父到底如何，首先我得生存下去，只是……不知道计划能不能被冷宸通过。
“我有话要说。”我像小学生般的举了举手，又觉得不妥，讪讪的挠了挠头。
背后响起一声憋不住的笑意，显然一直淡定的某人，表情终于龟裂了。
“说。”冷宸顺着笑声看向江寻，空濛濛的黑瞳映不出影像，声音却微微的不悦。
我瞄着他的神色，不理会身后压抑得很痛苦的笑声，深呼吸了几次，终于猛地抬头，说道：“我想离开秦家堡。”
“就这么简单？”话是疑问的，可冷宸手里的匕首，已经松开。他的眉目紧锁，左手手指微微的轻叩床沿。
“不是。”我腾地提高了音量，想想，又道：“替代堂姐嫁过来，不过是第一步。我不仅想离开秦家堡，也想离开这里，我想出去看看。说是游山玩水也好，闯荡江湖也罢，我想要的……不过是一种自由。”
“自由……”似乎这最后一个词语打动了他，他低低念着，目光里涌上一丝疲惫。
我看着他，紧紧咬起了下唇，的确这个想法太突兀了。
自由，这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已经是一种奢侈的概念。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像冷宸这种出生在武林世家的人，似乎从呱呱坠地开始，就命中注定要困锁在江湖中。
自由，不过是文人骚客笔下的桃花源，世人的一种美好向往罢了。
人活一世，哪有什么绝对的自由。
只要你活着，你要生存，要吃饭，要穿衣，要满足自己基本的，奢望的，梦寐以求的欲望，就不会有自由。
这个社会制度，也不允许人享受自由。
仔细一想，就连我自己也开始动摇了，自己真的是有些天真，怎么会把一生的幸福，作为交换所谓‘自由’的条件？何况，眼前这个人，也许根本不会理解。
对面的人垂下眼睫，面色有些缓和，但依旧清冷如轻雪，“秦姑娘，恕冷某直言，若按姑娘所讲，那这以后的路……怕是不那么好走。”
我心里一凛，他的暗示不言而喻。
既然已经嫁进来了，剑鼎山庄又怎么会轻易放人？况且，他冷宸虽然残了，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被人当做换取自由的跳板。
是我疏忽了，忽略了他那么骄傲，于是我低低开口：“抱歉，冷公子，的确是我太过天真，是我……太自私了。”
语毕，冷宸微微一愣，却也没对我说什么。
他招呼着陈左上前，“算了。此事，我自会和秦堡主协商，今日太晚了，秦姑娘先去休息吧。”
“等等！”不等陈左应下，我急急的接道：“我们可以谈谈。冷公子，如果我能让你重新站起来，并且医好你的眼睛，你，会让我走吗？”
冷宸没有动，眼睛的方向盯着自己的腿，漆黑的瞳仁里空洞一片。
我的目光直直的看着他，向前走了一步，又认真的问了一遍：“会吗？冷公子？”
此时，这个条件真的很具诱惑性，性子急一些的人，怕是会立刻就答应了。
身后的陈左焦急的向前踏了一步，似乎想催促公子做个决定，就连江寻也收住了笑意，略带惊异的看着我。
冷宸沉默了一阵，空濛的黑瞳深得如寒潭般不见底，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淡淡的说：“世人都知道，秦家三小姐是个天生的痴儿，纵使那潘神医医术再高明，可能医得好？不知……这是何缘故？”
显然，这话说的相当的不客气，不过也难怪他不信。若说人的胖瘦可以改变，可让一个智障儿童变成正常智商，却是不可能的。
“冷公子说得对，天生的痴儿的确医不好，但不表示就不会出现奇迹。您也该听说过这种类似的事，比如某个失心疯的病人，却在受到重大刺激后而恢复正常。也许这就是天意，怎么？难道冷公子真希望秦家送过来一个傻子吗？”
我冷冷的回答他，我心中虽然有歉意，却也愤恨他刚才的毫不留情。虽说秦家是骗了他，但他叫人娶亲冲喜，不也是一种自私的行为吗？现在，秦家没有送过一个傻子，他该感到庆幸才对，又有什么资格责问我？
我的话说完，屋里的人都微微一怔，其实我说的这种可能，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微到除非她是穿越的。
江寻走近了一步，看着我的眼睛，似在考究我说的可能性。
我狠狠和他对着，哼得一声，又翻了个白眼。
江寻面色未变，忽然偏过头看向冷宸，轻道：“我倒真听说过这么一件事，黑云寨寨主的夫人，小产后，便因悲痛难过而得了失心疯，却在某一天被绑架救回后，神智突然就恢复了。”
“的确，老奴也忆起了这桩事，当时韩寨主还因此宴请宾朋，咱们庄上还派人送去了贺礼。”陈左颔首，说道。
我那个激动啊，我不过随便这么一说，没想到，还真有这种科学不能解释的现象。那搞不好，那个寨主夫人，也是穿越一族。
我立刻就说道：“是吧，不是我凭空捏造吧？那位夫人呢？如今怎样？”
“死了。”冷宸淡淡应道，黑眸沉了几分。
“死了？”我泄了气，一阵惋惜，感叹没早穿个几年。
“不光韩夫人死了，黑云寨上上下下百口之多，都被乾坤宫的人给杀害了。”陈左微微叹息，又道：“公子为追查凶手，还遭了魔教的毒手，变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然……我也不会去秦家提亲，给公子冲喜。其实公子什么都不知道的，聘礼下了，公子才无奈答应，却没想到会……会是三小姐……”
陈左的声音黯下，低下头，苍老的脸上溢满痛苦。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一种下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