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梅不止渴》谢明望

55、番外1回家见父母

　　赵律滑雪扯到了韧带，连着休息好几天，想到马上十五，这年就算是过完了。
　　琢磨着趁此机会，见一见陈路安他爸，这事刚跟陈路安提了一嘴，人立马一个电话过去，最后老爷子也应了，说是十五回家来一趟。
　　答应的又急又快，赵律这会儿头脑还不怎么清楚，看着陈路安里里外外地收拾行李，赵律搓了搓手，紧张兮兮地问：“你爸有问什么人？什么工作之类的？”
　　“捡破烂儿的。”陈路安闭着眼睛回他。
　　“……你就这么说的？”赵律瞪着他。
　　“不是么？”陈路安笑了笑，大概是忍着笑对于他来说很辛苦，这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是生扯出来的：“捡破烂的男朋友，不还是捡破烂的！”
　　赵律背后一哆嗦，有点不高兴，这叫什么？就好像是采访岳父岳母，没带礼物一个性质。
　　“你就说男朋友就行，捡破烂的话就别提了！”赵律抓了抓头发，头疼啊，万一老人家第一印象不好怎么办？
　　“怕丢人？”陈路安乐了：“这也没关系吧？”
　　“跟这能有什么关系！”赵律不自在地转过头，说：“多没面子，万一他对我印象不好怎么办！”
　　“那有什么，难不成你让我说你是大艺术家什么的？”陈路安蹲到他旁边，碰了碰赵律的手背。
　　出柜不是那么好出的，特别是像家里人，赵律叹了口气，说：“算了，说那种假话臊得慌，还是这个好接受一点！”
　　“确实是，很好，我很满意！”陈路安拿出手机，手指头灵活的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说：“我们可以订明天的票。”
　　“什么票？”赵律迅速抬头问了一句。
　　“机票。”陈路安说。
　　赵律没有说话，但表情的变化他还是看到了：“你不想坐飞机？”
　　赵律沉默了片刻，没等陈路安说话，他又很快补了一句：“就坐飞机吧，可我没坐过，要准备别的什么东西！”
　　“我还以为什么呢，办个护照，两三天就能拿！”真麻烦，这话听得赵律一阵疼，陈路安笑着蹲下搂住了他，没有说话。
　　陈路安在他脸上看出了一丝意外的兴奋，虽然带点窘迫，手指在赵律脸上勾了勾：“那这次就坐，咱们买头等舱，现在去办理护照。”
　　当天陈路安领着赵律办了护照，三天后才拿到手，三天后陈路安也买好了回家的票。
　　“这样就算订好票了？”他伸个脑袋，看着陈路安手机上出票成功的短信问。
　　“嗯。”陈路安点点头：“到机票场拿到票就行。”
　　赵律笑了笑，没有说话。
　　陈路安弄不清赵律现在的想法，但应该是没事了的：“我爸爸不是个严厉的人，他，很好相处！”
　　是很好相处，半辈子的老好人，就是太好了，好的让人浑身不舒服，哪怕是陈路安去捡破烂，老好人也只会歉疚地笑笑，自己埋怨自己，可这么好的人，依旧把陈路安压地喘不过气来……
　　“陈路安？”赵律喊了嗓子，没人应。
　　他拿出个旅行箱，推到陈路安跟前：“多大的箱子能上飞机？这个行吗，能不能带八万？”
　　陈路安摇头：“不能带飞机，可以托运，你要带么？”
　　赵律瞥了眼一旁的八万，对它摇尾巴视而不见，说：“哦，那算了，多麻烦啊！”
　　“行！”陈路安点点头：“就装点儿内衣裤，那边太冷了，有什么衣服过去买，省地拿不动。”
　　“嗯。”赵律往箱子里放着衣服，问：“八万放王阿姨家？”
　　“几天的话没问题，我看那小屁孩儿还挺喜欢八万。”赵律说。
　　赵律想了想，李晓宗确实挺喜欢八万，但这话有点不对劲，说：“小屁孩儿喜欢，你不喜欢八万吗？”
　　陈路安笑着摇摇头：“都说不能和小孩子抢，那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一点！”
　　等到了机场，赵律紧张地手心里出了汗，正想点根烟抽抽缓缓，陈路安走了过来，把烟拿开，他解释道：“公共场合不许抽烟，而且上飞机不能带打火机，飞机带不上去！”“不过你带着也没关系，等会儿过安检就得上交！”
　　“恩！”赵律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你没什么用！”陈路安看出他大概是情绪紧张，一点儿面子都没给他留，亲了亲他的脖子：“领带都系不好！”
　　赵律等着他：“我觉得见家长还是要正式一点！”
　　陈路安看了他一眼：“我爸都能放任我到这个地步，你觉得你什么样儿他会很看重？”
　　“可是我在意！”“怕他们觉得和我在一起，你过得不好！”赵律独自拖着箱子走了出去，陈路安迅速地跟了上来，寸步不离地跟在赵律身边。
　　趁着人多的时候，顺便悄悄捏了一下他的手，发现赵律的手暖暖的。
　　陈路安本想捉弄下，刚抽回手，赵律就又抓了回去，顺带塞进棉兜，捻了捻手心：“不冷么？”
