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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伺候在侧 ...

  •   苏丝丝只记得她吃完药丸之后便更加感觉想要就此睡去,却又不舍在自己清醒的时刻不去感受怀中让人舒爽的凉意。

      最终抵不过药物的影响,便倒在萧衍的怀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却也在意识清醒的时候感受到了萧衍将她裹进了厚重的被褥里,用沾染湿意的手巾擦拭她额头溢出的汗珠。

      她随即舒服得往他微凉的手心蹭去,感受到了萧衍的动作一顿,便乘机多蹭了两下安心地睡了过去。

      握着浸湿凉水手巾的萧衍眼眸微凝,动作有些不自然地将手巾丢进了一旁的脸盆中泛起了一圈的涟漪。

      他垂着眼眸看着床铺上的女子睡颜姣好,面颊的潮红褪去了不少,心下的烦躁与不安也消散了大半。

      回过神之时又蓦然觉得自己被面前的女子只不过蹭蹭手心,又为何还这般慌乱得心神不宁。

      当真是可笑至极。

      萧衍随之起身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婉清声音冷冽地吩咐道:“你且去弄些清粥小菜,王妃醒来正好可以用上。”

      婉清应下后便瞧见了殿下坐在那张窄小的木桌旁闭目养神,有些担心地小声开口道:“殿下,这夜露深重的,当心着了风寒。”

      萧衍连眼皮都没睁开,只是沉闷地嗯了声,开口道:“无碍,你且去就是。”

      婉清见殿下都这般说了,也不好多嘴,应了声便出了房门想着去寺中的柴房中弄些清粥吃食。

      当婉清走出去没一会,夜影便踏着月色进了屋,看见自家主子轻撑着脑袋在桌边闭目养神,俊逸的面庞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倦意以及伤口初愈的苍白。

      夜影还未来得及开口,萧衍像是察觉到了一般,闭着眼眸淡淡问道:“如何?”

      夜影刚想宣之于口的关切被自家主子给硬生生地退了回去,转而回禀道:“主子,这次刺杀是三皇子的手笔,只是不知陛下是否也同样……知晓此事?”

      萧衍闻言嘴角微微扬起,在月色中如墨般的眼眸睁开后透着一股凉薄的疏离。

      “本王已然失踪这么久,周围却没有半点官兵寻觅的痕迹,想必父皇已然知晓萧容做的此事。”

      他语气稍顿,冷笑继而道:“父皇知晓却不安排官兵寻本王,由此便也见得,他还是想让本王就这么暴毙荒野的。”

      夜影心中也顿时了然,可依旧也不信就算陛下不喜主子,也从未必想让主子真的死去。

      毕竟是父子一脉,就算在宫墙之内已然没了那可怜的父子情份,可到底主子也算是制衡萧容母子的有用棋子。

      如若主子就这么死去,那天下岂不是随了苏家姓?

      萧衍抬眼间看见夜影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淡漠开口继续道:“本王知道你的疑虑。”

      夜影随即听闻后抬头不解道:“属下只是不解,陛下难道真就如此心狠吗?”

      “想要借此机会除去主子,从而助三皇子成为日后的君主?”

      萧衍轻嗤了声,语气透着漫不经心,撑着脑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道:“在他眼里,无论是谁继承这君位都是不好的。”

      “他是想要永远地坐在那个位置。”

