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触》倒计时AAA1

38、38

　　宋澔这几天回国，说是要操办婚事。上次只是吓唬吓唬李大鲲，让他不要再来电话骚扰，这次是真的了。
　　从Ｒ国到Ｚ国的飞机时间长，从Ａ市飞机场下飞机时感觉腿都跟租来似的，在R国土生土长的男友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寒风更是冻得身体乱颤。
　　“R国西海岸冬季多雨雪原因是西北季风经过日本海后，形成暖湿气流暖湿气流受地形抬升形成雪雨，虽然冷但……”她男朋友宫崎林信是R国插画师，也是“天气预测师”，身披大羽绒服的他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你这语言说得真流畅，练了好久吧。”宋澔半张脸埋进宽大的围巾里，只露出一双腾满雾气的杏眼：“我练你们国家的语言可练了好久呐！”

　　没有吴邵文的日子里，真是一点儿烟火气息都没有，每次看到他那含情眼，都有一种特别幸福的感觉，好似有一万个开心事堵在心头。
　　现在赵衍孤零零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复习。
　　赵衍日记又增一句：“欲哭无泪的又一天！”
　　“自然资源的主要特征……”
　　一复习就饿，想必对面宿舍也是，大黑夜的传来烧烤味，透着窗纱渗进来，直往鼻子里钻。
　　赵衍咽了咽口水，把地理书往床上一扔，转身摸起手机搜做饭教程，找到一个简单的却发现手下一个材料都没有，索性从书柜后面拿出“珍藏”已久的可乐，这还是上次吴邵文偷溜出去买的，防门口老大爷摄像头老师学生，回来又防宿管，就出主意藏在书柜后头，要不是突然想起来，估计就等被灰尘埋了。
　　外面响起嘈杂声，可乐刚送嘴边，就听宿管一声吼：“你们大半夜搁这儿吃烧烤？！小崽子们，信不信我抽你啊！”
　　赵衍手一抖嗦，差点儿洒出来。
　　“你看看其他宿舍的人，哪有你们这么猖狂……”
　　他们宿管闲的没事就提着钥匙四处转悠，他有一个特性，边走路边拿那钥匙在食指上甩，叮叮当当，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他也因此喜提一个外号：指环王。

　　“严旭，等我有钱了，就带你去青岛看海，去日本赏樱花。”王晨生推着轮椅往前走，路过一片枫叶林。
　　“我们家乡的枫叶比这还要美，宛若朝霞染红天际，风一吹呀，晃得人眼疼。”
　　“如果只靠我奶奶给你的钱，这辈子可能都指望不上了。”严旭笑着，侧着身子从轱辘边捡起片枫叶来，抓在手里。
　　“什么话！？我这三年在药店可是苦学英语，参加AST考试，今年准备在12月去Y国剑桥参考……”
　　“支持你。”
　　王晨生一愣，他都打算好了，等考试通过后就去Y国留学，工作和生活稳定下来就把严旭接到Y国。留学费已经差不多了……当年为什么不参加高考，严旭也问过他，他都是含糊糊弄过去，为什么不参加，他也想过，父母离婚？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害怕考不好？这他妈都是借口，要问他？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考，这事往那一放，就开始淡化了。

　　吴邵文这几天又干起家教，辅导对象是柴家大小姐，最近忙得高考，吴邵文又抽时间复习了高中三年的知识，整理了一沓压轴题和重点笔记。工地的人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他。
　　“你不是……你这样子不累吗？”
　　“这么干下去迟早要出毛病！”
　　“你看那借条越来越少，也该松松了。”
　　他都是一笑而过，他还有更重要的事，等他还完债，累积如山的、无形的担子轰然崩塌，空荡荡的身后就只有最重要的人。

　　柴家大小姐很不理解为什么父母会请一个搬砖的来辅导他学习。
　　“搬砖的？！咋们家究竟穷成什么样了，你们居然这么放心！”柴佳乐身着维密藏青色丝绸睡衣，坐在真皮大沙发上，娇嫩的脸气得煞白。
　　柴氏夫妇劝了半天，到最后双方摆烂，各退一步。
　　被柴佳乐气跑的家庭教师已经有四个了，之前到也觉得无所谓，但临近高考，成绩仍不见起色，当父母的是真的急，就凭这丫头的德行，这财产就算再多也经不起祸败。

