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轻狂》山南瓜

8、合作

　　围场中央，巨大的帷幕被缓缓掀开，三位勇士逐一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霍格沃茨的学生们高声呼喊着邓布利多的名字，整个赛场上空飘满了红色和金色的彩带——这是高年级的学生们自发用魔杖挂上的。

　　显而易见，布莱克对此十分不满，他沉脸，心里不快活极了。就连身处赛场中的阿不思和格林德沃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你的校长先生看起来想顺着禁林里最高的树爬上半空，亲自扯掉那些漂浮的彩带。”格林德沃凑到阿不思耳边笑嘻嘻地说。围场四周被施了隔音咒，他们听不到观众席的声音，只能通过表情予以猜测。

　　阿不思没有理会他，径直向前走去，拉开与格林德沃的距离，好让自己能够安静地观察比赛场地。比赛场地看起来足有五个魁地奇球场那么大，赛事委员会用魔法改变了场地的模样，他们似乎进入了一处河谷。一条小溪在场地中汩汩流动，小溪两旁矗立着高耸的树木，郁郁葱葱的森林中，隐隐传出陌生的动物叫声。

　　天色暗了下来，是天气咒。阿不思看到围场四周站着七名巫师，他们的魔杖指向天空，密林变得昏暗，更加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阿不思感觉有一道锐利的视线正穿过一丛茂密的云杉盯着他，他握紧魔杖，轻声说：“诺克斯。”

　　明亮的白色光芒透过云杉丛，那里空无一物。阿不思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杂乱的思绪和记忆令他无法找到突破口，他隐隐抓住了真相的尾巴，却不知其庐山真面目。

　　“一定是我忽略了什么……”阿不思念叨着，“就在最近这段时间，我记得在哪里见过……这个自然环境……神奇动物……”他嘴里念念有词，弯下腰蹲到小溪旁，把手伸进去，溪水冰凉，在魔杖的光芒下闪闪发光。

　　“你有什么高见，邓布利多？”格林德沃再次跟了过来，蹲到阿不思身旁，“你认为那些人藏了什么东西在森林里？”

　　阿不思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猜测，应当是一种神奇动物。”

　　“我猜是一种生活在北美山地的动物。”格林德沃说。

　　“北美山地吗？”阿不思说，“阿巴拉契亚山脉？那里的确拥有这样的地貌，可不止那里，很多地方看起来都一样……对不起……我只是想让判断更为准确，不知道你是否介意……你从哪里得到的线索呢？”

　　“我有一段时间痴迷印第安文化……”格林德沃说，“那是一个古老的文明，有许多迷人的魔法。他们的魔法体系跟我们大有不同，他们对黑魔法的研究令人震撼……”他的脸上露出痴迷的神情，他挥舞着魔杖，五颜六色的光芒不停地从杖尖冒出来。

　　“抱歉，”阿不思打断他，“我认为现在不是讨论黑魔法的时刻……”

　　“怎么了，邓布利多？”格林德沃扭过头，直勾勾地盯着阿不思，他压低嗓音，“连你也跟他们一样吗？认为黑魔法是邪恶的？你是这么想的吗，邓布利多？连你也感受不到魔法的美妙吗？”

　　“魔法没有正义与邪恶，只有选择才是。”阿不思平静地说，“好了……如果你执意要在此时与我争论，那么我认为，我们的谈话该到此为止了。”

　　阿不思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布斯巴顿的勇士安格斯早就深入密林，不知踪影。

　　“真是无情啊，”格林德沃轻声笑了，“已经有人替我们去探清虚实了，为什么还要着急呢？”他摊开手，“还是你认为技不如人，开始对我产生畏惧了？”

　　“这招对我没用，格林德沃，”阿不思说，“我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实话实说，我确实有了一些头绪……同时还有一个坏消息……如果你决心对比赛一心一意，我不介意跟你分享。”

　　“说说看。”格林德沃说。

　　“正是你刚才所说的印第安人……让我想起我曾在一本书上读到过，关于切罗基族印第安人。他们居住在阿巴拉契亚山脉，曾广泛地研究过一种神奇生物……只有他们见过这种生物。”阿不思突然停了下来，仔细地看了格林德沃一会儿。

　　“邓布利多？”格林德沃叫道。

　　“对不起。”阿不思笑了笑说，“我只是忽然想起，昨天夜里，我返回宿舍时，我的弟弟阿不福思正躺在休息室的扶手椅上睡着了……”

