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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茫茫大山,山岭成峰。

      外门斗竞场,山静风徐。

      谢梵与对面的赵慕正打得如火如荼,这种性质的比武是宗门内认可的,只要比试双方同意,排名低的一方若赢得比试可以取代排名高的一方的排名。

      赵慕寻的谢梵,明面上是下战帖,私心确实要为月前被谢梵打断手骨的东旻邢报仇,他们两家是世交,他肯定得为东旻邢出口气。

      谢梵看得出赵慕筑基后期的修为,而自己才筑基中期,但她并不惧怕。

      斗竞场上,赵慕笑得张狂,真气运转,一刀迅速劈过来,微微带了刀势。

      剑道讲求剑意,刀道讲求刀势,二者性质一样,都靠修炼者对刀法和剑法的领悟力参透出意境,从而大幅提升杀伤力。

      这也就是为何明明对战的二人时同期同招式,但杀伤力破坏力却天差地远。

      谢梵敏捷的侧身,沉闷的声响自她身后阵法结节传回。

      数十招的对战,谢梵并没有明显落于下风,面对比自己高出一个周期的强者,能战成这样,其实是不错的。

      可斗竞场下就赵幕的跟班们和零星几个闲来无事的弟子。

      明明这种以弱对强的比试是很吸引观众的,围观的弟子应该很多,但奈何他们二人的实力在金丹期众多的外门弟子中实在不够看,所以路过的师兄师姐即便看到斗竞场上有这种跨周期的比试,也不过匆匆扫一眼,叹道:“小孩子过家家,无趣!”

      但战斗中心的二人却打的难分难解,谢梵一记‘势如破竹’剑风席卷,带起一片尘土,威视十足。

      下一刻,四周一片寂静。

      底下赵慕的跟班们目瞪口呆,一瞬间心情沉入谷底,赵慕筑基后期的修为怎么可能输给筑基中期的无名小辈?还是排名两千多的小姑娘。

      可赵慕嘴角明晃晃的血迹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真的,众人都好奇凝视场上。

      “我靠,居然真的受伤了,你们看赵慕现在都提不起真气了。”

      “他那不是提不起真气,是真气枯竭了。”

      “天哪,我没看错吧,真的是真气枯竭,明明那个小姑娘才筑基后期,她哪来的比筑基后期还广阔充盈的气海?”

      “你听说过吗?”

      “我?没有啊!”

      人群中惊呼连连,看向谢梵的目光不再带有轻视和嘲讽,尽管比试之前他们还说这小姑娘不自量力敢接赵慕的挑战。

      赵慕难以置信,唇角颤抖。

      他好几次杀招都用上了十成功力,却能被谢梵硬抗了去,自己却抵不住她绝杀一剑,这怎么可能?她的真气怎会如此强大?

      谢梵却知道,自己的真气或许是因为融入灵珠的缘故比从前精纯多了,虽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勉强撑着对付比自己高一个周期的人还是可以的,这也是她敢于接受赵慕挑战的底气。

      只要能接住对方的杀招,她就耗得起。

      从斗竞场下来,那些赵慕的跟班望向他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怜悯。

      “赵师兄,按照我们比试之前的战约,你现在是不是要跪下磕头喊我一声师姐了?”谢梵冷笑着说道。

      她可记得之前找自己挑战的赵慕,语气强硬,目光锐利,带着威胁的意思。

      她接这个挑战不仅因为生气,也是因为赵慕挑战时的战约,否则她才不会浪费时间理会赵慕和东旻邢的兄弟情义呢,还想报仇?

      赵慕也很清楚,倘若今天真的磕头认谢梵做师姐,那他就将成为整个仙源宗的笑柄了。

      “谢梵,你不要太过分!”赵慕的脸色阴沉下来。

      “挑战可是你提出来的,莫非是要反悔?这么多人可看着呢!”谢梵冷笑道。

      她可没好心放过赵慕,谁叫他来的目的就是想羞辱自己,甚至废掉自己呢,对于这种仗着自己实力强来欺负人的阴险小人,她一点都不想放过。

      “你最好别得寸进尺,若你听劝,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日后东旻氏也不会找你的麻烦。”赵慕眼中透出狠辣之色。

      刚好谢梵这人最不喜别人威胁她。

      “是啊,师妹你已经赢了,何必苦苦相逼呢?”

