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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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始坐在纹身店的板凳上，目不转睛凝视正在忍受洗纹身，趴在店里的今牛若狭身上，黝黑眼眸倒映那抹白，仿佛要拥有的刻在眼里，无比专注，而他的手在身边握紧，唇线紧抿。
洗纹身那是比纹身更痛的事，激光打进肉里，扫到的肌肤底下燃烧，青烟升起，空气中产生难以言喻的味道。今牛若狭的背脊上全是汗珠，手臂青筋暴起。
纹身店里，已经四十岁，干了这一行几十年的纹身师神情惊讶，咂舌赞叹道：
“这痛都能忍下来，挺不错的。”
“但是为什么要洗掉？”作为曾经给黑龙纹身，和他们关系也不错的人，纹身师表示不解。
他也没有听说今牛若狭和真一郎他们闹矛盾，而且按照他们这些已经成年，回归生活的不良的性格，曾经伴随过青春的纹身，也是一种纪念。
他也是如此。
“……”今牛若狭没有说话，他散下的白发已经被汗浸湿，埋头趴在床上头埋着，脖子因为疼痛红了大片。
纹身师摇摇头，叹口气专注手上的活。
受不了了，源始敛睫，留下一句“我出去抽根烟。”
他从衣兜掏出烟盒，抖一杆烟出来走出店子。
在他转身离开时，一直埋头的今牛若狭偏着头，看着他走出门外，偏深的紫色眼眸情绪复杂莫测。
“忘了问，他是？”纹身师好奇地问。
“他是我的……”今牛若狭唇微张，开始沉默几秒后，他嗓子微哑：
“朋友。”
……
走出门外。
这个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了，过几天已经是能穿羽绒服的时候。
源始穿了一件灰色翻领棉服，浅色长裤下踩着一双棉拖鞋。这家纹身店离今牛若狭家不远，而最近几天，他住在今牛若狭家。
啪嗒——
先吐出一口浊气，点燃烟，源始跺了跺一到冬天就容易冰凉的脚。唇边衔着烟杆，吸上一口，他望着灰白的天空缓缓吐出。
眼睛恍惚带着茫然，像是迷途中的旅人。
风大得吹乱他金色发丝，也带来凌冽空气夹杂激光照在皮肉上糊掉的气息，经久不散。
【你后悔了吗？】
“说出来的话我不后悔。只是我，有些难过……”源始衔着烟，耷拉眼皮，情绪低落。
“就像是那晚的吻，我心跳加速，甚至下面有反应，暧昧上头我会觉得，那是不是喜欢……可是在那之后，看到阿若，我的心没有悸动。”声音低哑，修长的手指取下烟杆，灰白烟雾迷蒙少年的神情。
【genji……】
“所以我很愧疚，阿若对我很好，可我不能回以同样的情感，他很认真，也很投入。抱歉，我冲动了，没有想过亲吻意味着什么……”
说着说着，忽的，视野前方出现熟悉的身影。源始顿住，有些不可思议：
“春千夜？”
前方不远处，熟悉粉发男孩背着书包，独自一人在公园荡秋千。没有看到其他人，眀司春千夜孤身一人，低垂着头摇晃秋千，这里的公园十分空旷，绿植也少，附近居民甚至散步都不愿到那里去。
源始将烟灭掉，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在后辈面前还是要保持形象啊，做完这些后他迈步上前，走到里春千夜几步路距离时笑着打招呼：
“好久不见，春千夜！”
听到有人呼唤他的名字，眀司春千夜身体一颤，他转过头，纤长的眼睫忽闪，有泪光闪过的绿眸带着不可思议和惊喜，倒映源始身影——“genji？你怎么在这里！”
“我陪阿若去纹身店…”具体没有多说，源始笑了笑，意有所指说，“现在是放学时间吧，怎么没见到千寿？”
作为二哥，春千夜上学都会有接妹妹放学的任务。可是这个时间了，春千夜独自待在外面，还在难过，源始坐上另一个秋千，俨然一副要和春千夜长谈的样子。
“她去朋友家玩了。”眀司春千夜唇动了动，有些坐立难安，抬手抹了一下眼角，他低下头，源始看不清他的情绪。
“我在这里等她，要接她回去。”
“啊？”源始睁大眼睛：“你就在这个公园等吗？今天风很大，你——”
这大冷天，还是临近晚上，需要接去朋友家的妹妹，寒冷的天气在外等待，春千夜也只比千寿大一两岁罢了……
瞥一眼看到春千夜的手上被冻得泛起紫纹，源始咂舌，一边狠狠皱眉在心中骂过明司武臣，一边从宽大的棉服衣兜里掏出一双手套，递过去。
眀司春千夜愣愣接过，白色纤长的眼睫如脆弱蝶衣般轻颤，手套还带着热度，花色样式都是很像是女孩子喜欢带的玩偶毛绒类型。
“快带上暖和暖和。”
