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洛落洛少爷

3、第 3 章

　　日子平静过了几天，青玉恢复的差不多，但李捕快不分日夜在大理寺查案，最近凶手并未再作案，但李捕快不知如何面对青玉，索性也不回家了，而这天，进来倒茶的换了个人，不再是之前独眼男人偶，是叶书，李捕快拎着她领子，说：“你这是搞什么鬼，告诉你这是大理寺，即使你是将军，也得任凭我处置。”“我现在不是将军，是新捕快叶声，接下来可以光明正大的查案了。”“还不是凭借叶将军的身份买通千户大人进来的，这就是你说的真本事。”李捕快松手说。“不是，我自己去黑市买的假身份，又考取武试第一，考进来的。待在你身边查案，才能证明我的本事。”叶书说,“当着别人面叫我叶声，可别露馅。”
　　青玉喝着药，元宝在一旁看着，青玉问道：“干爹，你不会骗我吧？”“不会。”“我是我娘亲生的吗？之前就听闻家中老婆婆说道，所以想问问。”元宝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是。”虽说青玉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明确真相，不免有些失落，青玉想到小时候娘亲和爹爹一直很疼他，但不知从何起，便形同陌路。这时元明进来，看着青玉身上的伤，忍不住哭了起来，“别哭了，我的伤不疼了，只是看着吓人。”元明擦了擦泪，说：“聘礼的事我知道了，青玉，你想嫁给叶书吗？”元宝端着喝完的药出去了，青玉摇摇头说：“不想，但没办法了。”“我让我娘也送聘礼来，我娶了你，你就不用嫁给那个恶魔了。”青玉看元明一脸认真，说：“我不想因为我，毁了姐姐的幸福，姐姐家境这么好，人又温柔，值得更好的夫君。”“不会毁我的幸福，因为我喜欢你，是男女之情的喜欢，不是姐弟之情的喜欢。”青玉红了脸，说：“对不起，我的某些行为或许让姐姐误会了，我一直把你当姐姐的。”元明的泪又开始流下，她看着青玉为难的样子，虽说难过，但无法再说什么，哽咽地说：“我有事，先告辞了。”转身离去。青玉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明明自己足够小心，想让身边人都开开心心，可不知为何，他们都很伤心。
　　青玉出门，来到小时候和挚友玩耍的地方，依靠着那棵大树，埋头而坐，或许离开李家，听由天命是最好的选择。可又不甘心，不甘心从此被锁入深闺大院，不甘心被亲生父母抛弃。正想时，一和他差不多年龄的男子拿一把折扇敲了敲他的头，说：“果然在这儿。”青玉抬头看这男子，身材挺拔，容貌俊朗，穿着像是公子哥，但少了一分公子哥的端庄，举止捎带轻浮，青玉说：“公子认错人了，我不是公子所找之人。”男子也蹲下说：“没认错，李青玉不是吗？”“是在下，公子是”“气死我了，我一眼就认出你，你竟不认得我，看这树上划痕，想到了吗？”
　　一段往事进入青玉的思绪，青玉九岁时，看见一群孩子在这大树旁放纸鸢，但自己一走近，孩子们大喊着：“身上有怪味的人来了，快跑呀，和他一起玩，也会沾染怪味。”这是六岁的妹妹瞎说的，但一句简简单单的话，成了青玉心中不散的阴霾，为防止父母知道怪味，他也疏远父母，一天又是如此，青玉躲在树后，悄悄的看着其他孩子在放纸鸢，直到其他孩子走了，青玉仍待在这儿，随后树上下来一和他差不多年龄的男孩，男孩说：“他们不带你玩，还眼巴巴看着干嘛！”“你不也在看着吗。”“呀，被你发现了，但那是我不屑于跟他们玩。”“我也是。”“我叫孟不畏，以后你当我跟班怎么样？”“我才不要。”