      “大家都是外门弟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留一线好办事,不要太过分了。”赵慕的跟班赶紧插话道。

      谢梵目光凌冽,扫过几人,冷哼道:“倘若今日输的是我,众位会放过我?我这人一向睚眦必报,赵师弟还是赶紧跪拜吧。”

      “我废了你。”

      赵慕徒然出手,面目狰狞。

      众人一看,坏了,赵慕这是自损道行,强行短暂提升功力,现在的他就是金丹初期的修为,比谢梵那是强了两个小周期啊。

      只见赵慕周围气息流转,真气暴涨,提刀便向谢梵砍过来。

      谢梵也没想到赵慕能这般疯狂,宁愿自毁道行也不下跪,这一毁就是一个大周期啊,从筑基后期直接掉回练气期,着实可惜了。

      这赫然砍来的一刀,饶是谢梵再对自己有信心,这筑基中期的实力也是也扛不住的,若是挨上这一刀,非死即残。

      运转真气到极致,谢梵身替翻腾而起,避开要害,只左臂被刀势划伤,顷刻间血流如注。

      赵慕脸色一变,没想到谢梵居然有本事在这种近距离的绝对实力面前躲开自己的攻击。

      他连忙紧跟上,又是一刀。

      再一闪,身形已不如刚才敏捷,谢梵的背部结实挨了一刀,淡蓝的衣袍被血水染红。

      谢梵身形一颤,体内气血翻腾,伤口处传来剧痛,左臂好像失去知觉。

      谢梵知道自己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心中顿感悲凉,这一世,难道就与白临溪擦肩而过一次便要结束了吗?

      这种绝对实力的碾压让她感到无力,是真的有心无力。

      她脑海中闪过很多想法,比如同赵慕一样自损道行强行提升修为,但即便她提高一个周期比之赵慕金丹初期的修为她还是打不赢,即便打赢了,修为受损那她这辈子顶多也就能走到金丹期,永远只能做个外门弟子,又何谈她伟大的目标?

      但若真要死,那她就是真的废了,也是要拼上一拼的。

      算了,能活着最重要!

      谢梵正准备强行突破,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自她身后袭来。

      紧接着,便见赵慕被一掌打飞,扑通一声响,鲜血直喷。

      “男人要有诚信,特别是仙源宗的弟子。”白临溪落在谢梵前面,面无有表情说道。

      围观的众人哪能想到如此小战斗竟然能将大师姐引来,心下都有些虚,忙跪拜道:“见过大师姐。”

      全场一片死寂,任谁都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明明,那嚣张的谢梵就要被废了的。

      赵慕颤巍巍的自地上爬起,擦过嘴里血水,恭敬跪着道:“赵慕谨听大师姐教诲。”

      谢梵站在白临溪身后,表情是怔愣的,心情是恍惚的。

      白临溪转过身来,对着谢梵道:“都是宗门弟子,师妹得饶人处且饶人。”

      从白临溪望着自己的眼神中,谢梵能够读懂一些隐晦的含义。

      谢梵此刻没有傲气的资本,只得低头道:“谢梵多谢大师姐出手相救。”

      看着面前人衣衫血迹斑斑,白临溪轻叹一声道:“你随我来吧。”

      说完再不多看众人一眼,迈步离去。

      谢梵拖着伤痛缓慢跟在白临溪身后两步远,不近不远的距离。

      她记得,白临溪不喜血腥味。

      偏僻的西苑中一处普通小院内,白临溪一眼环顾四周,简单朴素,只墙角有一株主人精心浇灌的海棠,为平平无奇的小院增添一抹亮色。

      屋中,气氛凝重压抑,谢梵只觉呼吸不畅。

      漫长的等待后,谢梵终于启唇道:“刚才,多谢大师姐出手相救。”白临溪看向谢梵。

      刚才斗竞场那么多弟子,她选择出手,便会将这位小师妹置于风口浪尖上,仙源宗虽有规矩但宗门一向不管弟子间的打斗,一切均以实力说话。虽说先前那位师弟强行提升修为的手段并不光彩,但也是人家的选择,自己是不必要出手的。

      白临溪面色平静的扫过谢梵:“同门间偶有过节乃常事,凡事留一线也是为自己留后路,这是外伤药,涂抹三日。”

      为自己留后路?

