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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1、真心话大冒险(五) ...

  •   这个故事比之前都要长,因为不甘贯彻于她的人生,却又在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甘之后陡而死亡,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司嘉几乎为此气炸了肺,恨不得当场冲进故事里把那对父母一刀捅死!对自己的女儿都能如此恶毒,简直畜生不如!

      但顾晓梦和李宁玉还注意到了另一件事,这个七号女人的弟弟,竟与上上个副本的队友程晟长得一模一样。

      真是巧合,这次的副本不但遇到了上个副本的小妹妹,还遇到了程晟的姐姐。

      时间暂时容不得她们多想了,意识一次转换,他们正式进入了记忆世界。

      “七号”坐在一间狭窄的小屋里,前来劝说威胁她结婚的父母刚刚离开,弟弟在一旁低着头杵了半晌,也离开了。

      [如果给你一次改变的机会,面对即将要嫁人的现状,你打算做点什么?]

      1.懂事结婚,不让父母为难

      2.反悔,不结婚了

      3.逃跑,离开父母

      不出意外,众人全部选择了三选项。

      似乎只要按照正确且有利的做法做选择,便不会出错,规则已经摸清,之后只要不作突然的变化,应该不会再有人死了。

      七号多年也攒下了一些钱,没有脑子不清醒到全部交给父母,证件也都在自己手里,当晚收拾好行李趁夜就走,只留下一张远行勿找的纸条。

      行动一切都很顺利,轻易到仿佛送分题,就好像物似主人形,连任务也随了记忆主人温婉柔顺的性子,不含太强烈的攻击性。

      唯一多搞出了点事的是二号,走都走了又偷偷跑回去一趟,在弟弟“程晟”在街上“偶遇”到“她”,激动得跟上来一路尾随进了小巷后,转过身一拳打在了对方的鼻梁上,切实是下了死手,令其鼻血瞬间就淌了下来。

      “程晟”被打得脑袋一蒙,之后又是一拳拳砸过来,力道大得根本不像个女人,他又不敢还手,最后被打得鼻青脸肿,眼睁睁看着“姐姐”离开,连报警都不敢。

      [叮,恭喜您成功存活,达成结局:远走高飞。]

      众人回到了石室中,这次无一人死亡,场主阴沉着脸正欲说话,下一刻竟是被砰的一声巨响打断。

      戴着二号面具的男人双手重重拍在桌子上,直接站了起来,抬手用力扯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清爽干净的少年的脸,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七号女人。

      “姐!阿姐!是你对不对,我终于找到你了!”

      “……!”

      众人皆是一惊,这场的巧合未免过于多了。

      司嘉惊奇地侧目:“阿西,你就是七号的弟弟?你他爹的还好意思出来和人相认啊?”

      又是这熟悉的口头禅和脏话,李宁玉和顾晓梦有些好笑,程晟倒是直接被骂懵了,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面的七号僵硬了几息,后又慢慢放松下来,没有询问对方为何也来到了这里,只轻轻摇头,委婉地对程晟道:“我已经死了,前尘尽散,早已不再是你的阿姐。”

      “可是…”

      “都闭嘴,五分钟后开始下一场赌局!”场主暴躁地摇着骰子脑袋,打断他们的对话后顺便静了音,抬手往程晟那边一挥:“给我坐下。”

      程晟被一股不可抗力强硬地压回了座椅上,依旧双眼通红地望向七号的方向,却喉咙堵塞,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连面具都在下一刻被强制戴上。

      一场闹剧在场主的烦躁镇压下暂时结束,片刻后下一场赌局再次开始,众人也没心思再想别的,因为这次被转到的是顾晓梦。

      毫无疑问,她也无法在场主的操纵下赢得赌局。

      来自民国的顾晓梦,在那个危机重重的地方,他们该如何逃脱死亡结局?

      李宁玉一直搭在顾晓梦手上的左手陡而收紧,心跳漏了一拍,漫上些复杂的仓惶。

      她有些恐惧面对前生顾晓梦在她死后的经历,同时又矛盾地想知道顾晓梦身上发生过的一切。

      顾晓梦低了下眸,僵硬成木雕的右手冒出黏热的汗液,那只手的紧握令柔软指腹于掌心带来湿滑的触感,仿佛一种力不从心的紧张。

      她猜不出李宁玉心里有多少弯绕,只当对方是在为自己担心...而她自己也同样心有担忧。

      一是不愿将那段血腥黑暗的人生暴露在众人眼前,二是若记忆世界刚好选中了她遇刺时与军统对战的那一段时间,除了她自己还有谁能在军统的刺杀下逃出升天?

