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忠义千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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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良，开慢点。你下次骑车也带个头盔吧……我家里好像还有一个，但是是HelloKitty的，你要吗，拿给你……”
“不用了，樱岛前辈。我下次会准备好的。”
宫下良放慢开车速度，但是随之而来背上的触感让他身体僵硬一瞬——是源始的头抵在他的背后。
紧接着，他腰肢被一双手搂住，男人的臂膀结实有力，扣得很紧。
泡完澡之后真的特别想睡觉，骨头都仿佛要软化了，源始打了个哈欠，趴在宫下良背上闭上眼睛。
一会还有事要忙，现在就暂时眯一会吧。
“我睡一会，到了叫我。”
“好……”
宫下良哑声回答，在源始看不到的前方，他表情格外复杂，内心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觉。
从东京到六本木，路途说不上很长。沿途路灯照亮归家的路。
宫下良很久没有以这种很慢的速度骑车，他车的后座也几乎没有载过其他人，源始是第一个坐上他车后座的。
可能几天之前，他绝对不会想到有现在这样，也不会想到他会真心臣服于被他打过的男人。
genji……这个突然出现在六本木，又和灰谷兄弟交好的男人。他不是不良，却在不良中风评很好。
他第一次听到源始的名字，是在一次集会结束，他向来独来独往，在巷子里抽烟的时候，外面有狂极的成员在交谈。
“你们有见过genji吗？”
“genji！噢你说的是那个！我在BBR酒吧见过！”
“连我一个男的都觉得他长得真好看，如果进娱乐圈，能和木村x哉比一比……别说了，一想到他那张脸，我都害怕……”
“害怕什么？不会是怕变成gay吧？”
巷子外人打跳，他心底划过一丝好奇，男人嘴里最多说的是漂亮女人，而长得好看的男人多提一嘴都显得怪异，更别说一个个自尊心强得不良了。
直到在那次见到源始后，他知道了那被人夸赞的容貌是什么样。
被众人包围，少年眼里面没有害怕，只有为兄弟而来的满腔勇气。作为男人，他内心真诚夸赞对方，讲义气、真男人，不可否认，更直观的感受在每一个人的怔愣中——源始站在那，俊美面孔如神明雕刻般，夜下清冷如月辉的金发被风轻抚，神情动作、一举一动都就引得看着他的人的心跳急促，目眩神迷。
宫下良眯起眼睛，他脑海想起在少年即便鲜血淋漓也晃悠站起来，漆黑双眸抬起时，内心突如其来的颤动。
那时手上动作放轻，情不自禁做出抹掉源始脸上血污的怪异举动。
变了一个人，当时就像是……心软了一般。
后来，西建吉被灰谷兄弟杀了，狂极群龙无首，也遭到了许多不良团体的打击报复。
而他，被“白豹”今牛若狭报复到在六本木没有容身之地。
他不知道作何想法，打听到源始住处后，他总会晃悠在源始家附近。
或许是踌躇着想去道歉，一直想等个时机，和内心的别扭，他没有上前，而是跟踪着源始去了很多地方。
直到有一天，他被源始发现了。
……
上车后源始头靠在宫下良背后，闭上眼睛，困意翻涌上来，没多久就睡着了。等再次醒来，就是车在他家楼下停靠好的时候。
“这一觉睡得蛮踏实的。”
源始睡眼惺忪，挣扎着让自己脑子清醒一点，慢悠悠下车，取下头盔，伸手间宫下良就接过去。
即便最近都这样过来的，源始也稍微错愕了几秒，毕竟长期单身生活过惯了。
他揉了揉头发，忽的想起什么，说：“家里新鲜事水果买没有？”
宫下良停靠好车，回答说：“置办好了。”
源始：“买东西花多少钱，我给你。”
宫下良连忙说：“不用，樱岛前辈，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源始看着面前明明比他小几岁，却人高马大面相凶煞，寸头鹰眼的宫下良，忽的伸出手，搭在宫下良肩膀上。
肉眼可见，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体骤然僵硬，源始眉眼弯弯，带着笑意感叹说：
