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花火》唧唧321

6、第 6 章

　　两周后，总经理助理换成了百中挑一出来的李利小姐，花展颜在成功完成交接后，重新回到业务部工作。
　　李利是个漂亮女孩，而且她之前当过一年多的助理，有经验，灵敏能干。在她的帮助下，丰悦的总经理汤文伟总算开始了正常的工作。
　　花展颜也重回到了熟悉的位置，小别之后，竟觉得这份工作格外有趣。
　　她仍然需要常出差，但最近不用跑很远，常常是早上来公司转一下就走，晚上下班前会回来，待到下班后跟大家一起走。这样朝九晚五的日子，她很喜欢。
　　不过最近有点小麻烦：钟磊要结婚了。当初他死追展颜的事，在公司轰动一时，现在钟磊结婚大派请贴，同事们看展颜的眼神多少有点怪异，她懒得理会，只好尽量减少在公司呆的时间。

　　总算熬到了钟磊结婚的前一天，展颜在晚上八点，回到了公司。
　　今天不知道怎么搞得，路上堵得一塌糊涂，原本两个小时的路，竟走了四个小时，害她到现在才回来。可是有一堆的传真和邮件必须今天发出去，所以她必须回公司来。好在，现在应该没什么人在了。
　　果然，办公厅里空空的，她可以不受干扰地在这儿工作。
　　钟磊快结婚了，也好。这段时间，她都快被这件事弄得都不能回公司了。
　　可是对他，自己的确是有着亏欠的。
　　所以，才不能拒绝他的要求吧。
　　将文件放在传真机上，看着它们一张张从机器里滑落，思绪不禁回到几天前的晚上。
　　钟磊突然出现在她家楼下，跟她去了趟菜场，然后一起吃完饭。最后，展颜送他下来，他却没有上车，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说：“展颜，只要你一句话。什么婚礼，什么公司，什么前途，我都可以不要。”
　　展颜吓了一跳，再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
　　“我的意思，并不是要你接受我，只要你说，我有一点希望，有可能成为你心里的那个人，我可以等的。”钟磊紧紧地盯着她，目光炯亮。
　　还是那个绝不放弃的人呀！展颜无奈地想。
　　“不。”她轻声，却坚定地回答。
　　“谢谢你！”展颜说：“E公司的小姐，那是个很好的女孩，我相信你们会幸福的。”
　　钟磊的眼神黯淡下去，直至成死灰一片。他低下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发动车子的一刻，他说：“不是你，任何人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话音刚落，车已经飞快地开走了，。
　　展颜直直地站着，眼看着钟磊的车消失在视线里，将他离开时眼里的忧伤，深烙在心上。
　　再见了！钟磊。

　　传真机发出的嘀嘀声让展颜回过神来。她赶紧收拾起文件，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打开电脑准备发邮件。
　　20分钟后，展颜关上电脑，今天的工作完成，她打算要回家了。
　　这时，总经理室发出声音，汤文伟拿着外衣从里面走了出来，展颜看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厅猛然出现一个人，吓了一跳。
　　“怎么了？”汤文伟笑道：“我是鬼呀？”
　　“你还没走呀……”她记得最近总经理大人是很闲的嘛。
　　汤文伟无奈叹道：“今天倒霉，我正打算下班的时候，来了个急件，所以加了个班，我到现在还没吃饭呢，你也没吃吧。”
　　“当然！”忙到现在，她快饿死了。
　　“那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汤文伟不由分说，拉起展颜就走。

