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SD同人 KA 一厘米的偏差》Airsink

3、第三章

　　Kira是沿着铁轨走进这个小镇的。

　　今天是小镇上的赶集日，整个小镇非常热闹。虽然少了平时的宁静，却还保留着那份安闲的感觉。

　　Kira的心情没由来的一阵轻松，连日来的劳累在这里渐渐散去。
　　Athrun，你就在这里吗？好奇怪，为什么我的心跳得这么快，手指却这么冰凉？好想马上见到你，但是……

　　“小伙子，看你一脸犹豫，要不要我帮你占一卦测测今后的运势？”一个长相非常和蔼的老人叫住Kira，
　　“诶？我……”
　　“来吧来吧，不收钱哦！”
　　“……”不是这个原因吧！
　　“现在从这里面随便抽一张牌……”
　　Kira无奈地照做，将牌递给老人，
　　“嗯……小伙子啊，你的运势…啊嘞，人呢？！”

　　“对不起，请让我一下！”“对不起，借过！”
　　Kira费力拨开面前的人，眼睛死死锁住不远处的那一抹深蓝，
　　Athrun，是你吗？！虽然感觉有些陌生，但我还是想确认一下！
　　……可恶！为什么今天这么多人啊！！
　　……
　　……
　　在七拐八拐一路颠簸历经无数艰辛后，终于……
　　“不见了？！”
　　（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
　　“是往这边走的啊……难道……”Kira四下望望，
　　“被我跟丢了？！！”
　　（一阵冷风刮过……）
　　突然，一栋淡蓝色的建筑闯入Kira的视线，他下意识地朝它走去。

　　看来这只是一栋办公楼，也是第一次来，但是，为什么会觉得那么熟悉，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Kira顺着这种感觉一直走到了三楼尽头的一间屋子——所有感觉的源头。
　　然而伸出去的手却在半空中停止，他突然没有勇气敲门。直觉告诉他，Athrun就在这扇门背后，但他突然不敢去面对！见了面之后会怎么样，他还恨着我吗，还是，他已经把我忘了？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厚重的男音在身后响起，
　　“呃，我……”
　　“你是来应聘的吗？”男人一脸面无表情地问到。
　　“应聘？……对，我是来应聘的！”
　　“明天再来吧，老板今天不在。”
　　“不在？”难道刚刚是错觉？
　　“……”
　　“……好吧，麻烦你了……”
　　转身离开，带着满满的疑问。

　　确认他走远后，秘书推开门，
　　“老板，一切都按你说的办妥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淡漠的声音疲惫地响起，
　　“……”张口，欲言又止，秘书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
　　“没想到他真的找到这里了，看来他对你还不是一般的执著啊！”
　　“……”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他这么恨你呀？刚到这里就找来了，像狗闻到猎物……”
　　“闭嘴！！”
　　像是被那冰冷的火焰灼烧到一般，阿斯兰突然有些畏惧。
　　“……”
　　“……”
　　“……”
　　“你是故意的。”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仿若地狱的修罗，
　　“哼！那，那又怎样！反正他已经找到这里了，无论怎样，你已经逃不掉了！！”
　　少年说完有些心悸地离开。
　　“逃不掉……吗，从什么时候起，我就注定逃不掉了呢……”一丝忧伤沾染上黑色的眼睛，但他知道，自己的眼睛，永远是祖母绿……

　　PLANT
　　“唉……”Dearka忍不住长叹一口气，伸手揉了揉胀痛不已的太阳穴，闭上眼睛，缓缓朝椅背上靠去。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对于逐渐平静的PLANT来说，无疑已经成为一个征兆，不祥的征兆。

　　出入境密码突然被莫名修改，导致宇宙港一片混乱，人们无法进出PLANT，而被修改的密码一时却又无法破译，咒骂声，抱怨声，哭泣声……各种声音如潮水一般涌进PLANT的议政大厅。正当官员们为此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却又传来议长——Lacus Clyne——在贫民区慰问的时候差点被暗杀——这样的消息。