“对我太好了，会让我开始摆烂的，走，上我家坐会。”
源始转过身，率先上楼去。
宫下良低头紧跟其后。
爬上楼梯，源始打开家门，尽收眼底的客厅被宫下良收拾的一层不染。
源始站在门口准备换鞋，宫下良已经弯腰从鞋柜给他拿出拖鞋来，等他换好之后又将鞋整理好放回去。
被这样恭敬对待，这一刻源始感觉自己身上仿佛溢出了资本主义的气息。
明明只是很简陋的居室，硬生生档次被拉高。
“你随便坐。”
源始先走进去，宫下良跟在后面。出去的比较早，一回到家，源始径直地走到供奉着关公像的神龛前，准备烧香火。
神龛前的奉台与往日大相径庭
新鲜的水果放在奉台上，苹果香蕉葡萄什么都有，还有一些糕点，这档次比源始自己吃的都高档太多了——这都是宫下良准备的。
源始看到这些，低垂眼睫，眸子波光闪了闪，唇角上扬。
[真是省了我许多功夫，果然当大哥，做什么事手底下马仔代劳的感觉真好。]
【所以你下定决心了吗？】系统问道。
[是的。]
【确实，重活一次，大胆一点吧。】
完成任务就能获得许愿的机会回家，源始总是随心所欲的过活，甚至有远在异国他乡度假的感觉。
可这短短一个月，发生了太多事情了。他两个兄弟离开了他身边。
你说要是有能力，兄弟怎么会有那下场呢……源始心难受，自责过自己不过问不干涉的态度，更多的是无力感。他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能力不够。
现在，已经不能像开始那般得过且过了。六本木可以说是很大一块地皮，他替灰谷兄弟扛旗，即使灰谷兄弟进去了，依然会有各路人马来挑战他，似乎只要他倒了，便能登顶六本木。
这种事情不杜绝，只会让他的生活变得麻烦起来。
而且……他忽的不想于异世这般蹉跎。重新活着，这无疑是一场奇遇，男人呐，要是始终过着平凡的日子，磨没最烈的性子，一晃就是一辈子。
他不想了。
而作为接触最多，最有利的成功道路，便是从不良起步。日本这个□□合法的国家，不良文化风靡盛行，他既然要混出头，第一步，就是有自己的班底。
掏出火机先点燃火烛，又拿起三支香对着点燃，源始闭眼掩盖眼中锋芒，双手合十握着香拜了拜。
这一次他站在关公前的时间很长，闭上眼皱着眉，合十的掌抵着额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此时夜色降临，天空星子两点，没有开灯，整个房间只有跳动的烛火光亮。宫下良跪坐在软垫上，姿态端正，墨色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源始的动作。
青烟缭绕，隐隐约约能看见神龛中久视令人生怖的神明、修长握香的手，虔诚肃穆闭目的俊美容颜，这样组合起来的画面复杂诡谲，给那嬉笑怒骂都带着明艳世俗色彩的金发少年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仅一瞥就移不开视线了。
直到源始终于将香插入香檀，打开灯开关，从宫下良身边过到他对面坐下，他才低头收回视线。
“随意坐就好，不必那么拘谨。”
在他对面，源始双腿盘起。
“是……”宫下良低头应声，但是并未做出什么改变动作，依然跪坐得端正。
这间不大的出租屋杂乱无章，单身男子的惰性展露无遗，落座的地方只有这一方矮桌和两个蒲团。
桌子上堆得水果都是宫下良提来的。源始看了眼桌子，起身走向冰箱，打开门拿出一罐冰冻啤酒。
放到宫下良前面，重新落座后，源始双臂摊开撑着地，重心向后，懒洋洋地眯起眼。
“没什么招待的茶水，我家只有这个。”
“没有关系。”宫下良握住面前的易拉罐瓶身，低头凝视两秒后拉开拉环，仰头灌上几口。
喝完他抬手擦过嘴角酒液，缓缓开口道：“樱岛前辈…明天……”
“应战吧，这次是彻底击溃[狂极]，”源始笑了笑，问：“你确定要跟着我？”
“是。”宫下良低头，头埋得很低恭敬道，“灰谷兄弟登顶六本木，但是他们进去了，现在六本木群龙无首，而为他们扛旗的你，便是最有资格代替灰谷兄弟统领六本木的人。”
“最近来找我麻烦的、挑战的人不少，不只有六本木，还有其他地方，比如成训组……”源始一一列举那些组织，轻描淡写的，可是越说，宫下良越心惊他的消息网广阔。