　　两人不服输的劲儿，这么一来一往，便成了朋友。但没过多久不畏跟青玉说：“我要走了，一个人逃走，我才不想认主人。所以必须走。你要一起吗？”“你父母同意吗？”“我没父母，你要和我一起闯荡天涯吗？做天下狂徒，劫富济贫。”“我不知道父母同不同意。”“千万别告诉父母，这样吧，给你一段考虑时间，今晚我在这儿等到子时，不见你，我就自己走。到新地方给你写信。”
　　青玉认出男子是不畏，不畏说：“还没认出我，我就走了。”青玉起身抱住起身要走的不畏，泪水一下子流出来，青玉哭着说：“不是说到新地方给我写信吗，你又骗我，这次不准走了。”“那个发生了很多意料不到的事，我也就没给你写，这次回来，本来想着你应该把我忘了，但还是忍不住来这儿看看，没想到你在这儿。你怎么了，哭这么厉害。”青玉平静了一会儿，松开了不畏，但还是紧拉着他衣袖，生怕他一转眼不见。青玉笑着说：“没事，这段时间积攒的泪都流出来了而已。”“快别假笑了，笑的这么悲伤，和之前不一样，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没长大。”“这次走也带上我吧。”“你可吃不了这苦，我最近在云中城有事办，一时半会儿也不走。”“那你要走时一定带上我。”青玉唯独在不畏面前说话才是任性的样子，对其他人则很客气。其实儿时那晚青玉要走的，但溜出府时被元宝发现，带了回来。“好好好，到时候喊苦，我可不把你送回。”不畏答应道。
　　李捕快和叶书排查死者生前接触的人，发现他们都在死前不久接触过春华楼的新花魁孟不畏，于是穿着便服来到春华楼，一进门就被男妓热情接待，这是叶书第一次进这种地方，无从应付，而李捕快第一次和刘川月相识便是在这儿，那时川月是头牌，根本看不上李捕快一副书呆子样，但最后川月和一富家小姐私奔失败，带着一三岁男孩子回来，是李捕快不顾家人反对，用为自己做官铺路的钱赎回了川月。
　　而在这时，一小姐怒摔杯子，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拒绝我。”李捕快和叶书一看，青玉竟在这儿。
　　青玉硬要不畏带他看看不畏住的地方，不畏拉他来了春华楼，但没成想被喝醉的小姐看上了青玉，不畏急忙解释说：“他不是男妓，待会儿我来陪你。”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叶书推开旁边的人，一把搂住青玉，说：“刘小姐，这人是我叶书叶将军的人，刘小姐再去找其他人吧。”刘小姐知道叶书惹不起，知趣地走了。青玉推开搂住他的叶书，尴尬地看了看一旁的李捕快，没说什么，拉着不畏走了。李捕快气愤地说：“青玉，竟然和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叶书冷静地说：“刚才的是孟不畏，如果他和真凶有关，那青玉多半有危险。亲家先在这儿吧，青玉见到你不自然，我追过去暗中保护。话说青玉那一身伤是这么回事？”“我打的。那你要暗中保护好，我在这继续询问其他人，问出孟不畏的底细。还有青玉来这儿的事不要跟别人说，免得有损他清白。”“明白。”叶书跟了过去。但此时王家小姐也在，回家后本来当一件趣事跟哥哥王潇说，谁知王潇想到借此给青玉一些教训，让他缠着元明。
　　青玉和不畏来到无人小巷，青玉说：“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这有什么的，小事一件，话说刚才帮你的是叶将军？”“嗯，她向我家提亲，要娶我。这样也好，让她明白我不是她想的公子哥。只是不知为何她和我娘亲在一起。”“哈哈哈哈，你要跟我闯天涯，竟是为情所困。”“这有什么好笑的。”“突然又想到你娘亲的脸，脸色那叫一个难看。”青玉看不畏笑的如此开心，自己也大笑起来，但伤口也不小心裂开，疼的叫了一声，恰巧叶书听到这一声叫，以为不畏对青玉出手了，拔刀向不畏砍去，不畏也修得武功，急忙跑了。对青玉喊道：“我摊上麻烦事了，再会。”叶书没追不畏，准备查看青玉伤势，青玉后退说：“叶大人，他是我朋友，不知这当中是否有误会？”“他与最近连环杀人案有关，一男妓有武功，现在我觉得他更有嫌疑了。你可不要被他迷了心智。”“谢叶大人关心，我坚信他是无辜的。倘若无其他事，我先告辞了。”“这儿离李府挺远，我叫马车送你回去吧。”“谢叶大人好意，不必了。我不打扰叶大人忙公事了。”