      可若选择大冒险...现在只剩程晟和李宁玉两个人没有被转盘选中,一旦随机到了李宁玉,且不说曾经的痛苦经历重现一遍该是如何诛心,光是她死于裘庄,众人想扭转局势存活下来就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能早上几天,李宁玉来得及将老鬼身份嫁祸给她,或许有一线生机。但其他人...像这种极度依托于经验和智力、稍有差池就万劫不复的间谍潜伏,可是比她遭到刺杀的境遇还要难以脱身了。

      不光如此,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这场试炼本身的通关条件是赌赢场主,可如今仅剩四个人的记忆世界还没被“开启”,若是全部结束还没能达成通关条件,这场任务恐是会被直接判定为失败,所有人都活不了。

      这场试炼最大的危机根本不是在记忆世界里,那顶多是在给被抽中的人施加精神上的磋磨,最大的困难是通关条件之苛刻。

      而且没人知道已经参与过赌局但选择了大冒险的人记忆世界还会不会被下一场大冒险选中,若是不会,她选了大冒险,那就是再一次缩减了他们本场试炼的存活时间。

      这些人许是只看到了没有通关时限,却没能想到这方面,此时表现得都不算紧张;顾晓梦暗叹,本场任务留给他们的一线生机究竟是什么?

      难不成...又是李宁玉吗?赌博是她擅长的东西,若存在转机,应该也只会是在她身上了。

      几番思绪闪过,其实也只过了几秒钟,两害相权取其轻,顾晓梦只能选择真心话。

      “一会儿进去了,如若初始地点是间咖啡厅,往咖啡厅侧门跑,那边有我的人。”

      只能赌一把,祈祷进去后时间节点在他们开战之前了。

      场主晃了晃骰子脑袋,并没有阻止,想来这应该在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

      他挥了挥手,生前那段不敢久忆的过往,再一次一段段浮现在眼前,跳跃的、碎片化的。

      与前几场色彩鲜明而真实的画面不同,顾晓梦的记忆被蒙上了一层老旧照片似的泛黄褪色般的滤镜,唯有一人在这之中始终干净鲜活,有着真实的色彩。

      “镜头”里一排排枪杆子,一条长桌围着坐了很多个身穿军装的人,叽里咕噜的日本语,凝重压抑的气氛,然而记忆主人却将视线聚焦在了一个面容清隽的女人身上。

      望着她傲睨自若地说着堪称狂妄的话,仿佛目光自带了聚光灯,冲散了她身上那层滤镜,在其余泛黄的色彩中格格不入,熠熠生辉。

      “从您出现到现在,一共走了八十五步,说了三百四十一个汉字,我的记忆力比相机还可靠,甚至照片拍不出来的,我都能记住,要窃取二代恩尼格玛机的秘密,我根本不需要什么相机。”

      一声极轻的笑声过后,画面变换...

      “那请你回答,谍报的职业生命是什么?”

      眼前的女人转过身来,声音清冷,不紧不慢。

      “是生命。”

      “是毁灭。”女人走过来,凑近与她对视,纤瘦的身体与泛白的唇色显得她孱弱,可那双清眸中却有着刀锋般的凌厉与坚定:

      “毁灭黑暗,毁灭光明,毁灭阴谋毁灭正义,毁灭秘密毁灭信任,毁灭一切不能被毁灭的存在!谍报,就是从天庭上,盗下火种的普罗米修斯,让黑夜里的秘密再也无法隐藏。如果真存在你所谓的无法破解的天书,那也无所谓,只能把我自己投进火里,让它烧得更热,更烈,直到烧掉天书。”

      ...

      “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吧,生死攸关,再大的傲气,也别对着枪口使。”

      女人穿着黑旗袍,撤走了眼前的餐布,露出下方一把干干净净的餐刀,在灯下反射着锋锐的光,刺破了她心中的微惶。

      ...

      她在起舞,纯白裙摆翩跹,似在赶赴一场死亡的诗会,随着一声枪响刺入耳膜,嗡鸣着仿佛射进心脏,令她如天鹅折翼般遽而摔落倒地。

      画面灰暗的色调,在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逆着光缓步而来的女人走进时,陡而恢复了色彩。

      她仰起头,望着那女人,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到不可一世的表情,却发着光,恍若神明。

      ...

      “晓梦,还有胶卷吗?”

      “还有一卷。”

      “给我拍照,就在这,马上。”女人微扬起头,“这张照片,就是向他们宣示,离开这条船我李宁玉也还活着,不是把死亡寄存在什么地方的行尸走肉,来。”

      海鸥的鸣叫由近及远,她举起相机,为站在船边的女人拍下一张照,咔嚓一声定格,她的心脏似也跟着多跳了一声。

      ...

      “你可以离开,但请记住,一处译错,是动机问题,多处译错,是技术问题。”

      她闻言回头望去,诧异深埋于心底,目光凝沉似扫过女人身体的每一寸。

      “多谢指教,玉姐。”

      ...

      “Happy birthday to you...”