      萧衍内心知晓身为君王的父皇不看重自己的理由除了出身卑贱,更多的是忌惮自己无法被完全掌控。

      而萧容出身尊贵,锦衣玉食地伺候长大,是妥妥的一名继位者的雍容模样,可父皇同样忌惮着苏家的权势亲贵,生怕自己殡天后这龙椅之上的君主被苏家操控着。

      所以在那位君王的心里,不管是谁,都不好。

      既然能除掉一个,那便是一个。

      夜影闻言也同样知晓了主子话中的含义,在平日里的暗中调查中也查到了许多关于当今陛下信奉道法之传言,似乎是为了追求那传说中的不死丹药。

      可不死丹药又可是那般好炼成的。

      半身入土的陛下据说不计大量金银只为炼成不死丹药,或许他也知晓自己的身体如今已然开始力不从心,所以这才如此急切寻觅江湖中的高人道士。

      萧衍垂眼间见手臂上的伤口因刚刚撑起丝丝时而有些裂开,将雪白的纱布溢满了鲜红的血,本想顺手拆开处理。

      却扭头间正好瞥见了处于睡梦中的苏丝丝,随即手中的动作稍顿,一丝卑劣阴暗的想法在内心滋生开来。

      敛下眼眸中的微暗,拆除纱布的动作停下,重新将衣袖理好,坐起身将沾湿的手巾擦拭着苏丝丝已然褪去潮红的脸颊。

      夜影以为自家主子想要换纱布,便上前想要帮忙道:“主子,伤口裂开了,让属下给你换下吧。”

      萧衍却淡漠地瞥了他一眼,手中擦拭丝丝的动作没有停下,冷声道:“不必,你下去罢。”

      夜影被噎得一顿,只好作罢,应声退出了屋内。

      却在他的转身之际,他无意间瞥见了自家主子的衣袖被重新挽起,那浸满的鲜血的纱布无疑暴露在目光之下,显得格外刺眼醒目。

      这做法……倒像是故意想让将要从睡梦中苏醒的王妃看到般。

      *

      苏丝丝在睡梦中之时竟发觉自己似乎走在一片结冰的湖面之上,脚下的冰面似乎结得很厚,一眼望下便是深不见底的蓝黑色。

      还未等她抬眼,面前就传来一道熟悉祥和的声音。

      “……阿弥陀佛,施主竟能来到贫僧的梦境中。”

      苏丝丝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便瞧见了不远处的穿着灰蓝色僧服的主持盘腿端坐在冰面之上,手中拨弄着那串发亮的佛珠。

      她有些诧异地回道:“主持请恕小女冒犯,我也是……无意间来到此处。”

      仙乐山人却眉眼含笑缓缓说道:“施主不必如此惊慌,贫僧只是觉得这世间奇事甚出,却没想到自己也能在有生之年经历。”

      苏丝丝更是不解道:“主持口中的奇事是所指……?”

      仙乐山人低低笑了声道:“在芸芸众生中遇到来自异世施主,难道不是一件奇事吗?”

      苏丝丝听闻原来面前的主持讲的是这件事,却正好想要询问关于自己如何能够回到现世。

      “施主,小女也是无意间闯入这世界,一直想要寻求回家的方法,还请主持指点迷津。”

      仙乐山人听闻后,没有立即回答丝丝的问题,而是含笑反问道:“贫僧见施主如此想要回到原来的异世,可是心中有所牵挂?”

      苏丝丝被这问题弄得一愣,倒是有一瞬间的失神。

      细细回想起来,似乎在他人眼中的她就是一位靠着养父母长大的福利院孤儿。

      她没见过自己的亲身爸妈,更加没有见过除了养父母以外,跟自己有着渊源的至亲。

      现世中的她当时是在绿皮火车的床铺之上看着小说穿书进了所谓的书中世界,成为了其中的恶毒女配苏丝丝。

      如若要谈上牵挂,倒是一时间竟然想不起任何。

      唯有的牵挂或许只有现世中令她熟悉且安心的现代科技以及生活方式。

      面前的主持坦然一笑继续说道:“看来施主心中并无对异世的执念或是牵挂,又为何一定要急于寻找回去的法子呢?”

      苏丝丝急于辩解道:“可我终究是一个局外人,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仙乐山人停下拨弄佛珠的动作,抬起眼眸望向面前的苏丝丝,声音祥和中带着空洞道:“施主,你从来都不是局外人,苏丝丝即是苏丝丝,你所做的一切,以及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在影响这世间轨迹的变向。”

      “既来之,则安之,便是贫僧所想给你的愚见。”

