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总想拉我一起倒霉》海底见月

65、第 65 章

　　诚然，陆絮的吻技比五年前进步不少，至少他退开时，云雪归垂下来注视他的眼中有一层朦胧薄雾，呼吸也难得紊乱几分。

　　他问：“何意？”

　　陆絮笑吟吟地跟他鬼扯：“心肺有些毛病，在岸上也需要渡气。”

　　云雪归勾了一下眉梢，不无好笑地说：“没有渡。”

　　陆絮回忆一下，确实，光顾着亲了，哪有闲工夫渡气。
　　“那你快给我渡一点……”他催促道。

　　尾音被吞进唇舌里，云雪归蓦地将他往怀中一扣，没拉开多少的距离骤然成了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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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没有渡气。

　　恍惚间陆絮心想道。

　　他半阖着眼，余下的一线黑瞳被雾气沾湿，染得水润。他感受着云雪归撬开他的牙齿，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往里探寻，明明是照猫画虎，云雪归偏就好像比他有天赋得多，很快找到窍门，混杂着两人灼热的呼吸，看似温柔实则凶猛地推进。

　　嗯……
　　他学得比我好。

　　直至最后，云雪归才降贵纡尊地施舍了一点混杂着灵力的气息渡进陆絮口中，令他不至于喘不上气。

　　陆絮回过神来，发现云雪归贴着他的下唇咬了一口，“是这样吗？”

　　“……”
　　他阖上眼，胸膛轻轻起伏着，偏头靠在师兄颈窝里，“……云雪归，这可不叫渡气。”

　　云雪归没吭声，半晌从鼻尖挤出一个淡淡的嗯字。
　　“嗯，这叫亲吻。”

　　陆絮诧异地掀了眼眉，“你知道？”
　　“知道，见过。”
　　这些年他接了很多委派，见过很多人，有意识地在留意一些东西，这种常识性的问题，他有答案。

　　云雪归线条凌厉的喉结随着声音上下滑动，近在陆絮眼前，后者盯视片刻，忍不住上嘴咬了一口。

　　云雪归低哼一声，不由自主蹙起眉，指尖搭上陆絮的后脖颈。
　　“闻竹，不要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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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中的人动作一滞，旋即变本加厉叼着颈间软肉，细细碾磨起来。
　　“陆絮……我叫陆絮……”喘气的间隙，他含糊着说。

　　云雪归低头在他眼睫轻吻了一下，安慰似的，“阿絮，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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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絮额头抵着他的肩。
　　“这下……可不是我非礼你。云雪归，男子和女子彼此相爱，会结成道侣，那你知道，男子和男子有情……会怎么样吗？”

　　云雪归愿闻其详。
　　“会缱绻旖旎，耳鬓厮磨，如胶似漆。”

　　陆絮笑了一声。
　　说了一句废话，一句意有所指的废话。

　　***
　　临睡前，陆絮盘着腿坐在榻上，看云雪归宽衣解带，“师兄，你脱衣裳真好看。”
　　他支着颐，笑吟吟的，“脱光了最好看。”

　　云雪归权当自己是个聋子，掀被上榻。陆絮迫不及待卷了过去，环上师兄劲瘦的腰，两腿无意识地蹭了蹭，餍足叹息。

　　半夜下了小雨，淅淅沥沥，陆絮迷糊间看见云雪归起身去关窗，回来时替他掖好脚边的被子，于是陆某人半睡半醒间，又拉着师兄亲了一口。

　　再睁眼时是翌日，他伸手一探，身旁被褥冰凉，云雪归不见踪影。
　　他们时常共卧一榻，五年前陆絮总担心自己塌床，便跟云雪归抢地方，后来抢得多了，云雪归也懒得管他，索性两人合卧，时间久就成了习惯，老夫老妻似的两个枕头一张棉被，夏日时陆絮抱着个人形冰块别提多舒爽了。

　　云雪归作息良好，起得早是常态，陆絮困倦地在床上赖了会儿才爬起身洗漱，路过书房时见地上铺散着书籍，他拿着柳枝驻步在门口，“云雪归，干嘛呢？”

　　屋内，云雪归拈着狼毫蹙眉注解，头也不抬，“唔……查些资料。”
　　案上平摊了几册带着图画的书，陆絮瞄了两眼没在意，下楼洗漱去了。

　　等他洗漱完，去饭堂领了早食，提着一兜肉包慢悠悠散步回来，云雪归还在查资料。
　　“啧。”陆絮叼着半个肉包，懒洋洋地在门口问：“你查什么呢？查一早上了。”

　　云雪归没理他。
　　陆絮咬完肉包，揩干净手上的油污，踮着脚从满地书册间蹦跳过去，“豁……你这查得够杂的啊，逸闻录、自传、仙门史……嗯，这什么？”

　　他停住脚步，拇指和食指掂起一本册子，封面上活灵活现地画了一对浓情蜜意的男女。
　　“霸道仙师爱上我？什么东西？？？”

　　他又四处找了找，发现还有好几册类似的民间话本。
　　“这哪儿来的？”