　　这一切，都发生在那个人，Kira Yamato，走后不到一天的时间里。

　　实在太诡异了，这一连串事件，无论是发生的时间，还是事件本身，都给人感觉仿佛是被预谋好的，还有更大的阴谋等在后面。
　　但是接下来的几天，一切却又恢复了平静，没有惊天动地的事发生，而且密码被成功破译，议长也没有受到大的伤害……一切都发展得过于顺利，反而让人觉得不安，总觉得遗漏了什么重要的地方，却无从知晓，徒留满心的空虚与无助。

　　“你还真有闲心呐！现在可不是放松的时候！”Yzak不知什么走进来坐在Dearka对面，
　　“这几天处理那些事都要让我虚脱了，我只是争取一下休息的权利而已！”
　　“……”
　　“……”
　　“……”
　　“……”
　　“暗杀Lacus的人，只是个孩子，七岁左右。”
　　“这我知道，不是已经查出来了么！”
　　“他是贫民……”
　　“Yzak……拜托！说重点！”
　　“！！……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有点吧，一个孩子没什么理由暗杀议长……”
　　“我说的不是这个！”Yzak打断Dearka的话，“那个孩子不知道自己会暗杀Lacus……”
　　“是议长！”
　　“KUSO!听我说完！”Yzak极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也就是说，这是他无意识的行为。”
　　“但是当时枪在他手上，也有人证明是他开的枪，这是事实。”
　　“……”
　　“……”
　　“……”
　　“……”
　　“你不觉得……很熟悉吗，这个场景……在七年前……”
　　“！！”Dearka禁不住打了个冷战，Yzak的话犹如一道闪电，一下子划开他记忆的天空，七年前强迫自己封印的场景顿时一幕幕掠过脑海——那是他永远都不愿回想的过去——那个雨夜，和那个浑身颤抖却持枪的人。
　　“那时的Athrun，也拿着枪……”
　　Dearka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难怪会觉得奇怪，原来在七年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只是那个时候的那个身影，是Athrun……
　　“呵！命运还真是会捉弄人啊……”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满满的嘲讽与无奈，还有，深深的疲倦。
　　Dearka没再说什么，只是将视线转向PLANT的天空。
　　人造的天空，蓝得透明，却也，蓝得虚假。

　　Kira定定地望着窗前的那个人，或者说，那个背影。
　　今天是他来“应聘”的日子，然而在他说完一堆自我介绍的话之后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背对着他站在窗前。
　　早晨淡淡的光晕笼罩着那个人，墨色的长发被海风轻微地撩起，飘逸的发丝在晨光中显得朦胧而缥缈，使她整个人都恍然得像一个美丽且不真实的梦；然而现实的空气中却真实地散发着令人安心的味道，夹杂着那浓烈的熟悉感扑面而来——Kira几乎忍不住想要将面前的人唤作是Athrun，那人却在这时开口，
　　“Kira Yamato是吗，从今天起你就可以在这里工作了，你的办公室在二楼从左数第三个房间。”淡淡的声音，分不出性别。
　　“真的吗？！” Kira心里突然莫名的高兴，“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
　　“……”
　　“……”
　　“……那个，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想……”Kira带着试探斟酌着词句，语气中有一丝激动与犹豫，也有一丝忧虑与期待。
　　“……”
　　“……”
　　“……Florence……”只是名字，没有姓氏。
　　“是吗……谢谢你。那么，以后请多指教啰，Florence小姐！”Kira的声音显得很轻快，但Athrun却听出了浓浓的失望，他轻轻闭上眼睛，竭力抑制自己的泪水与颤抖。

　　Kira转身离开，走到门边时又忍不住回头，窗前的人只是背对着他，模糊的背影落满孤独与悲伤，却又是那么决绝地将自己与世人隔离。
　　Kira看了一会，静静离开。

　　楼梯的拐角处，一抹蓝影闪过。

　　Athrun回过头，黑色的镜片，涩涩的感觉。

　　对不起，Kira，欺骗了你。
　　我还是，想把你留在身边，却仍然，不敢面对你。
　　我怕看到，你紫水晶般的眼眸，以及那里面倒映出的自己。
　　因为，我已经不再是我，原来的我，现在的我……
　　我还是很自私的，对不对，Kira……？

