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③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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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再去君来客栈时，客栈小厮说她们的菜钱已经有人付过了，是她们隔壁的男子付的。
沈闲玉知道了，念道：“李秀才可真是位好人，日后有机会我得把钱还给他。对了，李秀才正好是先生，不如我们今个先去李秀才家里认认路，顺便也知道一下学堂的位置在哪。”
陆祈：“……”
沈闲玉见陆祈不回，转头瞧他，见陆祈脸色不太好，下意识摸了摸他的额头，道：“温度正常，你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陆祈嘴角扯了一个笑：“姐姐我很好，只是咱们今日去找李秀才，按理说，刚过完年，要备一些礼品的，可如今我们经济见拙……”
他没说完，沈闲玉明白了，她点头道：“你提醒我了，咱们的钱还得留着买粮呢，算了，等过了十五再还吧。”
陆祈道：“姐姐言之有理。”
……
沈闲玉带着陆祈买了米、面条回家了，俩人一人背着米，一人背着面条，沈闲玉还怕陆祈拿不动，专门让陆祈拿的重量轻的米，实际上因钱不多，买得份量也差不多，二者都没多重。
回家路上，沈闲玉瞧见平地上凭空多出来一个疙瘩。
本来才过完年不久，地面上雪厚厚一层，温度没降下来，雪也便没怎么化，那厚雪面忽然出现一个疙瘩，而且又是在树下面，任谁也想不到，但沈闲玉眼尖，一眼便瞧见了，直觉告诉她，疙瘩下面定有宝物。
二人将背筐放下，赤手挖了半天，挖出一本页面脏黄且破角的古书，为何说是古书，只因那书籍页面上的大字是用小篆写的，沈闲玉看不懂，问陆祈：“这什么书，你能看懂吗？”
陆祈过目不忘，曾经倒也看过一些基础的小篆学习，虽只识得一百来字，但至今仍不忘，当即他道：“拾荒记。”
沈闲玉一听古书名字便觉无趣，将书留给陆祈当闲暇读物用了。
挖了半天雪，俩人手冻得通红，沈闲玉也没犹豫，与陆祈回家，烧水，泡手。
陆祈的手插入热水中，没一会儿，沈闲玉的手便落在他边上，指甲莹润，手指白皙，纤细如玉，他看了一眼，缓缓靠近沈闲玉的手。
沈闲玉的手一动，便覆在了他的手上，瞧见二人相触碰的手，陆祈嘴角悄悄上扬。
***
自从下定决心要送陆祈去读书，沈闲玉在赚钱方面也留了心，附近村民找她看病没钱拿东西来抵，次日沈闲玉便将那些东西拿到镇上卖钱，时间久了，竟也攒了几百文钱。
除了给村民看病，沈闲玉还与赵小莲一同去采药。话说自那日遇到赵小莲相亲，二人关系近了不少，赵小莲有甚烦心事均与沈闲玉说。
这日，二人相约去采药，路上，沈闲玉问道：“最近怎么样？”
赵小莲叹道：“太难了，我爷爷说条件最好的就要数李修，还是个秀才，说未来大有作为，可人家都看不上我，我也没办法，愁死人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喜欢什么样的不重要，关键是我爷爷不喜欢。”
“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咱们自己找夫君，又不是你爷爷找夫君，怎么就不重要了？”
“沈姐姐，你说得有道理。”
“不管怎样，李修不喜欢你，那是他的问题，你一点都不差。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
赵小莲沉思道：“我以后要做大夫的，我想找个跟我一样的，不然沟通没有共同语言，肯定就跟那李秀才一样，话不投机半句多。”
沈闲玉笑道：“很好嘛，跟你爷爷好好说说，别让他瞎操心了，若是你爷爷不同意，我跟他说。”
“谢谢沈姐姐！那沈姐姐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
“我呀，我不成亲，而且我弟弟现在还小，需要人照顾，对了，你帮我打听的怎么样啊，那学堂能不能先上学后付束脩？”
“沈姐姐放心，李秀才说你弟弟要是愿意去，就给你弟弟免束脩。”
沈闲玉一喜：“这么好，替我多感谢一下……不，还是我亲自去感谢李先生吧，上次李先生帮我付了饭钱，我还没来得及还，这次正好一起去了。”
赵小莲本想说李修对沈闲玉有意思，但沈闲玉都说自己不想成亲，那她说这话也没什么用，便打消了心思。
***
话说自那次陆祈发现沈闲玉缺钱，他便去镇上书店找了份抄书的活计。
正常来说，根据抄书的质量不同、时间不同，镇上的工钱一般是在二两至五两之间。东家看一眼便知这小孩的字能顶五两，但他看小孩穿着简陋，肯定家里没钱，而且年纪又小，便给他一本书一两银子，一个月之内交本。
陆祈知道这东家见他年纪小，给他折价，他的字虽不说大家，但绝对有小家，他面色不动声色，淡道：“即如此，我再去别家看看。”