      果然是什么时候都要说教,真不知她这种心慈手软的性子是怎么在仙源宗生存的?

      谢楚看了看桌上放着的白色瓷瓶,并未去拿。

      定定地看着那瓷瓶,谢梵嘴角泛起冷笑。

      “大师姐待人都这般好?救命送药的?”

      走到门口的白临溪眉头一皱,这位小师妹说话当真不好听。

      “大师姐与卢锦天结为道侣就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

      白临溪一时愣怔,没反应过来。

      谢梵继续嘲讽道:“因为他是宗主的儿子?因为他能给你带来底护还是权势?大师姐多孤冷清高,怎么就愿意将就这么一个实力远不如自己的男人呢?或者是大师姐真的爱他?”谢楚好不容易与白临溪有交集,又怎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心中那些积蓄已久的怒火直冲白临溪而来。

      白临溪周身气场全开,怒意升腾的威压让谢梵受伤的身体差点承受不住,她强行扶助一旁的小桌,冷眼看看白临溪,眼中没有一丝畏惧与害怕。

      她甚至拿过桌上的白色瓷瓶放在鼻尖闻了闻,眯起眼甚是享受道:“大师姐送的东西果然是好东西,师妹就受之不恭了。”

      因着身体中灵珠的作用,她的经络有很强的修复能力,这些皮外伤哪里需要三天,但是此刻她是绝对不会拒绝白临溪好意的,受了人家的恩惠才能有理由跟人家牵扯,她可不想一直同白临溪形同陌路。

      眼下这一小瓶药正好是个机会。

      面对小姑娘的种种质问,白临溪有一瞬间的恍惚,怒气直冲头顶后整个人又迅速冷静下来,收回外露的气势,只是看向谢梵的目光充满了审视。

      谢梵朝天上指了指,一脸唏嘘,“大师姐冲冠一怒为男颜这种事,师妹会为大师姐保守秘密的……”

      “你叫什么?”

      白临溪脸色一寒,眼中有杀机闪烁。

      “谢梵。”

      她面上挂着浅笑,笑容似在含苞轻颤。

      白临溪一抖,心中嗤笑自己竟因着一个字而心慌,其实她们二人除了姓不一样,长得也不一样。

      她认真打量谢梵,不知为何对谢梵这种天生无畏的胆量莫名有些熟悉感,许是因着和那人一般的性情,反倒让人觉着有趣起来。

      她原以为自己救的是位天真可爱、不谙世事的小师妹,没想成是个灵牙利嘴,说话能气死人的小丫头。

      “谢师妹,这性子有些聒噪呢。”

      聒噪就聒噪,她这年纪不正是话多的时候吗。

      谢梵以为白临溪就算不生气至少也会冷脸相对,哪成想除了最开始那失控的情绪,这人便再也没被自己激怒,难道化神期连情绪波动都能轻易控制了?

      谢梵眼珠子一转,厚颜无耻地问道:“大师姐要不要收徒?”

      还不等白临溪回答,谢梵继续说道:“大师姐虽说还没能位列长老,但修为已在外门长老之上,收个徒弟也合规,我愿意做大师姐的徒弟。”

      说这话时,谢梵眼底划过几分意味深长。

      按白临溪的修为收徒不会有人质疑,只是她自己从未想过,别人也未提过,所以乍一听收徒一事好像并无不妥,但白临溪喜静,又喜独处,收个徒弟简直是徒增烦恼。

      “你一个筑基中期想成为我的徒弟,底子太差了。”白临溪毫不掩饰的嫌弃。

      谢梵看着说完这句话后顾自离去的白临溪,面色复杂,良久后摸了摸手中的瓷瓶,记起上一世白临溪说过的话,心中疼痛。

      ‘你我就不该是同门师姐妹……’

