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错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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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我是谁？”
面前的男人满身鲜血，被绑在电椅上，瞳孔涣散，但还没有失去理智。他听到有人走近，不禁恐惧地颤抖，发出绝望的声音。
他眼睛被蒙上了。
“我是郑寄煊啊。”郑寄煊把浑身血的男人的眼罩摘下来。
郑寄煊从来不吝啬介绍自己的名字。但了解那三个字背后的含义，才宛如是一张货真价实的金券，一张无与伦比的真正上流社会的入场券。
“……啊啊啊啊啊！！！杀了我！你杀了我！”
男人看到他后却撕心裂肺地狂吼。他好像看到的不是人类，而是最恐怖的恶魔。
“你别急。”郑寄煊用手指关节轻轻摸了下男人的裸露在外的喉咙，惹得对方浑身起鸡皮疙瘩。“你先冷静下来。你堂堂顾尊哲，多威风啊，现在怎么叫成这样。”郑寄煊弯了弯眼睛，拿出了一把刀，随意地把顾尊哲的气管生生割开。
割开了一个口。
顾尊哲怕得浑身颤抖，眼泪井喷。发出风箱的嗬嗬声。
“死不了。”郑寄煊说，“知道你不敢再喝酒了，知道你不敢再打人了，可你却敢骗我？”
顾尊哲疯狂用眼神示意他想说话，郑寄煊好笑地赌住他的气管。
“我……没……骗你……”
“哦。”郑寄煊把手松开了，顾尊哲又是一副气管被开、任人宰割的样子。
“那我问你。”郑寄煊说，“你还和那个女人有个儿子啊？”
顾尊哲看着对方的笑容，心想，这下是真完了。
郑寄煊何其敏锐。查到了车主是顾尊哲，再联想到顾弈河也姓顾，就把顾弈河的资料翻了个底朝天。
顾弈河和郑寄煊同岁，成绩优异，无不良记录，无恋爱历史。母亲是单亲妈妈，在大学当后勤，在互联网上没留下过特别的痕迹，活得像个隐形人。
顾弈河和母亲在宜居的天津的一座小城长大，顾尊哲去过天津很多次，尽管每次都有正当理由。
顾弈河交换到美国，半个月前却因不知名原因突然突然回来上学。
真是，太巧了。
“……”
郑寄煊看顾尊哲的反应，就知道他猜对了。顾弈河是顾尊哲的儿子。
“你还敢瞒着我？”郑寄煊把刀又伸进那个气管的开口里，“你还敢不告诉我？你怕我波及到你的那辛辛苦苦养在外面二十多年的、优秀到让你满意至极的亲儿子？你真敢啊你。就连你这种东西都敢有事瞒我了？”
“你放心啊。”郑寄煊内心的暴力原形毕露，揪着顾尊哲的头发凑近他耳边说：“你们顾家的一个都逃不了。一、个、都、逃、不、了。相信我。”
直面恶魔的顾尊哲不知道有多么绝望，恐惧逐渐侵蚀掉他的所有理智。他晕了过去。
郑寄煊没过瘾，心里的黑火没散，胸口和手臂都发麻，转身后又回来踢了一脚死尸般的顾尊哲才走开。
门口的西装革履的一队杀手，看到郑寄煊出来，没出声地跪在地上。知道自己办事不力，之前没查出来顾弈河的存在，属实失职。
“算了。”郑寄煊却说，他们每个人都松了口气。紧接着就听到郑寄煊道：“这次我自己去。你们干你的活去吧。”
他用自己的皮鞋尖把那个领头的男人的下巴给抬起来，然后放下脚说：“跟谁学的毛病，跪我干什么？有什么用？”
“……”
郑寄煊：“里面那种人跪着才好看呢。把他腿给打断，跪下来的照片拍给我看，然后治好，确保他能走道。留着他的命还有你的命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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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起来了什么？”医生冷静地坐在他的对面。
“很不好的事。”郑寄煊脸色不好看，头发丝都体现着他的心情不好，说，“我之前做的事儿。”
“记忆是否清晰？”
“是。特别清晰。”郑寄煊道，“不像是梦，不然不叫你来了啊。我感觉之前的我有点……”
他压低声音：“暴力倾向。”
