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许今漾

2、雨天（2）

　　明婉一愣，脑子里像是闪现过什么东西一般让她一个激灵，这个声音很是熟悉，熟悉的让她不敢相信，落在身上的倒影缓缓移动，他坐在了她对面。

　　明婉这才看清楚他的脸，他一身休闲穿着黑色的风衣外套把他的肤色更是衬的白皙，他嘴角上扬浅浅的弧度。

　　“好久不见。”

　　明婉怔住，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看着他的眼睛平缓语气，却难忍声颤：“好久不见。”

　　商识没有太多的变化，连带着穿衣风格都跟一两年前见到的那次大差不差。
　　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时间上。

　　明婉的手放在膝盖上有些略微的紧张，她捏了捏上面的布料微微颔首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去言语，余光却落在他放在桌面的手上。

　　细长白皙，连带着甲型都是好看至极。
　　她敛了敛目色。

　　“是身体有不舒服吗？”
　　“啊。”明婉抬头，有些呆滞。

　　“你不是有问题要问我？”
　　明婉这才反应过来，感情他以为她问他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才需要问。

　　“没有不舒服，是我最近写文，遇见的问题。”

　　商识轻“嗯”一声抿下一口与她相同的冰美式：“有听说过，你现在是个作家。”

　　明婉听见作家两个字反应的很快，惊讶了半秒很快尬笑着摇摇手：“没有没有，称不上作家。”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在从事写文这方面的工作。”她有些纳闷，她写文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可是少之又少。

　　在三次元里，除去她玩去最好的那几个玩伴可以说是没人知道。

　　“大一那年你发的一条朋友圈。”
　　“啊。”

　　“在绿江赚的第一笔稿费。”

　　明婉这才反应过来，脑海里的记忆扑面而来，她是大一的时候和绿江签约，也是那一年她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笔资金，不多不少刚好一千块。

　　她当时就发了这么一条朋友圈，可是她没过多久就删了。
　　谁成想让他看见，还记到现在。

　　不过他又是怎么判断她一直在坚持。

　　“今年过年的时候又听绵绵说你全职在家写稿，我就盲猜了一下。”商识补充一下他的解释。

　　他嘴里的绵绵正好是带她认识他的那一位初中好朋友。
　　她和她联系虽然不多，可多多少少还是有着这么一点，她对他的这些事也知道，没想到她会在商识面前说起她。

　　明婉捏了捏鼠标，整个气氛有些冷场下来。
　　她思绪流转主动转移话题：“你平时忙吗？”

　　她抬起头对上商识的双目：“我怕打扰到你。”
　　她有些小心翼翼。

　　“看情况，你有什么问题发给我就行，我看见就会回复。”商识话音刚落，目光斜过一旁看着腕上的表。

　　“马上轮到我的班次，我该走了。”他站起身。

　　明婉一时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她有些呆愣的跟着站起身朝着他摆摆手：“哦好。”

　　商识颔首转过身，大步向外走去。

　　她目不转睛意识有些恍惚，他的背影突然和高三时她看见他最后穿校服出校门那一次的背影重合。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个子，只是身上的气质不大一样，连带着步伐动作似乎都是一模一样。

　　明婉自己都没发现她的眼神是一直跟着他走的，直到他过红绿灯转弯她看不见时才收回眼神。

　　她缓缓坐下，心里像是放上烟花一般“砰砰”跳动。
　　她捏紧手机薄唇轻轻抿，眼神里的光早已兜不住的漾。

　　明婉不知道。
　　怎么过了那么久，她看见他跟他说句话还是会这么高兴，可她记得她明明不会这样了吧。

　　可能是她想的不会。
　　见到了，她照样激动的不行。
　　就像是现在这般。

　　她认识商识的那一年是在初三开学。
　　那个时候他高三。

　　她和宋绵绵是初中时期最好的玩伴，之前也经常会在她嘴里听见那位被夸烂了的学神表哥。

　　秋季开头，恰临初三开学，学校外的奶茶店里宋绵绵看着还有一大半一大半没做完的暑假作业差点没哭出来。

　　明婉听话早在家里人的催促下早早做完。
　　不过在宋绵绵如此情况下，她作为好伙伴也在那边帮她抄着作业。

　　“怎么办啊，根本写不完。”宋绵绵撇着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她和宋绵绵上的都是全市最好的初中，班级也是全年级科目最好的那一班。
　　这种情况下连带着老师也是非常的严格

　　不过严格归严格，因为班上的人成绩都好，所以每年的寒暑假作业都会全员完成，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调皮的不做。

　　一般这种情况，那都是被请家长没得跑了。

　　宋绵绵倒是可以不拿作业去报名，但是那就得叫着家长一起去。

　　“别慌，不是还有一个小时结束嘛。”明婉加快抄作业的手速，上面的字可谓是鬼画桃符。

　　写了就好，这个时候已经不想去要求字迹。

　　“还没写完？”
　　奶茶店里的声音不算嘈杂，她们坐在角落更显安静，突如其来的一声男音让两人纷纷一怔。

　　明婉脸侧过去了眼睛还在书上，写完那个字她才移动过眼球。

　　她不认识他，可眼睛盯着他有着这么一些移不开。
　　她捏着笔的手紧去半分，倒吸口气。

　　真好看。
　　她脑海里只能出现这三个粗暴的字词。

　　“表哥。”宋绵绵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般难忍一喜，不过很快她双眉一皱，撅起嘴撒娇：“帮帮我。”

