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妖记》洛落洛少爷

3、第 3 章

　　雨三爷对主人说：“昨晚那个仆人真的是这猫变的吗？那它说打一架就能让你记起过去是真的吗？”
　　主人说：“试试不就知道了吗？云仙好久没变回人形了，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那你就拿它给你的小刀，我怕你这身子骨挺不住，我毕竟也是降妖师。”“你放心，你打不打得过我还不一定呢。”“我看是你昨晚哭糊涂了。”“不准提我哭的事了，接招吧。”
　　主人发动灵力，天空乌云满布，幸亏来到荒野无人处，不然很容易被京城里其他降妖师发现。那把小刀也变成了大砍刀，果然是云仙的法器，主人变出了九条狐尾，周身被狐火包围。雨三爷在和主人打斗中，说：“九尾狐世上只有一条，是千狐王。你怎么会有？难道你和千狐王有关系？”
　　主人现在的灵力我敢肯定不是他的，他原来发动灵力时不会有九尾出现，而且像雨三爷这种仅一招就可，不会像现在和他打几个来回。最后还是雨三爷败下阵。
　　回去后，雨三爷郁闷地又出去了。主人回到雨三爷房里，看见之华在。主人说：“你干嘛喝我的水，又来干嘛？”“来找你玩啊。你今天笑得挺开心啊。怎么了？”“我打赢了雨，自然开心了。”“没想到啊，你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还能打赢降妖师。这盒是玫瑰糕，送你吃，当奖励你的。”“我方才去厨房怎么没看见这个？”“你应该还不知道，今早蓉哥走了，没熬到大婚。众人来送葬，这糕是他们孝敬我娘的。”“这个叔，那个哥，我都不知道是谁。”“也不乱，毕竟家大业大。我爷爷有三个儿子，老大和我爹爹都走了，大爷就一个儿子蓉哥今早也去了。雨三叔是第三个儿子，他娘是后来续弦。我爹还有几个妾，又有三儿三女。反正你看谁穿戴讲究，就叫爷爷奶奶，不会得罪谁的。”“我才不会叫呢。你兄弟刚死，你就来我这儿。”“蓉哥是个傻子，自小卧床，我都没跟他说过几句话。没什么感情。只是可伶孙小姐了，我去偷偷看过她，长得不错，挺标致的，可惜要陪死去了。”“你们在想什么，让目…不，是孙小姐去陪死。”“我娘用了不少银子才买得孙家的同意的。”“我要去救她。”“你想什么呢，客人中有的是奇能异士，就凭你。”“不会牵扯到你的，看在你给我吃的上，我放过你。”
　　“拗不过你，你等一下，我有法子。”之华说。
　　之华扮作新娘，让主人偷偷接走了百目，两人跑出府后，百目不走了，说：“主人，你见到李丞相了吗？知道名字了吗？”“没有，先不说这个，我们赶快跑。”“那主人将永远这个样子，灵力也回不来。”“我无所谓，我本来就只是想知道是谁杀了我，以至于让我灵力尽散。”“知道了会怎样呢？”“当然是奉还，我好奇竟会有人战胜我。”“主人，杀你的是我，看来主人这段记忆丢失了。”“怎么会，我们先离开这儿。”
　　两人逃出京城。百目说：“你和千代相识，和她带来的两个孩子一同在森林里生活，等着化苦，可当化苦来了之后，千代展露了她隐藏的身份，她是你童年所认识的小女孩，小哑巴，本来可以修得那一世良缘升仙，可你爆发的灵力夺取了她父亲姓名，她也无法升仙，只能在圣庙侍奉神灵，她听说了你的名号，逃了出来，我不知道她有何目的，但最后她封印了九头蛇化苦。你深知这和两个孩子没有关系，于是带着孩子找到了花荧，你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降妖师趁机杀了他们三人。你失去了所有，火烧了京师。
　　我所认识的男子也葬身其中，我本来就是快死之人，你却用一百个人的左眼复活了我。我依旧无法原谅你，你给我下了最后的命令，说让我杀了你。但你灵力巨大，我会受到反噬，你说让我去北海朝晚霞走去，找到云仙，他可保我命。
　　我之后将你安葬，算是最后的主仆情，后来我去看望给我生的意义的男子，可惜啊一切都被大火化为了灰烬。我遇到了枫姐，那时还不知道他真实身份，可她笑着说：“妹妹不比为他哭，他这个负心汉专门诱骗我们1这样的女子，以情将我们束缚，强迫我们去卖身，幸亏我及时发现逃出来了。在大户人家里熬出了头，本想着来给他点教训，每想到啊他被大火烧死了。真是罪有应得。”
