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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对手 ...
布斯巴顿学生受袭的消息不胫而走,一个晚上过后,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早餐的时候,阿不思甚至听到一个拉文克劳高年级学生言之凿凿地对他的朋友说:“那个女孩活不了了。”阿不思走到餐桌前坐下,压低的讨论声不停传进他的耳朵。
“……一定是德姆斯特朗的人干的,我看过历届三强争霸赛的记录,德姆斯特朗总会用一些坏招。”
阿不思弯了弯眼睛,忙拿起一片黄油面包遮掩笑意。他的对面,阿不福思的表情活像见了鬼。
“你昨晚干嘛去了?”阿不福思问。
“夜巡,发现异常后报告给校长,然后返回宿舍。”阿不思边吃边说,边把覆盆子果酱涂抹在布丁上,“试试这个,阿不福思,厨房的小朋友对覆盆子果酱的配方又做了改良。”
“我吃饱了。”阿不福思生硬地拒绝了哥哥的推荐。不过他仍坐在位置上,左顾右盼,试图找一些事情做。他看着吃完早餐的学生一个接一个起身离开,直到他们周边空无一人。
阿不思捻起一块方巾,擦了擦嘴角。
“那么,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呢?”他眨了眨眼睛说,“别不好意思,我是你哥哥,阿不福思,我不会因为你的问题而感到冒犯。”
“我其实不愿意开口问的,我那么关心你。或者说,你并不需要我的关心——天才阿不思,”阿不福思咕哝了一句,看起来十分不情愿,“但你也是安娜的哥哥,如果你受到伤害,安娜肯定会伤心。”
“的确如此,小安娜总是在关心我们。”阿不思赞同地说。
“可你却不如她关心你那样关心她……”
“好了,亲爱的弟弟。”阿不思说,“妈妈和安娜都不希望看到我们吵架,说吧,你要问我什么?”
阿不福思哼了一声,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声音干涩,活像有只看不见的手掐紧他的脖子,迫使他只能发出气声。“凶手是谁?”他干巴巴地问。
“不知道。”
“凶手的目的呢?”
“尚不清楚,”阿不思说,“不过我有一点猜测,可能是为了争夺三强争霸赛的名额,也可能是私人恩怨。”
“你昨晚就没有看到任何异常吗?”阿不福思不可置信地问。
“我问过皮皮鬼,昨晚城堡里的人太多了,从任何地方冒出学生都是一件正常的事情。”阿不思说,“凶手是谁都有可能,有可能是同样来自布斯巴顿的竞选者,我听说那位茜茜小姐向来优秀,很有可能被选中。当然,德姆斯特朗和霍格沃茨的学生也不能排除嫌疑,虽然我认为我的同学们没有谁能够用那样的恶咒去伤害他人。至于德姆斯特朗……”阿不思突然停顿了。
“德姆斯特朗怎么了?”阿不福思问。
“没什么。”阿不思说。事实上,他怀疑过格林德沃是凶手,谁让对方出现的时间和地点都堪称巧合。只是昨晚格林德沃最后跟他说的话让他打消了这个怀疑,这种感觉很奇妙。非他自夸,在过往的生命中,从没出现过让他看不透的人,人们总是遵循既定的规律行事。但格林德沃不一样。
格林德沃浑身上下似乎都散发着自由的气息,他看起来随心所欲,不受任何规则束缚。阿不思说不上来他对格林德沃报以何种态度,反正不是厌恶。
而且,格林德沃完全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孩子,阿不思可不想让自己的傻弟弟跟格林德沃对上。
“我只是——对他们还不够了解。”他撒谎道。
阿不福思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阿不思话语的可信程度。不多时,他放弃探究哥哥的真实想法,快速说道:“不管怎么说,之后的日子里,你必须要跟伙伴待在一起,别再跟以前一样,总是一个人待着。比如说现在,如果你要去教室,你应该跟我一起去。”
阿不思心底轻轻地笑了,面上却不显露分毫。阿不福思的关心本就别扭至极,他可不想让弟弟再羞赧了。
接下来的一天里,阿不福思果然说到做到,除了上课,就是和哥哥待在一起。连阿不思去图书馆,他都跟在身后,只不过一不小心在图书馆睡着了,却不知他哥哥的脚步正在慢慢向禁书区走去。
阿不思需要去查阅一本炼金术相关的危险书籍,以便给尼可·勒梅回信。他沿着书脊一排排摸去,口中念念有词。
“啊,找到了——《炼金术与长生的秘密》,正是我需要的。”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见书架对面传来一声嗤笑。借着书与书之间的缝隙,他看见对面有一双蓝幽幽的眼睛,一缕金发垂在眼前,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是格林德沃。
“我没听错吧?”格林德沃嘲笑道,“长生?你居然想要长生,邓布利多?”
“只是做学术研究,”阿不思平静地说,“倒是你——我早听说德姆斯特朗对黑魔法的态度尤为宽容,可是格林德沃先生,你才来霍格沃茨第二天,又是从哪里搞到禁书区的批条,还借阅了这样一本书呢?”
“你是说这本?”格林德沃举起手中的书,黑色的封皮上写着《尖端黑魔法解密》,“我自然有我的办法,程序齐全,批条完备,需要查看吗,主席大人?”格林德沃得意地说。
“我相信平斯夫人对禁书区的严格控制。”阿不思说。
“哦——”格林德沃拖着长音,见阿不思低下头看书,不再理会他。他隔着书架看了一会儿,忽然起了念头,哒哒敲了两下书架。
“邓布利多?”格林德沃喊道。
阿不思礼貌抬头。
“我听说了你父亲的事情。”格林德沃嘻嘻笑道,“他被关进阿兹卡班了吗?他死了吗?因为袭击了三个麻瓜?”
