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宝钻]昔日之雪》梦里呓语

1、加洛塞熙尔

　　米尔寇长达三个纪元的刑罚结束于维林诺的全盛时期。正如阿尔达的大君王曼威所承诺的那样，他被带到众维拉的宝座前，以迎接对他的再度裁决。

　　彼时埃尔达的生灵尚沉浸于维林诺的欢乐之中，全不知他们的荣光与福乐已然招致米尔寇的憎恨。在维林诺汇合的三支埃尔达宗族中，智慧的诺多尤为巧艺，他们铸造的诸多珍宝与创下的无数杰作，更令米尔寇心生贪欲。

　　在伊露维塔的大乐章里，米尔寇的意志便已与众爱努分道扬镳。他渴望创造，更渴望自立为王，令生灵臣服，故他的灵魂中常有贪婪燃烧。在这贪婪的驱使下，米尔寇能忍辱负重，做常人不能及之事。他极为擅长将自己隐藏起来，伺机而动，一击毙敌。

　　于是在维尔玛的城门前，米尔寇卑躬屈膝，发誓愿意襄助维拉去做一切工作，以弥补他带给世界的创伤。他伏在曼威脚边，请求维拉之首、他的兄弟原谅自己；而曼威不受邪恶侵扰，无法领会邪恶，认为米尔寇已被治愈，便给予他行走维尔玛城内的自由，允许他用行动证明已改过自新。①

　　维拉的审判临近结束之时，维尔玛骤然百钟齐鸣，发出震荡星辰与风云的大声。在众维拉的居所中，百钟并非时时长鸣，因着这里居住着星辰之后瓦尔妲与罗瑞恩的从属美丽安，她们的力与美足以使百钟沉寂，而维拉亦并非需身外之物装点威势。

　　于是对米尔寇的审判就此告一段落。热爱阿尔达的风与云的大君王曼威，派出他的从属中最羽翼强壮、飞行迅疾的鸟儿，自高处查探异象。不久后，众鹰之王梭隆多归来回禀，图娜山顶的提力安的王宫中凭空出现了一位新生的埃尔达。

　　这位新生的埃尔达银发蓝眸，肤白胜雪，虽仍是幼年的外貌，可行动举止十分得体，即便亲眼见到双翼展开有三十英寸的梭隆多降临在她面前，她也沉默如初，始终未有只言片语。梭隆多将其禀告曼威，曼威又将其转告芬威。

　　诺多的至高王芬威得知此事后，十分惊喜，他长久以来始终渴望更多的子嗣，也正是因此，他才与凡雅的茵迪丝再次组建家庭。米尔寇的审判方结束不久，众埃尔达的王族正齐聚维尔玛，连终年在外探索、足迹远至寒冷海岸的费雅纳罗亦不例外。

　　于是诺多的至高王满怀喜悦地开口责备：“继伊瑞皙与阿塔妮丝后，我们的家族中再无女儿诞生，是谁的妻子孕育了新生的子嗣？她们理应得到妥当的照顾，而非孤身居于冷清的王宫。”

　　费雅纳罗与奈丹妮尔疏远已久，便保持沉默，只摇头应对；诺洛芬威与阿奈瑞齐齐后退一步，表示他们夫妇已一同前来，并无诞生子嗣的可能；迟来的阿拉芬威与澳阔泷迪的埃雅玟这对眷侣亦执手对望，疑惑不止。

　　有瓦尔妲在旁，曼威可看穿迷雾，看穿黑暗，比众生看得更远，于是他开口：“不必疑惑，不必征询。诺多的至高王，这名新生的埃尔达并非由父母诞生，而是凭空出现在提力安的王宫中的。”

　　久居于塔尼魁提尔山的瓦尔妲亦开口了。因为有曼威在旁，她的听力敏锐得无人可及，能听见从东到西，从高山到深谷的各种声音：“她举止未曾失态，是因为不能言语。不能言语，便无人知晓她的喜怒哀乐；孤身一人，更是连亲族的护佑都失去了。”

　　深谙悲伤的涅娜闻言叹息：“在永恒福乐的维林诺也会有伤毁的埃尔达，这样的存在又要如何生活？”

