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为》uohh

7、第七章

　　就严述的角度来看，c城或许是个充满历史底蕴的地方，但实在算不上一个宜居的城市。
　　深秋时节。这里的雨季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满城的银杏根本挂不住枝头，风雨飘摇的可怜，偏偏又因为掉落的凶，叫人丝毫看不清这一脚踩上去是水还是地，厌恶的很。严述在心底刻薄的想。
　　那种毫无生机被雨淋得支离破碎得样子叫他看了牙酸。五脏六腑都跟着绞起来的酸腐。
　　‘今天暴雨太大’。严述毫无表情在落地窗前站着看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在心里为c城的天气判了死刑。

　　......
　　今天的严述有点不一样。这是楚楚小心翼翼的打量中得来的结论。
　　或许严述自己未曾察觉。楚楚时常觉得严述是个天生笑眼的人。带着满身酒气，像是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看着她的时候。正襟危坐吃到能让他多动两筷子的菜会抬眼以示称赞的时候。弯弯的，连鱼尾纹都是向上的。
　　严述不高兴。楚楚又下了一个结论。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几星期，楚楚早已发现，每到阴雨连绵的时候，严述回家的时间也跟着固定且漫长起来。往常只是情绪低落，今天更甚。
　　......
　　严述开始觉得腿疼，他半躺着窝在沙发里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突然冒出的半个脑袋。暴雨牵制了他思考的速度。
　　楚楚轻悄悄的走到严述面前。严述走神的时候毫无表情，眼睛都不眨一下。这是楚楚后来才发现的严述发呆特有的表现。而现在，她只以为严述又在脑子里构思什么一分钟几千万的合同。他的样子专注，甚至带点虔诚。
　　“你今天晚上有应酬么？”
　　楚楚等了半晌对面丝毫没有回话的打算。知难就退一向是她面对严述的强项。但今天，她决定激流勇进，绝不妥协。
　　“嗯？”严述被眼前晃动的阴影拉回了神。
　　“今晚有饭局么”
　　“没有”
　　楚楚早就习惯了严述简洁明了的风格。对话到这儿对于她而言已经足够。
　　严述看着楚楚像是确定了某事后一溜烟跑走。拖鞋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一阵“哒哒”声。他本该觉得厌烦。这样的天气，他心绪难平。但意外的感到平静。
　　他从泥沼脱离，扎进了汪洋。一身轻松。严述闭上眼没再看到那些走马观花的场景。
　　厨房传来声音悉悉索索，他甚至从中辨别出那是楚楚和张妈的交谈声。不去细想谈话内容。严述在这样的声音里找到了心安。
　　......
　　下雨的c城天黑得格外早。不到五点，外面已经是黑云压城。
　　严述睁开眼，一片寂静。只有厨房还不时传来声音，家常菜的香味在这片安静的空间里愈发浓烈。他看着天花，等待理智回笼。
　　.....
　　“张姨这饺子包的和我妈有的一拼呢”
　　“我包的是不是也很不错”楚楚一句接着一句，献宝似的将自己刚包好的饺子给张妈看
　　张妈虽然不说话，却一直笑个不停。司机小张也在。偌大的厨房，三个人却也显得热闹。入神的三人没察觉到今天的主人公已悄然而至。
　　严述汲着拖鞋靠在墙上。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让他自己都感到神奇的是，他移不开眼，做不到不去看中间的女孩。即使她因为面粉而白一块黑一块略显滑稽的脸。
　　“张姨....”楚楚迟疑着还是问出了口“严述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么”
　　“应该是..”
　　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打断了张妈的话。
　　楚楚转头对上严述的目光，连忙移了个位置遮住还没包完的饺子。
　　“你怎么走路总是没声音”娇嗔的，责怪的话说出口，楚楚也被自己的语气惊到。
　　“听到动静”
　　严述的话依旧不多，只有厨房的灯是亮的，背着光的严述的眼睛如此深沉。
　　“你要进来看看吗么”
　　严述往前踏了一步。或许只是很小的一步。这个空间多了明亮的第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