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大水淹死了酱板鸭

47、关系

　　沈瑜回家的时候家里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余诚然，沈瑜一巴掌拍醒他：“你进客房睡去。”

　　十六十八也很适时地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钻出来一屁股坐到余诚然脸上。

　　“哎呦。”余诚然揉揉眼睛，看着满面春光的沈瑜，“你刚刚去……”

　　“脱离了一下单身狗的行列。”沈瑜笑眯眯地说。

　　“我糙？跟程玥？！”

　　沈瑜微笑抬手，手腕上是刚从程玥头发上薅来的黑色皮筋。

　　天要下雪姐要脱单，一切都是那么不合理。

　　“你这么闷骚只敢翻人家朋友圈不敢点赞的人是怎么……”余诚然这才反应过来，“她先表的白？！”

　　沈瑜点点头，留下一句“保密”之后潇洒离场，留余诚然一个人迷离。

　　余诚然只觉得春天还没到百合花已经漫山遍野地开了。

　　—

　　其实沈瑜也没从凌晨的离谱见面里缓回来，她觉得自己应该会格外亢奋到睡不着觉，实际余女士把她从床上掀起来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她捞起手机看了一眼，八点的时候程玥给她发了个早安她甚至还回了个表情包又不省人事地昏睡过去。

　　聊天框里很多人祝新年快乐，有掐着零点发的也有早上发的。她很少主动给别人发这些祝福，群发的祝福没有温度。

　　而她却选择了在冰冰冷冷的季节站到程玥面前说这些没有温度的话。因为是程玥，所以再怎么虚头巴脑的话都有了意义。

　　可她那会儿睡得太死，没注意程玥早安发完后还带了三个字。

　　女朋友。

　　沈瑜忽然觉得大脑再次爆炸，她摸了摸滚烫的脸去倒了杯水。

　　她端着水杯窝进沙发里，十六十八牛皮糖一样贴了过来要喝她杯子里的水，沈瑜两口喝完示意它两一滴都没了，气得十六直把脑袋往杯口里探。沈瑜好笑地揪开十六的大脑袋，然后抱过懒蛋似的十八开始轰炸程玥。

　　沈瑜：女朋友在干嘛

　　沈瑜：我家猫会后空翻

　　程玥：十六十八都不知道自己会后空翻

　　沈瑜抱着十八和手机笑成傻子。

　　她点开程玥的朋友圈细细端详了一番，发现这人的个签改了，改成了一个弯弯的月亮图标。

　　和她个签上的小鱼图标相对应。

　　于是沈瑜又开始傻乐。

　　她在南方的漫天大雪里问程玥以前喜欢过女生吗，程玥告诉了她好多好多。她说自己一直没法确定自己的取向，但是她能确定自己喜欢的是谁。

　　“大概是从运动会的时候开始的，主要还是因为赵晏安喜欢你，我挺别扭的。”程玥说。

　　“他不知道我是，我不太愿意让人知道。”沈瑜说，“那时候我自己都不太知道不太弄得清楚，总不能跟他说‘啊你不是我喜欢的性别’。”

　　程玥乐了：“你要这么说跟当众出柜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没打算出。”沈瑜摊摊手，忽然想到她跟程玥之间的身份已经不一般了，又小心翼翼问，“你呢？”

　　“暂时没这个打算吧，”程玥说，“我家里人连出门丢垃圾都要看黄历，以后再说吧。”

　　“好。”沈瑜点点头。

　　这默认了她们眼下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沈瑜有些哑然，她在任何地方的人际关系都如鱼得水，她总是站在阳光下或者聚光灯下的那一个，而现在有人对她说，我们只能在阳光背后与聚光灯的阴影里牵手。

　　可那个人是程玥，这让她无法抗拒。

　　“我们已经足够勇敢，浪漫是你和我，没必要让世俗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