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致富记》山石土

2、第 2 章

　　带着这么几户人，他们的脚程自然就慢了。

　　走了一个时辰刘大根一行才到了柳树村。

　　那对父女县丞说了要落在桃花村，可这好事总不能让桃花村都占了，好歹柳树村也在是他要管的村子。

　　刘大根亲自去找了柳树村的村老赵田秋说话，跟他交代清楚这两户人家要如何安置。

　　他们在屋里这话刚说到一半，赵家的就冲了进来。

　　“你这个老娘们，我们说这正事你进来做什么，不去准备饭食？”赵田秋脸色一版就要骂人。

　　赵家的可不吃他这一套急急忙忙地对着刘大根说：“里正，我得了信，说是喜娘要生了，家里正乱着呢，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你先去看看吧！”

　　“什么？！”儿媳才有了这一胎不过七月啊，怎么说生就要生了。

　　刘大根一听这话根本坐不住：“老弟啊，这些人就交给你，我得赶紧回去！”

　　“应该的！”赵田秋赶紧把人送出门。

　　“刘家可请好了稳婆，哎呦咱们村的周婆子可是去县里老子家了，要不然她最是稳妥。”赵田秋叹了口气。

　　“你少说两句没用的，赶紧把人安排好喽，我在一边瞧着，这两家应当还有些家底，男丁也多，今冬好歹不会拖累了村里。得亏里正有心，没给咱们留下那瘸腿的。”赵家的推了老头一把，让他赶紧去干活，杵在这里干什么。

　　赵家的为什么能知道喜娘快生了，多亏了两村离着近，现在正是冬日田地里的活少，有什么大事小情传得极快。

　　刘大郎将牛车赶得极快，鞭子不停地往黄牛身上招呼。

　　刘大根心疼自家黄牛又不好说大郎的不是，真是又着急又心疼。

　　坐在板车上的父女两人沉默不语，就像是他们两人本就不存在。

　　赶到桃花村刘家的青砖瓦房前，刘大郎跳下车就往里跑。

　　刘家门口没有什么看热闹的人，谁敢没事看里正家的热闹，夜里炕头上说说也就罢了。

　　虽说看热闹的少，这来刘家帮忙的妇人可真不少。

　　大院子里人来人往，烧水的烧水，端东西的端东西。

　　热闹的很。

　　“大哥你和爹终于回来了！”听到牛车的动静刘二娘刘三娘从自个房间里出来。

　　“二娘，喜娘怎就突然要生了？”刘大郎听到手足无措的刘二娘，他抓住她肩膀问道。

　　“我也不知怎的，今个娘和三妹去洗衣裳，嫂嫂说她渴了，我便去给她倒水，回来就瞧见嫂嫂捂着肚子喊疼，我去找娘，娘让我先托陈家帮忙请稳婆。别的我也不知道啊。”

　　“你们怎么不留给人守着她啊！”

　　刘三娘十分想要翻个大白眼，但这个时候她十分乖觉地抱住二姐的胳膊不发一言。

　　刘二娘心里很是惊慌，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自然是不能进生产的房间，她想要帮忙，可陈家妯娌不少，等旁人得了消息要来帮忙，一个个都是生产过的妇人。

　　哪容得下她和妹妹两个小姑娘插手。

　　娘亲打法她们到房间里等着了，怕她们被人冲撞了。

　　刘三娘耷拉着一张脸，大嫂真是不中用，两年前大嫂就坏了一胎结果不过是清早扫个地胎儿就没了。

　　那时还打着仗呢，那家不缺男丁，她们俩姑子伺候她，她愣是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这一回怀上更是不得了，就连喝口水也要人伺候。

　　这无缘无故地就发动了，她在村口洗衣裳倒是没什么，

　　要是出什么事，二姐有嘴也说不清了！

　　“行了！她们两个小丫头懂什么。”刘大根把儿子拽开，这个憨子没看见二娘面色都白了吗？

　　刘大根刚才找了陈家婶子问了问。

　　陈家婶子只说是请了刘家村的王稳婆和郑稳婆。

　　只说吉人自有天相。

　　刘大根不是个傻人，傻人也当不上里正。

　　听陈家婶子的话头，他就知道里面怕是不好。

　　不过他到底经过事，还能稳得住。

　　慕望之和慕千苓两人被刘大根托付给了陈家老爷子，陈老头知道他们就是要落在村里的新户，可看着两人小的小，缺的缺，真是不知道里正怎么选了这么两人。

　　陈老头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他先把牛拴好。

　　慕千苓将慕望之扶下来。

　　真就像是个乖巧贴心的小闺女。

　　他们两人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裹。

　　天寒地冻的，两人穿得还是草鞋，手脚上都是老茧和冻疮。

　　陈老头心里叹了口气，难得起了点善心。

　　“你俩跟我去家里暖和暖和。”这老刘家现在乱着呢，虽说七活八不活，但是他家老婆子可是跟他说了，喜娘紧张身上又没力气，一直生不出来，这催产的药都给她灌进去了。

　　慕千苓与慕望之对视了一眼。

　　慕望之眼中带着戏谑。

　　“你不想出手帮忙？”

