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大水淹死了酱板鸭

29、茶馆

　　“你记得那几个人长什么样吗？”沈瑜皱了皱眉。

　　“有个女生，不高，大概到我胸口，长发，化的浓妆。还有两三个挺高的男的，长得就很痞。”程玥说，“不过这几个人我从月考以后就再没见到了。”

　　“那就是常年稳坐倒数几个考场的人了，”沈瑜托着脑袋想了想，随后不知从哪儿弄来几张照片发给了程玥，“你看看这里面有吗？”

　　程玥一个个认过去，发现当天的几个人好像都在里面，除了为首的那个女生。

　　“哪儿来的照片？”程玥把那几个人圈了起来。

　　“学校会定期贴出来违纪人员名单，咱班那个赵郑宁你记得吧，他有个习惯，每一期公告栏他都会去拍，黑名单红名单都有，也不知道拍个什么劲——不过这回倒是挺有用的。”

　　“可这几条短信也说明不了什么，那天我看到他们在欺负吴依琏，我想吴依琏的事情彻底悄无声息之后，我就是下一个。”

　　程玥说这句话的时候，沈瑜打了个寒颤。

　　“不会轮到你的，”沈瑜说，“他们都是挑胆小怕事不惹人注意的下手，像吴依琏……你平时跟我一起走，别落单，他们不敢招惹你。”

　　茶泡过了三四泡，味道越来越淡。程玥结了账：“我请你的，以后在学校你得罩着我。”

　　“放心吧，”沈瑜看着她在黄昏里的轮廓，“你不是一个人。”

　　程玥冲她翻了个白眼：“你才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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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依琏家里条件不太好，但好在她成绩够好，表现足够优秀，奖学金一直有她那一份。”沈瑜坐在程玥小电驴后面说，“初中的时候她是我的同桌，人很善良，平时就很安静地坐在那里。她是当时我们班里数一数二的学霸，初三的时候保送到一中的。”

　　“我初中数学不太好，她就很耐心地一点一点给我讲。我们初中是私立初中，师资力量好。她是特招进来的——和体育生特招不一样，大概就是小升初考得特别好，但因为经济原因没有选择私立学校。于是我们那个奇葩学校又是家访又是免学费，硬生生把她从公立学校抢来了私立学校。”

　　“她在初中有没有被欺负过？”程玥问。

　　“有啊，但那时候不能说是校园暴力，最多算是搞小团体孤立她。这事儿是从几个男生开始的，之后慢慢地一些女生也不怎么搭理她。几个明事理的替她说过话，但她胆子小，对于那些风言风语自己也不反击，到最后也没人帮得上她。我问过她，就这么忍着吗，她说上了高中就好了。”

　　十四岁的吴依琏笑着对沈瑜说：“等中考结束，这些无聊的人都会被淘汰。他们又不是真的动手，十四岁了要负刑事责任了，大家都不想留案底吧。”

　　可当年自信地说出这些话的女孩，自始至终都没有反抗。懦弱，胆小，她天真地以为身边的人都和她一样善良，可世界并不会让所有人安然无恙。

　　“那天我听到那些人说的，”程玥的声音渐渐弱下去，“他们说吴依琏就是该死……”

　　“都是些什么社会毒瘤啊，”沈瑜愤愤地握着拳头，“下次看见那几个人指给我，给他们一锅端了！”

　　“都说每个人小时候的愿望都是当警察，看你这么见义勇为，是不是小时候也有这个理想。”程玥说。

　　“我小时候的理想要再具体一点，”小电驴在红绿灯前停了下来，月亮已经挂在了树梢上，“我想当间谍，潜入敌人内部，往外传消息的那种，最好当那种谍中谍中谍。”

　　程玥：“……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