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真假难辨（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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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1月开始，三大台的歌谣大祝祭和各种年末盛典陆续举行，我们因为巡演所以三大台的歌谣大祝祭一个都没去，只确定参加12月中旬的MAMA盛典、1月份的首尔歌谣大赏及金唱片大赏。
今年虽然是疫情元年，经济不景气，不过Kpop发展并不萎靡，只要掌握好机会也能出爆曲。
距离盛典还有五天，舞蹈老师告诉我们，她排了新舞蹈，还为《Edge》设计了一个新队形，明天就开始练习，今天要去做盛典的造型。
“hello，seven～好久不见啊。”
一个熟悉的尖细声音穿透房间门传进来，我探出头去，一个全身上下五颜六色的人正好推门而入跟我对视，他看到我的瞬间脸上堆满了笑出来的纹路，快步朝着我坐的方向扑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seven，你现在的实物比以前更令人惊艳了，我觉得我出国学习到的那些造型就是为你学的！我相信你肯定全部都能驾驭……”
Kim在17年就已经正式被聘为S/M的时尚部staff，不再以外包合作的形式给我们打造妆发造型了，之后将全程负责V.I.I的各种非私服场合的打歌造型和红毯造型等等。
他的色彩搭配很有个性，造型设计水平十分不稳定，能做出《消防车》那种造型，也可以做出《TOUCH》这种造型，被粉丝称为Cody界的盲盒，对他是又爱又恨。他和我们合作的其他cody都不一样，随和、幽默，把我们当成朋友，还会私下约饭。
“好久不见，Kim哥。”
我被他的热情感染，也笑着抱了抱他。算了算，已经两年没和他合作了，他还是那么话痨，那么爱夸人，那么天马行空。
“seven，你染个浅发怎么样？”Kim摸着我的头发，咬着嘴唇思考，“渐变粉很衬你。”
“粉色？是不是又要漂头发？”
“那是肯定的，要漂三次。”Kim说做就做，从柜子上拿起双氧奶和漂发粉就要开始调配，被我一把按下。
“等一下，我考虑一下。”
漂头发时间很长，头皮很疼，而且后续保养也很麻烦，只染过两次白色一次橘色。以前他都会听我自己的想法，但是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Kim铁了心要给我染渐变粉，不停地在我身边给我洗脑。
“还要考虑什么！你染浅发真的很好看，你没发现你每次染浅发色都是人气爆炸高吗？”
“为什么他们都可以不染发，就我要染啊？”
Kim环视了一下坐在其他椅子上的成员们，“噢，他们啊，后面几天会安排的。还有，什么叫‘可以不染’，做个漂亮造型多能让人开心啊，如果我是你还想求着公司给我两个月换一次呢，反正护发和染发都有专人负责。”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钱还不是从我们收入里扣。”最后我还是坐在椅子上任由Kim摆弄我养得黑黑亮亮的头发。
开始漂第一遍的时候，我就隐约感觉到了头皮很辣，甚至连带着耳朵都开始疼，Kim看我眉头紧锁，问我是不是很疼。
“还好。”
“真的还好？”他看着镜子里的我，担心地询问，我还没开口，旁边就有个人抢先我一步回答了他。
“肯定疼。Kim哥，你尽量轻点吧，seven就是这样的，不管多疼说出来的总是‘还好’、‘有点’、‘没事’。”
“好，我会轻点的……哎你别动啊。”Kim把我转向思成的头掰了回来，我没能看到思成的表情。
突然就想到了16年，《消防车》出道造型也是漂三次的白发，Kim也这么问了我，“疼不疼”，我说的也是“还好”。这个疼不是不能承受，我不想说出来，但又默默地想要是有人能猜出来就好了。
Kim当然是猜不出来的，不过好在现在有人可以猜出来了。
“礼服到了，前辈们来看看吧！”
Kim的小助手把盛典要穿的礼服挂在推杆上滑了过来，让他们看挂牌上的名字认领，试穿一下，定下尺码就可以回去练习了。
“哇，这次的礼服好好看。”泰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礼服的衣领和袖口处。