　　我在那之后才明白，我杀了真正在乎我的人。我将你挖出，趁着尸体还未腐烂，我带你来到了北海。找到了云仙。云仙起初是猛兽的样子，我吓了一跳。他认出了你。说你曾经找过他，他起死回生的能力五百年一次，适逢五百年你又来了。他曾取出了妲己在你身上的灵力，为此献祭了你半个灵魂。如今他只能取出你这半个，把带有妲己灵力的半个灵魂还给你。为此你失去了名字，五百年的记忆也一同失去了。还在记起你的名字，你的名字还有机会回来，你也会回复原貌。”
　　正当两人说过去事情时，一位女子戴着面具，看不见容貌，但从身形衣着看来像一位风尘女子，她从树顶飘然落下，说：“小姑娘，你可以走，我要杀的是你后面的一位。”主人笑着说：“什么小姑娘，我看要让开的是你，小心我把你面具打碎。”“你身后的可不是普通姑娘，她叫百目，妖中有言，目之所视，永落深渊。她是千狐王手下，我今日要取回我挚友的眼，不会滥杀无辜。”“哼，说得好听，我可不会嗅错，你是塔下寒蛇，九头蛇手下，还不也是魔头。”“有点本事，能看出我，但你也不过是个骨瘦如柴的小妖。可别惹恼我。”百目说：“主人交给我吧。”
　　百目总是如此，吃了多少苦都不说。她当初独自带主人前往北海一定遭到不少仇家阻拦，又受到主人灵力反噬，和主人相识的多半是仇家，都是拼命也要赢过主人的人和妖。相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百目这一路一定是踏着血肉，孤魂走来的。
　　那女子面具很快被百目击落，正当百目要取她性命时，百目惊了，这女子长得和千代一模一样。主人在看清她的样貌后，右眼一滴泪落下。
　　而后主人将女子扶了起来，女子疑惑地说：“怎么打败了我又给我个甜枣吃吗？”主人问：“你认识千代吗？你是妖，可你脸上为什么神仙才有的花印？”“我自己画的。”百目说：“主人，她或许是受九头蛇指派特来迷惑你，妖为什么会给自己画上神仙的花印。”“你知道千狐王的名字吗？”“不知道。”
　　主人说：“饶了她的命吧。我们走。”主人说这句话时我感觉到了他的无奈。一瞬间知道了自己关心的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可以让主人又活下去的希望呢。
　　主人向前走了，他现在的样子好像之前看见妲己被火烧死的样子，一切过后还得继续上路，可这次又该走向那里呢。
　　百目赶紧跟上去问：“主人没事吧？”“为什么现在才把我死的原因告诉我。”“我怕之前说的时候会击垮你。”“那为什么现在又告诉我？”“因为你不想找名字了。我想让你变回原来的样子。”“变回又有什么用吗？在一个人的森林里一个人…一直看日落日出吗？这或许就是对我火烧京都的惩罚吧，无法入轮回的魂魄永远诅咒着我。”“主人，那是命运带你不公。”“哈哈，命运，我娘之前说过我出生那天下着雨，因为我是被上天护送下来的。真是狗屁！”
　　两人走着，走着，一直到天黑，才停下赶路。可是遇见了森林里的猛兽，主人本来不想反击，想就此葬身于此。可百目替主人挡下了。主人看着百目肩上的伤，正要出手打退猛兽，一个人拉住了主人，主人拉住百目，被那人带到了一洞穴里。后来那人用石头堵住了洞口，才点燃了一个火把。主人看清是位老人家，老人家没有左眼。身上缠着绷带，给主人扔过去绷带，说：“给你的伙伴包扎一下吧。”主人说：“谢谢。”主人边包扎边说：“目，你时日不多了，有什么愿望吗？”“我没有愿望。”老爷爷说：“刚才我看见小姑娘被猛兽袭击后，你担心的样子，还有小姑娘为救你不顾自己死活。我在森林里多少了解了一些降妖术，能察觉到小伙你是妖，这位小姑娘不是，你们如果是因为这个才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实在没必要。”“什么呀，你不懂。不然你怎么没个伴儿。”主人说。老爷爷较真地说：“不，我一直在等一个人。”
