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大水淹死了酱板鸭

26、姜芥

　　沈瑜总觉着自己这晚上特别忙，先是安排了余诚然让他自己回去，再是再三跟程玥解释自己没发烧了可以自己回去。

　　姜芥在靠在不远处的走廊等着。

　　“这样吧，我到了给你发个微信。”沈瑜说。

　　“行。”程玥点点头。

　　姜芥穿着一身黑，只有脸是白的，一回头差点没把沈瑜吓死。

　　“你是想跟刚刚那姑娘说啊？”姜芥和她一块儿往外走，“其实你还不如直接问她喜不喜欢你。”

　　“啊？”沈瑜又觉着脑子烧起来了，同时烧起来的还有脸，“姐妹，我只是出个柜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止吧，”姜芥挑着眉笑了笑，“我看她好像挺关心你的。”

　　“我不会对朋友下手的，”沈瑜白了她一眼，“我跟她没可能，就像我跟你表白你会答应吗？”

　　“……我会给你个大嘴巴。”

　　“那不就是了。”

　　她们俩人是挺久没见的了，虽然都在一中，但姜芥小三门全选理科，被安排在了对面的理科楼。两幢楼的人除了谈恋爱被选科分开的小情侣，几乎没什么交集。

　　“其实你也不一定非要告诉她，朋友之间也不一定要毫无保留。我是觉得如果有人问起那就大大方方承认，没人过问那就闭口不提。”

　　“有人问过你吗？”

　　“有啊，”姜芥说，“高一的，她说看到我觉得我像，专门来问问。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现在瞒着又不会瞒一辈子，你总要谈恋爱的，大家总都要知道的。”

　　就像姜芥一样，只要问起她就能承认，敢跟全世界出柜。但她说到底也还是个略带羞涩的女孩，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也没法开口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她俩在公交站台聊了很久，踏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

　　“你和她现在怎么样，有进展吗？”

　　姜芥无奈地摇摇头：

　　“她还是喜欢你们楼里那个陈墨行，有时候我挺难过的，我老是想如果我是个男生，她喜欢的是不是就会是我了。”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如果你一开始就是男生，你甚至不会遇见她，你也没法这么了解她。”

　　“也对。”

　　姜芥家离学校并不远，三站路很快就到了。下车前她最后对沈瑜说：“如果你和她是像咱俩这样的朋友，那你就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如果不是，你就没必要主动去说。”

　　姜芥这样的朋友，就是不会对对方下手并且关系很铁友谊的小船不会说翻就翻的朋友。

　　可程玥是吗？

　　公交车到站，沈瑜过了马路往小区里走，忽然感觉一丝凉意，打了个寒颤。她吸了吸鼻子，加快了步子往家走。一进门就看到两只猫窝在沙发里很惬意地陪她妈看电视。

　　“怎么回来这么晚？”余女士很亲切地问候。

　　“碰到姜芥了，和她聊了会。”沈瑜边说边给程玥发微信报告她平安到家了。

　　“哦，”余女士继续看电视，“周末喊姜芥来家里玩儿呗。”

　　“不了妈，她对猫毛过敏。”

　　沈瑜应付完亲妈就钻回房间，看着屏幕上程玥回的个小鳄鱼比“OK”的表情包，忽然觉得程玥和姜芥不一样。

　　但也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