　　云雪归的卧房就摆着书架，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他学得多学得杂，大道三千基本都会一些，所以常常翻阅古籍，陆絮跟他挤一张床，就将空出来那间屋子改成了书房，一侧列的全是书架，书架上卷帙浩繁，几乎是小半个藏书室。
　　云雪归藏书多，陆絮闲暇时翻过不少，但他很确信这间屋子原先没有这些话本。
　　要有他早看了。

　　“今早去瀚海楼借的。”云雪归风轻云淡地答道。

　　陆絮啧啧称奇，“这种毫无逻辑强洒狗血的话本，云仙师，你怎么看得下去？”

　　他捧着一本，津津有味在云雪归对面盘腿坐下，又话音一转。
　　“土是土了点，但我是土狗，我爱看。”

　　云雪归间隙中掀着眼睫看他，见他兴味盎然的模样，不由一笑。
　　陆絮余光瞥着他，又被这个笑容吸引注意，搁下书卷，撑着胳膊去看他笔下的字。

　　“写什么呢？”

　　“云雪归……”他喃喃了三个字，没了下文。云雪归誊写的那厚厚一本册子，往前翻两页，恰好能看见一个石破天惊的小标题——夫妻之道。

　　“……”
　　陆絮舌尖抵住上颚，抢过册子，又往前翻了两页。

　　情爱之事相关的，甭管有用没用，全在上头列了小标题，往下工工整整分门别类，记载得满满当当，严谨得活像在搞什么科学研究。

　　陆絮忽然福至心灵，“你……你在研习情爱之道？”

　　云雪归的目光春风一样落在他身上，眼中还有涟漪一般的笑意。
　　他没有答，但陆絮已经听到了答案。

　　“嗤……”陆絮没头没脑低笑一声，他将册子递回云雪归面前，好整以暇道：“那我现在说，我心悦你，你找找该怎么回。”
　　“且等。”云雪归彬彬有礼地答道。

　　他将那册子翻来覆去找了几遍，最终若有所思地阖上。
　　陆絮：“如何？”

　　云雪归摇头。
　　“不好。”

　　他又用那种目光注视陆絮，评价道：“轻浮。”

　　陆絮稍微偏过脸，指尖蹭了下耳根，然后转回来，“情爱一事，讲究一个随心所欲，你这样认真严谨，偏离初衷了。”

　　云雪归不置可否，“这本是应该认真之事。”

　　陆絮：“……”

　　陆絮有些哑然，又有些想笑，他侧着脸道：“云雪归，你过来。”
　　待两人距离不过一指，他精准地找到位置，偏头就亲了一下。

　　云雪归没退开，就这这样暧昧旖旎的距离，蹭了下陆絮的唇角。
　　他倒是无师自通学得飞快。

　　陆絮在混乱的鼻息里低低的笑：“下回我再问你，不用翻古籍找答案，你这样亲亲我，我就知道了。”

　　他又说：“有些话本子里学不到，得我教你。”

　　他从书案上翻过去，打翻了砚台。

　　墨香散在屋里，被略高的体温氤氲出别样的味道，屋外槐树颤巍巍开了一枝花苞，探进窗来，杂乱四溢的灵力卷过去，倏地开了。

　　陆絮喘着气，看华发散了一地板的云雪归。
　　师兄比他沉得住气、稳得住息，到这种时候，还能一眨不眨地抬眼，看他要做什么。

　　跟五年前一样，跟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样，跟陆絮第一次尝试了解这个人的时候一样……
　　目光沉静幽深，如海般隽永，仿佛无论做什么都会被纵容。

　　于是陆絮为所欲为。

　　他蹬了一下脚，眯眼避开有些刺眼的天光，探出手去勾自己的衣裳下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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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师弟！陆师弟！”
　　留安兴冲冲地推开院子的篱笆。陆絮一趔趄，滑倒在云雪归身上。

　　“……”
　　他风雨欲来地趴在云雪归怀里，师兄用指腹摩挲着他裸露在外展翅欲飞的蝴蝶骨，安慰似的。

　　“陆闻竹！陆闻竹！”
　　留安又连叫两声，院中转了两圈不见人影，抬步就要往楼上窜。

　　陆絮在楼梯口止住他的去路。

　　“陆师弟。”留安打量他两眼，大为错愕：“青天白日的，你怎么这个仪容？有伤风化啊！”

　　陆絮衣裳凌乱，领口敞着，纤细好看的锁骨就大喇喇露着，腰带也是随手一系，甚至挂不住腰，将掉不掉。

　　“呵。”

　　他居高临下站着，半张脸沐浴在阴影里，眉梢一动，桃花眼尾跟着上挑，一股子意味不明的森森邪气。

　　“我看督察长老那边很久没记你的名了，应该想你得紧。”
　　“要不现在过去一趟？就说你不经通传随意闯先生住处，应该能去思过崖赚四五日假期。”

　　最后还加了个意味深长的：“嗯？”

　　留安：“……”
　　我招你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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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陆絮：老子差点就本垒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