“先从六本木开始解决。但是我们的脚步不会限于六本木，我也需要你这样混久懂规矩的人。
六本木、东京、涉谷……集合六本木的队伍，然后是东京，我们会像是曾经的黑龙一样，站在日本不良界的顶点。但是和黑龙那样突兀止步不一样，我目的很单纯，就是兄弟一起，发财到底！
噢对了，阿良。”
源始直视宫下良的眼睛，他眼中还是带着笑意，可是说出的话了冷静决绝：“我供奉关帝，信条不过忠义二字，忠臣不奉二主——”
又听到了[我需要你]这四个字。
因为这四个字而悸动的内心因为后面的话像是被泼了冷水一样，冰冷彻骨。
投奔到源始这，已经被以前的兄弟戳脊梁骨说不忠不义。
源始信条里的“忠义”他站什么呢……宫下良自嘲笑笑，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由握紧，唇扯动一下，想说什么，但是最终抿紧唇。
宛如等待受刑的犯人，他抬起头直视源始，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眸，引颈受戮般等待最终审判。
“但是……”源始笑了笑，站起来拍了拍宫下良肩膀让他不要太紧张。
“我说过我需要你，阿良——”
室内光线昏暗。
像极了被源始发现的那次，宫下良愣愣注视源始，恍惚间，场景变成了那个巷子里。昏暗，不见天日。
少年站在光明的巷口，他位于阴暗中。明明交恶过，但是再次见面，还是跟踪被发现时，源始却是笑着像他打招呼。
他们有一阵没一阵聊着，气氛是宫下良没有想过的融洽。源始这个人似乎总有这让人平静的力量。知道他被今牛若狭找过麻烦，源始睁大眼睛，惊讶之后向他道歉。
他说没事。
源始笑着说，那就好。
天空飞鸟飞过几只。
他听见源始说——
[狂极现在一盘散沙，六本木也混乱起来。跟我混怎么样？]
[我需要你]
仰视的姿态，宫下良眼中倒映出金发少年的身影不肯眨眼，喉头发涩，与之一同迸发的是内心欢欣，和溺水之人找到浮木的劫后余生感。
他咬牙发誓：“知道了，樱岛前辈，我不会辜负你的期待，助您登上顶点，我会拼尽一切！”
“我心里早在那天你答应我之后就把你当成了兄弟。”
源始看向神龛处，虽然是笑着，眼眸之中满是复杂——
“所以，去掉所有曾经[狂极]的痕迹吧，让我相信你是忠于我的，忠于兄弟。”
宫下良怔愣住，他瞥过头，顺着源始的视线看去。
那青烟缭绕的神龛顶部，掩盖在昏暗以及雕花栏杆遮挡的顶部，裱着四个笔势雄奇的四个大字——
【忠义千秋】
……
……
昨夜后半夜下起雨来，一直到白天都没有结束。
“阿若，你决定好了吗？”
佐野宅，雨水沿屋檐呈细线落下，披着一件外套盘腿坐在横廊上，佐野真一郎面色意外复杂和沉重，漆黑的瞳孔倒映面前白色身影，再次沉声问道：
“做的决定你不后悔吗？”
放弃步入正轨的生活，追随一个少年。
站在雨中，衣服被淋湿，今牛若狭背脊挺拔，白色的头发如在黑龙时般散下，鲜艳的珠串耳饰静默注视一切。
“抱歉…真一郎。”今牛若狭声音沙哑，双拳握紧，多余的话，已经在内心灵魂的撕扯中无法说出口了。
“纹身洗掉可疼啊。”佐野真一郎皱眉做咋舌状，开玩笑口吻说，“激光洗的话，那岂不是阿若变成烤肉味。”
“……”今牛若狭沉默。
“忠义二字，对于一个不良团体来说，确实至关重要。”
所以源始的要求，是洗掉原来组织的纹身。
阿若对黑龙倾注的感情也是真的，他们这些告别过去时代的不良，可都把这样有象征意义的纹身看做那段青春的标志。
——源始的做法，那是让要跟随他的人，摈弃过去，只能向前看。
“没有关系，阿若，你和——”唇张了张，某个少年的名字快要脱口而出，佐野真一郎停顿住。
“黑龙已经解散了，你是自由的，不论做什么，只会有一个作为朋友的佐野真一郎在后面支持你。”佐野真一郎垂眸沉默良久，抬头温柔一笑，站起身招手道：“阿若你可别站在雨里了，我承认刚刚有点小生气，没招待你进来。
虽然genji经常在道场，但是我最近忙店里，很久没一起聚了，哪天聚聚吧，见到genji那小子了，到时候作为前辈，我可得好好教他一点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忠义千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