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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欲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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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被几个黑衣人拦住的时候正和老公从超市出来,周末的超市打折,天气又冷,索性一次买一周的东西屯粮,两人手上都提着好几个大袋子,笑笑闹闹的也挺愉快,一不注意,一个袋子里的牛奶就掉了出来。
她刚弯身下去捡,有人更快的帮她捡了起来,抬起头来说谢谢,谢字没有出口,就看见二个面无表情、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而她的牛奶,正握在其中一个男人的手里。
“谢……谢谢……”小美平时大大咧咧,还是感觉到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好角色,接过牛奶就想和老公溜走,一只手臂却拦住了她的去路,还听见——
“小姐,你不能走,冉先生要见你。”
冉先生,哪个冉先生,除了冉士锐,还有哪个混蛋冉先生,这几天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来烦她,小美始终咬牙不肯承认,现在许是有把他惹恼了,所以才把保镖派出来了。
强抢民女,暴发户坐派,小美在心里狠狠的骂。
老庄上来握着她的手,朝她浅浅一笑。“冉先生在哪儿,带我们过去吧。”
叛徒,小美不客气的朝老庄的脚跺了下去。
冉士锐在一家茶楼等他们,安静的包房,窗外是小桥流水的诗意画面,腊梅开得正好,枝上还有没化去的白雪,那一抹雪的冷意,似乎就这样落到了小美的心里,可这一切,都比不上冉士锐脸上的森寒。
“她呢?”极简短的两个字,就像他的头发一下,很短,流氓的发型,他现在的表情也正配得上流氓两个字,黑色的眼珠像是玄铁一般,又冷又硬,眉峰如剑,锐利而刚硬,就连那抿紧的薄唇,似乎都刻着冰凉两个字。
“我不知道。”小美咬着唇给自己壮胆,少女时觉得这种模样的男人叫酷,长大后却只觉得可怕,便更为谨言心疼。“谨言已经和你没关系了,你不要去烦着她。”
“没关系了?”他冷冷一哼,明显的嗤笑她的说法。“她人呢,躲到哪儿去了?”
“我不会告诉你的。”小美咬着牙说,一看这冉士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谨言这几年受的伤她可是看在眼里,好不容易谨言才跳出这个火坑,她才不会做把她再推回去的后妈。“老公,我们走。”
只听身后传来冷哼的声音,十足的不屑,小美拖着东西走到门边,两个黑衣人伸手拦着他们,也不说话。
“她人呢?”身后的声音还在问。
小美偏过身深吸了一口气。“冉士锐,你是个爷们就不要再去打扰谨言,她已经决定离开你了,她会有新的人生,新的男朋友,新的老公,你好歹也是个商人,什么叫诚信,知不知道,你们是签了协议的,现在协议期满,她已经和你没关系了,就算她去相亲,她和别的男人上床,也不关你的事。”
“我说她人呢?”冉士锐突然拍桌而起,文明的外衣已经褪去,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活脱脱的禽兽,看着她的眼神仿佛要把她给撕碎了,那一个一个的字,就像是从枪里蹦出的子弹。“给我说话。”他吼。
小美平时虽然把冉士锐踩在脚底下骂,可那是背后啊,如今一见冉士锐的表情,怵住了,回过神来之后只觉得心脏跳得咚咚的快,大脑不听控制的分泌出一种恐惧的情绪。“老庄……”小美松开手里的东西,一下就躲到了老庄身后,就差抹眼泪开哭了。“他好凶,他吼你老婆……老公……”
咳咳,小美的老公文质彬彬,那可是练跆拳道的,小美这煽风点火的本事,老庄清楚得很。
“她回家了,她出生的地方。”老庄搂着老婆,压下她挥舞的爪子,淡声道。“如果你要去找她,请你反思一下这几年你们的关系。”老庄握着小美的手,一个袋子一个袋子的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慢慢朝门边走去,这次,没再受到阻拦。
