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三公子》林**原

6、小蛮腰

　　“胡大哥，小羽身子娇贵，山上这么冷清，他可能是回家过好日子去了。”
　　姬三拉起被子，翻身继续睡。

　　胡悦几乎哭出来了：“不是的，昨晚，我得罪了他，他定然恼了……这可如何是好？姬贤弟，小羽不肯理我了，怎么办 ……”
　　他把门拍得震天响，嘶吼声像是像打雷一样，快把屋顶掀翻了。
　　李管家和小克见势不妙，早避到树林中去了。

　　姬三被吵得头痛，就用丝巾塞在耳朵里，一边好言相劝：“胡大哥，小羽是天上的明月，寻常人怎有幸邀月共舞？”

　　胡悦怒道：“连你也嫌弃我，那我活着有何意味？还不如早作了断！哇呀呀！”
　　那哭喊声直奔溪边而去。

　　姬三只得披衣而起，几个急纵穿出密林，望见胡悦飞身投溪自尽，扑通！溅起大片水花。稍后，水面风平浪静，胡悦蹲在齐膝深的溪水中，红着脸直嚷嚷：“我运气差，想死都不成！”
　　说着，他梗着脖子往溪畔柳树撞去，咚咚两声，他的头没事，细弱如手指的柳树应声而折。
　　他不甘心，顺手摸了一颗石头，作势砸向额头：“哼！我就不信，阎王会不肯收！”

　　姬三飞指弹去那小石，长拘一礼：“胡大哥有何要求，请尽管吩咐。”

　　胡悦的干嚎声顿止，有点忸怩地说：“如今，我没脸见小羽，烦请贤弟走一遭，就说，他是天仙人物，不要与我这粗人一般计较，日后若得空来花果山做客，我定把他当亲弟弟来疼。”

　　姬三一口答应：“好，父亲的寿辰在即，我正要回乡拜寿，如果有缘遇见小羽，我便将你的心意转告他。”

　　胡悦湿淋淋地扑过来：“你真是好兄弟，我胡悦一生最骄傲的事，就是交到你这样的朋友。”

　　姬三道：“胡大哥是性情中人，与你结交是我的福气。”

　　胡悦听了，眼圈泛红，握着姬三的手，重重地摇了摇：“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贤弟若用得着我，胡悦愿为你赴汤蹈火！”

　　姬三微笑不语，回房略作打点，午后带着李管家下山。

　　他在镇上买了一些土产和干粮，李管家收拾成一个大包裹，绑在背后，蹒跚地晃了几步，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唉，出身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少主，老仆让您失望了。”

　　姬三将包裹提起，摇摇头笑道：“你去雇辆车。”

　　李管家跳起身，很快找来一部崭新干净的马车，两人在车内休息，车行来的伙计戴了顶破斗笠，垂着头一言不发地赶车。

　　马车出镇后，沿着山路行了一阵，开始剧烈地颠簸起来。

　　李管家从美梦中醒来，不悦地问：“哎，前面怎么了？”

　　话音未落，车突然停下。山路上一阵人声喧哗，迅速将马车围住。
　　有人高声喝道：“肥羊现身了，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钱！”

　　姬三掀开帘布，风度飘飘地跃下车，对骑在马背上的十多位蒙面人拱拱手：“各位误会了，我只是个穷酸书生……”

　　为他赶车的那人转身掀开斗笠，露出一张绝代风华的俊颜，神情似喜还嗔，正是失踪的小羽。
　　他的黑发慵懒地垂下，脸庞映着霞光，熠熠烁烁：“我们又见面了？”

　　这声音清冷悦耳，说不出的好听，仿佛一只蜜蜂在姬三的心口蜇了一下，有点痒，有点酥麻。
　　他清咳一声：“你……你怎么在这？”

　　小羽笑吟吟地说：“我有点闷，想来打劫你！”

　　李管家回过神来，晓得今天是场虚惊，不由拍拍胸脯道：“羽公子你真爱玩，吓得我，还以为少主精心挑选的土产保不住了。”

　　小羽脱下外面的破衣，露出一袭名贵的金绣玄纹蓝衫，他反客为主，吩咐：“李管家，你来赶车。”

　　他拉着姬三回到车内，眼中秋波流转，无比邪魅。
　　姬三心头一跳，低下头，避开那撩人的视线。
　　小羽偏不放过他，懒洋洋地倚在姬三肩头，嘟着嘴轻吹兰馨之气：“姬三啊，刚才我为了伺候你，累得腰酸背痛，你快给我捶捶。”

　　那温热的气息，恰似春天的微风，拂过姬三面颊，让人心旷神怡。他往后让了让，干巴巴地笑道：“小羽别闹，对了，胡大哥让我转告你，有空去花果山做客。”

　　“知道了。”小羽敷衍地答应着，故意将上身偎进他怀里，将他的脸蛋扳过来对着自己，眼对眼，鼻尖对鼻尖，气势十足地逼问：“老实交代，你偷偷摸摸去哪里？”

　　姬三摸出扇子，唰地撒开，挡在两人之间，“小羽，你的唾沫星子喷到我脸上了。

　　小羽似笑非笑地轻拍他一巴掌：“呃？本公子的琼浆玉液赏给你，你还不快谢恩？好了，快点捶背，不然，我不客气了！”
　　姬三眼观鼻，鼻观心，真的伸手揽住小羽，叹了口气：“唉，你为何不肯放手？”

　　小羽的抬玉手环着姬三的腰，缓缓抚过，云淡风轻地说：“姬三公子的腰，天下无双，谁若抱过便终生难忘，我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