阿不思的脸少见地冷淡了,他重重合上书本。不远处,平斯夫人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
“我跟你还没有熟络到谈论家务事的程度,格林德沃先生。”阿不思冷漠地说。
“你在生气吗?”格林德沃不可思议地问,“我只是好奇——好吧,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们可以谈论这本书,你看过这本书吗?”
“我对邪恶的黑魔法并无兴趣。”阿不思讥讽地说道。
“真没想到,你和世上大多俗人一样,从没有体会过魔法的奇妙之处。”格林德沃遗憾地说,耸耸肩膀,指着书上的一行字,“能够让人长生的不仅仅是炼金术,黑魔法也有同样功效,这里写着,魂器——”他仔细阅读后面的讲解,忽然厌恶地盖上书,“算了,分裂灵魂,傻子才做呢。”
阿不思没有继续理会的意思,对格林德沃的话毫无兴趣,自顾自带着书,往外走了。阿不思隐秘的怒气和不告而别让格林德沃有些讶异,他目送阿不思叫醒弟弟阿不福思,两人一起离开图书馆。
两人再次见面,是在万圣节前夕的宴会上。
五点半钟的时候,天渐渐黑了,学生们从四处涌向城堡礼堂,参加万圣节前夕的宴会——更重要的是参加学校勇士的宣布仪式。
阿不思兄弟俩走进礼堂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火焰杯此时被挪到教工桌子上布莱克的那把椅子前面。
阿不思在礼堂里看了一圈,发现布斯巴顿的学生全部都坐在拉文克劳的长桌上,个个带着忧虑的神情,他们的校长娜塔莉夫人却不见踪影。
桌子上摆满了精心准备的丰盛菜肴,可大多数学生的心思都不在宴会上。礼堂里的人不断引颈眺望,每一张面孔上都露出焦急的神情。大家都坐立不安,不时站起来看看教工长桌上的人是不是吃完了。
阿不思尝了尝法式杂鱼汤和奶油蘑菇汤,又吃了好几片德国香肠。好几个格兰芬多的学生吃完盘子里的东西都选择放下叉子,难耐地低声交谈着。多吉也受到紧张气氛的印象,焦虑不安地盯着阿不思发呆。
“阿不思,”多吉咽了口口水,说道,“娜塔莉夫人还没来。”
阿不思点点头说:“她恐怕要错过万圣节前夕的宴会了,当然了,她可能没有多少心情参加。”
“可用不了多久,高脚杯就要做出决定了。”多吉说。
“是啊,”阿不思说,“她应该会在那时候赶来。虽然茜茜小姐的伤情很让她挂念,但身为布斯巴顿的校长,娜塔莉夫人总会来的。”
“那个女孩怎么样了?”多吉张大嘴巴问。
“性命无虞,只是不能参加比赛了。”
“真是遗憾,”多吉说,“我听拉文克劳的奥拉·奎尔克说,娜塔莉夫人笃定高脚杯会选那个女孩当勇士,当然,有人认为这是娜塔莉夫人偏心。不过那个女孩的确很厉害,如果她能参加就好了——这可是三强争霸赛,一辈子就这一次机会。”多吉在阿不思的热情推荐下又吃了一片香肠,“你真是信心十足,阿不思,整个礼堂恐怕只有你一直在专心吃饭了。”
“美食才是最美妙的事物,”阿不思往盘子里盛了一勺玉米,说,“而且不止是我,你看那边——”他指了指斯莱特林的长桌,“格林德沃吃得比我还香呢。”
“你们两个人肯定都会入选。”多吉羡慕地说,“没有任何疑议,高脚杯不选你们才有问题。”
“要不了多久就能知道了。”
果然如阿不思所料,娜塔莉在宴会结束后出现在礼堂里,紧接着布莱克宣布高脚杯选出的三位勇士,分别是来自霍格沃茨的阿不思·阿不思、德姆斯特朗的盖勒特·格林德沃和布斯巴顿的哈里森·安格斯。
阿不思注意到,安格斯的名字被念出后,娜塔莉夫人的脸色有一瞬不安和愤恨,但很快转变,快得让阿不思几乎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随即,他的名字和格林德沃的名字先后从高脚杯蹿出来。阿不思站起身,看向礼堂隔壁的房间,格林德沃正走到门口处,遥遥望着他。
他看到格林德沃咧嘴大笑,眼中充满争斗的欲望。
他绕过人群走出去,格林德沃三步并两步追来。
“你很荣幸,邓布利多,”格林德沃似笑非笑地说,“作为我的第一个对手,你注定要在我的光辉引领下名垂青史。”
“听起来很不错,”阿不思低声说,“可惜胜者只有一个。”
格林德沃大笑起来,金发在烛火晃动的光圈中闪烁,他张开双臂,如痴如醉地注视着窗户上浅色的玻璃。
阿不思注意到,他的一只眼睛慢慢地萦绕起一层白翳。
“我是胜者,邓布利多,”格林德沃说,“三强杯最终由我举起。”他的脸上充满喜悦,仿佛已然知晓结果。
10.25 改,保留了格林德沃的预言能力,然后把名字改成了《轻狂》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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