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进程总被打断》繁花转

29、转换阵营

　　“你们考虑的如何？”

　　丹落伸了个懒腰，嘴里含着甜到极点的波波糖，问火堆旁的三人。

　　自从上次当着夜行书两人的面，为了被苏婉儿这只女鬼吓得死死抱住曲笠后，丹落就彻底放弃维持凤凰神子的威严，变得随性了很多。

　　这时距他们离开上阳城那天已过去几日，这些日子内，几人并没有沿着规划好的路线继续走下去，而是在郊外落脚。

　　这是因为丹落突然提出来的想法——沿路封神。

　　他准备在去旧燕旧都的一路上，沿路探查当地的神明是否失职，如果失职就封神替换。

　　这是一件大事，如果事败，死是最好的结果。作为一个不喜欢强迫他人的凤凰，丹落决定给他们几天的时间思考。

　　而今天就是最后一天。

　　夜风微凉，夜行书靠近火堆取暖。孤星寒夜，唯有火才能带来温暖，虽然靠近了可能会被烧伤，但这也是唯一的选择。

　　夜行书一收折扇，冲丹落拱手道：“丹落殿下为万千生灵甘愿冒如此风险，在下深感佩服，愿追随殿下。”

　　他下了一条路走到黑的决心，嘴上就开始捧丹落，是讨好，也是在点丹落。

　　他是追随丹落，所以如果出了什么事，有了什么意外，丹落一定要顶上去，保护住他们这些追随者。

　　“我也愿追随殿下。”

　　见师弟同意，叶永乐也立刻开口。她没有夜行书那么弯弯曲曲的小心思，她只知道这样的行为可以拯救多少悲剧，她早就想同意，只是顾忌师弟想法。

　　作为师姐的她要照顾师弟，所以师弟去哪，她就去哪。

　　“不用一口一个殿下，叫丹落就行。大家都是同伴，算上秘境那次，我们一起弑神两次了。”

　　丹落挥了挥手，一双赤色的眼眸转而直盯向曲笠，现只有他没表态。

　　收到小凤凰的视线，曲笠一笑，清俊的脸庞被火光照亮，很云淡风轻地开口道：“少数服从多数，我跟着大家走。”

　　没有直白的同意，也没有反对，话里话外透着一股无所谓。

　　对于这件事情，他本来就无所谓，无论小凤凰做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会跟着，他的目标可是抓回小凤凰。

　　曲笠用不知从哪来的树枝，将堆在火堆中的红薯扒拉出来，微微叹气。他有点可惜夜行书两人没有离开，这两人还真敢和丹落一起疯。

　　丹落抿唇，执拗地道：“这件事没有少数服从多数，我要听你的想法。”

　　曲笠无奈一笑，催动灵力将红薯温度降到手温，再用指尖细细地撕开烤裂的表皮，露出糖化的软糯红薯肉。

　　又将红薯皮围在红薯底部，方便拿取后，曲笠把红薯递给小凤凰。

　　丹落鼻翼抽动，接过红薯，对着烤出蜜水的红薯肉就是一大口，软糯香甜的口感让他忍不住双眼眯起。

　　曲笠压下跃跃欲试的手，将梧桐树枝缠回手上，好奇问道：“为何定要我表态？”

　　当然是有你在才心安。

　　丹落心起一念，话在嘴边就要回答，高悬于丹落识海中的断缘刀寒光一闪，斩断这一念。

　　丹落凤眸茫然，嘴唇半张，他一时间竟忘了想说什么了。

　　断缘刀以断念，而绝缘，然而这次它算是遇到对手了。

　　执拗的小凤凰不停的在脑海想那句话，以至于丹落识海之中又生出一念，这一念断，一念生，绵绵不绝如石上清溪。

　　在这绵绵不绝的一念冲击下，断缘刀刀身上渐渐爬出锈迹，终刀锋黯淡。

　　丹落也终于回想起想说的话，盯着曲笠认真道：“有你在，我才安心。”

　　他赤色凤眸中情绪汹涌，信任和依赖的光亮得烫人，烫得曲笠心上泛起欢喜又生出莫名的惶恐。

　　以心剑斩去惶恐，曲笠抚平衣角褶皱，笑道：“愿与君同行。”

　　“好！”

　　丹落乐弯了眉眼，曲笠是简简单单说了一句话，但他已看见沿路封神成功的那一天。

　　他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只要曲笠在，山川定，海波平，再难的事情也会成功。

　　丹落嘴角微翘，取出一张地图，开始和几人一同制定计划。

　　“下一站是云水城，你们二人负责打探……”

　　夜渐深，粗略定好计划，几人便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夜行书两人坐在火堆旁，在丹落的指点下以五心朝天的姿势，吸收天地灵气，继续修炼。