      而今这一世,倒不知道能不能如你所愿呢。

      谢梵走到院中,看见了那株被自己精心培育的海棠,眼底露出几分释然,轻声低喃一句:“她收我做徒弟有何吃亏的,那样一副嫌弃模样。”

      许是被嫌弃了,接下来的一个半月中,谢梵都沉浸在苦修当中,白日在洞中练习剑法与轻功,晚上则在房中修炼内功,提升修为。

      将太虚心法在脑海中反复阅读琢磨了几遍,谢梵闭上眼睛,沉寂下心神,开始打坐修炼。

      太虚心法并不是仙源宗的内功心法,而是她上一世在虚空世界中的到的机缘,与气海中那枚灵珠出自同一地方,自从见识过灵珠的强大后,她才想起自己前世浅读修炼过,只是那时修炼的仙源宗心法与太虚心法相冲,她就很少练了。

      现在的她还未到金丹期自然没有资格修炼仙源宗的心法,选择太虚心法也就是想先人一步,比起仙源宗的心法她相信虚空世界的机缘只会更好。

      待完全沉静下来,感应到周身空气中充盈着幽蓝色的灵气,明亮且温暖。

      谢梵运转太虚心法将灵气引入经络,冲刷着经络中的杂质和淤堵,灵气在运转中一部分不断冲刷,另一部分消散与柔身和经脉中,对肉身进行修缮强健。

      太虚心法是霸道的,灵气的冲刷与吸收引起身体和经脉强烈的疼痛,循环往复,数个周期,感受着体内愈加霸道的灵力。

      山洞中,岩壁上的剑痕深深浅浅,谢梵感觉自己的剑法修习到了小成巅峰境界,但隐约间觉得距离大成,还有很大一步,这一步受制于修为的阻碍。

      她在凌乱的岩石上快速移动,身法灵敏,时而横移,时而急退,身形动作飘忽必定,轻功的练习因为有上一世的记忆,练习起来较为得心应手,只是修为不够,所以速度上不去,而轻功讲究的又是快而不破,所以她现下只求把动作练熟,修为上去了速度自然会提升。

      “相较来说,我的修为提升算是慢了。”谢梵眉头蹙起,她的修为停在筑基中期,迟迟无法突破到筑基后期。

      她本以为自己提早修炼太虚心法会让自己的突破更加顺利,事情却并没有如想的顺利,除了感觉灵力更精纯外对冲破境界毫无帮助,看来要到金丹期才修炼心法是有原因的。

      宗门中很多弟子修道是举家支持的,甚至那些出自修道世家的弟子从开始修道便辅助以灵丹灵药,而不紧紧依靠运行功法吐纳天地元气,而对于谢梵这种没有家族支持的贫苦出身,想买一颗辅助突破的养气丹,那简直不敢想。

      谢梵很清楚如果不想点办法,她要突破筑基后期恐怕还得大半年。

      或许该出去赚钱了。

      自月余前那次见面后,谢梵再没有看到过白临溪,哪怕是遥远的一个身影或偶然的一次擦身而过。

      早已来到凡间界的白临溪哪里还记得被自己救过、气过的小师妹,她正带着宗主的密令在人界寻找魔尊转世。
      5
      白帝城,距离仙源宗最近的人间城,人口有数十万。

      谢梵来到白帝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了家酒肆,挑了个二楼靠窗临街的位子,很是惬意的将桌上的小酒坛先后打开,小酒坛刚被启封,就有一股清冽的酒香飘散开来。

      谢梵嘴角噙着笑意,边吃边喝,暖风和煦、春光无边。

      她一杯下肚,舒服得朝街上望去,热闹街市人流穿梭,商贩叫卖声不断。

      对桌,两个壮汉神秘兮兮地互相交耳道:“诶,瘸子,你知道城主的千金三日前被掳走的事吗?”

      谢梵筑基期修为很轻易便听清二人谈话,而她听到城主千金几个字后,很是愿意分出一只耳朵来听清原委。

      瘸子摇摇头,他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凑到黑衣壮汉面前道:“据说是东灵□□干的,也只有他们胆大包天连城主千金都敢掳!”

      谢梵眉梢微挑:东灵□□?

      她怎么没听说过这个□□?看来是近年新出来的组织,应该不成气候!

