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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三月的樱桃催红枝,小径里落樱纷纷,春风吹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的,这离夏侯溪和涓白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

      庭外春莺不停的叫着,阿孟一大早就看见夏侯溪不省心的往山上跑,便着急的喊着:“公子,这天气热极了你往山上跑什么呢?山上有毒蛇的,小心咬了你。”

      “毒蛇怕什么,本公子无所不能,还能被一条毒蛇怕了去。”夏侯溪身上的兰香浅浅盈犯,那一双多情眼微微挑起。

      阿孟实在是追不上跑的飞快的夏侯溪,他在后面着急的喊着夏侯溪:“公子,哎,公子,您慢点。”

      夏侯溪一口气跑到了山间,他转身对着身后的人说:“你跟着我做什么?”

      山间繁花香的让人熏的有些微醺欲暗,那一股子暗暗的香气在流连花枝,惹得花枝也是一股子香浓味道。

      “这些日子老发现你偷跟着我。”夏侯溪实在是发现太多次了,他忍无可忍的对着涓白说道。

      涓白离了心魔境,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哑巴,夏侯溪敲了敲涓白的小脑袋,轻轻的说:“小哑巴。”

      小哑巴涓白摸了摸被敲的脑袋。

      “喜婆婆说你对我哑巴新娘。”半壁下有一灿阳升起,惹得夏侯溪都往那处看去。

      夏侯溪又追问着涓白:“是真的吗?”

      山间底下有一个小桥头风拂柳色而过,涓白就背对着那处,他的发梢被风吹起,夏侯溪发现他的腮红的像是暖阳一般:“你怎么脸红了!”

      夏侯溪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果然觊觎我的绝美容颜。”

      涓白摇摇头,你哪里有我好看!我别的不行,长得还是行的,哼

      夏侯溪看见涓白摇头,就更加坚定的说:“什么不是的?就是的!”

      夏侯溪戳着涓白的心窝:“你说你偷跟着我是做什么?”

      灿阳初上间,花香绕着涓白指尖,夏侯溪闻到涓白浑身都是花香的味道,涓白拼命地比划。

      “怕我受伤?”夏侯溪不知道为何竟然能看懂这个哑巴并不灵光的笔画。

      涓白很赞赏的点了点头。

      “就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还害怕我受伤?那我问你,要是我真受伤了,你怎么救我?”夏侯溪撇撇嘴,他并不是很能懂涓白要保护他的意思。

      涓白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那被涓白吻过的指尖又放在了夏侯溪的唇瓣上,温润的手指肚儿让夏侯溪觉得滚烫又香甜。

      想要含了去。

      夏侯溪问着涓白:“亲我就能起死回生?”

      涓白愣愣的看了夏侯溪一眼,拜托,那是渡气好吗?

      思想不正常的人怎么想都是不正常的。

      “你志怪小说看多了,人都傻了吗?”夏侯溪继续取笑着涓白。

      涓白不想和傻子多说什么便翻了一个白眼。

      “你这个小哑巴还翻我白眼,你真是胆大包天。”夏侯溪看见涓白翻了白眼便觉得有些生气。

      涓白转身就离开了,他不屑于和傻子聊天。

      夏侯溪倒是有些急了,他急忙叫着涓白:“喂,喂,你怎么不跟着我了?”

      追到涓白身边探着头问着他:“生气了?”

      “怎么那么容易生气呢?”夏侯溪戳戳涓白的肩膀,被涓白躲开了。

      “喂,你继续保护我好不好。”

      涓白继续摇摇脑袋。

      夏侯溪索性跑到涓白面前拦着他的去处:“那你说你怎么才能消气?”

      涓白这才站定,他抬起眸子紧紧的盯着夏侯溪,突然拉起夏侯溪的手,夏侯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问:“你要带我去哪啊?”

      杨柳堤岸有残花还未入泥,旁边有一小小的池子,池子还冒着热气,一看就是山间的温泉。

      “哎呦,没想到你这个小哑巴还能发现这个地方呢,真是不错。”夏侯溪喜欢泡澡,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但觉得还不错。

      他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那熟悉的水花又溅了涓白一身,涓白气的圆鼓鼓的。

      冒着的烟雾如耿耿星河,杨柳阡陌看的人缭绕,涓白穿着尘罗彩衣,看起来很是明丽。

      夏侯溪朝着涓白泼水:“你在躲什么?”

      涓白脚下一打滑就滑进了进来,夏侯溪抱的一个结结实实的,涓白脸陡然红了,在心魔境里两人朝夕相处,卿卿我我的画面又浮现了上来。

      某处又开始了升起。

      涓白便挣脱开了夏侯溪,躲在水里的某处独自面壁。

      过了半晌,夏侯溪看着脸红的颇不自然的涓白,觉得很奇怪:“你不对劲儿。”

      他往下一看竟然有了莫名白色,他大惊:“你竟然自渎!”