　　而慕千苓眼底一片冷漠。

　　“有稳婆。而且我也不会。”

　　慕望之也不吃惊，毕竟小怪物向来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两人刚想要跟着陈老头走，一个稳婆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

　　“里正，里面怕是不好。”稳婆没有问刘大郎反而是跑到刘大根面前问道，“生不下来，俩人怕是保不全。”

　　“怎么会保不住呢？！阿婆你要不再看看！喜娘平日身子好得很，怎么会生不下来了？！”刘大郎一听这话就急了。

　　这是在问保大还是保小了？

　　慕望之挑了挑眉头。

　　‘我挺好奇的这玩意怎么选。’

　　慕望之在慕千苓手中写。

　　慕千苓快速在慕望之手中写。

　　‘剪碎孩子剪碎妇人的肚皮，二者选一。’

　　慕望之为不可察地点点头。

　　‘原来如此。’

　　不过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

　　没看到那位刘大郎已经眼睛通红地看向他们了吗？

　　估计这人以为要不是他们爷俩不来接他们这些流民，就能在家里守着。

　　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他们两人这运道实在不怎么样。

　　这要是真出什么事，他们怕是会被当成灾星啊。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

　　‘你没事吧？’

　　慕望之疑惑地看向慕千苓。

　　慕千苓抿着嘴默默摇头，她克制着心中翻腾的血气，她小小的手在颤抖。

　　慕望之看向慕千苓所看的方向，那里是生产的房间，里面端出了一盆盆血水。

　　哦，对了，这小丫头见了血容易发狂来着。

　　慕千苓将手中的包裹塞给慕望之。

　　慕望之心领神会地眨了眨眼。

　　他拄着木拐慢慢挪到刘大根边上：“我身上还有点野参片和补药，要不让阿婆先给那娘子含着。”

　　慕望之从包裹里掏出一个很小的破布包，那破布灰扑扑的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隐隐能看见里面有点粗糙的野参片和黑乎乎的药丸。

　　“谁要你不干不净的东西！”刘大郎愤愤地说，他一下子推开了慕望之的手，慕望之本来站得就不怎么稳被这么一推差点摔到地上，而他手里的破包落在地上，参片和两颗黑丸子滚到地上。

　　慕千苓似乎被吓得身体一颤。

　　刘大根眉头皱得死紧，虽然他知道儿子做的不对但也没有阻止。

　　躲在一边刘三娘先看不下去，她上前蹲下身将参片和药丸捡起来，她摸着手中的参片默默藏下了两片，她将其他的药重新包好还给慕千苓。

　　“陈叔你下把人带走歇一会吧。”刘三娘看了陈老头一眼。

　　陈老头赶紧上前：“你们两个跟我去歇着。”

　　慕千苓扶住慕望之，两人跟上陈老头，刘三娘提着裙子快走进步凑到慕千苓面前。

　　“你们别生气，我兄长是太着急了。”刘三娘轻声说道。

　　“无事，我们这手上的东西是脏了些。”慕千苓垂头低声说道。

　　刘三娘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把人送到门口就回去了。

　　慕千苓在他手中写，‘药没有少，参片少了两片，刚才那小姑娘偷偷留了两片。’

　　‘我看到了。’

　　慕望之点头写道。

　　他们本来就没想要给他们手中的药。

　　毕竟他们身上的药对病人没有什么好处。

　　做个样子罢了，参片被拿去也无妨，而且两人都想坐看这小姑娘的动作，乐见其成。

　　这个小怪物面上是懂医术，实际上是吃草吃多了，知道什么吃了有什么用处。

　　他不知道这小怪物的来历，只知道她没事看见草就往嘴里塞。那小黑药丸是一种金石药，主要治狂躁。

　　只是小怪物越吃药越不正常，吃后一时间是能压制狂躁和恶疮，可是吃多了只会让人发疯。

　　参片倒是无妨，那还真是老山参，小怪物简单炮制过。

　　连炮制方法都是他读给小怪物听的，谁让小怪物不识字，抢了书也只能让他读。

　　要不是这小怪物做的针法能压制他的病，不然……

　　“你捏疼我了。”慕千苓抬起头软软地说，老家伙你放轻点。

　　慕望之趁着陈老头在前面走路没看他们，冲着小怪物露齿一笑，反正他感觉不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