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开了》雪与海

7、第六章

　　天已亮，朝阳已升起，散发着暖暖的阳光。

　　房里的海桑不见踪影。

　　——母亲？海桑敲门，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院子。

　　“呀，是海桑啊？”亭子里的族长夫人开心的道。

　　——嗯，是我。

　　“怎么那么早啊？”

　　海桑扭扭捏捏的不肯出声，总不能说是担心吧，他从来没有那么直白的袒露自己的心情。

　　“我知道了，是担心母亲吗？”族长夫人刮了刮海桑的鼻梁，调侃的道。

　　——是、是的。

　　“是就要说嘛，要勇敢一点地表达出来哦。”

　　——好的，母亲。

　　“好了好了，你这么早来肯定没有吃点东西吧，坐好，母亲去弄给你吃。”

　　族长夫人镇压了海桑微弱的否定声，径直去弄吃的了。

　　母亲说的没错，自己的心情还是要说出来，下次见到狼封也勇敢一点吧。

　　“海桑，来端出去吧。”

　　——来了。

　　“嗯，不错。”

　　——好吃。

　　一会儿后，两人吃饱了，吃饱喝足后，族长夫人忍不住好奇他们的事情。

　　“海桑和狼封过的怎么样了？”

　　——还可以。

　　“那海桑为什么喜欢狼封呢？”

　　——因为狼封保护了我的幼年期。

　　“这样子啊。”族长夫人看着海桑亮晶晶的眼神没有说什么，移开话题，“海桑真的不要洋槐树苗吗？”

　　——洋槐树？

　　“就是这棵树啊。”

　　——真的不用了。

　　“好吧。”

　　……

　　狼封脑袋一片空白的离开餐厅后，毫无思绪的瞎走，控制不住跑到领地的林里开始了狩猎，度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

　　时间已是正午，太阳发出耀眼的光芒，刺得大大咧咧躺在草地上的狼封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他不爽的挡住太阳，浑身没劲地爬起来，浑浑噩噩间根据身体的本能回到房间。

　　他双目无神，直愣愣地成大字型的趴在床上，把脸埋在被子上，渐入梦乡。

　　忽地，他面红耳赤地盯着海桑的丢脸的场景重现在脑海里，他睁开了眼，睡不着了。

　　他应该是被海桑迷惑了，总不可能是他看呆了。狼封目光游离，脸染上了红色。

　　不可能!他恼羞成怒的猛地一拍床头柜，“碰”的一声床头柜颤颤巍巍的倒下了。

　　狼封恼怒的用被子紧紧蒙住脑袋，面部扭曲。

　　鼻翼微动，一股若有若无的、熟悉的气味萦绕在狼封鼻间，他几乎贪婪的嗅着，被子越裹越紧，暴躁的心情莫名平复下来。

　　恍惚间，他想到了一个妖，是海桑的吗？

　　良久之后，狼封打开了被子，站起，脸上一片通红，纯属是憋的，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恢复理智后，他迁怒般的扔开刚刚还抱得紧紧的被子，活像一个用完就丢的渣男。狼封拒绝承认刚刚像个狗一样闻个不停的妖是他。

　　不过，为什么海桑会在他的房间里。狼封思索着，压根忘记是自己一开始就把人丢下，长老顺其自然地把海桑安排在他的房间里，见狼封没反对，众妖自然不敢多言。

　　他的双眼眯起，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微笑，恶劣地想，先在身上喷了东西？比如可以引诱妖族的东西？呵，果然如父亲所说的一样不择手段。

　　他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里的失望，随着“嘎吱嘎吱”的骨骼被挤压的声音响起，似乎还有一声微不可闻的“海桑”消散在嘴边。

　　狼封眼神坚定，心里却升起一阵阵难受。

　　“你，去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换成新的。”狼封指着狼妖C，命令道。

　　“好、好的，少主。”狼妖C手脚利索的收拾起东西。

　　狼封眼不见为净的离开了房间，漫无目的的走着，一时间竟有种无处可去的感觉。

　　走着走着，狼封想起了自己性格温和的母亲，瞬间决定去母亲那里。

　　“母亲。”狼封推开未关牢的门，高声道。

　　话音刚落，海桑瞬间扭头看向狼封，眼睛一亮，起身。

　　狼封眼神一凝，抓紧海桑纤细的手腕，“嗯？你怎么在这里？”

　　——我自己来的。

　　“是吗？”狼封意味深长的反问，眉头高高挑起，倒是松开了手。

　　父亲可不是会随随便便允许外人进入母亲的院子的妖，是打听到母亲身体不好所以偷偷溜进来的吧。

　　“你在这干什么？”

　　——母亲说做点心，我在等。

　　海桑欲言又止，还是闭上嘴巴，其实是因为他好奇狼封喜欢的点心，所以母亲才说做的。

　　海桑点点头，指向院子里的小厨房，——母亲在那里做点心。

　　“嗯，”狼封点头，却牢牢坐在对面，不动如山，察觉海桑的称呼，呵斥地道：“你只是我不承认的契约者，凭什么叫她母亲？你配吗？”

　　海桑从小到大听过不少伤人的话，却远远比不过狼封的一句你配吗直击灵魂。他身体一颤，在狼封看笑话般的眼神下，挺直的腰板默默弯下，妄想在狼封的眼皮子底下消失，最好是衣角都不留的那一种。

　　狼封的话撕开了海桑藏在心底的自卑，他无父无母，他妖力低下，他是个哑巴，他什么也配不上，都是他的错。

　　他紧紧的抓紧衣角，不动声色的扒拉身后的长发妄想挡住脸上的神色，可惜只是徒劳，他脸上难过的神情还是呈现在狼封的眼中。

　　狼封撑着脸的手微弯，撇开视线，看向那颗郁郁葱葱的洋槐树，“怎么？说错了？”

　　——没有，是我的问题，我应该叫族长夫人的。

　　他没有说称呼族长夫人为母亲是族长夫人允许的，因为他觉得狼封说的没错，他本来也只是为了让族长夫人开心罢了。

　　“那还不走？”狼封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

　　——可是，我……

　　还没说完的话在狼封冷厉的眼中消失，海桑沉默的点头，腰板挺直的一步一步离开，直到现在他也想维持他所剩无几的形象。

　　切，做戏罢了。狼封咬紧牙关，不屑的想。

　　“嗯？狼封？海桑呢？”族长夫人捧着一大堆东西走出来，左顾右盼也没有找到海桑的身影。

　　“先走了。”

　　“那么急吗？”族长夫人放下点心，“这些都是你喜欢的，吃吧。”

　　狼封捏起一块点心，笑道：“母亲对我真好。”

　　族长夫人摆手，“应该是海桑真喜欢你，这些都是他说想试试的呢。”

　　他捏着点心的手一顿，“哦。”是为了讨好我吗？

　　看着狼封一副“哦，然后呢”的表情，族长夫人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不解风情，走走走，你给我走。”

　　于是，莫名其妙的，狼封被赶出院子，手里还握着一块点心。

　　狼封看着这块点心，眼神意味不明，连母亲也被讨好了吗？在为海桑说好话，好手段。

　　狼封随手拉住一个妖仆，吩咐，“不允许海桑靠近我的房间。”

　　妖仆听到命令后连忙跑去传达信息。

　　狼封冷笑一声，看你怎么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