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触》倒计时AAA1

17、第十七章

　　“你家离学校不是挺近吗，为什么要住宿呢？”
　　“老吴他……说不准，总得固定些。”
　　还说自己作文跑题，这句话说的跟散文有的一拼。
　　“老吴，”吴邵文打开窗户，对着夜风点了支烟，“他把房子给赌出去了。”
　　赵衍的笔没收住，“解”字长长划出一道。
　　窗外是万家灯火，窗内是压抑的寂静，黑暗包裹着二人，连桌上的台灯都显得苍白无力。
　　赵衍缓缓起身，站在吴邵文身后，抬胳膊从后面搂住他：“抱抱。”
　　吴邵文轻笑出声，摩挲着赵衍骨节分明的手。繁星跌入他眼眶，却是一片荒凉。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去一个大城市……结果还是得被这么一个烂家拖着……我他妈有才艺有文化，为什么就出不去啊！”
　　最后一句是他吼出来的。
　　也许是闷在黑暗里太久，光都快熄灭了。
　　吴邵文狠狠掐灭烟头丢进垃圾桶，眼角闪过一抹晶莹夺眶而出，赵衍尽然情不自禁红了眼圈：“总会出去的……”
　　“我现在很想做一件事。”吴邵文忽然转身捧住赵衍的脸，“如果你是弯的，我也是弯的就好了。”
　　“你，他，妈，的！”赵衍怒目圆睁，“老子差点破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吴邵文捂住被赵衍暴揍的肩膀，“我错了赵衍！……啊啊啊啊啊疼！”
　　“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
　　欠抽的玩意儿！亏他还那么关心他！
　　吴邵文抓住他的拳头把赵衍压在床上：“我错啦！我真错啦！”
　　“你他妈还知道……”
　　赵衍想说什么，但都被吴邵文“一句对不起”堵回去了，对不起说了差不多有几十遍，可笑得比谁都欢。他一笑起来，眼睛眉毛都弯起来，他笑，赵衍也想笑。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感觉很奇怪，如同一颗石子扔进波澜不惊的湖面激起惊涛海浪。
　　赵衍心说：我为什么没打死你！

　　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看来这个秋天就要结束了。
　　吴邵文又被老师拉去特训，本来还想拉他去撸串的……
　　“哎！”
　　天上的云聚在一起，不一会就开始渗雨。雨如同千万条银丝从空中垂下，挂在屋檐下，砸在窗户上，天上的流水声同地上的滴水声连成一片，叮叮咚咚在人间荡漾。
　　秋天的雨不如夏雨那般轰轰烈烈，不如春雨细细绵绵。它不疾不徐，带着悲伤，带着喜悦，留下一厢情深。
　　橙黄色的光穿过雨滴折射在玻璃上，却被厚重的窗帘阻隔在外，向一只只小精灵在跳跃。
　　办公楼跟宿舍楼有些距离，雨不大，但赵衍脑子里好像少张琴，拿上伞，带上钥匙要接吴邵文。
　　吴邵文手搭凉棚杵在房檐底下，头发微湿，碎发贴在前额上……一个字，骚。
　　“邵文！”
　　赵衍跑过来把整把雨伞罩到吴邵文头上：“你丫儿的，搁雨里洗澡去了！？”
　　吴邵文掐住他的脸颊：“我刚刚本想谢谢你的，这么冲，啧啧啧以后会没人要的。”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也被别人惦记着。”吴邵文片头对上赵衍的眼睛。
　　俗话说吃一节长一智，但赵衍还是伸手抱了抱他：“这世上总有让你活下去的理由，我，吴妍，你自己。”
　　“我现在都在想，如果你是弯的就好了。”吴邵文的拇指指腹轻轻按摩着赵衍的唇，惹得他不由得一颤。
　　“你要干什么？！”赵衍往后退了一大步，整个人暴露在雨里。
　　“你好温柔……”
　　赵衍先是一愣，但将这几个字好好咀嚼，他就发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吴邵文打着哈哈，又把人抄到伞底下，“快进来，别着凉了，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碰一下都跟别人要□□你一样。”
　　“……”赵衍一阵无语。

　　期末考试后的第一个星期是给高三办的欢送会，宋皓也抽时间回堰北。

　　“皓姐，你个没良心的，说好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
　　“你就这样啊澔姐！之前还说主打一个陪伴呢！”
　　几个同学叽叽喳喳围在宋澔跟前。
　　宋皓一双好看的眼睛笑成月牙状，和他们说着什么。
　　赵衍把手搭在李大鲲肩膀上：“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啊。”
　　“笑得贼兮兮的，”李大鲲撇嘴回敬他一个更鬼畜的笑，“我就是玩儿玩儿，没当真。”
　　“那么好的女孩儿不要放弃啊！”赵衍一愣。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能？况且人家还没跟你提分手的事，好歹处了差不多两年，没想到尽然会如此干脆。
　　“啧啧啧，好要不我让给你？！”
　　“滚！渣男的病也有渣男的命的玩意儿！”赵衍一扯嘴角。他肯定会后悔，只是时间问题。
　　“骂得真难听！以后没人敢要你。”
　　“哎，”李大鲲突然推翻自己的定论，“我家衍衍这么可爱为什么没人要啊？”
　　“追我的人，”赵衍仰起头，“从堰北排到巴西利亚，再折回来。”
　　李大鲲干笑，随即露出一副很夸张的表情：“唔哇，有没有你喜欢的人？”
　　他不知何时已经对那个人感兴趣了，但他不知道在吴邵文眼里，自己算什么？朋友，救赎者，人生过客，还是……恋人。
　　“没有，要有，也在队伍外面，但如果有他，可以让他插个队。”
　　这什么话，李大鲲不理解。毕竟中文里的“他”和“她”发音一样，所以赵衍的那个“他”李大鲲就暂且理解成女生。
　　不知过了多久，赵衍手机的短信铃声打破沉寂。
　　——我中午有事，吴妍拖给你，麻烦你了，晚上请你吃饭！
　　……
　　——收到。
　　“大鲲，下午的表彰大会我不去了，帮我领个奖！”
　　倒数第三还有奖？！李大鲲百思不得其解，靠他这智商要消化赵衍这几段话还真是难为他了。

　　赵衍干脆给他打电话，嘿，这玩意儿还不接。到校门口便发现吴妍瘦小的身影。
　　“妍妍，你哥哥今天中午有事，所以要我来照顾你……”
　　看孩儿这事儿赵衍是一点儿经验都没有。为了给吴妍一个温柔的映像，他还专门扯出一个他自认为很友善的微笑，惹得其他家长还以为是要拐卖儿童的人贩子。
　　“哥哥早上跟我说了。”吴妍甜甜笑道。

　　赵衍心道：吴邵文，你有个可爱的妹妹还真是有福气。
　　吴邵文：可爱？眼科大门欢迎您。

　　“妍妍，中午吃什么呀？”
　　“去哥哥你们的食堂就好。”吴妍跟上赵衍的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