手上确实暖和了很多，唇线抿出的弧度浅浅淡淡，即便年纪小，可是在眀司春千夜姣好面容上，那抹笑容依然犹如出水芙蓉般令人惊艳。
他轻声道谢说：“谢谢你，genji。”
声音温温柔柔，源始仔细盯人一阵，眀司春千夜长相偏秀气，有些男生女相，他能想象出春千夜长大之后具有攻击性艳丽的外貌。这种样子的男生也容易被欺负。
不知道春千夜在学校情况怎么样。但是在家里，源始和东京不良圈子里的人相处久了，大概也知道明司家什么情况。
“哎……”源始幽幽叹口气。
“春千夜，要不我们把明司武臣打一顿吧。”
眀司春千夜怀疑自己听错了，错愕抬头：“嗯？”
“他在干什么！自己骑车来接啊，整天花天酒地，他就将事情抛给你，他就不是哥哥了吗？你也只是个小孩而已。”
源始想说明司武臣的太多了，估计春千夜在一旁，他不好说他哥哥太多坏话
但是就事论事，这确实不对，两个孩子在离家远的地方，玩完之后要独自回家。
他作为大哥，就在东京，整日去各种会所酒吧等等地方消费，用着前“黑龙”军神的名头，整日过得潇洒呢。
不管不顾家里的弟妹。
春千夜坐在公园，独自哭泣。
源始沉默下来，脸色极差。
他生气时候总是面无表情，黝黑眸子变得幽暗深邃，钟天地之灵秀俊美绝伦的脸在不笑时，任何表情都给予人距离。
知道源始是为他打抱不平，生气，这副气闷的样子，现在已经是春千夜开始慌张的安慰他了——
“你不要生气。没关系，genji，我没事……”
沉着的脸一秒破功，源始皱眉，张大眼睛，大声像春千夜控诉道：“他怎么能这样！怎么当哥哥的！”
眀司春千夜：“是是是，他不配……”
“都是春千夜你太温柔了，太懂事了，我为什么没有你这样的弟弟！”源始欲哭无泪，狠狠的emo住。
“这个……我也没办法，genji……”
心情陡然转换，现在是眀司春千夜在给暴躁的源始猫猫顺毛。
只是和源始聊天，那些偏激让人想毁灭一切的想法全部烟消云散了，近乎白的眼睫长而卷翘，眀司春千夜歪歪脑袋，视线凝视在源始身上，眼中倒映少年身影，笑容真诚又感动——
“但是genji想和我做兄弟吗？我很高兴。”
不经会想如果源始真是是他的大哥，会是什么情景。一定比现在好吧，genji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和武臣不一样。
他真的是受够了，无尽的指责。
必须照顾好妹妹。
无法支配自己的生活，在家庭重压下苟延残喘……
有时候他不知道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他也想，总是能感触到如同这双手套一般，由人带给他的温暖……
眀司春千夜握着秋千锁链的手攥紧。
在源始看不到的地方，有那么一瞬间，眀司春千夜眼尾耷拉下垂，碧绿眼瞳仿佛无机质般，眼眶却在这样寒冷的天发热。
这样的生活，真的讨厌。
为什么明明是妹妹调皮犯错，一切过错会怪在他身上。
他的生活就像每天围绕妹妹一样。
他不想那样——
忽的，他被温暖的怀抱紧紧抱住。
“那我们就当兄弟吧。”
眀司春千夜怔愣，抬起头来，入目的是俊美漂亮到令人目眩神迷的脸庞。
金色的发随风晃荡，眼角微微上扬，带着璀璨笑意。男人身上还有淡淡的烟草味，以及莫名好闻的香味，令人无比安心。
接着，少年粗糙温热的手摸上他的后颈，安慰的顺了顺。眀司春千夜身体颤了一下，突兀被人摸后脖颈，会给人一种被侵犯到了的感觉。
但是他并不讨厌，作为同性长者的源始，这样的亲昵，春千夜感官很奇异。待在对方怀里，被抚摸的时候，内心深处没有抗拒，像是坠入一个温暖的池子一样，安心无比。
被当成小孩，眀司春千夜红着脸，手不知何时攥上了源始的衣摆。
“有任何难过的事情，在哥哥怀里撒娇就好了。”
“我会永远站在春千夜这边。”
少年的承诺温柔，掷地有声。
这一刻，眀司春千夜感觉，世界上一切事物全部都虚化了。天地只剩他们二人，痛苦、偏激，崩成一条线的神经也缓和下来。
“genji……”
唇线抿住，随即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眼里只有千寿，明明不是我的错，她调皮犯错了，都会怪在我身上！”
春千夜埋在源始怀里，大声宣泄心底的痛苦，“我不想恨千寿……但是为什么，承担责骂的是我……”
哭、哭了……
源始手忙脚乱，也没什么哄的办法，只能一直手抱紧春千夜给他力量，一边拍着春千夜的背，温柔哄道：
“没事没事，春千夜已经很棒了。”
内心疯狂dd——
[系统系统！怎么哄小孩啊！！]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