      苏丝丝明白主持话中的含义,这话也同样暗示了从前她做的一些事情已然悄然地改变了书中剧情的发展。

      比如萧衍并未在临安与苏绾绾一眼万年,惺惺相惜。

      她上前走向主持,想要多询问几句,却蓦然发觉他已不见,顷刻间化作了无数细小的尘埃挥发在了空气中,散着点点白光。

      她用手想要去触碰那些光点,却没注意脚下,一个踩空竟然落进了深不见底的湖水之中,心头猛然一颤,求生的本能让她想要抓住什么。

      苏丝丝用力向前伸手之时竟抓住了一只厚实温暖带着薄茧的手掌,她奋力地睁开眼之时恰好看见了坐在自己床沿边的萧衍。

      而自己则躺在床铺之上,自己的右手紧紧地拽住萧衍放在她身旁的左手,掌心的薄茧蹭得她娇软的手心有些微痒。

      苏丝丝因猛然坠下的梦境使得她现在呼吸微喘,似乎并未缓过神来,手中握紧的力道并未松懈,像是惊魂未定之后的不安。

      萧衍的黑发难得如瀑般的全然垂落而下,少了平日里带着发冠的意气风发,多了几分清冷孤傲的美感。

      苏丝丝一时间被面前的美色给看得一愣,却同样也注意到了自己紧紧握住了萧衍的左手,回神之际正好瞧见了他左手臂之上被鲜血染红的纱布,像是刚刚自己拉拽的力道将萧衍的伤口又给拉扯开来。

      她顿时心中有些自责,声音带着初醒后的沙哑道:“殿下,你的伤……”

      *

      萧衍却只是看着此刻躺在床铺伤的女子,面颊恢复成了往日的红润,明眸是初醒来的清澈见底,喉结稍稍滚动了下。

      左手的娇软令他已然沉寂的心慌乱了起来,可面色依旧如常,只是清咳了几声道:“可见拽本王的力道倒是不轻,看来你的病是好了。”

      苏丝丝见萧衍这么一说,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似乎还在紧紧拽住萧衍的手心,心下一慌便也赶紧松开了。

      萧衍狭长的眼眸微眯,似乎是感受到了手心的柔软骤然消失,有些不悦道:“你将本王的伤口都给扯开了,便也不管了吗?”

      苏丝丝觉得也是奇怪,难道自己拽萧衍的力道真的有这么大吗?

      不过似乎是吃过药以及睡了一觉的缘故,发觉体内的高热确实退了下去,身子也顿时感受到了大病初愈的轻盈。

      伤口上的纱布真就被鲜血给浸湿了一大片,随即她也想不了那么多了,缓缓地坐起身,语气带着些许歉意道:“是我冒犯了,丝丝这就给殿下换药。”

      苏丝丝话音刚落本想着下床去取放在桌上不远处的纱布膏药,可被萧衍给制止住,却见他起身将纱布给她递了过来道:“你大病初愈,还是不要起身的好。”

      声音如往常般冷冽生硬,却也能从字里行间内听到一丝关切与无奈的轻叹。

      苏丝丝胡乱地点了点头,萧衍难得对她的关心倒是有些让她受宠若惊,接过那块洁白的纱布,动作有些笨拙地开始将萧衍手臂上的纱布给换下。

      萧衍安静地坐在床沿边上,垂眼便可以看到了苏丝丝认真且专注的模样,许是从未伺候过人,动作有些缓慢且不知轻重,碰得伤口又溢出了几点鲜红的血珠。

      苏丝丝瞧着伤口被自己弄得似乎更加严重了,手中的动作更加慌乱起来,生怕面前的萧衍会责怪于她。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了萧衍那双如墨般的眼眸,焦急解释道:“丝丝笨手笨脚的,还望殿下勿要怪罪。”

      苏丝丝却瞧着萧衍没有发话,以为他是疼得难受,便情急之下赶紧凑近了他手臂,轻轻地吹了几下,似乎以为这样就能将伤口撕裂的疼痛给吹散开来。

      萧衍本想着开口说无碍,却没想到面前的女人竟然低着头对着自己满是血污的伤口轻轻吹着,微痒的麻意围绕在他的伤口处,蔓延去了他的心头。

      他眼眸收紧,陌生的接触让他的心扉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涨意,面前的丝丝神色很是专注,似乎真觉得自己怕疼似的,吹的力道也是愈发轻柔。

