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开了》雪与海

3、第二章

　　——你来了。

　　狼封想象过海桑的声音，但仍然不及脑海里响起的声音，如玉珠落盆般清脆悦耳。

　　“嗯。”低沉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海桑打了个颤，脑袋低的几乎要一头扎到雪地上。

　　幼年期他便比狼封矮了一个头，现在成熟期身体抽条了，他也只堪堪到狼封的耳朵边罢了。

　　声音好好听。海桑的耳朵悄然红了。

　　低头沉迷于“音色”的海桑没有看到狼封打量的眼神。

　　仗着身高优势，狼封已经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成熟期的海桑。

　　成熟期的海桑身体抽条了，原先胖嘟嘟的脸蛋已经有了精致的线条，乌黑的短发也已长发及腰，被格外偏爱的眼眸从圆溜溜的大眼睛变成了杏仁眼，凭空添了几分怜爱。

　　蚌族的眼睛是如星河般耀眼的银色，可惜的是大部分蚌族的眼眸不是纯粹的银色，而是夹杂一丝黑色，导致银色暗淡了几分，当然不是绝对的，总有例外。

　　“当上帝关了这扇门，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

　　海桑就是那个意外，他的眼眸是纯粹的银色，像星河般耀眼，像明月般透澈，不得不说他的特别是他幼年欺凌的原因之一，但也是他获得救赎的主要原因。

　　狼封看着他的眼眸满意的点头，从第一眼看见海桑的眼眸起他便喜欢上了，如今成了杏眼恰好加深了他的喜爱。

　　再喜欢的东西看了几百年也会腻味的，如今的变化不过是锦上添花，让他那幼时的喜爱维持更久一些。

　　真漂亮啊。

　　狼封盯着藏在长长的睫毛之下的银色眼眸，眼神之柔和仿佛在看心爱的人，身侧的手不可控的抬起，又放下。

　　感觉沉默的时间太长，海桑忍不住抬眸，疑惑的看向狼封。

　　——怎么了？

　　注视着看向他的眼眸，狼封差点控制不住触碰的欲望，最终还是深呼气，压制住蠢蠢欲动的手。

　　他摇摇头，“没事。”

　　海桑乖乖的点头，没有追问原因。

　　——我们现在就去高等学院吗？

　　“不急。”狼封摇摇头，“还有其他事要弄。”

　　不知道是不是海桑的错觉，狼封说后面的话时似乎十分愤怒？

　　海桑用力摇头，想将这个不靠谱的想法晃出脑海。

　　“傻了吗？”狼封轻笑一声，俊美的脸上带着对他突然摇头的无奈和一丝丝宠溺。

　　闻言，海桑呆呆的看着眼含笑意的狼封，脸庞好像被烫到了似的，疯狂上升热量，明明顶着张大红脸，却不肯移开目光。

　　见海桑还在直勾勾的盯着他，狼封无奈地伸手，轻抚过海桑的眼眸，声音更加温柔，“好了，还？看”

　　海桑下意识的闭上眼，心里感到可惜，那个温柔的笑容加上这次他也只见过两次。

　　“我先去处理事情了。”狼封脸上的笑意不复，留下了令人害怕的冷意。

　　想起打着为他好的名号定下的契约，他的脸上更冷了，微眯眼睛，竖眸中闪烁着即将狩猎时的嗜 血。

　　听说还是主动找死的呢。

　　看着狼封的表情，海桑莫名打了个寒颤，头皮发麻，就像被人盯上了似的。

　　以为是自己吓到了海桑，狼封收敛了脸上的嗜 血，放轻声音，“下次带你去高等学院。”

　　——好，海桑点头。

　　见着海桑点头，他立刻就离开了，头也不回。

　　海桑还是目送着他离去，好像都是他目送狼封离开呢。

　　在原地呆了许久，久到让人错以为他是一个雕塑，他才顶着大雪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地回族。

　　度过了成熟期的狼封好似沉稳的许多，比如话没有怎么扎心了？

　　想着想着，他突然就笑了。

　　海桑回到了专属于他的小屋，他的小屋在领地的最边缘，偏僻却没人打扰。

　　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毫无形象地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精致的脸蛋也压扁了。