      黑衣壮汉接着道:“真的不是老兄我多想,那城主千金长得贼他妈的好看,倾国倾城的,就是不知道这被掳去了有没有被糟蹋啊,可惜了,可惜了哟!那么漂亮的女人被掳,真是想不让人多想都不行。”

      两人视线一对,做同仇敌忾状:“就是!这东灵□□简直就是个祸害,自打来了咱白帝城,原本好端端拜庙信道的百姓如今都跑到东灵教去拜了,你说说它不是□□是什么?”

      谢梵从来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主,听着二人的对话,也就当听个乐子,不至于真的去查那个么子东灵教是正是邪,只是在她有一搭没一搭听闲话的时候,突然,谢梵动作徒然一顿,表情一僵。

      街上人群中,她似乎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只是那身影消失得太快,快到她以为是自己出现了错觉。

      “呵呵,喝多了。”

      白临溪怎会出现在白帝城,她要历练也会去凶险的幽怨森林,那处妖兽横行,又属魔族地界,常有魔修出现,是历练好去处。

      “明日就是城主寿宴,他女儿失踪了你说明日的寿宴还会不会办?”

      “薛城主那么好面子的人,照我说肯定会继续办的,难不成让那些匪徒看笑话吗?据说是只要有请束就能进,明日你要去看看吗?你送什么礼?”

      谢梵心中一顿,有蹊跨又有热闹,好像去看看热闹也不错。

      翌日,白帝城的城主府已是高朋满座、众权贵齐聚。

      城府坐落在东始山下,依山而建,三层高楼大院,仙气缭绕,气势磅礴。

      谢梵昨日从对面桌的壮汉身上顺走请束,今日便一身男装托着贺礼大摇大摆地进了城府。
      还没走两步便听到走在前边的两人小声议论道:“你说说,这女儿都失踪了,怎么还能兴高采烈地大肆宴席呢?真是……”

      另一人摆摆手,无所谓道:“有什么关系,这白帝城中谁不知道这城主千金啊风一吹就倒,日后白帝城若是由她掌管,恐怕也是要败的,这么弱不禁风如何对敌啊,可惜了薛城主一身武艺得不到传承,薛小姐竟然是个病秧子。”

      “我听说,城主打算将薛小姐送去仙源宗修行,虽不说能有多大的成就,但养养身子总是行的。”

      “仙源宗吗?那可是沧州大陆数一数二的宗门,城中许多权贵家的子嗣都送过去了,也不知道学成什么样了?”

      “嘿,能学成什么样,我听说东边东冥家的小儿子最厉害,也不过是个外门弟子呢。”
      东冥家?

      谢梵耳尖的听到了这三个字,心中冷哼。

      “公子,您往这边。”引路小童见谢梵径直往正厅走,赶忙将她拦住,带到一旁的偏院。

      虽然偏院也是张灯结彩,但明显就是给他们这边无权无势的小人物呆的,出乎意料,即便是这偏院依然是人满为患,看来这城主大人的人缘还不错啊。

      谢梵不想在这多呆,绕到后院便是山脚。

      抬眼看去,山中仙雾缭绕,灵力充沛,也算一处得天独厚的好地方了。

      许是白帝城中修士不多,城中权贵也多是将族中青年送去仙源宗修行,故而普通凡人根本看不出这处地方的特别之处。

      一路慢行,不知不觉间便行到后山深处,树林之中灵气愈加浓烈,谢梵心下好奇,直往树林走去。

      围着借大的树林走了两圈,她也没有发现特别之处,但她心中笃定,此处必定另有乾坤。

      林中树木有些形似杨树,长着红色的纹理,开红色花朵,树的液汁像血,果实与枣相似。

      谢梵摘了一颗尝,里面没有核,味道酸甜。

      谢梵找得更加细致,在一处山壁前骤然一惊,周身感到一种灵力凝聚的厚重感,再一细细感受,却只觉灵气缓缓飘散,最终弥漫在山峰中。

      她看向山壁,摸了上去,山壁传来温润触感,她围着山壁仔细打量起来。

      “咚咚咚--”钟声划破山间的沉静,谢梵猜想下面府中的寿宴开始了。

      为何她走近山壁时钟声却骤然减小了?