　　再次的重逢，没有想象中的心潮澎湃，或许，我们仍未相见……

　　“二楼，左数第三间……”Kira心不在焉地念着这个地方，脑海里盘旋着刚刚那个背影。除了Athrun，他还没有对谁那么念念不忘过，而且对方还是个连正面都没见到的人……

　　“啊！”
　　“抱歉，撞到你了，你……！！！”
　　Kira的紫眸在看清来人后瞬间睁大，瞳孔渐渐缩小。他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带着灼人的温度；各种感情齐刷刷涌过脊髓，引起一阵阵疯狂的颤栗；沉寂在灵魂深处的名字破空而出，一遍遍撞击他的世界。他不敢相信自己，就像不敢想信七年前的事实。
　　几乎是同时，他猛地抓住来人，使劲推抵在墙上，扑天盖地的吻就那样砸下。从额头，到眼睛，辗转到耳垂，最后覆上微微开启的唇。没有以前温柔的舔舐，舌尖粗粗地扫过唇瓣，便疯狂地探进湿热的口腔，强势地捉住不断躲闪的舌纠缠起来。动作急切而粗暴，仿佛要掠夺一切般地吻着，不受控制。
　　没有言语，没有泪水，无尽的思念只是用最原始的方式表达……

　　然而渐渐地，Kira感到有些奇怪。虽然时隔七年，但Athrun的味道自己再熟悉不过，为什么此时会感到有些陌生？
　　Kira慢慢松开他，激烈的吻使他的双颊变得绯红，透明的律液顺着嘴角流下，加上因为剧烈的喘息而不断起伏的胸膛……无比情色。

　　“你是……Athrun吗？”Kira的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无法预知的颤抖，是喜悦，还是疑惑？
　　“……”
　　阿斯兰没说什么，只是定定地望着Kira，突然上前一步，双手环过Kira的脖颈热烈亲吻起来。
　　Kira顺势搂住他，加深了这个吻……
　　对不起Athrun，刚刚竟然没有认出你，我竟然，怀疑了你！早该想到的，七年过去，一切都会变的不是吗？但是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无论是陌生还是其他什么的，既然上帝给我机会让我再次找到了你，我就不会再放手！

　　阿斯兰微微张开眼睛，视线掠过Kira的肩膀，满意地看到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他重新闭上眼睛，沉浸在排山倒海的缠绵中……

　　Athrun背抵着冰凉的门，无机制的温度透过脊背传入心脏，游走在全身。
　　他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所作的一切！无置可否，刚刚的那一幕让他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指甲深入皮肤，掐出血丝。
　　过了一会，他又荡漾起倾城的微笑，和着泪水。

　　呵呵，你现在在干什么呢，Athrun，看看你现在丑陋的样子，你是在嫉妒吗？！
　　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差劲？！！
　　明明是自己害怕去面对，明明是自己把自己逼到这一步，明明都是自己的错，为什么还很无耻的把责任推给别人？！Kira有什么错？！他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一切都是自己自以为是！！你有什么资格去嫉妒？！有什么资格去怨恨？！有什么资格去期待？！有什么资格去阻止？！！
　　是啊，你已经没有资格了，一个连自己都不再属于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去拥有别人？！
　　你要记住Athrun，你已经一无所有，现在的你，只是一件摆设，徒有空壳；现在的你，根本不配得到Kira，根本不配，拥有爱……
　　所以放弃吧，Kira会从阿斯兰那里……
　　不……不要！！为什么，为什么，心会这么痛？不应该的，不应该的，我已经，已经……
　　坚强起来，赶快坚强起来！你是Florence，是这里的老板！！

　　Athrun抬起头，黑色的眼睛坚定地凝视空气中某个虚空的点，隔着镜片的绿眸，闪烁着不知名的光，泪痕在眼角淡去，淡入皮肤，淡入血液，却深入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