　　两人来到公司附近的西餐厅吃了饭，最近上来两杯咖啡，边喝边聊天。
　　汤文伟取出一张红贴子交给展颜，“这是钟磊昨天请我转交的，他特地送来公司，但你不在。”
　　他知道钟磊，这人是丰悦在S市公司的元老，能力很强，业务也精。一年前离职自己办公司，现在是丰悦的供应商，有很多业务往来，所以这次结婚，公司的人很多都请到了。
　　展颜接过来，看也没看就放进了包里。
　　“你会去吗？”汤文伟问。
　　“会去，”展颜说：“毕竟一场同事，他的大好日子，我怎么能不去祝贺一下。”
　　“不会心存顾忌吗？”汤文伟问得直接，“新郎可是追了你两年多的人。”
　　“所以我才更要祝福他们。”展颜抬眼看他，“我们的事，你也听说了是吗？”原以为关在办公室里的他，不会知道呢。
　　“公司里本来就是个没有秘密的场合，更何况你给我找了个八卦助理，我想不知道也难，。”汤文伟想起李利那副大惊小怪的模样，忍不住笑，“难怪我说这段时间公司里怎么清静了不少呢，原来是你特意避开了。”
　　“我有什么办法，谁能禁得住每个人看见你，都一副关切的样子。”展颜也笑，但汤文伟看得出来，这笑容与平常的不一样，她的眼底，透着点点寂寞。
　　对于钟磊和他即将举行的婚礼，花展颜，并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毫不在意吧。
　　“能说说吗？”他直觉现在她需要倾诉。
　　展颜似乎有些吃惊，但她迅速低下头掩饰地喝了口水，再抬起头来时，笑容完全消失，转为凝重，“你真的想听吗？”
　　“想。”汤文伟回答得毫不迟疑。他并不是个好奇的人，但对于花展颜，他想了解。
　　展颜深深地看他一眼，然后放松身体，把自己完全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去，目光对着汤文伟，但他感觉不到注视，那种眼神，很空洞。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但是对于钟磊，我只是遗憾，和愧疚。如果他遇见的人不是我，他会很幸福的。没有人能面对他那样真诚勇敢的追求而无动于衷。”
　　汤文伟听出她的言外之音，“但你会？”
　　“我是不能，”展颜纠正，“钟磊是独子，家人对他寄托了全部的希望，他肩上的担子很重，需要一个稳定安宁的家庭。但我们的个性都太强，在一起会有很多冲突，他并不适合我。”
　　“你一直都这么清醒的吗？”汤文伟好奇地问：“从一开始，你就能看得这么清楚？可是像你说的，他那样真诚勇敢的追求，还追了两年多，你就一点也不动心吗？”
　　展颜没有立刻回答，她取过咖啡杯喝了一口，才说，“怎么会不动心？但越是接近，就越觉得，还是跟他做朋友比较好。我只是没想到，他会坚持那么久。我当初进丰悦，就是跟着他，他教会我不少东西。我们很聊得来，本以为会成为好朋友，没想到……说起来，是我对不起他。”
　　汤文伟突然很想八卦一下，“你还记得他做过最让你感动的事是什么吗？”
　　“他曾经捧着花在我家楼下等了一晚上，结果那天下大雨，他差点没淋成肺炎。我一直不肯出来见他，就是想让他死心，变成送他进医院，自己也吓死了。”展颜说，“这让我想起曾经看过一副漫画，上面写了几件事为爱情做的事。”
　　“什么事？”
　　“具体的我记不清了，只有几句话还记得，好像是这样写的，”展颜想了想，吟道：“你能在大雨中捧着花一整晚站在我家楼下吗？你能在人头簇动的游泳池里认出我的游泳衣吗？你能在凌晨的街头为我寻找一个小小的老摊位吗？你能在灾难到来时握紧我的手吗？”
　　她抬眼看他，“我一直以为，这些都是诗里的句子而已。但钟磊能为我做到第一件，我已经很感激，也很知足了。”
　　轻轻淡淡的笑容，在抑扬顿挫的诗句里，份外地美丽，汤文伟一时竟看得痴了。
　　在办公室里恶作剧的展颜，笑得开怀的展颜，被他训得可怜兮兮的展颜，轻盈浅笑的展颜，还有面前的这个带点忧郁的展颜，在他心底反复走过。
　　她到底有着多少种面容，为什么，每一种都那么动人？

　　第二天，钟磊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