　　陈路安摇头，说：“不冷，就是手脚都是凉的！”
　　赵律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你着要搁女孩子，就是气血不好，月经不调！”
　　“那男孩子呢？”陈路安这会儿嘴贱。
　　赵律看他一眼，神秘一笑：“肾亏！”
　　“……”陈路安实实在在被噎住了，不能开黄腔还是得服赵律，真是王八看绿豆里外不是人。
　　排队取票的时候，陈路安回头瞄了眼，摇了摇头，做贼心虚：“我现在取票，取完我们找个人少的地方待着。”
　　“嗯！”赵律应了一声。
　　陈路安没说话，只是抓着他的手。
　　两人上了飞机，简单聊了两句，赵律因为飞机没有什么人说话，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这导致他兴致也不怎么高，戴着眼罩睡了两三个小时。
　　下了飞机一直走到出口的这段时间里，他始终一言不发。
　　“你爸爸是在出口等我们吗？”终于快到车站门口的时候，赵律问：“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陈路安摇了摇头没说话，只往出口那边抬了抬下巴，赵律顺着视线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单独站在出口一侧墙边的一个男人，带着微笑，正冲他们招手。
　　“是那个吗？黑色羽绒服那个？”赵律问。
　　陈路安想了下，说：“这多么黑色羽绒服，你说的哪个？”
　　赵律叹了口气，伸手指了指，说：“就那光头的，地中海！”
　　“嗯。”陈路安应着，有点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的？”
　　“一看就知道，知识分子都这样！”得等肯定的答复，陈路安乐了，那边笑了笑，跟赵律一块儿走了过去。
　　“你就是赵律吧？”陈荣斌迎上前两步，笑着伸出了手。
　　“是！”赵律跟他握了握手，笑的有些局促：“陈老师您好，还麻烦您跑一趟机场。”
　　“肯定要来的。”陈荣斌笑笑，看了陈路安一眼：“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安安的朋友。”
　　“走吧。”陈路安语气有些生硬，拿过赵律手里的箱子就大步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赵律。
　　“是往那边出去吗？”赵律问陈荣斌。
　　“对。”陈荣斌点点头。
　　陈路安立马又扭头往陈荣斌指的方向走了过去，赵律看着有点儿想笑，又有些心疼。
　　“我其实没有想到您能见我！”赵律放低声音跟陈荣斌说了一句。
　　“安安提出来了，我就肯定会同意的！”陈荣斌叹了口气，眉宇间有了年纪的岁月：“我也很想见见你，你是这么多年，安安唯一带回家的朋友！”
　　“是么？”赵律有些意外。
　　“他妈妈管得严，他跟我们不爱说话，平时也什么朋友！”“我想……”陈荣斌看着陈路安的背影，一时说不清什么情绪：“无论是好，还是不好，你对他的影响应该是非常大的。”
　　“陈老师？”赵律犹豫了下。
　　陈荣斌笑着拍拍赵律的背，说：“没事儿，回去吧！”
　　回家第二天，两人就被华聘停拉去了包厢，前后不到半个小时，华聘停接了个电话人就跑了。
　　以至于整个包厢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陈路安，一个赵律。
　　赵律闲的无聊，拿着话筒点了一首自以为好听的情歌，扯着嗓子嚎了两句，结果陈路安是在听不下去，不乐意了。
　　陈路安皱着眉头：“不会唱就别唱了，唱的真难听！”
　　赵律不以为然，拿鼻孔看陈路安，他说：“你说我唱的难听，你都没吭声，凭什么说话？”
　　“是个人都比你唱的好！”陈路安说。
　　“……”赵律气乐了，有这么难听吗？立马就阴阳怪气了起来，说：“是啊，怪不得捡破烂呢，没少吆喝吧？”
　　这人说不过也就算了，还打不得，陈路安不高兴了：“你今天没少膈应我！”
　　赵律这会儿可没眼力见，他歪着脑袋凑过去，单膝跪在沙发上，问陈路安：“话说，你不是喜欢我么，怎么喜欢的？一见钟情也不对吧？”
　　“不知道，就是喜欢！”陈路安憋的脸通红，又不好意思说。
　　赵律不依不饶：“不知道原因就喜欢？”
　　陈路安点点头，叹了口气，说：“恩，可能就是注定要喜欢上你！”
　　“哇，还会讲情话呢？”赵律高兴地把人捧起来一通乱亲。
　　陈路安是真不知道赵律哪只眼睛听到他讲情话了，他抬头问：“你是不是把你的聪明才智都放在无关紧要的地方上？”
　　赵律耸耸肩，迅速亲了陈路安，随后意犹未尽地说：“没有啊，是你迟钝了，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