“怎么只有六件，没有seven的。”在玹翻完所有的衣服，渽民也默默再确认了一遍，数来数去都少了我的名字，“确实没有，是漏了吗？”
Kim云淡风轻地回复他们，“因为他的礼服由品牌方独立负责，明天会派专人送到公司来。”
“我们的礼服不都是一起定制的吗？还要分开给我们吗？”马克不解。
“嗯……不是一个品牌方，这六件是跟澳嘉定制的，seven的是Givenchy定制的，Givenchy你们懂的，当然是不愿意自己的代言人穿别的牌子走红毯。”
“啊，没漏礼服就好。”在玹帮忙把六件礼服归位，其他人跟我们两个道别离开了造型室。
Givenchy的亚太区代言人，是今年二月份刚签的，考核期很短，半年后就宣了。我算是NCT里第一个正式拥有奢牌代言人title的成员，就算放眼整个四代idol都很少有，这是一份荣耀和对自身价值的认可。
但是我不愿意在成员们面前说起这个事，我不希望自己在他们眼里很特殊。现在，衣服的事情把这种特殊直截了当地摆在我们面前，让我有点如坐针毡。
“……seven？”
“嗯，哥你说什么？”
“我说，你在想什么？你不想穿Givenchy的礼服？”
“不是，当然不是。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我不想跟大队分开。”
“什么分开？只是穿个品牌方送来的礼服而已，你们还是一个队的队友啊。”
“不是身体的分离，是心理上的。哥，我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感觉，我想成为最好，但我不想走到队伍的最前面。
我是那种人，我们NCT一起登山，我会全身心投入进去，想早点登上峰顶。但是如果我发现，我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我的朋友们全在我身后，我就没有心情往前走了，甚至我还会退后，退到和他们一条水平线，然后再跟他们一起走。”
“seven，你还没意识到吗，你的知名度很早就在他们之上了。登山是个很漫长的过程，有人走得快，有人走得慢。你的速度很快，总是会领先，你说不希望这样总是领先。但我能看出来，其他人也能看出来，就算你退回去了，没过多久你还是会跑到前面去，除非你原地不动。不过我想你这么看重胜利，不可能任由自己原地不动。”
Kim纤长的手指一点点在我的头发上抹上第二次漂发膏，慢悠悠地说，“与其内心挣扎，不如看开点，每个人都代表了团队，任何一个人比别人早到达终点都算胜利，只是那个早到达的人，刚好是你而已。你可以在山顶，亲自为NCT插旗，向全世界号召NCT来了，这么想是不是也还不错？”
“但这样，感觉会很孤独。”
“是，过程会很孤独，但是你可以坐在山顶等你的队友们呀，一起享受胜利就不孤独了。”
我没继续跟他谈论这个话题，Kim不太懂我纠结的点。
第二天我们排新舞蹈和《Edge》的新队形，只排了一遍我就发现我站c特别多。我趁中途休息私下向舞蹈老师提出换part，“我只是个领舞，明明队里有Ten哥和泰容哥两个主舞，winwin哥和马克哥的舞蹈水平也比我强，他们比我更应该多站c。”
舞蹈老师面无表情地把我的提议驳回。“我说了不算，公司要求的，你必须服从安排。你有这时间担心自己不合适，还不如多练练舞，刚开始不合适没关系，最后会慢慢变合适的。”
直到盛典的前一天，其他人也没有如Kim所说的换发色，只有我染了极其显眼的渐变粉，加上站c很多，其他六个人跟我的背景板一样。
公司这什么意思，不是要防爆我吗？不是要平衡人气吗？这会儿是人格分裂吗？我更担心的是，公司做得如此明显，其他成员会不会因此与我有嫌隙？
练习最后一天，我带着心事，练习错了很多次。Ten有点着急，声音比以往都提高了几度。
“seven！你在想什么啊？打起精神来，明天就上台了！”
我愣在原地，泰容见情势不妙，马上去揽住Ten的肩膀，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之后看了看站在四周的其他人，说，“大家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其他人去喝水，Ten低着头去了我相反的方向坐着跟在玹聊天。泰容走到我旁边，坐了下来，“seven啊，有什么心事吗，或许哥可以帮你。”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说了压在心里的话。“哥，你会觉得我是皇族吗？”
“皇族？什么意思？”