　　明婉有些呆滞，宋绵绵跟她很要好，她是独生女她知道，但是她有个表哥她也是知道。

　　她那位表哥不是其他人，是高中部的那位学神。

　　经常会听她提起，却一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现在在她看来这不止是学习好，这脸长得也好。

　　七十七中一枝花看来不是吹的。
　　又才有颜，一枝独秀。

　　商识垂眸落在桌面上的那几本作业，他的脸色让人意味不明，宋绵绵抬着头眼里的恳求就没有散落过。

　　三人沉默，宋绵绵伸出手双手合十不停的搓着手掌心。
　　明婉看了一眼她又看向商识。

　　他的脸色上没有太大的变化，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深不见底。
　　她看不出来他是喜是乐，看不出来他愿不愿意。

　　商识眼眸扇动，侧过身坐在明婉身边的椅子上。

　　“你想我给你写什么。”他的声音很是清脆好听，和他长得那一般。

　　干净又儒雅。

　　宋绵绵面露喜色，翻动着桌面上的作业本最后掏出一本化学塞在他面前：“这个这个。”

　　她化学最差，可谓是一字未动。

　　桌面上只有两只笔还差着这么一只，宋绵绵打量着四周把手里的那只塞给商识自己站起身：“我再去买一只。”

　　明婉斜着眸子目光一直盯着他的那张侧脸，她握着手里的笔再次紧去半分，嘴角在不经意之间暗自上扬。

　　她英语好，做的英语写的快到这个时候已经只剩下几页。
　　不过看着商识手里的化学倒还是需要着那么一些的功夫。

　　明婉看的有些失神，这抹炙热的目光难抵的滚烫，商识察觉与她相视。

　　明婉却很快移开眼看向旁边的试卷，以此告诉他她这么侧着眸不是看他，是看试卷。

　　直到余光里的商识低下头继续写作时，她才松了口气敛回目光看着面前的填空题。

　　“你写字不要写的这么好看，老师会发现。”宋绵绵回来的很快，她看着作业本上的字吩咐着。

　　明婉被她的声音吸引去，微侧过头看着他纸上的字迹，行云流水颜筋柳骨。

　　她发誓，这是她见过写字最好看的一个男生。
　　商识没说话，手上却在很努力的想把他那笔字写得难看。

　　不过再难看好像也比她们的要好看。
　　明婉抬了抬眼，他的坐姿很是规范，视线落到作业上的距离也很是恰当。

　　再看看自己，她不知不觉的笔直起了腰。

　　明婉不知道那场将近一个小时赶作业的时间里她偷看了商识多少眼。
　　她也不知道她当时为什么会这么做。

　　直到后面她才明白。
　　她那是春心荡漾。

　　明婉没有继续在咖啡店写作，她收拾收拾东西往返家中，途中路过上京市第一人民医院，她记得商识好像就是在这里工作。

　　外面人来人往的人群让她一个恍惚。
　　全国最好的医院，一天求医者无数，数不清的患者向内涌入。

　　明婉想。
　　那她就祝愿人们无病无灾。
　　祝他...
　　祝他长命百岁，轻松些吧。

　　明婉晚上做了纲，下本文的雏形逐渐出现。
　　半夜三点，她却格外兴奋的趴在电脑前，灯光通明，她摆动双足。

　　她的指腹落在鼠标上轻轻滑动，微信的页面闪现。
　　不知道商识这个时候睡了没，她这个时候发消息问他会不会打搅到。

　　明婉敲击建盘，嘴角的弧度逐渐上扬。
　　她和商识的聊天页面停留在今天下午咖啡店的几句话中。

　　想了想，她还是选择发送。
　　因为他说，他看见就会回复。

　　按照他上班的时间他很早就能看见，她却起不来这么早，估计也要等下午才醒。
　　但是想到明天一醒来就可以看见他的消息，她也好高兴。

　　早上到下午，他应该能抽些时间回复吧。

　　“学长你睡了吗。”
　　“我想问问急诊科医生都是全能的那种吗。”

　　明婉对这个不是很了解，不过多多少少可以从字面去了解这么一分。

　　她对于写文比较严谨，每次都会查阅资料。
　　问问清楚，以免出错。

　　半夜三点二十三，秒数慢慢闪动。
　　商识没有回应，她想他应该早就睡着。

　　她没去刻意等待他的消息，“啪啪”的键盘声响动。
　　商识给了她灵感，做纲十分迅速，半夜五点，她一个模棱两可的大纲呈现在她眼前。

　　现在就差一些专业知识。
　　大纲就可以完成了。

　　明婉嘴角上扬双目弯弯笑得如同月牙般。

　　下班下班。
　　她脑海里就这么四个字。

　　等她收好电脑侧躺在电脑上打开手机的那一刹那她才发现。
　　商识回了她的消息。

　　还是在她刚发出没几分钟后就已经回复，明婉的瞳孔放大，甚至都没去仔细的查看他的回复。

　　她惊讶的表情通过文字给出回答。
　　“学长你怎么还没睡？！”

　　他们不是很累吗，上完班应该早早的就睡了吧。

　　“轮值晚班。”
　　“你怎么也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