      两人坐在餐桌旁,女人为她唱的生日歌尾音将将落下,她便快速吹灭了身前生日蛋糕的蜡烛。

      “诶,先许个愿嘛。”

      女人此刻好似卸下了所有冷硬的坚冰,眸光如初秋湖水,温柔地怪嗔她一眼。

      “我许过了,我希望以后的每一年生日,玉姐都可以陪我一起过。”她声音轻快。

      “生日愿望不该说出来,不然会不灵验的。”女人佯似认真,眼底韵有深藏的暗流翻滚。

      “不会,每年的生日愿望我都说出来,都灵验,今年也一定会。”她不以为意,反摊开手伸向女人:“我的生日礼物。”

      女人张了张嘴,似乎真的惊讶又懊恼:“我忘记了。”

      “嗯?”一声不满的轻哼。

      女人这才又笑起来,抬手覆到她的掌心轻轻按下,眼含宠溺:“别着急嘛,待会儿就知道了。”

      “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她凝望着眼前分外温柔的女人,手里轻盈地动作着,周边一切却仿佛都被她虚化,只剩那清隽淡雅的眉眼描绘在心尖。

      “好了。”一声轻唤。

      “嗯?”她这才回过神来,目光落向桌上的那条小白裙,娇气道:“太苍白了,没我好看。”

      女人含笑望她一眼,尽是纵容,拿起手边的红酒,酒杯微倾,纯白被染上漂亮的浅红,“现在跟你一样了。”

      “嗯...”她点点头,旋即却话锋一转,狐狸似的狡黠:“可是啊,你说,这么好看的姑娘,这么漂亮的裙子,没有人陪她跳舞啊。”

      “顾上尉,不要得寸进尺哦。”

      “我就是要得寸进尺!”

      她打开留声机,欢快而富有生机的春之声圆舞曲在室内回荡,压抑下暗里的波涛汹涌,站上餐桌与女人共舞。

      舞步轻轻,连“镜头”都是温柔、带着浅色的。

      …

      夜里,侧躺在床上,她眼前一片黑暗,只能借着细微的床帘透进来的月光瞧见身侧一些微弱的轮廓。

      沉寂良久。

      “玉姐...”她轻声唤。

      “嗯。”

      身旁传来同样轻的回应。她动了动,又往女人身上贴近了一点,伸手拥住她,心如擂鼓一声声撞击着顺着记忆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一个轻柔的吻印上女人的唇,气息陡乱。

      女人没有抗拒,只在结束后默默侧过了身背对着她,又被她从身后拥住。

      “玉姐...”

      “累了,睡吧。”

      ……

      “顾上尉,李上校在今日凌晨,逝世了。”

      一声剧烈的嗡鸣,仿佛心脏狠狠撞向大脑,“镜头”在那瞬间如陡然失明般暗下来。

      “是..吗...”

      声音带着恍似灵魂被撕碎的飘忽。

      …

      *“李宁玉临死前,留给顾上尉的遗书。死者为大,尊重她的遗愿,我就把信,给顾上尉送来了。”男人将一封信放到她身前的桌子上。

      “多此一举。她最后显出“鬼影”,就是被我指控的,这封信里,大概是写满了诅咒我的话吧?”

      “是诅咒还是宽恕,一看便知。”

      她侧着头,看都不看那封信,男人凑近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笑了。

      “难道,顾上尉,是不敢看么?”

      她冷冷瞥他一眼,伸手取过信,打开了,声音平板地念了岀来:

      “晓梦如晤:生如逆旅,死即小别。长忆相聚时,勿悲伤,不怨恨。珍重,再珍重——这算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呐?”

      她将信纸往他面前一扬,耳边传来尖锐的嗡鸣,仿佛时钟停滞,指针用力刮擦着钟壁,声波震荡着胸腔内的海浪。

      …

      “你是嫉妒她,还是感激她。”

      “我恨她。”

      …

      阴暗潮湿的审讯室内,一男人手握鞭子,操着一口古怪的中文:

      “顾小姐,趁早说出来,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待宰的牛羊,说什么能免于被杀的命运呢。”她语气松快,似乎还含着笑,并不急于辩解什么。

      一声冷哼,那鞭子倏而劈头落下来,一鞭又一鞭,凌厉的破空声犹如切割皮肉的利刃,重重砸在纤瘦的身躯上,触及皮肉,骇人的动静令人心脏一紧。

      只换来一声极轻的闷哼,和渐重却依旧隐忍的呼吸。

      “硬骨头。”审讯者累了,放下鞭子往椅子上一坐,拿起手边的茶嘬了口,望着满身是血的狼狈女人,“顾小姐,在你之前,我只见过一个同你一样受刑一声不吭的女人。”

      “谁?”她似有所觉地缓缓抬起头。

      “就是和你同进裘庄的那个破译天才...叫什么李宁玉。”

      锁链陡而晃动,响起一阵叮当的金属敲击声,“镜头”蒙上一层水雾。

      “你突然激动什么?”审讯者有些诧异。

      “突然听到了仇人的名字,有情绪波动不正常吗...”裹挟着压抑的气音,却好似在尚算平和的语气下埋藏着撕心裂肺的嘶嚎。

      审讯者了然轻笑。

      …

      *有剧本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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