      如同挠痒般的触感在他的心尖拂过,他心神有些紊乱,随即声音低沉地开口道:“无碍,不必如此,伤口……并没有多疼。”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明显看向了别处,毕竟这裂开的疼痛对于他来说,真的可以说是感受不到。

      可他刚刚竟然因为看着面前的丝丝,心底竟产生了一丝卑劣可怜的想法,妄图想用这并不严重的伤换取面前女子对他自己的关切与怜惜。

      那酥麻细软的痒意让他极度贪恋,如同初尝鲜血的鬼怪找到了可用来饱餐的猎物。

      丝丝此时听后眼眸微抬,自以为拆穿萧衍的谎言道:“伤口流着血又怎么不会疼?你又不是个五感不分的铁人。”

      说完便将手中干净的纱布缠绕在萧衍紧实的小臂之上,她从前也就给自家楼下的野猫包扎过伤口,如今倒是第二次。

      这般想起倒是觉得有些好笑,毕竟面前的萧衍的性子确实是像一只傲娇不愿低头,性格古怪的猫咪。

      萧衍注意到了苏丝丝嘴角慢慢浮起的微笑,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苏丝丝摇了摇头,想着要是真这么对萧衍说自己心中所想,怕是下一秒便会黑着脸沉声斥责自己。

      她肯定是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而萧衍瞧着自己小臂上扎着一个形状极其奇怪的结,眉间轻佻,碍于刚刚她的那份认真专注,却也不好说什么。

      啧,可还是,当真丑极了。

      刚刚的询问,也被他自己当作苏丝丝作为女子的那般害羞的小心思给略过去了。

      苏丝丝见萧衍没有说话,便开始转移话题,撅着嘴转着明眸说道:“……殿下,我饿了。”

      萧衍见面前的女子撒着娇湿漉漉的眼眸看着自己,心中坚硬的城墙却在彼时缓缓塌陷,变得愈发软化。

      他记得他曾经最厌恶的便是宫墙内那些呆在父皇身边那些撒娇骄矜的艳俗女子。

      那些艳媚低俗的淫语环绕在父皇的枕塌之上,也是如同像苏丝丝这般撒着娇,讨好着。

      可他却心底生不起半点的厌恶,觉着她与宫墙内的女子大为不同,倒像是在奢靡艳媚的皇室中独开的清莲。

      萧衍有些不自在地撇开眼,对着外头沉声喊道:“来人。”

      话音刚落下,房门就被外面进来的人给吱呀一声推开了,走进来的便是端着一托盘冒着热气饭食的婉清。

      婉清抬眼间瞧见了自家王妃安然无恙地醒来,眉眼间是按耐不住的欢喜,将托盘放在床边的高椅上,开口请安道:“见过殿下,王妃。”

      苏丝丝看见婉清端着一些清粥咸菜,边上还有些开胃可口的斋食,心里也知道婉清已经很是尽心了。

      “主持生活清苦简朴,你这般费心做出这些,倒是费心了。”

      婉清听到王妃这般开口说,殿下此刻也在此处,心下顿时还是生出了惶恐道:“这都是奴婢应当做的,王妃不必这般说。”

      萧衍瞥了眼婉清,语气没有刚刚那般低沉,随之吩咐道:“你先下去。”

      婉清应了声,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地退出了屋内。

      苏丝丝见状便故作不满道:“殿下,你这般冷言冷面的,你都把我的婉清给吓走了。”

      语气稍顿,瞥了眼面前的萧衍道:“这下都没人伺候我进食了。”

      萧衍听着苏丝丝口中说着婉清前面加的那两个字,心中顿时不悦,但却也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冷嗤了声,端起面前冒着热气的白粥道:“那本王伺候你,如何?”