　　费雅纳罗心念一动，想到了长久停留在曼督斯殿堂的生母弥瑞尔。然而在他开口之前，曼督斯之主，通晓万事万物的未来的纳牟先他一步发声了：

　　“乐章的变数汇聚其身，薇瑞的织锦变幻于此，未来的血与火将在白雪下覆灭。然而在为这位新生的埃尔达寻找抚养者之前，瓦尔妲，汝应予其姓名，因为唯有汝聆听众生，率先明晓她沉默的苦衷。”

　　“我赐予她‘加洛塞熙尔’之名，愿欧幽洛雪的洁白光辉恰如其貌、其命、其心。”星辰之后闻言道。②

　　所有的埃尔达中，唯有诺多族的子嗣最丰，最有照看新生埃尔达的经验。诺多的至高王芬威虽然儿女双全，然而他有两任妻子，更与之分别诞有子嗣，未来的争端已于此时可窥见一斑。众维拉不愿将新生的加洛塞熙尔置入纷争，便问询芬威的子嗣，可有愿抚养加洛塞熙尔之人。

　　费雅纳罗、诺洛芬威与阿拉芬威同时应允，又齐齐对视一眼，陷入沉默，显然与向来不睦的兄弟们在任何事上达成一致，都足以使他们颇感不自在。

　　在这尴尬的寂静中，纳牟以诺洛芬威子嗣最少、又抚养过女儿为据，将这位幼小的新生埃尔达记入诺洛芬威名下，这便是后世记载中最年幼的诺洛芬威安；也正是自加洛塞熙尔之后，女性埃尔达亦有冠名与继承权。③

　　对纳牟的决定，诺洛芬威与阿奈瑞无不赞同，暗暗决定必将其视若己出，精心抚养。

　　米尔寇的审判结束后，费雅纳罗与众子便一如既往外出，探索未知，据说他们的足迹曾经抵达过黑暗的边界。诺洛芬威的长子，英勇的芬巩与费雅纳罗的长子，奈雅芬威一并出游。他在旅程中采集闪耀的钻石，以此装点父母的权杖、兄弟的冠冕与姊妹的衣裙，浑然忘却最年幼的加洛塞熙尔尚未成年。

　　所幸待芬德卡诺归来之时，稚龄的埃尔达已初长成，不复孱弱幼小之态。他的胞妹伊瑞皙与幼妹加洛塞熙尔正在绿丘图娜顶上提力安城的水晶阶梯上散步，山丘那边的光映得加洛塞熙尔的银发与伊瑞皙缀有钻石的白裙闪闪发亮，哪怕是雕琢过各种珠宝的诺多，在费雅纳罗铸造出三颗精灵宝钻之前，也找不到同等耀眼的事物，来比拟两位公主的容光。

　　此时米尔寇尚未展露他的野心与獠牙，只变本加厉地关爱埃尔达，与他们交友，向他们提供自己的知识与劳力。凡雅族侍奉维拉已久，不愿听信米尔寇；泰勒瑞族又被米尔寇判定为过分弱小，不值得加以利用；唯有诺多族对知识尤为渴求，除去无人可左右其意志的费雅纳罗外，米尔寇揭示的知识让他们十分欣喜，故此时，诺多全族均沉浸于铸造的风潮中。

　　提耶科莫不常前往锻造的工坊，天生的猎手本能使得他在这股风潮中茕然一人，难入众流，唯有白公主伊瑞皙成年后，与其志趣相投，时常与其相伴出猎。可伊瑞皙十分爱护幼妹，自加洛塞熙尔被记入家族后，形影不离，坐卧同席，常令提耶科莫难再邀约。

　　自芬德卡诺归来后，提耶科莫便提议伊瑞皙将加洛塞熙尔暂且托付。加洛塞熙尔不能言语，却善于聆听，感受人心，知晓伊瑞皙不耐拘束、热爱自由，又因己与提耶科莫失约多次，便难得与提耶科莫有志一同，力劝伊瑞皙不必多虑。

　　伊瑞皙爱护幼妹，又敬重兄长，思量之后，亦无不可，便吻别加洛塞熙尔，与提耶科莫纵马出猎，尽情玩耍，又于旅途中为加洛塞熙尔采撷塔尼魁提尔山下的花朵，装饰她的书本与竖琴。