      这山壁是个结界?

      心中这般想,谢梵毫不犹豫运气出掌,果然山壁前屏障被真气震荡的量开一层波澜,心中一喜,谢梵全力一击,结界破开一道口子,她被吸了进去。

      此处是一个数十米高的山洞,,谢楚微微昧起了眼。

      难怪为人所不知,原来设了结界。

      山底下的城府中格外热闹,白帝城主薛旭站在高台上满脸笑容,面色据傲,他几十年管理白帝城将其发展壮大,在广豪的沧州大陆上虽比不得青闹城那般繁荣,但好歹在他手上也够格济身二线。

      众人好像都如约定好的一般不曾提及城主千金失踪一事,只口不对心地送上各种奉承。

      另一边山洞中的谢楚,往储物袋中装了好几株长生草,这草是制作延寿丹的主要药材,可遇不可求,虽然对于修仙者来说,寿命会比凡人长一些,但没突破金丹期的修仙者还是会有生老病死,只有真正修成仙才能得享永生。

      这些长生草对于现在的谢梵来说虽起不到延年益寿的作用但滋补身体还是很好的,但此刻她想的可不是这些,她只觉得这些长生草是能换钱的。

      洞中除了些仙草其他什么也没有,但四下打量中谢梵发现一条隐秘的通道,里面点点亮光,好奇心驱使下她还想进去寻宝,毕竟几柱长生草可满足不了她,况且这山洞中灵气充沛,理应有好东西才对。

      走在通道中,往里百米远才亮起来,两边挂着火把,直至行至一处石门前,才没了去路。

      石门左右均无特别标记,谢梵仔细摸索才摸到火把后方的石壁上一处凸起,她一按,石门打开,来到一个空间广阔的大厅中。

      厅中石壁上交错刻画着古老的纹路,如同鬼符一般纵横交错在一起,仿佛有所联系,可看起来又找不出任何规律。

      大厅中央有一块两尺高的石台,石台周围泛着白光。

      石台是天地元气高度凝结的矿石,那白光中包裹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谢梵眉头微微一皱,走近石台。

      刚踏出一步,石壁上的阵法纹路亮起,紧接着所有光芒都汇聚到她脚下的方寸之地,瞬间,天旋地转,空间变化。

      “吼——吼!”

      白光一闪,她面前一头怪兽猛地扑来,气势凶悍。

      红色的脑袋,老鼠一样的眼睛,锋利的爪子,獠牙闪着寒光,形状与狼相似,发出的声音却与猪叫声相似。

      这是,獦狙?三级妖兽。

      一瞬间慌神后,谢梵迅速抽出铁剑,面对獦狙这种三级妖兽,她筑基中期的修为虽然不够打,但心中却隐隐兴奋。

      寸步身法本能躲避,脚步一登,凌空转身,直接避开獦狙攻击,腰部一用力剑气如虹直逼獦狙背部。

      妖兽是灵兽,懂得在攻击时躲避攻击,与此同时后方另外两头獦狙也发起了攻击,三头獦狙阻断的谢梵的后路,铁剑上浓郁的真气让每一次攻击都充满杀意。

      谢梵闪避着獦狙的扑击,反手一剑将獦狙头颅击穿,另外两只獦狙的攻击很快,扑杀、撕咬频率几乎没有停顿,这也逼得谢梵动作越来越快,一记重剑击出,刚刚扑过来的一头獦狙还来不及做出反反应便被击杀。

      身法变快后,不过三剑,最后一头獦狙也被谢梵砍掉了红色的脑袋。

      一瞬间阵法被迫,谢梵落在大厅中央,前方石台上的人依旧动也不动。

      静匿的大厅中针落可闻,刚才的一场厮杀好似不曾有过,一时间,谢梵的表情微妙起来。

      不知何时石壁上的古老纹路被绿植覆盖,就连大厅中的地面也生出一片短而柔的青草,不止散发着草木的清香,还飘荡着一种熏香。

      谢梵定眼一瞧才看到石壁上的灯盏中燃着熏香,好似置身于一片舒心中,除了石台上突兀的女人。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谢梵心中莫名滑过一种微妙的怪异感。