“就是公司亲儿子，公司只捧我一个人。”
泰容笑了，“啊，是皇太子的意思啊，这个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哈哈，你的形容真有趣。”
“哥你不在意吗？好像公司一直以来都很捧我，不管我怎么跟他们说都没用，资源永远分配不均。”
“社会上的资源本来就是不均匀的，公司喜欢你，觉得你有价值，当然就会捧你，这太正常了。”
“可是我觉得你们应当得到更好的，不应该用这么好的资源来堆在我身上。”
“seven啊，你不是经纪人，就不要总想经纪人的问题。你想太多了，公司怎么会只捧一个人啊，他们有计划的，只是我们不知道。也许今天你part多一点，可能明天我c位多一点，或许后天他镜头多一点，公司这么做有他们的理由。你也别有那么大负担，觉得抢了谁的东西，给了你，你就去做就行了。”
“哥，我们能够重来真的是上天的恩赐，我实在不希望因为我，让NCT得不到展示的机会……”
泰容打断我说的话，摸着我的头发，苦笑说，“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快安心练习吧。”
怪怪的Kim，怪怪的舞蹈老师，还有怪怪的泰容。
不过当MC大声念出，“Mnet Asian Music Awards，最佳男子组合表演舞蹈奖——NCT V.I.I，祝贺！”时，所有的疑惑全都被喜悦代替了。
奖杯在我们颤抖的手中互相传递，我们睁着婆娑的泪眼，努力去看清奖杯上的每一个字每一条花纹，努力去看清台下每一位高举绿锤的粉丝。
我们队是特殊的国际小分队，所以我们用四个语种说了获奖感言。
我们没有官方队长，但是在玹在队里担任官方发言人，所以由他来发表韩语感言。Ten紧随其后，发表了泰语感言，马克说了英语的，我最后说了中文的。
获奖的喜气一直延续到了2021年。
“首尔歌谣大赏，最佳音源大赏——NCT V.I.I，祝贺！”
“首尔歌谣大赏，年度歌曲——NCT V.I.I的《Edge》，祝贺！”
“金唱片大赏，最佳男团大赏——NCT V.I.I，祝贺！”
金唱片大赏的舞台上，金色、银色、彩虹色的彩带在我们头顶长久地飘洒不停，“NCT！V.I.I！”的呼喊声震耳欲聋，绿色的海洋辽阔无边。类似的场景上演了很多次，现实的，梦里的。
一时间晃神，竟然不知道今夕何年，是真是假。
“愣什么神呢？高兴傻啦？”思成的脸凑得很近，每一根飞扬的头发丝都彰显着雀跃的心情。
泰容也跑过来拥抱我，欣喜若狂地在舞台上转圈，“seven！开心吗？我们离梦想越来越近了！”
我眼睛模糊，只能看到天旋地转的灯光，不知道回他什么，只能哑哑地“嗯”了一声。
今天，第一次有了梦想实现的实感，跟手里握着的奖杯一样，沉甸甸的。
我的使命，就快要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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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典过后，我想起来那些古怪的事情，于是找了个机会去问张泽泫。
“seven，不怪你内心矛盾，因为公司的决策组现在也处在矛盾之中。一批人认为，应该压一压你的锋芒，让组合人气平均一些，这样就算你出了问题，组合也不会有很大的影响。另一批人认为，个人的成功也算成功，我们可以顺应市场的呼声，打造品牌中的王牌，再迅速推进集体发展。现在，你的势头非常猛，公司正在重点发展你。”
“所以，推掉我资源的和捧我的，不是一批人啊？”
“当然不是。佩佩拉一直在为你的事业做努力，Givenchy是她谈来的，之前的一些节目公司本来是不想让你去的，都是她争取到的。她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为了你已经和高层起了很多次争执了。
她和梁齐都是Way V的经纪人，但是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认为你才是她唯一的艺人，你在她心里的地位非同一般，她特别特别希望你能成功。可以说，她在你身上下了赌注，这赌注貌似还不小。不过她也挺有本事，18年到现在，她还真赌对了。”
佩佩拉，在我身上押宝？
“哥，你了解佩佩拉多少？我发现，这么多年，我对她一点都看不透。”