　　芬德卡诺将带回的钻石雕琢完毕，赠与亲族。他并非精于锻造之人，然诺多的巧艺仍闪亮出众。诺洛芬威与阿奈瑞含笑夸赞，图茹卡诺以沉静的言词回应，伊瑞皙将其立时装饰在胸前，唯有年幼的加洛塞熙尔衣裙轻盈，难以承载这份璀璨，芬德卡诺便将其琢为振翅欲飞之羽状，点缀在加洛塞熙尔发间。

　　在迎接芬德卡诺回归的盛宴上，费雅纳罗一如既往厌恶他的半兄弟，未曾到场，许多不必要的争端便消弭于无形了。

　　然而他的长子，高大的奈雅芬威，因着与芬德卡诺的情谊，又有来自父亲的托付，便悄然只身前来，问候堂亲，又将诺多族最伟大的工匠的巧艺，一柄镶嵌白水晶的长剑赠予加洛塞熙尔。

　　加洛塞熙尔竭力仰头，试图正视赠礼者，却难以企及体态优美者半分。奈雅芬威失笑将其抱起，又在芬德卡诺的抢夺中放手，赠予加洛塞熙尔“洛塞林白”之名。④

　　诺洛芬威试图将其看做兄长亦有心和平相处的征兆，然而费雅纳罗特意嘱托奈雅芬威带来的话语昭示真相并非如此：“她当初如若进入我的家族，此刻便早该剑法超群，弓马娴熟。”

　　诺洛芬威依稀听出王长子的未尽之言不仅在斥责自己的隐忍——半血的兄长更愿恶意曲解其为软弱失职——更另有所指。然而两位王子素来不睦，费雅纳罗即便无法相信米尔寇的花言巧语，对临近之事心有所感，也不愿真正提醒茵迪丝之子，更乐于亲手造就半兄弟这极为罕见、踟蹰不决的窘况。

　　芬德卡诺、图茹卡诺与伊瑞皙一再追问，阿奈瑞保持沉默，诺洛芬威困惑为难，乍闻加洛塞熙尔在十个双树年后终于开口，手捧镶嵌白水晶的秘银长剑，声音如冷而寂静的雪：

　　“因着维林诺的福乐并非永恒。”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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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本章连续引用25字以上的原文共92字：
　　
“在维尔玛的城门前，米尔寇卑躬屈膝，发誓愿意襄助维拉去做一切工作”；
“有瓦尔妲在旁，曼威可看穿迷雾，看穿黑暗，比众生看得更远”；
“有曼威在旁，她的听力敏锐得无人可及，能听见从东到西，从高山到深谷”。
　　
按照晋江同人判定标准，引用原文在3000字以下就安全。我是行端坐正好咸鱼，糊，但是糊得清清白白，看我专栏，六年来从无黄牌红牌，请放心阅读。没有人，比我，更懂，自我排雷【摇头晃脑.GIF】
　　
②昆雅名：Galossёsil，加洛塞熙尔；
　辛达名：Galossil，加洛熙尔。
　白雪的璀璨光辉。
　　
　gal-，加拉，意为“发光”；
　loss，洛斯，意为“雪，雪白”；昆雅语为lossё；
　sil-，熙尔，意为“发白色或银色的光”。
③称呼自己为费诺里安与诺洛芬威安这个是什么权利，我没看懂，但是只有男性精灵才能这么叫自己为某家的归属……姑且叫它冠名权。
　　
女性精灵无继承权是真的。否则第二家族最后的男性精灵【星星你到底是谁家的崽姑且按照宝钻设定把你放在熊窝里了】埃睿尼安/吉尔加拉德/埃尔隆德领主曾经的上司/指环王片头闪现一秒穿蓝袍率精灵大军作战的那位至高王死后，第一家族费艾诺诸子身为被褫夺者，中洲诺多至高王王位应传给第三家族继承人，阿塔妮丝/奈尔玟/加拉德瑞尔/钙奶/洛丝罗瑞恩森林的女王/指环王里端着水瓶亮晶晶发光的美女。但是加拉德瑞尔不是，中洲诺多至高王断线了。
　　
④Losserimbё，洛塞林白，意为“雪球”。
　rim，林，意为“大量的”，昆雅语为rimbё。
　　
⑤双树年不等于太阳年，因为费艾诺七子约于同一双树年诞生，14325太阳年≈1500双树年，与正常365天的太阳年比例约为一比十。
1400年，米尔寇被释放，获准定居维林诺。
1410年，米尔寇腐化诺多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