      直至走到石台边缘,看到石台上女人的容貌谢梵才明白过来这怪异感是为何。

      石台上的女人面容白皙,眉眼清秀,一双红唇还涂了胭脂,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死了。

      这些都不是最怪异的,最怪异的是女人的模样,像极了白临溪。

      是的,只是比之白临溪好像又有些不同。

      谢梵深深呼出一口气,握剑的右手紧了紧,心中断定这不会是白临溪,这个女人谁在山洞不会是一日两日,应该是很长一段时间了,即便有石台的灵气滋养,可她的面色一看就受了很重的内伤,而白临溪上个月救自己时还好好的在仙源宗。

      为了确定自己心中所想,谢梵不由伸出手想去探脉。

      触摸到女人的一刹那,石台下骤然伸出的藤蔓紧紧将谢梵的手腕拴住,这时石台上的女人忽然睁开眼,一双赤红的双眼紧紧盯着谢梵。

      谢梵差点被这一眼吓得魂都没了,连忙挣脱手挽上的藤蔓,可还没等她拔剑,石台上的女人对她粲然一笑,道:“既然来了,又何必走?”

      谢梵心中唾骂自己:看到白临溪就走不动道,这回好,被个假冒货骗了,真是丢人。

      显然现在的处境也是一个阵法,这莫非是个聚灵阵?

      谢梵正思考之际,石台上的女人坐起身,右手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匕首,朝着她胸口就是扎过来了。

      这场面,自己动弹不得,真是扎心!

      瞬间,谢梵涌动真气将缠绕在手腕的藤蔓一甩,阻挡了女人致命的一击,剑往空中一抛,下个瞬间,藤蔓尽数斩断,缠在她手中的藤蔓也纷纷掉落。

      这点玩意就像迷我心智?

      女人见状直接暴起,身影如鬼魅,围绕着谢梵不停出招,但奈何女人修为太差,不肖片刻就被谢梵击倒。

      蓦然,女人看着她,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双脚在石台上一踏,身子腾跃而起,朝谢梵冲来,没有攻击,只朝她飞扑而来。

      谢梵不懂其意图,竟是没有抬剑攻击,下意识的接住女人。

      “唔!……”

      女人一口咬在她肩头,肩头一麻,不好,有毒!

      谢梵护住心脉,灵珠之力运转将毒气堵封于一小段经络内,但这不是长久之法,必须解毒。

      恍惚间,哪里还有什么女人,只见一条手臂粗细,通体白色的毒蛇蛰伏在石台之上,蛇芯一吞一吐,细长的瞳中充斥着冰冷与寒芒。

      一道剑光划过,拳头大小的蛇头飞起,带起猩红鲜血,滚落石台之下。

      慌神间,地上青草与石壁上的绿植隐去,露出了大厅原来的模样,哪里还有蛇,只躺在石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

      谢梵站得近,不敢再上前,但还是能看清女人的长相,只是一个陌生的平常女子,虽与白临溪有几分相似,可额间一颗红痣,倒是像城中到处张贴的城主千金。

      只是据传失踪的城主女儿怎会在城府的后山中?

      既然人没丢,那城中张贴的画像又是怎么回事?

      谢梵觉得有些亏,来到这隐秘洞穴中,宝贝没找到还受伤了,有点得不偿失。

      就连刚刚杀死的毒蛇现在也是毫无踪影,好歹让她把个毒牙、取个蛇胆、刮个蛇皮,也能卖点钱呀,黑市上毒牙可是很值钱的,毕竟对于制毒的修仙者来说这些都是宝贝。

      许是出于这份不甘心,谢梵顶着中毒的身体在洞中又仔细搜寻了一番,最终才在石台前后的下方找到两颗明珠,这种自带灵气的明珠不是普通的珠子,周身泛着粉红光芒,内里灵气压缩成了极高的密度。

      就其中一颗明珠,便可一举助她突破筑基后期,取出明珠后,石台的光芒暗了下来,只隐隐闪着白光,与先前相比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谢梵心满意足的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这才离开山洞。

      天色已经暗下来,倾泻的月光被繁茂的树叶遮挡了大半,山林中光线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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