      “小哑巴你是个男儿郎?”,夏侯溪蓦的觉得被雷劈了那般,“竟然还能翘起来,你很不一般呢。”

      涓白脸红极了,他恨不得把头钻进水里。

      夏侯溪倒是发现新的打趣方式:“要不要我给阿母说,早早给你寻个新娘子回来?”

      “不对呀,那喜婆婆他们为什么说你是我的哑巴新娘?”

      夏侯溪又问涓白:“难道他们不知道你是个男儿郎?”

      涓白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一直以女子的身份示人,还未真正的当过男儿。

      夏侯溪拍着涓白的脑袋瓜子:“哎呦,你藏的颇深呢。”

      “放心吧,我给你保密,我嘴巴最严了。”夏侯溪拍着自己的胸脯。

      夏侯溪看着涓白一直神色不佳,便拍啊拍涓白的肩膀:“天色已晚,小哑巴我们去抓蝉吧?”

      涓白想来不喜欢斗蛐蛐抓虫子这些游戏,他一直被卫老爹当做女孩养到大的。

      夏侯溪疑惑道:“你竟然害怕?”

      “那蟋蟀,蛐蛐儿,螵虫你都怕咯?”

      夏侯溪眼睛眨眨的看起来很是调皮:“被我抓到你的小把柄了。”

      涓白嘟着小嘴,并不理夏侯溪。

      夏侯溪戳戳涓白的小脸蛋:“又生气呀小哑巴。”

      “别气别气,咱们抓蝉去,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好朋友。”夏侯溪搂着涓白的肩膀。

      抓蝉在夏侯溪嘴里是个很好玩的游戏,但涓白被夏侯溪骗去抓蝉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夏侯溪在那处爬上爬下的抓蝉,而他就负责拿个筐子接着各种活泼的蝉。

      真是坑人的夏侯溪!

      “哎呦我的大少爷,你怎么弄的那么脏呀。”喜婆婆看见夏侯溪和涓白便惊讶的说。

      “看见了吗?一大框蝉儿呢。回头炸炸吃了去。”夏侯溪指着涓白怀里抱的一大框蝉笑嘻嘻的说。

      寒月如,不似月满聚首,看起来今日月色颇惨淡了些,夏夫人一身嫩绿轻黄的薄纱,那月色染透她的双眸,看起来晶莹清亮极了。。

      她侧躺在床榻上问着夏侯溪:“溪儿,你是真的对涓白丝毫没有印象了么?”

      “那你旁人都记得,为何偏偏不记得他了?”

      夏侯溪揉了揉脑袋:“对他就是庞然毫无印象,只觉得熟悉亲昵,但更多的记忆那是丝毫没有。”

      确实醒来的时候,对眼前的涓白丝毫没有印象。

      “罢了。”夏夫人叹了一口气。

      “她是个好孩子,之前你是喜欢她的,如今这婚约还是作数吧。”

      “啊……”夏侯溪突然咳嗽了一下。

      “可是……”一想到涓白是个男孩子就欲言又止。

      “他可是……”其实涓白挺可爱的,可两个大男孩怎么结婚呢?

      夏侯溪咬咬牙便说:“孩儿不愿意娶他了。”

      蝉鸣伴随着一声一声鸟啼,雨声大的要命,涓白在檐下听到了夏侯溪的一番话,他知道狐狸仙说的夏侯溪会毫无感情。

      但是真正听到的时候他还是伤心了。

      涓白的脚步声被夏侯溪和夏夫人听到了,他急忙跑开了。

      夏侯溪看见涓白的身影:“涓白?”

      “哎,傻孩子,她定是伤心了。”夏夫人又叹了一口气。

      夏侯溪几乎下意识的第一时间跑了出来:“涓白,臭哑巴,你别跑啊。”

      “怎么跑那么快,被我抓到了吧。”

      “刚才你都听到了吗?”

      夏侯溪跑到涓白那处,看见涓白眼眶红的要命,像是樱桃一般:“不是我不愿意娶你,而是我对你没有一点记忆,并且你是个男儿身,两个大男人怎么结婚嘛?”

      夏侯溪蓦的觉得有些心疼:“对不起……是我之前不好……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和你就有了婚约了……”

      涓白还是惨白着一张脸,没有说出一句话,夏侯溪小声的安慰着夏涓白:“不过你不要担心,以后我会恢复你的男儿身,你可以堂堂正正的娶一个你心仪的姑娘,好好的过一辈子。”

      涓白在雨中给他比划着,夏侯溪看着他单薄的身子觉得有些心疼,他真的太瘦弱了,仿佛一阵风就能给他吹倒,夏侯溪突然很想抱着涓白。

      “没有没有,我并没有嫌弃你。”夏侯溪急忙摇头。

      春雨之后再看远山如丝绸一般,他们的庭前小径全都是掉落的翠叶,院后篱旧也都是榆钱和春韭,夏侯溪摸了摸涓白的脑袋瓜子。

      夏侯溪对着涓白说:“乖啦。”

      涓白依旧是低着头,原来狐狸仙说的都是真的,他当时顾着救人,什么都顾不得了,他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但是夏侯溪不想娶他的时候,他只觉得又被抛弃了。

      好几天涓白都避着夏侯溪,他不敢再见夏侯溪,有时候见到夏侯溪就会想到曾经夏侯溪有多喜欢他,他们在心魔境里有多恩爱。

      涓白是个普通的小奴仆,他不敢想,虽然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但是他曾经得到过,也不敢再肖想别的了。

      夏侯溪找了涓白好几天,终于碰到涓白了,他激动的跑到涓白处:“涓白,抓蝉去?”