那东家见这小孩不好拿捏，叫住他：“不如一两二钱。”
陆祈直接走了。
“一两三钱！”
陆祈脚步没停。
“二两！”
陆祈走出了门口。
“三两五，不能再高了！”
陆祈想了想，够一年束脩的钱，还有余钱填补家用，便接下了。
那东家跟陆祈说得的是一个月之内交本，陆祈用了十天便交本，一来他的身体经沈闲玉细心调养过，比之前好上太多，能熬夜，不会轻易生病起热。二来，他想到那顿饭钱是李修付的，心里就不舒服。
交本那天，沈闲玉与赵小莲去后山采药，他去了镇上，拿到三两五钱银子，高兴地回家。
到家后，沈闲玉还未回来，他在家慢慢等到中午，去做了午饭。午饭才做好，沈闲玉背着满筐草药回来了。
沈闲玉嗅到饭菜香，一惊，谁来她们家了，她背着背筐跑去灶房，见是陆祈，道：“你做饭了？还做这么香？”
她觉得稀奇，陆祈从没做过饭，一直以来只给她打下手，而且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做饭竟然这么香，令人好奇，她走向灶房，经陆祈提醒放下背筐，浑身一轻，接过陆祈递过来的筷子，看着两盘精致的菜肴，夹了一筷子吃，顿时一愣。
陆祈紧张地瞧着沈闲玉，半晌，问道：“姐姐如何？”
沈闲玉不语，又夹了一筷子慢慢品尝。
陆祈见沈闲玉一直没回，自己也尝了口，觉得口味正常，不过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有人喜欢吃甜，有人喜欢酸，有人喜欢吃辣……万一不合沈闲玉口味。
他盯着沈闲玉，道：“姐姐，是不是不合口味。”
沈闲玉摇摇头：“是太合了。”
陆祈松口气。
沈闲玉看向陆祈，有些想哭，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手艺还不错，原因是因她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上限摆在那，如今吃了陆祈做的饭菜，才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都到那了，不免心中有些失落和伤感。
陆祈见沈闲玉眼里有泪花，急道：“姐姐，你怎么了？”
沈闲玉看向门外，伸手指着草棚里挂的草药，很快整理好心情，道：“李白说得好，天生我才必有用，此处不用它处用。我的天赋不在此，在那！以后我再也不学做饭了。”
陆祈道：“日后我做给姐姐吃。”
沈闲玉笑着看向陆祈：“那就辛苦你了。”
见沈闲玉重新绽放笑颜，陆祈笑道：“嗯。”
……
中饭因着太好吃了，沈闲玉吃的有点撑，她摸了摸肚子，打量着陆祈，她这是捡了个什么样的弟弟，不仅长得可爱，连做饭手艺都这么厉害。
不过最近陆祈一直都待在自己房间里，也不出来，村里牛婶子家的二娃来找陆祈玩，陆祈十分无情地拒绝了，性子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她想着也许爱读书的孩子都这样，只盼等陆祈日后去了学堂，能多交几个朋友，太安静也不好。
陆祈给沈闲玉倒了杯茶，将自己挣的银子给沈闲玉。
沈闲玉看见银子一怔，道：“你从哪来这么多钱？”
她大眼一瞄，有三两五钱银子，好家伙，比她这么久以来赚的钱还多，可别做什么非法交易了，想到这个可能，不由一阵紧张。
陆祈道：“这些日子抄书挣的。”
沈闲玉一惊：“抄书这么赚钱？”随即恍然大悟道：“所以这些天你整日躲在房间就是在抄书？”
陆祈点头：“姐姐，我还可以再挣，你别为钱发愁。”
沈闲玉将自己挣的钱与陆祈的钱放到一起，不由朝陆祈伸了个大拇指，她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在赚钱这方面，你比我强太多了。”
而且经此一事，她悟到一个事情，读书人是有钱的，只要考上秀才，每年都能吃国家饭，更加坚定了让陆祈读书的念头。
沈闲玉数了一遍钱，心里乐开了花：“对了陆祈，李秀才说你可以免束脩。”
陆祈脸色一变，沉吟道：“姐姐不可。”
沈闲玉不解：“为何？”
陆祈小脸认真：“姐姐，我们与李秀才非亲非故，姐姐只与他见了一面，他对我们肯定不好意思，真是司马昭之心……这样以来，姐姐更加不能答应他了。而且，若是真不拿束脩钱，岂不是对旁的学子不公平，我在学堂也会遭人唾骂。”
沈闲玉听了陆祈一番话，觉得言之有理，想不到陆祈小小年纪，想得倒是挺全面，但联想到初次遇到遍体鳞伤的陆祈，好像也能理解了。
她分出二两银子，道：“咱不差钱，直接交束脩吧，等会去找李先生，再把上次的饭钱一并还了。”
陆祈认真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③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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