　　青玉赶回家后，正好碰见晓玉，晓玉说：“元明姐姐方才来找你，让我把你带到一个地方，咱们这就走吧。”“天色不早了，是有什么急事吗？”“不清楚，哎呀，别磨叽，这就走吧。”晓玉带着青玉左拐右拐到了一个破旧的小木屋，青玉刚进去，晓玉在外面锁住了门。青玉拍着门喊：“晓玉，别捉弄哥哥了，快放我出去。”然而晓玉不像往常一样，哈哈大笑，而是转身跑开了。这时王潇带着几个手下开了锁进来说：“让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阿明是你能攀的上的吗！给我打。”两个手下开始对青玉拳打脚踢，尽管青玉现在很是愤怒，但他打不过，只能服软，求饶以便逃过这一节。被打的虚弱无力的青玉艰难地说：“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那停下吧，不过得把你清白留下，否则放了你，你去告状怎么办？只能让你没了清白，你才不敢把今天的事闹大，否则我会说你是个没贞洁的男子。进来吧。”“不...要，我...不会乱说...”青玉继续求饶道。王潇叫他的女人偶进来，嘱咐道：“做你该做的。之后回王府就行。”随后和两个手下走了。王潇刚成年，自然没见过行房之事，也不想看，便走了。
　　青玉艰难爬起，试图逃跑，但随后由于剧痛，又倒在地上，嘴中一直说着求饶的话。随后没了意识，其实女人偶是上次见过青玉的那个，方才在外面小狐一直听着青玉的惨叫声，她一直攥紧拳头，想着：为什么会感到气愤与无助。这是第一次她想违背主人的命令，她要救青玉。小狐不知道怎么找医生，也没钱请医生，也不知道青玉住哪儿。她只能背青玉去鼠街----没主人或遭主人抛弃的人偶居住地，那里有她认识的男人偶医生，到了男人偶家，小狐把青玉放到木板上----这里的床，跪在地上，说：“泽叔，救救他吧，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小狐并不认识泽叔，只是之前听其他人偶说过，泽叔好像在大理寺工作，本来有机会离开鼠街，但他选择留下，他跟着陈仵作学过医，虽说是和死人打交道，但对于人偶来说，也是足够治病了，泽叔说：“我不随便救人，更何况是贵公子。不过，答应我几个条件，我就救他。”“你说，我都答应。”“爽快，第一，最近新主要来，他来时，你们得藏好，否则我宰了你们喂狗。第二，我知道你是王家公子的人偶，到时候要帮我杀了王家小姐，这事日后再说。”“我答应。”小狐自小被教育不得伤害主人及家人，但不知道为何小狐更不想让青玉死。泽叔为青玉包扎伤口，消毒后，问：“他承诺给你什么了？你都敢违背主人。”“什么也没有，但他和主人不一样，他看我的眼神不像看狗一样。”泽叔扬天大笑，说：“人偶不就和狗一样吗，比狗还忠于主人，你怎么不想做狗了。”小狐没回应，心想：遇见青玉后，不想再做狗了。
　　叶书和青玉分别后，前往了刘家，因为青玉当孟不畏是朋友，那么今晚孟不畏会杀了刘家小姐报仇，所以叶书暗中踩点，想着今晚就抓住他。然而等了一晚，刘家也没事，反到是第二天去大理寺工作时，李捕快不在，李捕快从不会因小病请假，今天倒好，连假也没请，直接没来，叶书想，不会李家发生什么事了吧，正要赶往李府，陈仵作拉住她说：“王尚书之女死了。尸体旁还有六个人偶的脑袋。跟我去现场吧。”硬把叶书拉走了。