      涓白依旧是避着他,不肯抬头见他。

      夏侯溪夺去他手里的扫把:“走吧走吧,别打扫了,出来好好玩玩。”

      “男孩子就要有男孩子的样子。”,涓白被夏侯溪推着往外走,“别整天待在府邸做一些洒扫的工作。”

      夏侯溪架着马车带着涓白南行三百里,这本就是江南水城两岸靠近山边,水色磨青一般透亮,夏侯溪对涓白说:“你应该看到天地之宽广。”

      涓白掀起帘子看着窗外的浮浪一个一个的打了过来,颇觉得已经明白为什么那些诗人喜欢赏美景的意图啦。

      心旷神怡极了。

      夏侯溪看见前处有一个兔子风筝高高挂起,便说:“这是谁家的风筝?”

      “涓白你喜欢么?”夏侯溪转身问着涓白。

      涓白喜欢小兔子,便点了点头。

      夏侯溪跳下马车便说:“那我就去给你够下来。”

      窗外柳絮飞的满处都是,残风吹起落叶,落叶簌簌的往下坠着,夏侯溪三步两步的就爬了上去。

      他摸摸脑袋将小兔子风筝递给了涓白:“给。”

      涓白刚刚拿到手里,就听见远处有一个人大声的喊着:“站住,你怎么偷拿我风筝?”

      夏侯溪看过去,是一个穿着鹅黄色长衫的姑娘:“这位姑娘,请你注意言辞,我这是正大光明捡的风筝。”

      姑娘直接推到了涓白,涓白被推了一个踉跄,她猛的夺走了风筝,却被夏侯溪按下了。

      夏侯溪夺下风筝:“你一个姑娘家怎么那么粗鲁?”

      “涓白疼不疼?”

      涓白摇摇脑袋。

      “还我风筝!”姑娘还在叫嚷着。

      夏侯溪挑眉看着那个姑娘:“若是你好言好语的说,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一定会还给你的,但是你真的是太没有规矩了,还伤了涓白,那我就要好好教你规矩。”

      姑娘也是个有功夫的,她撸起袖子就对夏侯溪说:“就凭你?”

      “本小姐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能在我面前吹牛皮。”

      “啊……”涓白想要阻止,但是个哑巴又不能说话。

      夏侯溪摸摸涓白的脑袋:“没事涓白,本公子定要教给他做人。”

      夏侯溪也没有下死手,只是略微给了那姑娘一个教训,那姑娘便捡起风筝恨恨的跑开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涓白觉得就这样就很好。

      像兄弟那样。

      夏侯溪永远也不知道涓白有多喜欢他。

      树影依依而动,远山翠绿一片,莺雀鸣声,夏侯溪一柄长剑在身后,春风下他红衣烈烈,他问涓白:“涓白,你看过军营吗?”

      涓白摇摇脑袋。

      夏侯溪颇有些好奇:“你长那么大还没见过军营呢?”

      “那可不行。”夏侯溪牵起涓白的手就跑了起来。

      边跑边说:“你知道男孩子都是向往军营的。”

      夏侯溪笃定的看着涓白:“我知道你也是。”

      涓白翻了一个白眼,不,我不是。

      夏侯溪拍着胸脯保证说:“等以后我打仗了,我一定带着你。”

      不用,真不用,我谢谢你啊。

      夏侯溪带着涓白来到了军营,他熟练的带了涓白去了马槽:“来来来,你骑过马吗?”

      涓白又摇摇脑袋。

      “这世间的马儿多了去了,有草原的马,有骏马,还有白色的马匹,还有矮小长不高的马,总之你一定能有一匹和你很契合的马儿。”夏侯溪一匹一匹的摸着小马儿们。

      夏侯溪转头问涓白:“你想试试吗?”

      涓白点点头。

      夏侯溪给涓白挑了一匹小棕马,其实涓白很会骑马,但他并不想给夏侯溪露两手。

      夏侯溪问涓白:“怕吗?”

      涓白蓦的点了点头:“那我牵着你。”

      “男孩子要大胆一点,怕什么嘛。”

      “你上来。”夏侯溪索性上了马,他朝着涓白伸出手。

      涓白紧紧的握了上去,也跟着上了马背,夏侯溪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肩颈。

      “我抱着你走。”夏侯溪说。

      涓白眸子亮亮的,他转身贴到夏侯溪的耳边,拼劲全部力气,嗓子几乎干裂,发出两个字:“不…怕…”

      有你陪着我,我不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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