　　沿路封神很危险，能提升一点实力算一点。曲笠本也要被丹落拉来修炼，但他以所获的传承是需要在梦中修炼为理由打发了打了鸡血的丹落。

　　所以，这一夜入梦乡的只有他，他久违地梦到了一些过往的事。

　　梦中，一座可凭栏望江的酒楼顶上，黑衣少年腰挂三尺青锋，盘腿坐在上方，眺望远方灯火通明，张灯结彩的皇城。

　　这一天，是旧燕灭亡的日子，是吴王最值得标榜庆贺的日子。

　　烈烈狂风吹动少年的衣角，那飞扬的黑衣仿佛融入这无边夜色中，直到一抹红的出现。

　　圆滚滚的小凤凰跳到少年怀中，拍着小翅膀，抖了抖胖嘟嘟的身体问：“哥哥，我们还要吹多久的风？好冷呀。”

　　握紧腰间的剑，感受到皇城庞大的天空上逐渐降临的神意，少年清俊的脸笑得有几分扭曲，拍了拍小凤凰，喃喃道：“马上好了。”

　　震天的雷霆乍响，整个城池都在颤抖。

　　狂暴的雷霆从天上喷涌而落，直直劈向皇城之中，刚才还灯火通明，张灯结彩，在赞颂吴王的皇城坠入一片无边雷暴。

　　威严饱含怒意的声音自云端之上响起。

　　“吴王启不敬神明，昏庸无道，此为天罚！”

　　闻神怒，整个城池内的人全恐慌地跪下，四肢紧紧的贴近地面，不停磕头。

　　少年站起身来，手中的剑跃跃欲试。

　　“真是嚣张又愚蠢的猎物。”少年笑容愈加扭曲，只是操纵吴王在山阴帝女的神像上刻下淫诗，便引得这位好面子的神明亲自前来。

　　神真是太蠢了。

　　少年拍了拍小凤凰，轻声道：“去吧，丹落，到你出场了。”

　　小凤凰低鸣一声，算作回应，张开幼小的翅膀飞向无边夜色中。

　　当他振翅飞翔于高空之中时，小凤凰幼小的身躯开始变大，随着一声清鸣，华美的火凤点燃夜空，赤色尾翎划过天际，如飒飒流星，灿若烟火，光彩夺目。

　　“哪来的凤凰？”

　　站在云端的神明被这华美夺目的生物吸引了注意。

　　一双美眸中满是好奇与贪婪，凤凰大多居于梧桐海，受凤凰一族庇护，在外的十分稀少。

　　她若能抓来一只养在身边，便能在一众神明中拔得头筹，那是何等的体面。

　　神明山阴帝女如少年所想的那样对凤凰心动了。

　　她亲自上阵，去捕捉那只美丽的火凤凰。

　　她从来没想过这只凤凰会是陷阱，因为普天之下没有人敢对神明出手，天下众生甚至整个世界都不过是神取乐之地。

　　“蠢货一个。”

　　少年带着扭曲的笑，冷冷嘲讽，站在酒楼之上看着凤凰引着山阴帝女飞向他给帝女准备的埋骨之地。

　　“哥哥，我把她带到阵法中了。”

　　丹落欢快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少年也就是曲笠在脑海中温柔夸道：“真棒，记得哥哥给你说的话，让她抓住你，记住，千万不能让她离开你。”

　　“嗯！”

　　猎物已经掉入陷阱，曲笠低头看见自己手中只差一笔就能完成的符箓。

　　这是子母玄雷符。

　　他从清河镇的那位仙，也就是所谓的师父留下的传承中悟出的符箓。子符收集九天玄雷，母符引爆子符。

　　符箓的威力全由九天玄雷的数量而定，前不久他在丹落体内刻下子符，又让他修炼玄雷真体，利用他身为凤凰的强横体质强行容纳了一口雷池。

　　曲笠眼神明暗不定，思考片刻，还是让手中的符箓散去：“丹落死了，我也可能死，还是算了……”

　　“而且对付一个蠢货，还不值得用上这招。”

　　这一招最开始就不是为了对付山阴帝女，是他防备丹落留下的后手。

　　虽然小凤凰助他良多，但这一场复仇容不得任何意外因素。

　　曲笠握紧手中的剑，长吸一口清气，脚一蹬，脚下的酒楼瓦片被踢开，整个人如离弦之箭窜出，奔向他给山阴帝女准备的埋骨之地。

　　当他行动时，刚抓住凤凰的山阴帝女转头，一双美目浮上疑惑，她喃喃自语：“奇怪，为什么总觉有些不安？”

　　凤凰已经到手，她不打算多耽搁，神力一动，破开空间，便要回到神域之中。

　　一股玄色的光直冲天际，空间被固定，玄色的锁链如冲天的巨蟒一样冲向阴山帝女。

　　“该死，这是什么东西？”

　　阴山帝女疯狂闪躲，从未见过阵法的她已经陷入了慌乱之中，这种情绪只有蝼蚁才有，在她看来永远不会出现在像她们这样的神明身上。

　　但这还没有结束。

　　远处，曲笠来了。

　　少年站在空中，一剑刺下，这一剑他在心中藏了二十年。

　　这一剑携带无边血河，血河中是无数怨魂。

　　杀，杀，杀！

　　他们在战斗，在厮杀，挥舞着剑锋，不求生，只求死。

　　这是旧燕之军向高高在上的神明复仇的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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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