　　李捕快当晚回家后，发现青玉还没回来，心想：这孩子，真是叛逆了，去春华楼撞见我，就不回家了。但川月随着时间流逝越发担心，始终不肯睡，李捕快也越来越担心，辗转难眠，一夜未睡，第二天一早，晓玉吃饭时，川月问：“晓玉，昨晚见到你哥哥了吗？”晓玉利索回答，没有，本想活跃一下气氛，笑眯眯地说：“他估计和叶将军偷情去了。”李捕快一巴掌上了，气愤的说：“不准这么说你哥哥。”晓玉这下也怒了，起身大喊：“凭什么，无论他有事没事，你们永远围绕着他转，他每天摆着一副臭脸，你们还一个个热脸贴冷屁股往上凑，要不要脸呀。这次他不见了，难道不应该是欢天喜地的事吗！”“晓玉，你哥哥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小时候说他身上有怪味，会传染人，他才有意疏远我们的。说实话，这次青玉不回家是不是和你有关？”川月情绪激动地说。晓玉说：“是，他被娘亲打伤后，你们都围着他转，我就给他些教训。”“晓玉，我们一直以来对你们的爱都是一样的，快告诉爹爹，青玉在哪儿。”“他死了。不会回来了。”晓玉笑着说。这次，爹爹打了她一巴掌。晓玉抬头看看川月脸上的泪，夺门而出。
　　昨晚，晓玉在外面喝酒，吐槽着哥哥，被王潇听见，王潇说：“我可以帮你教训他，你先帮我把他带到一个地方。”“为什么帮我？”“因为我看不惯所有人围着他转。”然后晓玉把青玉带到那地方，本想着教训一下就行，期间跑开，等差不多时再假装无辜回来，免得被父母教训，谁知她再回来时，小屋里除了血迹，没有任何人。于是以为哥哥遭遇了不测，那晚她被吓傻了，不知道该这么办。
　　这次晓玉又来到喝酒的地方，想着能不能再遇见昨天的人，但始终没等到，反倒自己喝醉了，恍惚间，酒馆的人越来越少，一位九岁小孩走来，晃醒晓玉说：“快结账了！”晓玉看看男孩，他和小时候的青玉长得一模一样，声音也一样，晓玉一把握住小男孩的手，说：“哥哥，你转世了。”“快撒开。别碰我！”
　　晓玉想到小时候，见很多小朋友找青玉玩，晓玉嫉妒了，而且她不想其他人抢走哥哥，于是撒谎说，青玉身上有怪味，会传染人。而慢慢地没人找青玉玩，一次青玉失落地回来，晓玉高高兴兴地想抱哥哥，谁知，哥哥说：“别碰我，我身上有怪味。”晓玉收回了双手，默默哭泣着注视哥哥背影渐行渐远。从那之后，对哥哥的捉弄，从善意变成了满满地恶意。
　　如今有一次听见这句----别碰我，晓玉选择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路，她死死地抱住小男孩，说：“我不松手，即使你讨厌我，我也不会再松开哥哥。”男孩无奈，拖着晓玉收拾盘子，之后进到马棚睡觉，睡觉时男孩仍被晓玉抱着，晓玉看见男孩脖子上深深的伤口，认为是哥哥死前被活活打死留下的，于是说：“有些伤不会好，是吗？”“嗯，伤的重了，自然不会好。”“那精神上的呢？”“不知道。”晓玉哭着抱住男孩，说：“今后，除了我，谁也不准欺负哥哥，我保护你。”男孩红了脸，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子，听着她莫名其妙的话，男孩本来还以为自己摊上麻烦了，现在他竟不想摆脱她，但男孩又怕他被骗。于是说：“我是人偶，你是小姐，不会一直在一起的。”“我不管，我要和哥哥一直在一起。”“那加入我，变成我这样，你愿意吗？”“愿意。”随后男孩用小刀在晓玉左手手心刻上人偶的标记。刻完后，给晓玉做了简单的包扎，晓玉笑着说：“这样就能和哥哥一直在一起了。”
　　第二天，晓玉酒醒了，但她仍认为小男孩是她哥哥，酒馆老板回来后，见多了个帮忙的人偶，也没多问，反正人偶这东西，越多越好，一天管一顿饭就行，工钱都不用给。
　　那天晓玉跑出去后，川月抱住痛哭的李捕快，说：“我这就让宝玉出去找，再多派些人，青玉一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