　　“你不必故意报复我吧，邓布利多？”格林德沃不耐烦地说，“你怎么不从你弟弟学会走路那一刻开始讲述兄弟情深。”

　　“你真该多一点耐心，格林德沃。”阿不思说，“我正要说到关键的地方呢——当我准备把阿不福思送回宿舍的时候，我发现他身旁有一份麻瓜报纸——真奇怪啊，对吧？我当时并未多想，汉斯的父母有时会给他寄一些麻瓜书籍——他的父母都是麻瓜，认为他学习魔法的同时，也得学习麻瓜的知识——所以我只是将报纸从地上捡了起来，那时，我看到了报纸上有一张美洲狮的照片。”

　　“所以呢？”格林德沃问。

　　“猫豹。”阿不思说，“在密林中的神奇动物，是猫豹。”

　　“那是什么？”格林德沃茫然地问，“我原以为是客迈拉兽、火龙之类的，猫豹是什么东西？”

　　阿不思深吸了一口气，片刻后，他轻轻叹息了一声。

　　“我原以为你涉猎甚广，读过不少书。”阿不思说，“猫豹是生活在阿巴拉契亚山脉的一种生物，体型和模样都有点类似美洲狮，我曾在研究切罗基族的书中见过它的画像。它可以直立行走，跑得比箭还快，至今为止，没有人成功地捕获过一只猫豹，只有切罗基族的勇士成功获取过一根猫豹的毛。”

　　“我们要比拼的是速度？”格林德沃说，掏出魔杖跃跃欲试，“听起来不难。”

　　“切罗基族记载，猫豹的黄色眼睛具有催眠和摄神取念的作用，”阿不思不客气地说，“要是被它瞧上一眼，也许你就要成为它的晚饭了。”

　　“噢，”格林德沃耸了耸肩，不介意地说，“听起来似乎有点难度了。不过我恰巧在催眠和速度上都有些天赋，真是幸运。”

　　天完成暗了，密林中传出窸窸窣窣的跑动声，像是木箭穿破空气。邓布利多转过头，漆黑的树丛耸动着，露出一双黄色的眼睛。

　　他的身后，格林德沃静悄悄地贴紧他的身体，悄声问：“达成合作吧，邓布利多？我们一起赢。”

　　阿不思轻轻地、慢慢地点点头，生怕惊动捕食中的猛兽。

　　所有的动作在阿不思眼中都放慢了。

　　他看到猫豹缓慢地抬起前腿，尖利的爪牙在昏暗的天光下冒着莹莹绿光，猫豹直立起身体，健壮的后腿蓄力下蹲。他紧盯着那双黄色的瞳孔，试图使用一个驱逐咒，但是手却不听指挥——他太慢了。

　　一瞬间，阿不思在那双黄色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和猫豹几乎脸贴脸了。

　　就是现在！

　　阿不思猛地后仰，右手高高举起，两道光束同时从他和格林德沃的魔杖中射出。下一刻，一棵云杉树轰然倒地，他们的咒语射空了，猫豹早就无影无踪。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没有人会认为两位勇士学艺不精。要知道，阿不思的胳膊甚至都还没放下，他们只来得及眨了一下眼睛，一切便结束了。

　　多吉吃惊地张大嘴巴，他从未见过阿不思的魔咒没有击中攻击对象。

　　“梅林的胡子——”多吉喃喃道，“我想象不到阿不思要怎样做才能得到它身上的毛发。”他嘴里念念有词，自顾自为阿不思祈祷，丝毫没注意坐在他身旁的阿不福思脸色瞬间阴沉。

　　“该死！”阿不福思粗声粗气地骂了一句。他想起了那份麻瓜报纸，看到和照片上的美洲狮极为相似的猫豹，阿不福思总算明白了家养小精灵口中的邓布利多先生并非自己，而是他的哥哥。他懊恼不已，如果他及时把报纸交给阿不思，也许阿不思可以有更充分的时间去做准备，说不定阿不思能找到对付猫豹的法子呢。

　　阿不思的背部短暂地跟格林德沃的胸膛相撞后，在后者的帮助下，阿不思维持好身体的稳定，没有摔倒在地。

　　“太感谢了……盖勒特……幸好你这段时间长高了……”阿不思庆幸地说，“我无意冒犯，盖勒特，如果是一个月前，恐怕你也要被我连累，以至于摔倒。”