医生瞥他一眼，没说什么。
“哦忘了，你一直知道我是个人渣。”郑寄煊假惺惺抹眼泪。
“你的记忆现在很混乱。”医生看了看他，严肃地说，“你的内心压力非常大，原来的你，从年纪很小开始就会间歇性亢/奋，表现出暴力倾向。分裂出你这个奇怪的第二人格后，第二人格暴力欲望降低，但记忆断层很大。你现在和我说你昨天干了什么。”
郑寄煊如实说。下午达芙妮来了。
“你们聊什么了？”
“就那些呗。”
“那些是什么？”
“……等等，我，我想不起来了。”
“再前一天呢？”
“……去了公司。”
“你把你手机相册打开，找顾弈河的照片。”
“顾弈河？”郑寄煊满脸问号，“谁？那个我记忆里提到的人？他长什么样子来着？”
他乖乖地翻开相册。天呐！怎么这么血腥……我去……我真变态……啊，这个帅哥是谁！？
“他就是顾弈河？？？”郑寄煊高声说。
得了，医生想，上帝是公平的。郑寄煊的第二人格不再暴力，可是却是个脑子有泡的——记忆力非常有问题。
“是的。”他摘下来了眼镜，捏了捏鼻梁、闭上眼睛，“等你第一人格再出现，让他联系我，商量治疗方案。”
“哦。”郑寄煊连忙送走了医生，趴在卧室里，反复翻那个“他。”相册里的“顾弈河”的一个个模糊身影和那张唯一清晰的漂亮的脸。
他缓缓闭上眼睛，却突然有一帧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是那张脸染上情/欲的薄红的样子，那双生得太完美以至于像个错误的的眼睛正在紧紧锁视自己。那样认真，他想到一个奇怪的形容：就好像自己是对方的全部的错误。就好像对方这一生只犯过这一个错误。
郑寄煊的心疯狂在胸膛里跳起来，他高声：“管家！”
“我在。”萨瓦托雷出现在他身后。
“我现在要见他。”他说，“顾弈河，我现在要见顾弈河。”
郑寄煊此刻领略到了他的实力，仅仅一分钟，萨瓦托雷就把顾弈河的位置告诉了郑寄煊。郑寄煊立马开车窜了出去——没错，他重新掌握了开车这个技能。他的记忆是个不听话的阀门，时开时停，要把郑寄煊和他身边的所有人折腾到焦头烂额也不停止。
他停在路边，隔着车窗和咖啡店的玻璃窗，痴看着里面埋头工作的、白色衬衫的顾弈河，就像透过玻璃橱窗垂涎自己家的价值连城的钻石。
像个电影镜头。他不知不觉拿起手机，按下了快门。他不会聚焦，即使是用手机摄像头这种傻瓜相机，他拍出来的永远都是一道模糊的剪影。
记忆错乱的郑寄煊就这样呆了五分钟，身后突然有人喊他违停超时，笑话他的亿万豪车，噪音使他突然想要大喊大叫。他突然憎恨这愚昧的世界——那里坐着的是他拥有过的最珍贵的钻石，他光芒万丈，使四十五亿年前就开始结晶的那些家伙被衬得不过是庸俗之辈，可你们这些普人居然不知道这一点。
错乱的记忆和骨子里隐约的暴/虐让他推开车门下了车，不善地瞥了一眼那个找事的人，收回目光、推开咖啡店的门。
可那一瞬间，他又忘了自己在干什么。
他呆立在玻璃门口，咖啡店员友善地找他问他需要什么，就在此时顾弈河完成了工作，一边带着耳机打电话、夹着公文包要离开，在门口猛地看到了郑寄煊。
郑寄煊原本感觉到脑子要炸了。无视了店员，他右手抱住了过分混乱的头，却看到了几步之遥的顾弈河。
此时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呼啸而出亿万种字句，又迅速地收回到某个隐秘的匣子里。
“你是中国人吗？”郑寄煊听到自己问面前的过分好看的男人，“我能要你的联系方式吗？”
那个帅哥却出乎他意料地冷漠，一反那种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柔外表，看都没再看他一眼就要走。
可似乎耳机那边的人说了什么，顾弈河的手碰到了门上，又停下来了一会儿。
几秒后顾弈河把手放下了。回头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目光注视着郑寄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错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