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④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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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唯一一家学堂是李修教书的那所学堂。
沈闲玉陆祈二人去时，学堂已经开学了，她向院长交了束脩，想着李修的饭钱没还，便在学堂门口等李修下学还他钱。
闲着无聊，沈闲玉还与学堂看门的守卫聊了天，大致了解学堂的情况。
学堂一共有三个班级，古代的班级不叫班，叫斋，根据读书优秀情况，分为一二三斋，一斋最好，二斋其次，三斋最基础。除了这里的学堂，还有蒙学，不过蒙学不在这里，而在镇子的南边。
学堂院长管事不教书，学堂里有俩先生，一位先生是年过半百的陈秀才，一位先生便是李修，最近一次科考的秀才，可以说得上年少有为。
沈闲玉听守卫夸李修，也笑着点头：“这么厉害，下次再考就是举人了吧。”
守卫笑道：“那可不是吗，到时候咱们镇上就能出现一个老爷了。”
“老爷？”
“能直接做官那可不就是举人老爷吗？”
“说得极是，极是。”
陆祈：“……”
他盯着沈闲玉，见她笑容灿烂，忍不住去看，可一想到那笑容是因为李修，心中便有些说不上来的不悦。
好在等了没多久，李修便出来了。
且说那李修听陈秀才说、有位姑娘带着一位小孩来找他，甫一便想到了沈闲玉，他心里记着沈闲玉，脑海中也是她，出来的路上，有些害怕不是沈闲玉，但当瞧见沈闲玉那刻，提着的心才放下。
他笑着上前：“沈姑娘。”
沈闲玉朝他打招呼：“李先生，你怎么出来了，不是离下学还有些时间吗？”
李修笑道：“你来寻我，我怎能让你在外多等。”
守卫瞧了二人一眼，直觉告诉他，有猫腻。
陆祈忍不住道：“姐姐，我们还李先生的饭钱吧，李先生等会还要教学。”
沈闲玉听起正事，忙从衣袖里拿出饭钱给李修：“客栈小二说我们那顿饭钱一共是九十八文，给你一百文，权当感谢你帮忙。”
陆祈见沈闲玉还了钱，忙拉着沈闲玉的衣袖，准备走人。却不想沈闲玉忽然拂开了他的手，他心登时沉下去，板着小脸。
李修不是很想收下钱，他笑道：“沈姑娘，只是一点小钱，何足挂齿。”
沈闲玉把钱放李修手里，道：“那可不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她说着，拉着陆祈上前，认真道：“李先生，我已经为我弟弟交了束脩，院长说明日便可以来上学，日后还劳烦你多关照。”
陆祈道：“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沈闲玉瞪了陆祈一眼，陆祈垂眸不语。
李修看了陆祈一眼，眼里带着笑意：“沈姑娘放心。”
***
陆祈上学那日，沈闲玉起了个大早，她让陆祈从基础学堂上起，院长也没怎么考察陆祈，让他写了几个字，见他字写得不错，便收下了，去了最基础的三斋。
在路上，沈闲玉千叮咛万嘱咐，忽然生出一股身为姐姐的责任感。
她拉着陆祈的小手，絮絮叨叨说着：“挺直腰板，目视前方。虽然现在咱的衣着可能不如旁人家的小孩，但是不要有什么自己不如人的心理，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一样会生老病死，没什么差别，记住了，你不比别人差。”
“我知道了姐姐。”
“我也不知道你现在的水平如何，不过哪怕刚开始不好，但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拉长战线，一时的好，并不能代表永远的好，一时的不好，也不能代表永远的不好。我希望你不自傲不自卑，做一个谦谦君子，不要欺负人，也不要被旁人欺负，若是在学堂里有什么心事，你方便告诉我，等旬休的时候可以告诉我，当然，若是有了喜欢的……”
陆祈疑惑地盯着她。
沈闲玉话说一半，忽然想到古代不让女子读书，哪来的女学子，思及此，便道：“总之，好好读书。”
陆祈追问：“姐姐，喜欢的什么？”
沈闲玉噎了一下，补救道：“喜欢的书，你想要什么给我说，我给你买。”
陆祈哦了声。
沈闲玉没再说话，拉着人直接送到学堂门口，虽然俩人起得早，但毕竟村里与镇上有段距离，赶路都用了半个时辰，到时，正好学堂也上学，沈闲玉忙推着陆祈上学。
陆祈背着书包进了三斋，临了，依依不舍地看着沈闲玉。
沈闲玉叫道：“走快点，不然该迟到了。”
陆祈没再回头。
直到陆祈进了斋屋，沈闲玉心里头忽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她站院里等了一会儿，知道陆祈暂时不会出来，与守卫告别，便准备走了。