上了车,小美开始秋后算帐了。“你干嘛要出卖谨言,这不是害她吗,冉士锐就不该靠近谨言三米内,他是一只危险的禽兽。”
老庄揉了揉老婆的长发。“事情总是要解决的,这样拖着避着,对大家都不好,讲清楚,无论结果是什么,都该他们两个人,自已去选择。”
小美哼哼。
谨言在家的日子过得很闲适,早上八点多钟起床,然后和妈妈一起上街去买早点,小镇的豆浆比大城市的浓得多,更有几家是卖的手磨豆浆,那浓郁的香味,一闻就能让人一天都有好心情,还有油条,包子,一样提了些,然后沿着街道慢慢的走回去,冬天的街道光秃秃的,看着有些萧条,最高兴的就是碰见那些老邻居,他们总会夸她变漂亮了,然后就问她有没有男朋友。
谨言这时候就抿着唇笑,然后听那些邻居说起哪家的小伙,哪家的小伙,妈妈就会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谨言有时候坏心的想,如果妈妈带了笔和纸出来,会不会一一把这些适龄的男青年给记录下来。
回家吃完早点,帮着妈妈收拾收拾屋子,然后上一会儿网,家里的电脑已经很老旧了,她的笔记本没带回来,不能玩游戏,便看一些搞笑的贴子。
中午吃了饭,下午午睡一会儿,半下午的时候,和妈妈上街晃晃,然后买菜回来做晚饭,晚饭后几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妈妈一定会在她耳边唠叨她的终身大事……
还有爸爸,她回来了这么几天,爸爸一直不敢正面看着她,谨言知道,当年的事,爸爸心里的结一直没有解开,虽然是父女,这几年却疏远了很多,她还记得小时候爸爸很疼她,每天下班回来都会抱抱她,亲亲她,然后瞒着妈妈给她买各种味道的糖。
可是自从那件事后,爸爸却几乎不肯见她了,这几年连给她打电话的时间都很少,谨言心里其实已经不太怪爸爸了,都过去了,五年的时间,只不过是眨眼而已,可是爸爸,谨言想,大概是他自己还无法原谅自己,有时候,原谅别人比原谅自己容易得多,更何况,这个人,是自己的女儿,所以他自责,连看女儿的勇气都没有。
阮妈妈接了电话回来之后显得很兴奋。
“言言,我跟你讲一件事……”
“妈妈你说……”
“就是你赵阿姨儿子的同事啊,明天从城里到镇里来玩,我上次给你提过的,从国外回来的海归,在一家建筑公司工作,听说很受老板器重,人也不错,薪水也不错,明天你就去和人家吃一顿饭,见个面……聊聊天……”
谨言本能的想拒绝,又想起自己要重新开始的念头,再看看爸爸,虽然盯着电视,可视线却若有似无的瞧着她,谨言心里一疼,这些年,最内疚,最难受的可能就是自己的爸爸,她还有小美可以说说,心里不愉快还可以找点方式发泄出来,可爸爸呢,母亲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知道了,可能这桩几十年的婚姻,就会走到尽头,这种情况下,爸爸竟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述的人,所以直到现在,还这么的自责。
也许只有她真的重新开始,她真的找到自己的幸福,爸爸,才可以真的解开这个心结,想到此,谨言笑了笑,道:“好啊,妈妈。”
幸母对女儿的配合倍感安慰。
冉士锐到小镇的时候正是半夜,这一路的折腾让他有些烦闷,本为他是可以早些到的,可天气冷,又下了雪,高速路实行交通限制,平白让他花了些时间,到时给谨言打了电话,可仍然是机器的女声告诉他: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冉士锐在心里把谨言骂了一通,只得找了旅馆住下来,可小地方的旅馆哪比得上大城市的酒店,一晚上都把他咯得慌,第二天一早就起床了,想着速战速决,逮了人早点回去,还有一堆工作等着他呢,他可没时间陪谨言在这儿拿乔。
小镇地方不大,不用怎么找,就找到了谨言的住的地方,下车,一见那个女人,心里就不是滋味极了。
辛谨言漂亮啊,粉色的长羽绒服外套,腰部的位置一根细长的腰带,本是小女生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却相当搭调,不大的小脸藏在衣领里,只露出圆滴滴的眼睛,嘴上挂着笑容,又细又长的腿上套着雪地靴。
青春又靓丽。
这女人在他身边时可没穿这么活泼过,冉士锐相当不是滋味的想,可真重要的是,她穿这么漂亮去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