　　格林德沃冷哼一声。

　　“站稳了，”他不情愿地说，“待会儿我可不一定能接住你。”

　　“我不这样认为，”阿不思笑眯眯地说，“我认为我们可以想个办法，主动出击，或是引蛇出洞——当然，不是比拼速度。就刚才发生的情况来说，我们毫无胜算。”

　　“看来你已经有办法了？”格林德沃讥讽道，“不如说出来，用你的高见指导我蠢笨的脑袋获胜？”

　　“不不不，远远谈不上高见，”阿不思谦虚地说，“甚至你可能会觉得难以接受……”

　　格林德沃挑起眉毛，慢吞吞地说：“没有什么事是我接受不了的。”

　　“好吧，”阿不思说，“盖勒特，我的确需要你的帮助——我们两个人一起，胜算会更高——方法只能用一次，我们得确保万无一失。”

　　“行行好，别卖关子了，我承认我没想到法子！”格林德沃说。

　　“啊——你真的很没有耐心，”阿不思无奈地说，“刚才我们受到的袭击不是一无所获，盖勒特，你注意到猫豹有何不同吗？”

　　格林德沃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儿，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沉默过后，他摇了摇头。

　　“所以说，多一点耐心总是没坏处，”阿不思愉快地说，“我看过一些介绍神奇动物的书籍，有时候里面会将神奇动物和普通动物做对比——它们有许多相似之处，或者说，神奇动物不过比普通动物多拥有了一部分魔力——就像我们和麻瓜，我们最终是一样的，只是我们拥有魔法——”

　　格林德沃皱了皱眉，不太认同阿不思的话，但他急于得到答案，便没有出声打断。

　　“既然如此，普通动物具备的习性，神奇动物未必会没有。”阿不思接着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正是美洲狮的繁殖期，我大胆猜测，这只猫豹处于繁殖期。”

　　“你不会想？”格林德沃不可置信地问，“你怎么能想到这种办法？邓布利多！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巫师——像你这样的——”他涨红了脸，居然想不到词语来形容。

　　“什么是这样？什么是那样？”阿不思平静地说，“能够达到目的不就行了吗？你决定吧，我们做不做？”

　　格林德沃张了张嘴，红透的脸逐渐冷静，他仔细思考着，竟然觉得可以试一试。

　　“你怎么确定它会上钩？”他挣扎问道。

　　“全靠你了，盖勒特，”阿不思笑着说，“你说过你在催眠和速度上很有天赋——我相信你能胜任。”

　　“你用什么吸引它？”格林德沃问。

　　“同样幸运的事情——我恰巧在变形术和语言上颇有天赋。”阿不思说。他举起魔杖，将一块巨石变成一只母猫豹，母猫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接着四肢张开，在地上打了个滚，发出几声低低的嘶吼。

　　阿不思肆意挥舞魔杖，指挥母猫豹发出类似猫咪的呼噜声，引诱狭小空间内的另一头雄性。就在这时，格林德沃忽然靠近，耳语般呢喃道：“它来了……别说话……别动……”

　　阿不思顿时停住动作，感受格林德沃在他耳边微小的呼气声——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有那么一秒钟，格林德沃的气息全部消失了。他屏住呼吸，直到衣角被轻轻拽动。顺着格林德沃的指引看去，那只猫豹完全被石头变的母猫豹迷住了。

　　猫豹模仿着母猫豹的动作，一点点朝后者靠近。它伸出粗粝的舌头，舔舐母猫豹的尾巴。在发·情期和催眠的双重作用下，它专心极了，一点儿都没注意离它越来越近的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蹲下身去，伸手拔了一把猫豹毛，不等猫豹有所反应，他迅速撤离，快得像幻影移形。等猫豹吃痛醒悟，他和阿不思已经离开赛场，临走前，阿不思不忘将母猫豹变回石头，徒留猫豹抱着巨石不知所措。

　　“你未免太过绝情，邓布利多，”格林德沃调侃道，“完成任务了，连最基本的欲！望都不满足它吗？”

　　“没办法，我需要顾忌低年级学生。”阿不思说，“他们尚且年幼。”

　　格林德沃哈哈大笑起来。

　　“你又变成个老学究了。”他大笑着说，随即摊开手，“好吧……是时候分享胜利果实了，我们约定好的，一人一半。”他把猫豹毛分成两份，递给阿不思，“我们弄了不少，足够他们做几十根魔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