“佩佩拉，她是个奇怪的女人。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很多很多年以前了，她没有身份证，不会说韩语，孤身一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来首尔的。是郑智妍帮的她，帮她办了身份证，找老师教她韩语，‘佩佩拉’，也是郑智妍给她取的名字，除了郑智妍估计没人知道她真实名字叫什么。后来，她学习管理工作，负责管理S/M在中国分公司的事务。你敢信吗，你是她带的第一个艺人，第一次就可以带得这么好。”
“怎么可能？她跟我说过她以前带过很多人，而且就她那架势，没在娱乐圈呆个十年年我不信。”
“哈，她骗你的，我亲眼看着佩佩拉进公司，你绝对是她第一个艺人。公司的人都说她是天才，我也这么觉得，学东西很快，做事效率又高，洞悉未来发展的走向，跟你很像。郑智妍非常器重她，我比她资历深，但是很多高层机密她知道，我不知道。”
“那她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
“害怕？好像没有。她整个人刀枪不入的，眼里只有工作，没有感情，这样也没有弱点。不过我很久没跟她共事了，也许现在改了也说不定呢。”
我眼前浮现出佩佩拉的身影。永远精致的妆容，千年不变的迪奥999，利落的棕色短发，一思考就不经意叩平板的手指，只需要一秒就可以看穿人的眼神。
佩佩拉……她又是什么人？会不会跟我的穿越时空有关？
“宁阳，我查到了。”小孙的信息恰时到达我的手机。
我连忙回复过去，“查到了什么？”
“很多很多，超乎你想象。你等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我们打视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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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阳，宁家有问题。”
小孙把他找到的资料电子版发到了我的私人微信号，然后用手机后摄像头对准了几张照片，是那间我只见过一次空荡荡的房子。
“疫情期间，好多地方都封了，这个小区也总反反复复封楼，所以我前段时间才进得去，其他资料我都零零散散搜集好了。”
“你猜的没错，宁家换锁了，你寄来的钥匙没用。我花了点工夫，用你的身份证作担保，才可以去找人开锁。进去之前我按你说的，先搜索了一下有没有摄像头，居然真的有。而且这里电费一直有人在缴，说明这个摄像头一直在用。”
“我把摄像头搞掉了以后，才敢开灯。我找了做家居生意的朋友，他们一一过来看了这里的家具，全是2015年的款式，不是一两件，是全部，沙发、桌椅、床，电视的保修卡也给我翻出来了，到期日是2016年12月。”
“这么说，宁家2015年才搬进去的？”
“我问了周围邻居，他们大部分是租客，最长租了六年，他们天天出门从来没看见过这扇门打开过，也没有人听见过声音。”
“我怀疑这个房子，都不是你父母买的。但是我没有身份证和房产证，没办法查房产信息，除非你报警，但影响太大。”
“还有呢？”
“我去找了在户籍科工作的同学，磨了好几天才答应帮我查。宁兆和江微，你父母的名字，在武汉市重名率很高，但是幸运的是，这两个名字在2016年根本就没有死亡记录。”
“也就是说……我父母没死？”
“你父母在哪我不确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死的人不是你父母。”小孙的眼神突变，上身前倾，盯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这么一个爆炸级别的信息。
“死的那两个人，他们的真实名字是张修文和彭兰，死亡证明是武昌殡仪馆开的，有人收买了他们俩的家人，制作出一份假的证明给你看，演了一出戏，他们让你去派出所处理档案也都是假的。”
我被这个消息震懵了，半天说不出话来。“那我呢？‘宁阳’呢？”
“你的户籍信息显示，你在首尔出生，但是选择了中国国籍，所以你可以拥有中国身份证和中国护照，但是我看了，你曾经的监护人不是宁兆或者江微。”
“我的监护人？谁是我监护人？”
“郑智妍。”
作者有话说
第114章 真假难辨（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