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难逢春》得之卿卿

11、chapter 11

　　元和三年秋，太后大寿。
　　前来贺寿的都是些后妃和有职有品的前朝大臣。
　　我准备了一副自己手抄的百寿图献给太后，敬酒时想了好长时间也只想出来了一句长命百岁，身体安康。
　　太后很高兴，和我寒暄了一会儿，还让我保重身体，好生修养。然后，她突然问我:“这么久了，皇后的肚子可有动静了？”
　　“还没…”我心虚的笑笑。
　　裴行时听见点声讯后赶紧过来救场，拉着我的手十指相扣，对太后说:“皇后体弱，先养养身子骨，不着急。”我俩一起对太后笑，表情如出一辙。
　　太后可能是见我俩态度诚恳，感情没有什么问题，才放心的催了催:“你俩可抓点紧，哀家像你这么大时，皇帝都两岁半了。”
　　我转头假装责备裴行时:“王上，你抓点紧。”
　　底下的大臣和太后听见后都哈哈大笑。
　　觥筹交错之间，兄长派人悄悄告诉我，要小心许德妃和许太保的人。
　　我往下看了看兄长，他正在给永乐公主剥葡萄。他似乎是感应到了我的目光，将手中尚未剥开的葡萄举高给我看看，以此做回应。永乐公主见兄长看我，也跟着抬头，冲我甜甜一笑。
　　看得出，兄长待她很好，至少给足了她公主应该有的殊荣和夫妻间的尊重。
　　刹那间，许多士兵配着刀冲进宴厅将殿门团团围住，许太保摔了手中的酒杯，对着他们下令:“拦住他们。”
　　武将们的反应倒还好点儿，文臣们吓得东躲西藏，恨不得抱着柱子不松手。
　　裴行时把我和宋太后护在身后，怒喝:“许覃，你怎敢？”
　　许太保整理了一下衣冠，义正言辞地说:“当今王上无所作为，昏庸无能，德不配位，我今替天行道，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你真以为你坐得稳这王位？”裴行时嗤笑，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倒掉杯中的酒，溅在桌子上好像开出了一朵花，轻笑:“这人老了，脑子好像也也不大灵光了。许覃，你以为先帝封你个辅政大臣，你就能做得了这天下的主了吗？”
　　许太保眯起眼睛，狠狠地说:“裴行时，你可别后悔！”然后又对着那些士兵发号施令:“把他们给我杀了，至于其他人，顺从者，放，不服者，杀！”
　　士兵们无动于衷，好似没听见一般。
　　许太保气急败坏地大喊:“我让你们把他们杀了，你们是听不见吗？”
　　兄长呵呵得笑了两声，在寂静得只能听见兵甲摩擦声的厅堂里，这笑声恍得许太保更是着急:“沈纨你笑什么？这件事你可没少参与。”
　　“确实没少参与，可是你仔细想一想，当今皇后是我亲生小妹，京都守卫的兵权在我沈家的手里，我凭什么帮你？”兄长依旧在剥葡萄，旁边已经剥满了整整一小碗了。
　　裴行时直截了当，“许覃，你以为你做的那些勾当孤不知道？上个月永乐公主和沈提督新婚，你派人到梨园刺杀孤，没想到皇后替孤挡了一刀。刺杀帝后，你该当死罪！”
　　原来是他捅了我一刀。
　　“太保，你说，你是不是想杀了本宫，然后让你女儿取而代之呢？”我试图添一把火，毕竟，暗中篡权篡位也不是小罪，能报仇为什么不报呢？
　　永乐看穿了我的小心思，朝着许德妃讥讽道:“有的人啊，就喜欢不自量力，不是你的东西偏偏总是妄想，你说是吧，德妃娘娘。”
　　许德妃气得咬牙切齿，愣是没说出来一句话。
　　裴行时赶紧摆手下令，“来人，将许覃押入大牢，择日斩首，念在往日辅政之功，但谋杀帝后，试图篡权，故诛三族。”
　　诛九族的罪改成了诛三族，算是皇恩浩荡了。
　　许太保被押走时还在大喊:“沈纨你别得意，许家今天是什么下场，你沈家也逃不掉！你们就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