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神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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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落凤目深沉如水，下意识地向曲笠寻求答案。
“是谁动的手？”
魂飞魄散可不是普通人能享受的死亡方式，苏婉儿的死绝对不简单。
“她魂魄里有神力残留。”
曲笠眼中青光覆盖，那一缕青色似雾中灯火，能荡清一切，还原本质。
“打散她魂魄的应该是附近的神明。”曲笠垂下眼，盖住对神的嘲讽，继续道：“阿牛的补魂术来自修者的道术，应该是某个修仙者教给他的。”
“……”
不会骂脏话的丹落脸色胀红，与这种家伙同为神，让他倍感耻辱，还有愤怒。
“神受封于天，掌握天道权柄，享人间香火供奉，理应庇护一方生灵，怎可如此残忍。”
夜行书轻扬折扇，看着漫山红绸，叹气：“会这样想的，可能只有殿下您了，殿下您可知道神妃？”
丹落摇头，他一直居住在梧桐海中，只与凤凰来往，就连天神都不熟悉，更何况这所谓的神妃。
“神妃就是神的妃子，虽然说是神的妃子，却都是些凡间女子。”
“每过一年、十年、或者百年，这些神明制定的期限，便由官吏、富商等有权有势之人从民间收集少女，再由巫者遴选，献给神明，以供神明享乐。”
夜行书眼中闪过不忍与哀切：“名义上是妃，实则不过玩物而已。”
“无耻！！”
赤红的火焰冲天，丹落面上勾勒出赤红的凤纹，气得凤凰真身都出来了。
“如此行径，还不如禽兽之流！”
曲笠认同地点头，眼中对神的鄙夷更浓，他虽游历红尘这么多年，但大多数都是在隔着契约卖惨，在一个地方的停留不过半月，还真没听过神妃。
没想到这些神的无耻更超出他的想象。
丹落握紧双拳问：“所有神都这样？”
“这倒不是。”夜行书摇头，眼神落在悲泣的苏婉儿的背影上。
“早先我和师姐带阿牛进城时，有听闻庇佑此地的楚河水神上一任神妃跳崖自尽，决定重新选妃的消息。现在想来，那跳崖的神妃应该就是苏姑娘。”
青梅竹马，互生情意，本该是白头偕老的人间佳话，却因所谓的神明，落得个一人魂散，一人痴傻的结果。
“呵……”
丹落冷笑，凤眼如刀，身上神力与灵力交融，气势恢宏如山海：“阿牛和苏婉儿的故事绝不能这样结束。”
“我要重写一个结局，一个善恶有报的结局。”
曲笠笑道：“好。”
见两人轻描淡写的模样，夜行书手中折扇差点散落，虽然他是故意说出神妃之事，但他没想到，这竟会让凤凰神子殿下对神直接动杀心。
神杀神。
这可不是在幻境里，而是真实的尘世间。这样做，可是在挑衅高高在上，无比强大的天庭。
夜行书喉咙发痒，叶永乐拍了拍他的肩：“师弟，这不正是你和我的期盼吗？”
话落，叶永乐便越过他，跟上丹落两人，一贯沉静的清秀脸庞上是压不住的兴奋，手中剑嗡响不断。
夜行书稍作沉吟，笑了，身为巫者，他见过太多看似不食人间烟火，实则虚伪恶心的神明。
他早就想做些什么，只不过一直没有行动。
现在终于得偿所愿。
“也是，我已经不是巫了。”夜行书心中壁垒消散，灵气旋聚成鼎，竟然直接筑基了。
夜行书一乐：“真是个意外之喜。”
遥向幽泣的苏婉儿道别，几人便出发了，他们脚程不慢，再加上心中意气难出，很快便抵达上阳城。
上阳城，一座临河大城，依靠楚河水系的运河进行交易，繁荣昌盛，其中人口有数十万之巨。
上阳城内，神妃园。
楚河水神胜宫，穿着一身黄衣，坐在楼阁之上。
他怀里搂着一左一右两个如花美人，双眼直盯着下方半身入水，仅穿着单薄红衣，跳着歌舞的美人们。
红衣美人姿容俏丽，秀美绝伦，一个个媚眼如丝，不为冰冷的湖水所动，舒展着曼妙的身姿，献上最妩媚的风情。
“好，好，跳得好！”
看到兴奋处，胜宫狠揉了一把身边的美人，力道之大让美人差点痛呼出声，却只能害怕地忍着。
上一个叫出声的已经没了。
想到那人双目空洞，浑身没一块好皮肉地被扔出去，美人不由得侍奉地更贴心柔情，脸上的笑容更加柔媚。
胜宫十分满意美人的顺从，他将酒倒在桌上，眼神示意一旁侍奉的神妃去舔。那方十五岁，才刚入园的神妃面露纠结，迟迟不动，胜宫心中暴虐被释放。
他猛地一脚将人踹倒在地，抓起神妃的头发厌烦地道：“你就是个以供取乐的家畜，哪里来那么多的不愿意，认清楚自己的地位。”
他拖拽着少女，将少女的头一下一下地猛砸在桌上。
“本座说的话要好好听，让你舔就舔，明白了吗！！”