　　这是一栋独立的别墅，远离市中心，隔绝城市喧嚣，这也是柴氏夫妇为了让柴佳乐安心学习，一年前新建起的。
　　真是大手笔呀。

　　前几天期中考试，差班里的优等生都跃跃欲试，结果不尽人意，除了第一名成了赵衍，其他的没有任何变动。
　　曾经在倒数十名里徘徊的人在两年时间甩掉全校将近一百二十人，站在前沿，进步得让人望尘莫及。
　　两年前那些问题少年总那他当挡箭牌，现在倒好，身后那座巍峨耸立的大山说塌就塌，那一瞬间就觉得不快乐了。
　　堰北四中的题难度要低，先前复习的压轴题和重难点出现的不多，有种努力被辜负的挫败感，语文作文扣了三分，化学错了两道选择题，大概是公式运用错误，其他都是满分，几科加起来扣的分不超过十分，一举成为学校的传奇人物。
　　那几个在宿舍里烧烤的人得知对面睡的就是那个“传奇”，从上完晚自习就拎着大小包在对面的宿舍门口蹲点。
　　赵衍回来时看见门口匍匐的几个黑影，由于灯光昏暗，反倒看起来像电影里的黑鬼。
　　“我操！！”赵衍吓得五官乱飞，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身，飞身往楼下冲。

　　“不好意思啊，大仙儿。”那人挠挠头，表达他们没有恶意，只是非常单纯的想和他成为朋友并寻求正确的学习方法。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我也没想到，堂堂校霸居然胆子这么小……哎呦！”
　　说话的人受到来自赵衍的一击暴击，当场“毙命”
　　“班级姓名？家住哪里？班主任任课老师都是谁？”
　　赵衍长腿跨上他们宿舍的木板凳，来自他的“压迫感”向四周扩散。
　　“我……我叫原玉恒，他叫安振庭，三十六班的，班主任是……是秦俊，语文秦俊、数学李莉、英语……”
　　“行了。”赵衍不耐烦挥挥手，“赵衍、三七、王伟杰，多看多背。”他从凳子上起来，推回床下，“回了啊。”
　　“哎……不是。”
　　二人一阵无语，谁不知道他谁呀。
　　“我们就想……就想一起复习……”
　　“啊……”赵衍摸摸眼睛下的皮肤，“不都考完了吗？”
　　“这不……不是马上就要期末考了吗？”
　　原玉恒和安振庭俩人企图用真诚的眼神打动赵衍冰冷的内心。
　　呵呵。
　　赵衍在心里暗笑，本想拒绝，头不由自主点了下去……算了，就当替天行道了。

　　“考试结束后就是要好好放松一下！”校长站在主席台上，臃肿的身材外是如捆粽子皮似的裁剪考究的西装，没说完一句，那向下垂的肚皮就颤一下，这也成为全场两百多人、四百多双眼睛的焦点。
　　在校长说了一通无关紧要的话后终于在赵衍快要睡着之前转入主题：“期待大家在三天后的秋季运动会上的精彩表现！谢谢大家……唉好了，高一的不用鼓掌了，我一会就下台，具体情况问你们的翔哥！”
　　说起运动会……赵衍又想起手机相册里飘逸的身姿。

　　“期中试卷给我看看。”
　　吴邵文从柴佳乐手里接过几张试卷，从前往后粗略看了一遍，“你们A市的题确实有些难度……觉得哪科考的不太好？”
　　柴佳乐吊着笔，盯着吴邵文的侧脸看得是目不转睛：工地搬砖的？！工地搬砖的？！这么帅？！声音这么好听？！这么年轻？！天理难容啊！
　　“我就那么好看吗？这么专注。”吴邵文笑起来是真好看，高纯度黑的瞳孔像两挺机关枪……
　　突突突突突突……
　　除了赵衍那个憨批居然还有人能看上他这张脸：除了眼睛长得还好外，整体就像个没有生气的雕像，棱角分明的线条，没有像小孩一样的灵动……
　　林佳音摸着鼻头，笑道：“啊……我觉得数学和英语不太好……”
　　“嗯，好，把这个题写一下看看你的水平，好让我梳理出适合你的教学方式。”
　　すごいですね！好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