　　老爷爷之后说，他等的人叫风吟，是京都云去楼的头牌，两人私定了终身，风吟把自己的积蓄都给了他，让他去做生意攒够钱，可当他攒够钱去赎身时，有降妖师将她抓走了，说她是蛇妖，女人说她怪不得长得如此俊美，原来是妖借此色诱男人吸其精阳，男人当时都在唾弃她，觉得晦气。她当时众叛亲离，她看向他，他说：“风吟从未害过人。”但当降妖师把符咒贴在风吟脸上时，她的脸被烧得血肉模糊。她趁机摆脱降妖师束缚，想带着他一起走，他退却了。他难以相信自己一直爱的真的是妖。风吟流下了泪，泪水伴着血肉模糊的脸流下，化作了血水。风吟走了。独自走了。那个白首相伴的誓言是真，却有前提。
　　他在风吟走后，他遇到了千狐王，千狐王说：“我缺一个人类深情的眼，就用你的吧。”因为刚才那一幕千狐王一直看着。”他只觉得讽刺，自己也算得上深情吗。之后他才明白自己爱的是风吟，无论是妖是人，都是风吟啊。
　　“风吟不就是我们之前遇见的吗？”主人说，百目问：“主人怎么知道她叫风吟的？”“我看见的啊，她随身有个香囊，上面绣着风吟。”“没想到她还留着我给她的香囊，她在哪儿，她还好吗？”老爷爷说。
　　主人怕是因为他的故事想到了自己，干脆对百目说：“他的眼可以还给他吗？”百目还给了他。“这么说风吟之前说要目还眼，可能是给你的，没想到她也是个深情女子，一直在你旁边守护着你。但你应该知道人和妖的差别吧。风吟或许不是生你的气，而是认清了事实，纵使你们真心相爱，也难以在一起。所以你等着她，她在旁处看着你。这样也许也不错。”老爷爷说：“知道她没事就行了，我也不求和她见一面。”
　　之后主人和老爷爷待在洞里住了几天。目伤好了之后，主人和目又一次上路了。可走着走着主人看见了化苦，他的腰间依旧有一条蛇缠绕着，两个手臂上也缠绕着小蛇，虽说在衣袖下，可时不时能看见蛇的舌头出来，发出声响。化苦说：“我们终于又见面了，被千代那个老妖婆封印了这么久，我都快无聊死了。想我吗？”“我怎么会想你。你骗我骗的多惨，让我在森林等你，你却用这个机会称霸百妖，你一直都是在利用我的能力，难道不是吗？亏我曾经相信你。我也是贱，都看透你了，却还是想着再次见到你，还在森林里。直到遇见千代，我才认清你真面目，你根本不会来。”“可笑，我又没有强求你。千代知道你喜欢孩子，专门找了两只小狐妖，就是想趁机找到你的弱点，你以为她接近你就没有目的吗。要不是我后来到了，说不定被封印的就是你了。”“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话。现在我们也该做个了结了。”“你现在能赢我吗？”“赢不赢又有什么关系，死在你手上也不错。”
　　待他们开始决斗时，强大的灵力将我震开，我才意识到刚才我和主人在幻术灯中，百目对风吟说：“我虽然灵力有所减少，但打败你还是可以的。你快把主人放出来。”“哈哈，怎么可能，你以为我画上神仙的花印做什么，当然是帮九头蛇复活，现在一个叫雨的人也在里面，主人马上就会借他的身躯复活。”这时老爷爷也赶到了，他说：“风吟，你为什么要帮九头蛇，他可能只是在利用你。”“利用我又这样，我被毁容，被万箭穿心时是他救了我。原，你又在哪儿？！”
　　老爷爷强行闯入阵法，他说：“这阵法也会让你付出生命的。必须停。”风吟看着魂魄正在被打散的原，也进入了阵法，说：“当初没有跨出这一步，现在怎么跨出了。”“风吟，你快出去，不然你也会魂飞魄散的。”风吟抱紧了原，说：“我不在乎。是时候履行同死的誓言了。”
　　阵法被强行终止了。风吟和原的魂魄也不见了。主人和雨三爷都安然无恙的出来了。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百目在主人醒后说：“我想到我的愿望了，我想把这一百只眼还回去。可以吗？”“可以啊。”
　　雨三爷知道主人走后也跟了过来，这才被风吟看中。雨三爷也不打算回去了，提出要跟着主人一同还眼。事到如今雨三爷知道了主人是千狐王的事。但他说：“我要堂堂正正地赢你，不会趁你受伤时要你的命。所以我会帮你找到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