      萧衍也不知为何每每苏丝丝逮着自己撒娇装傻,自己就如同中了套一般地陷进去,依着她由着她做出一些与自己言行有悖的事情。

      比如第一次伺候女子进食。

      苏丝丝闻言倒是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笑着道谢:“多谢殿下服侍。”

      萧衍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但手中的动作却未停下,缓缓地吹温瓷勺中的热粥,随即送到苏丝丝的唇边示意她喝下。

      苏丝丝自然很是乖巧地凑上前喝上,可可言语愈发大胆起来,故意挑刺道:“殿下,你烫着我了。”

      萧衍一看苏丝丝这样,明显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矫情样,却看在她大病初愈的份上也只是毫无威慑力地冷冷扫了她一眼。

      可到底还是以为苏丝丝是真的觉得烫,便多吹了两分,薄唇还上前微微触碰到了勺中的热粥,觉得温度适宜才将瓷勺递到了她的唇边。

      苏丝丝倒是没想到萧衍真就认真地吹了起来,她一开始也只不过是因为萧衍从前在她面前经常端着一副高冷不可攀的模样,想着借此机会让他放下身段,好好伺候自己一番。

      谁曾想他竟一句冷言怨怼都没有,安安静静地认真吹着勺中的热粥伺候自己。

      苏丝丝:额,面前的萧衍真的是萧衍吗?

      不会是被人给夺舍了吧?

      苏丝丝愣神的片刻却换来了萧衍明显有些不悦的话语,“怎么?你是嫌弃本王碰过了?”

      她被这句话给拉回了思绪,赶忙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随之吃下了面前瓷勺中的那一小口热粥配着一块酸黄瓜。

      温热软糯的白粥配着爽脆开胃的黄瓜倒是唤醒了她病好之后的味蕾,觉着即使吃着清粥小菜也是极美味的。

      萧衍虽满脸的不悦以及满不在乎,却依旧仔细观察着苏丝丝神色上的细微变动,像是寻找着从她满足表情后得来的成就感。

      似乎是从她眉眼间的笑意以及吃到饭食后的满足,他心底这才慢慢被一股暖意给缓缓填满,陌生却让他眷恋。

      一顿热粥配着小菜很快便下肚,苏丝丝满足地微微眯起双眼,注意到了边上萧衍此刻缓缓将桌上的膏药取来,顺手便把苏丝丝面前的被褥一把掀开。

      苏丝丝被这么一股凉意吹散了被褥中温存的温暖,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更是一脸羞愤地看着萧衍竟然将自己的裤腿往上撸起,白皙的小腿瞬间暴露在了空气当中,显得格外醒目扎眼。

      她被这么一弄,既觉得羞耻更觉着荒唐,毕竟虽是自己与萧衍虽是夫妻,但到底两人的关系也是止于表面。

      苏丝丝:不会是萧衍被自己的美貌迷晕了头,想着趁自己在病中强上自己吧……

      而且,难道萧衍是个腿控?

      不然这么着急撸自己的裤腿作甚?

      一时间更是不知怎么说,语气也变得意外地结巴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你你你……你这是作甚?!”

      *

      苏丝丝作为经常在网络上裤衩子飞起的口嗨涩涩网瘾少女,其实……也就是敢在嘴上开火车炮。

      真正被纸片人撸裤腿子的时候还是吓得差点弹跳坐起,一脸惊慌失措,明眸圆滚滚地愠怒瞪着面前的萧衍。

      又或者是她自己大病初愈,瞪人的威慑力可以说是忽略不计,在萧衍眼中反倒成为了作为女子的故作矫情与羞愤。

      萧衍的眼神却凉凉地瞥了她一眼,用手轻轻按压了下苏丝丝的膝盖处,苏丝丝也在这蓦然间感受到了一阵钻心般的疼痛。

      苏丝丝这也才反应过来之前在寺外的石板地上跪了许久,想必膝盖确实红肿疼痛了起来。

      苏丝丝:好家伙,原来萧衍是这个意思。

      可自己怎么总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这样显得自己真的很社死!

      苏丝丝有些懊恼地垂下眼眸,因刚刚的疼痛轻微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你轻点。”

      萧衍将置于边上膏药打开,一股属于药材的清苦味弥漫开来,闻着让人感觉很是清爽提神。

      他动作轻缓地将指腹置于药膏之上化开,墨绿色的膏药顺势沾染在了他修长的指尖,薄唇轻启道:“光天化日,你不如猜猜本王想作甚?”