正待出门口时，李修叫住沈闲玉：“沈姑娘。”
沈闲玉心情不好，也不想与李修聊天，生硬扯了个笑，说句自己还有事，便走了。
……
沈闲玉离开学堂，去了医馆一趟，赵山还以为沈闲玉要来坐诊，直到沈闲玉问起赵小莲，他很失望，叫了赵小莲出来。
赵小莲正在后院帮忙备药，闻言她出来，见沈闲玉一个人，问道：“你弟弟呢？”
“读书去了。”
“速度还挺快。”
“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你怎么样了，跟你爷爷说了吗？”
赵小莲顿了下，道：“说了，我爷爷说让我看着办，一下子轻松了好多，还是没人管好啊沈姐姐，我可真羡慕你。”
沈闲玉挑眉道：“你可别羡慕我，我长这么大也很不容易的。而且，问题是永远也解决不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问题，但问题是发展的动力，正因为有了问题，生活才能一直走向下一步。”
赵小莲道：“好有道理呀沈姐姐，你的问题是啥？”
“……游医吧，我想当一名游医。”
“那你怎么不做？”
“在做了，在做了，正在准备中。”
***
自从送陆祈去读书，沈闲玉独自一人的时间一下子多了大半，也开始做自己的打量。早上等陆祈上学走了，沈闲玉便去制药，忙完草药的事，便为自己的目标行动。
前世她做一名游医的时间不长，只在山头附近的地方行医，这世自由了，也可以四处走走转转。沈闲玉根据前世的经验，找王婶子做了一个药箱，隔层做好，现在只差药了。
除了答应医馆的药，沈闲玉每日还要做一些游医该做的药，几日下来，外伤药粉与内疾药粉各自备了数份。
她数了数，基础的药是搞定了，明日便可以出去了。
这时，陆祈也背着书包回来了，学堂下学是酉时，陆祈负笈，不在学堂上晚自修，晚饭也是在家吃，从学堂到家是半个时辰的脚程，到家是酉时四刻，正好天黑。
沈闲玉瞧见陆祈回来，解下他的书包，拉着他进了灶房，问道：“今日怎么样？”
陆祈嘴角擒笑：“今日很好。”
沈闲玉进了灶房，正想跟陆祈说自己要去游医的事，一转头，瞧见他脸上有灰，下意识拿手帕给他擦拭一番，道：“你脸怎么回事，像个小花猫一样。”
陆祈温顺地让沈闲玉擦，沈闲玉动作很轻，他眯起眼睛：“姐姐，我今日在院子里发现一颗奇特的小草，它的根部开花，好生奇怪。”
沈闲玉哦了一声：“什么样的，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草，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倒也正常。”
下一刻，陆祈将那草从怀里拿出，给沈闲玉瞧，道：“姐姐，你看。”
沈闲玉接过那草仔细端详，半晌道：“这是草要死了，用的过路花给自己续命。”
陆祈道：“原来如此，姐姐，那这草还有救吗？”
沈闲玉见陆祈皱着眉头，伸手抚平他的眉，笑道：“要是你昨日问我，我可能会说一半一半，但是你今日问我，那绝对有救。”
陆祈抬眸看着沈闲玉：“姐姐。”
沈闲玉将那草给陆祈，去草棚拿了自己的药箱过来，拿了一包药粉给陆祈，道：“喏，这个药粉，是接骨药，治草效果绝佳。”
陆祈喜道：“多谢姐姐。”
沈闲玉笑了笑，帮陆祈将那颗草种在门口边上，又顺手给朱砂喂了草料。
陆祈忽然想到什么，看着沈闲玉的药箱，道：“姐姐，你这是？”
沈闲玉将自己的打算给陆祈说了一遍。
陆祈笑道：“这样很好啊姐姐，日后我旬休了，也和姐姐一起游医。”
沈闲玉笑道：“行，我等你。”
……
晚上吃过饭，沈闲玉嘱咐陆祈别忘了学堂里布置的课业，陆祈应了声，先生布置的课业是背诵古诗，他早已熟练背诵，便拿起上次沈闲玉捡的那本书看。
看了没几页，陆祈发觉这书晦涩难懂，与书名一点也不一样，他想了想，叫沈闲玉：“姐姐，我有问题想要问你——”
沈闲玉才泡完脚，准备要睡了：“来了，不过先说好了，那四书五经我只会周易，别的一窍不通啊。”
她进了屋，见陆祈端坐床边桌前，就着蜡烛看书，沈闲玉让陆祈离桌子远些，否则易伤眼，才道：“什么不会？”
陆祈让沈闲玉看书：“姐姐，这个阴中有阳是何意？”
沈闲玉目下四望，见没坐的地方，只能站陆祈边上，她瞟了一眼书，发现字体是小篆，她能看懂，但不多，只一两个字。
看了几句，沈闲玉眼睛蓦然睁大，她合上书，见书皮写着拾荒记，惊道：“原来是个障眼法。”
陆祈不解：“姐姐？”
沈闲玉当即将书往自己怀里一揣，跟宝贝似的，道：“这是我太爷爷的书。”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④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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