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若是同淋雪》枕闲书卧

88、第 88 章

　　楚白变得更加变本加厉。
　　钱朝旁观着，只觉得楚白彻底成了条杀人不眨眼的疯狗，还懂得工于心计、智勇双全会投机取巧的疯狗，装得了正常，摆得出迷惑人的和善笑脸，身手又高，又惯会出其不意的下黑手，谁碰上他，真是命遇大劫难，难逃生天。
　　试想，若不是经历过衣冠禽兽的变脸伤害，谁会可能一开始就对一个看上去白俏风流、一脸人畜无害的人生出防备之心？
　　恰恰，楚白就是那个表面很纯良无害的衣冠禽兽。
　　衣冠禽兽的楚白听闻自己的所行终于让百家忍无可忍，正声势浩大的准备掀起一场诛杀自己的大围剿，于是，还没等人到，楚白直接溜得比兔子还快，乔装打扮潜溜到了贺兰月氏。
　　楚白先是在贺兰月氏外偷偷观察，得知几个领班首领晚上喜欢去附近街上的一家青楼找乐子，便看准机会也摸上去，先是用他摸来的一堆银子票子摆阔，展大方，又使出他那张迷惑人的白俏风流脸和能言会道的甜嘴，三言两语就和那几个首领打成一片了。
　　自古以来，人性大多见钱眼开，喜欢好脸甜嘴，因此，银子票子总是好开路，再有张好脸加好嘴，更是把路开得直溜青云。
　　看多了楚白在悄然之间的变脸下黑手，看着楚白和那几个人言笑晏晏的推杯换盏，钱朝下意识的觉得：楚白又要下黑手了。
　　然而，楚白只是借着酒意不动声色的套话贺兰月氏大公子的喜好而已。
　　楚白附耳从一个首领偷偷摸摸的口中得知月光男女通吃，计上心来，又打听了一番月光的行动，来一个意外巧合，居然用聪明与美色迅速的爬上了月光的床！
　　楚白的所作所为都太出人的意料，既像临时起意的心血来潮，又像心思深沉的思量许久，任钱朝对楚白的下一步行为怎么猜想都猜想错，这让钱朝连连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在别人的识海里，只要没有被迷惑住心性，方圆距离离不了识海主人七尺远。因此，此刻清醒的钱朝想远离，再怎么上下左右前后的躲，离楚白的识海中的楚白的距离最远最远，极限也只能到七尺，想再离远半寸都不可能。
　　距离太近了，尽管钱朝在月光和楚白在推杯换盏间就黏黏糊糊时就无法直视，就直接选择距离他们最近的一面墙穿出去，也捂住耳朵不听他们的轻佻浪语。
　　但没多久，也不知是那两人干柴烈火得没羞没臊的大作大弄，还是距离太近，或是钱朝的耳朵好使，捂也捂不紧实，屏蔽术法又施展不出，被迫听墙角的钱朝：“……”
　　一路看过来，钱朝算是看得有些明白：自从楚白负气离开云志大哥后，楚白就像一把离了剑鞘护持与禁锢兼并的利剑，要人命，损心性，生生把一个好模好样的俏郎君弄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嗜血疯狗，生生把自己弄到人人喊打的地步还不收敛，连自己的身体也随意给名声败坏的月光糟蹋。
　　刚开始得知小楚白家门被灭，父亲被杀，母亲被逼得坠崖而亡，钱朝还对幸存下来的小楚白的遭遇深感同情。看着凌云志荒野中捡走命大的小楚白来养，想到小楚白日后罪大恶极的做法，钱朝一面时时为凌云志的性命担忧，害怕小楚白小小年纪就是个恶鬼，一面暗暗祈祷小楚白遭遇不测，祸害早死早太平。然而祈祷也没有用。
　　命运之神总有它的安排，让人参不透，又感觉很爱以种种“巧合”来捉弄人为乐。
　　明明云志大哥那么善良，早早入世降妖伏魔，悬壶济世，却让慈悲善良的云志大哥捡条毒蛇来养，日后毒蛇大了，要走也就算了，还反过来用灭绝人性的手段来对云志大哥的所爱。
　　钱朝早已不同情楚白的遭遇，只是不知道云志大哥得知自己捡来养大的人沦落得这般，自己的所爱也遭其对手，该心痛得怎样。
　　自此，楚白被月光带回贺兰月氏。
　　看着月光对楚白高兴的透露已经灭了钱氏之门，下一步该踏平百家之事，只是懊恼还落了个自己，钱朝又被勾起了灭门之痛，尽管早已把月光挫骨扬灰了，但此时看着月光那张得意洋洋的脸，钱朝还是忍不住扑上去想撕了月光，只不过，只能如风那般穿过月光的身体而已。
　　钱朝看着，楚白得知自己下落不明，直接主动请缨帮忙找寻。
　　钱朝回想了一下，自己并没有和楚白有结仇。
　　因为楚白的老家是在衡阳，不管是刚开始的复仇，还是后来的无差别发泄，所以楚白主要是在衡阳周边那一带作乱，把那一带的百家得罪个透彻。又因为仙门有个所谓的规矩：除恶有界限，那里的百家后来虽然说要联手围剿楚白，但暗地里都想独诛楚白争光。
　　钱朝之前单纯的觉得除恶就除恶，还分地界争功劳，真是荒唐可笑。但经过太多太多的攻击和诋毁，钱朝已经懂得收敛，不去一马当先，他们争就随他们争取，有时经过他地，不被放在眼里的，或者还未被发现的，自己才低调动手。
　　楚白是个大目标，是那里的百家人人争而诛之，所以，钱朝并没有去干涉，免得被攻击说抢了谁谁谁的功劳，家族人也未有去干涉，故而，并没有和楚白有仇。
　　非说上有仇，通过楚白的识海，钱朝觉得也就是自己在经过江夏时除采花螳螂精而结识了云志大哥和明焕大哥两人被潜形的楚白知道了，楚白像讨厌云志大哥身边的明焕大哥那样讨厌自己。根据楚白后面对明焕大哥惨无人道的折磨，钱朝想，楚白这时候积极主动请缨，一方面是为了哄月光开心，一方面也想折磨自己吧。
　　看月光犹豫，楚白又是使美人计，又是撒娇左磨右磨说自己待在贺兰月氏都要发霉了，就当出去散散心，找没找到，都五天之内回来。要是月光不放心，也可以派几个高手跟着。
　　月光被楚白取悦高兴之后，直接同意了。
　　钱朝觉得，他要的真相细节，终于快要完整浮出来了。
　　因为钱朝已经知道最终的事实很残忍，而楚白的行事作风又很出人意料的恶劣，所以，钱朝对于将来展现在眼前的真相细节，又是期待，又有些想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