　　他侧脸，手卷着被角，狼封好像没有告诉他什么时候再去，要什么时候去等呢。

　　在他幼年期遇到小狼封起，海桑便开始摸索画画，他的资源不好，领不到一个记忆球，他的妖力少，激发不了记忆球。

　　他的眼神不自觉的飘向画板，慢吞吞挪动身体，要不画个成熟期的狼封？

　　如此一想，海桑立刻蹦起来，瞬间进入状态，眼神专注，一笔一画尽显狼封的风采，一撇一捺诉说他的爱意。

　　狼、封。

　　最后一笔写下，海桑举起画，爱惜的呼干墨水，开心的转圈圈。

　　“海桑，海桑，我进去了？”大长老在门外敷衍的喊几声就打算直接退门而进。

　　“嘎吱”门被推开了。

　　海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大长老走进来，他慌里慌张的塞好画。

　　眼见画上出现了褶皱，海桑难得拉下脸，语气不好的问，大长老，你怎么直接进来了？有什么急事吗？

　　大长老还在左顾右盼，眼带嫌弃，脸上挂着笑，“我刚刚叫过了，是为了契约的事，族长叫我带你去议室。”

　　听到是契约的事，他整个人都平和下来。

　　——不好意思大长老，是我急躁了。

　　大长老乐呵乐呵的说：“没事没事，走吧。”

　　扭头又是一副气愤的样子。

　　议室

　　族长还是在高台之上，高高在上的宣布：“根据我和狼族族长的安排，三个月后你就和狼封完成契约。”

　　没想到一来就听到这个好消息，海桑抿嘴一笑，眉目弯弯，喜悦如潮水一般漫过他的心头，让他有种今朝不知何昔的感觉。

　　族长摆手，“好了就这样，下去吧。”

　　——谢谢族长。

　　海桑认真的谢过族长，步伐轻快的离开。

　　族长注视着连背影都散发喜悦的海桑，沉默良久，嗤笑一声，笑他的天真。

　　话说这边，海桑一走出议室便压抑不住喜悦的心情，一蹦一跳，连同族的嘲讽也没能破坏他的好心情。

　　啦啦啦啦啦啦～海桑哼着小调，一蹦一跳，眉飞色舞。

　　回到小屋，他迫不及待的拿出一个木箱，一倒，东西哗啦啦的占据了小屋的一半。

　　海桑毫不在意，穿梭在零零散散的东西里，仔细思考要放入介子的东西。

　　他的介子能装的东西不多，虽然他想全部都带走，可惜不能。

　　他认真观察，目光锁定在一块漂亮的石头上。

　　呀，这不是狼封带他去的海里的石头嘛？狼封说那片海是他最喜欢去的地方呢。

　　嗯，带上!海桑不假思索地将石头塞进介子里，目光继续游走。

　　海桑团腿坐在地上，托腮，纠结的皱眉头。

　　算了算了，能带多少是多少。

　　他舒展眉头，伸伸懒腰，怀揣期待与渴望的心情等待日子的到了。

　　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契约典礼定在狼族领地上，然而狼族领地里的氛围却没有准备契约的热闹，有的只是沉默与风雨来临之际的平静。

　　这些就不是在角落的海桑所能知道的了，现在的他还在期待美梦到了。

　　为了防止海桑在典礼上丢蚌族的脸，族长也赶急赶忙的塞了一堆要求给海桑。

　　后者懵懵懂懂的听了。

　　—— 契约典礼上

　　毕竟是狼族少主的契约，各大妖族代表纷纷送上随礼，场面一度好不热闹。

　　至于台上黑着脸，双手抱胸，眼含烦躁的狼封，众妖颇有眼色的闭上嘴巴，放下随礼就离去。

　　他们可听说了这场契约不是狼封自愿的，甚至于为了它还大吵了一架。

　　狼封“啧”一声，心中的怒火越来越大，关节分明的拳头紧握，青筋都出来了。

　　可恶，见鬼的为了他好，他一点事都没有，连契约对象一点风声也没有露出来。

　　想要恭维一波的众妖默契的忽略主人公，两两聊起来。

　　看样子，狼族少主的契约对象可不好过了。

　　好事的妖开始期待契约的到来了。

　　被众多妖挂念的海桑还没出发，族上手艺好的妖正在为他装扮。

　　海桑看着镜里的他，长长的睫毛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颤动着，捏紧的手冒出冷汗。

　　“好了，看着还挺好看的。”

　　海桑抬眸，竟差点认不出自己了。

　　只见镜中人脸如桃花，眉如画，目如星河，更甚在杏眼下的一点，纯中带欲，勾人万分。

　　“好了好了，去更衣了。”族人推着海桑换衣。

　　换完衣服，海桑不自在的扯了扯衣袖，他没有穿过如此好的布料。

　　——会不会太华丽？

　　良久，无人回应。

　　海桑抬眸，眸中似星光流动，乌发微扬。

　　入目看者均是目光呆滞，嘴巴张开。

　　——嗯？怎么？

　　“没事没事，这衣服挺好的。”先回过神的是资质较老的妖，随手拍醒周围看呆的妖。

　　“对对对。”

　　“走了走了，是时候了。”

　　海桑虽不解，还是点头。

---

作者有话要说：　　*：来自《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