      说罢便抬眼瞧着面前抿着嘴唇不敢多言的苏丝丝,心中倒是起了几分逗弄她的心思。

      苏丝丝知晓萧衍是想着帮自己擦药,便也将裤腿往上撸起,露出了红肿泛着紫红淤血的膝盖,与白皙娇嫩的肌肤相比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她听到萧衍的话,有些心虚地回道:“我只是觉得殿下这般伺候我上药,有些受宠若惊。”

      萧衍看见苏丝丝将裤腿撸起之后膝盖上的伤痕,不由地微微蹙起眉心,随之没好气地瞥了眼面前一副标准的心虚样,眼神乱飘,声音比之前小了许多。

      他上手将指腹之上的膏药缓缓涂抹在膝盖那块的淤血处,速度轻缓却力道不小地慢慢抹平揉开。

      “你我本是夫妻,如今你卧病在床,本王如此关照你也是情理之中。”

      萧衍的语气很是淡漠冷硬,如同在叙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话题,但手中的动作却一直细致轻柔,神色很是专注地在帮自己上药。

      苏丝丝听着萧衍话中的那句你我本是夫妻,心中顿时激起了一阵涟漪,心跳因他的冷冽磁性的嗓音与这句话而开始加快,耳根子莫名其妙地也开始发烫。

      她知晓萧衍对自己如此好是因为昨夜自己跪在寺外求取良药正好被他撞见,他或许一时看见自己这般狼狈落魄地跪在雨中,心中升起了一丝怜悯。

      所以这才在自己病中如此照拂自己,毕竟她心里清楚萧衍这个大魔王的心中是生不出她心中所想的那份男女之情。

      他幼时就从未见过世间美好的情感,又如何能够使他轻易去爱上他人呢?

      这般分析下来,苏丝丝倒是觉得怜悯与心中的愧意倒是比较符合萧衍对自己的感觉。

      膝盖处的膏药的清凉与微刺让她从思绪中抽离,她抬眼间看见萧衍似乎已然帮自己涂抹完了膏药,将膏药好生置于一边。

      她微笑,语气带着从前的客套道:“多谢殿下帮我上药。”

      萧衍置于膏药的动作微顿,却依旧语气如常地回道:“你我夫妻,无需言谢。”

      苏丝丝被萧衍今日这般接二连三的话弄得心尖微颤,藏匿于心底的那份悸动却又因为理智而重新掩埋下去。

      她缓缓地呼了口气,随即笑得坦然道:“如若殿下今日所做这一切全然是因为我昨夜跪在雨中为殿下求取良药……确也不必如此。”

      苏丝丝说着心中不知为何莫名泛着酸意,却也继续说道:“昨夜殿□□内之毒想必已解,如若是因为我跪在雨中而让您于心不忍,良心不安。殿下大可不必如此这般想。”

      “丝丝为殿下所做的这一切皆是自己的选择,与殿下无关,殿下也不必刻意对我这般关照。”

      苏丝丝刚说完便也觉得自己的话中似乎还藏着几分赌气的含义,她顿时有些无措地垂下眼眸。

      她话语中不由自主而露出的赌气却是因为昨夜见萧衍站在自己面前之时便也知晓他的体内的毒想必已然解了。

      如何解开,那必定是苏绾绾利用她自己妙手回春的医术帮助萧衍度过此劫。

      想必昨夜萧衍与苏绾绾肯定彼此芳心暗许,因这件事而迅速升温了吧。

      可如此,萧衍又为何会在大半夜带着刚好的身体冒雨进山,如此周全地关照自己?

      她有些不懂了,但归根结底,不论如何,萧衍对她如此这般,绝对不是因为爱慕于自己。

      而萧衍坐在床沿边闻言后,瞧着坐于床铺之上的女子言语间有些刻意的执拗以及疏离,他不知为何丝丝会这般想。

      他昨夜一包扎好伤口心中便一直惦念着在山上的女子,他承认他看见她在雨中跪着诵读经文的时刻,细密酸麻的感觉如同针尖刺入他心间处最柔软的地方。

      他那一刻忍住了想要直接上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的冲动,转而克制自己不该这般。

      她这般胆小,会吓到她的。

      萧衍从思绪中抽回,眼眸微凝,眼神幽深,语气带着往日里的低沉道:“那本王做的这一切也与你无关,都是本王自愿所为,无关其他。”

