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对满庭芳》夏冰蝉

4、犹是春闺梦里人

　　丫头子老妈子以及一众小厮规规矩矩地低着头，红袖走下去一一分发了些银馃子。
　　堂嫣笑着坐在椅子上，湖面上的碎冰撞在船上发出轻微的声音，舱室内关着窗户，帘子也被挂了上去。
　　红袖和岁竹站在堂嫣两侧，一个看着不满五岁的小丫头蹲在堂嫣脚边玩竹叶编成的蜻蜓。
　　堂嫣手上抱着个汤婆子，披着大氅，笑着对一众下人道:“你们从今往后都是我屋儿里的人，把头抬起来，让我瞧瞧。”
　　下人们这才缓缓抬头。
　　堂嫣喝了口热姜汤，那李老婆子说的话，她一句都不信。
　　这些下人里起码得有一多半儿都是赵氏挑选过来的，就等着要她的命呢。
　　堂嫣道:“这一次得在这船上呆几日，湖面上有冰，夜里也有可能有水贼过来，你们可得仔细些。”说完，她指着最后一排略显强壮的小厮，“你们这一波守在舱室外，白天黑夜轮流守着，除此之外，没你们的事儿。”
　　接着又指了指前两排的小厮和丫头:“女婢留在内室，男侍留在外室。”
　　最后剩下中间的三排下人，一排女婢一排老妈子一排小厮。堂嫣让小厮分为两批，一批留在舱底，守着东西，另外一批和最先的那排小厮一样，守在舱室外，丫头在舱室的内外室服侍，老妈子一样。
　　她吹着茶碗儿上头冒着的热气，道:“好好干，听话，赏赐自然少不了你们的，不听话不忠心的，我也能让你们见识到我的厉害。”
　　她说完，抬头看着下人们:“我年岁不大，但我是东京谢府的大房嫡女，是你们的主子。明白了吗？”
　　被她看过的下人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面前这位五姑娘给他们的感觉不像是姑娘，倒是挺像家里的大娘子的。
　　堂嫣说完之后，挥手让他们下去，被安排到在外室服侍的李老婆子留了下来，她看着堂嫣道:“五姑娘，咱们这些人原先都是分配好的……五姑娘这样……”
　　“李嬷嬷。”堂嫣卷起手上的棉纱擦擦桌子上的碾子，道，“你可是来服侍我听我安排的？”
　　李老婆子连忙道:“这是自然。”
　　“那既然我安排了，嬷嬷为何不满意呢？”
　　“这……”
　　“原先怎么安排那是他们的事儿，可是我既然来了，那自然得是我怎么舒服怎么来。你说是与不是？”
　　“是……是……”
　　“李嬷嬷，你从今往后是我院儿里的人，那就要听我的话。你是谢府的老人，小事儿上你为大，可我是主子，大事儿上自然我说了算。你说是与不是？”
　　“是……是……”
　　“下去吧。”
　　李老婆子走后，岁竹对着堂嫣说道:“这老婆子只怕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堂嫣笑了笑，没说话。这才哪儿到哪儿，真正不安分的都呆在谢府里头呢。
　　“这些人需得盯紧些，我也趁机挑挑哪些人能要哪些人不能。”她说完之后，看向岁竹，“岁竹，你给我把刚刚那李老婆子盯着些。”
　　“是，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