桌上桃、梨、葡萄等果子被砸烂，烂果肉的汁水和少女被砸断的鼻梁上的血混在一块，顺着桌子慢慢往下流。
已经晕头转向，被恐惧慑住心神，失去思考能力的少女瘫坐在地上，呜咽地点头。
一旁的美人们面带媚笑，无动于衷。
“楚河水神，有人来取你狗命了！”
充满杀意的声音划破天际，巨大的赤红火凤凰一声鸣叫，拖拽着无边火焰冲向胜宫，凤目凶戾无比。
“是凤凰真火！”
胜宫大惊，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百思不得其解，但他知道没有思考的时间了。
如果挡不住这一下，他就死定了。
“天地柄权，借力于吾，楚河之水，来！”
他连忙燃烧神坛中的香火，鼓动全身神力，楚河之水跨越一切出现，形成如天河般的巨大水幕，这才险险地将火凤凰挡在水幕之外。
将火凤凰挡住，胜宫这才看清楚来袭之人。
来袭之人正是丹落四人。
丹落站在几人身前，曲笠侧身在他身边，距离把控的非常微妙，这是一个能驰援丹落，也能防被他人偷袭丹落的距离。
而夜行书和叶永乐两人则在一如既往的干苦力。
他们在安抚那些可怜的女子。早在火凤凰冲向胜宫时，丹落就趁机将这些女子救回。
“您是那位殿下？”
胜宫观察丹落片刻，便想起了传闻中天神下凡的那位神子殿下。
他强压下被偷袭的愤怒和恐惧，隔着水幕，讪笑道：“殿下，不知小神是哪里得罪了殿下？望殿下指条明路，让小神赔罪。”
“无论是如花美眷、香火念力，还是灵药神物，小神都全数奉上。”
“我要什么，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丹落眼神冰冷，他不觉得和这种畜生不如的神有什么可谈。
火凤凰再次翱翔于天际，这一次红莲疯狂绽放，层层叠叠，仿佛将整个世界化为火海。
丹落冷冷道：“你的狗命，我自己取。”
凤凰高昂地鸣叫，红莲化海，火海之潮掀起无边威势冲向水幕。
“好！”
胜宫没想到这天神是个疯子，他恶狠狠地道：“别真以为我怕了你，事到如今，就算闹到天庭上，也是我有理。”
“去死！！”
源源不断的楚河之水与火海陷入了拼搏。
明面上来看，胜宫是从四品地神，丹落是从四品天神，实力上，两者差不多，身为天神的丹落可能还要高一筹。
但此处是胜宫的封地，他可以随意调动楚河之水，占尽地利。
这场战斗的结果还很难说。
当然这是从明面上来看，望着墨发四散，杀气凛然的丹落，曲笠眉眼柔和，嘴角一弯。
他眸中生光，语带回忆之意，细品还能品出几分骄傲：“从四品楚河水神很强了，尘世间难寻敌手。在楚河边，就算是从三品的天神也无法杀了你，但可惜……”
水和火争锋，无边的雾气扩散，战局之中，两人的交锋越来越激烈，曲笠一笑，弹指打散雾气。
“你面对的可是屠神如杀狗，无法无天的笑苍天。”
曲笠话音落定。
雾气散开，水和火交锋的中心，一无头神躯跪地，神血喷溅三尺，滚落在地的头颅上面容变形，瞪大的眼中是扭曲的恐惧和痛苦。
丹落手中长刀插地，神血滴落。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喜欢砍头。”曲笠轻笑。
仙盟七长老笑苍天就是丹落。
他们二人中最恨神的是曲笠，杀神最多的是丹落。
曲笠恨神，却只恨那一个，其他神明在他眼中不过蛀虫蠢物之流，懒得搭理。而丹落不恨神，却见不得神受了香火供奉，还鱼肉百姓，一见到这种神，他定要砍了那神的头。
热衷砍头，是因为在他从曲笠那听的故事中，那些犯了大罪之人最终的结果就是砍头。
他用人处刑罪人的方式，处刑神明，宣告着神和人并无不同，这对那些自诩高贵的神明而言更是一种羞辱。
曲笠那把神骨长剑的材料就来源于那些被丹落杀了的神。那时他们还很穷，炼器的材料不多，而神骨最具性价比。
而丹落为什么能以从四品之力杀了胜宫，原因很简单，他神力从四品，灵力按品阶来分，已达三品。
而且他的长刀自带红尘香。
实力强，加上武器特殊针对，他杀不了胜宫，才奇怪。
将长刀上的血甩掉，丹落长呼一口气，胸中的愤懑之气已全散去：“这样勉强算个结局。”
他将长刀收回手中，看了看那些见胜宫死亡，便失了魂的女子，满脸苦恼：“该怎么善后。”
这些可怜的女子何去何从？
原本被庇护的凡人失去神的庇佑，又该如何面对妖魔鬼怪？
这些都是问题，丹落的目光挪向曲笠，清澈的眼眸中是满满的依赖。
曲笠心神舒畅，克制住摸头的冲动，轻笑道：“我有一个主意，能让这个结局更圆满。”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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