      “本王既不是因良心不安或者于心不忍才会这般关照于你,只因心中牵挂于你,才会如此,仅此而已。”

      萧衍说罢,心中更加有些烦躁,他以往从不会如此对一名女子这么放低姿态去解释他的所作所为。

      如若放在从前,他必然是不愿过多地解释,可是在苏丝丝面前,他若是不说,看着她那般倔强执拗的模样,心中更是不安。

      他不安丝丝会误解他所做的这一切,不安于面前的女子会疏离于自己。

      不安于日后她会离自己远去。

      *

      苏丝丝还未从他的话语中回过神来,便看见萧衍神色如冰霜般地走出了屋内,只留她一人呆愣在床铺之上。

      她听到萧衍口中所说的话,先是微微诧异,而取而代之的便是心底那份掩埋许久的悸动。

      是牵挂吗?

      可萧衍这般冷言冷语的心性之人,又为何会牵挂于自己。

      她自知原身的恶毒刁蛮,也知晓自己穿书之后在萧衍身边也是尽力去感化这位美强惨纸片人。

      或许是自己的感化奏效,萧衍才会说出这般话来。

      这样看来,萧衍也是在慢慢发生变化,懂得如何去关心他人,进一步便是知道如何去与苏绾绾惺惺相惜了吧。

      可如此一来,昨夜萧衍与苏绾绾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苏绾绾并未去帮萧衍解其奇毒,所以这才上山来寻自己?

      当苏丝丝还沉浸在思绪当中之时,便看见婉清从屋外走了进来。

      婉清见王妃一副发愣的模样,便以为是王妃身子哪里又不爽利了,赶紧上前急着问道:“王妃,可是哪里还有不适?”

      苏丝丝被婉清这句话拉回神,没有回答她,而是吩咐道:“婉清,你快去打听打听,昨夜殿下为何会突然上山来寻我。”

      婉清听到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轻缓地答道:“王妃,奴婢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早便向夜影打听了。”

      苏丝丝听闻后,顺势反问道:“如何?”

      婉清见王妃似乎急求于答案,便也赶紧回道:“夜影说,昨夜殿下服下他找来的解药之后,同时也知晓王妃的踪迹,心中挂念得紧,不顾身上的伤口执意上山来寻您了。”

      婉清上前将苏丝丝的被褥盖好,继续说道:“……王妃,方才奴婢见殿下脸色很是难看,可是出了什么事?”

      苏丝丝听完后心中也知晓了大概,可昨日苏绾绾明明答应了自己会前去萧衍的方向去救治于他,从婉清的话中倒是听出了是夜影及时将解药寻到给萧衍服下。

      难道苏绾绾压根就和萧衍没有见面?

      可按照苏绾绾对萧衍倾心的程度,也不会放着身中奇毒的萧衍撒手不管啊,更何况苏绾绾也是一位医者,必然是不存在于什么见死不救的事情。

      那唯一的可能便是萧衍见到苏绾绾之后,把她给轰走了。

      这个可能倒是很符合萧衍平日里那般冷冽不近人情的人设。

      苏丝丝这般想着,心中更加复杂了起来,毕竟她的私心还是期望萧衍能够看看自己,但出于大局的考虑,还是不得不按照剧情来发展。

      她渐渐抬起眼眸看向面前婉清神色有些担忧的模样,便缓缓地微笑安抚道:“并未出什么事。”

      “是我方才误解了殿下,让殿下一时间给恼了。”

      婉清听后随之松了口气说道:“真是吓死奴婢了,奴婢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了。”

      婉清说完这句之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思索道:“只不过方才奴婢路过寺内大殿之时,似乎看见了绾姑娘……”

      苏丝丝心中本就有些杂乱,想着下床走动理下心中的情绪,却听到了这一句,意外地反问道:“苏绾绾?”

      随即便看见了婉清用力地点了点头。

  • 作者有话要说:  万字更新掉落啦~之前章节看过的宝子们可以无需重复购买!
    如果想要支持奶冻的作品而购买,奶冻万分感动~(敬礼
    之后的剧情也会很精彩哒!期待吧!入股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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