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上山做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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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始望向最深处沙发上，坐着人高马大的狂极总长。
当时在巷中瞥过，但是情况远没现在好。
对方的手还在脖子吊着，额头也缠着纱布。他三白眼向下睥睨源始，用让人不舒服的视线上下打量他，最后嗤笑一下。
“你就是源始么？”
源始点头：“是。”
“我叫西建吉，是[狂极]的总长。”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那天我还有你让灰谷兄弟手下留情的印象，如果不是你，我的好兄弟也凶多吉少了。”西建吉眯眼，娓娓道来，语气不咸不淡。
随他的话说出来，周围狂极的成员越来越急躁，矛盾一触即发，山雨欲来风满楼。
原本心照不宣的2v2规矩，出了事没死人，按道理也是咎由自取。但是问题在于，兰那家伙，下了死手，如果不阻止后果不堪设想。
源始垂下眼睫，掩盖眼中锋芒，他平静说：
“我替我兄弟给大家伙道个歉，是他们年轻气盛，下手不知轻重，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但是三人里，我最年长，要是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好了。”
灰谷龙胆神色一变，眼镜早在打架时就碎掉了，此时完全展露的那张俊俏的脸狰狞起来，他身体前驱，仿佛一头被困的野兽，愤怒道：“genji！我们不用你管，别逞英雄了！”
“闭嘴…”看守他们的不良用脚踹向灰谷龙胆，拳头砸向脑袋，一瞬间灰谷龙胆头破血流。
源始皱眉瞥了他一眼，暗暗咬牙，收回视线昂着头注视那抽烟露出意味不明笑容的西建吉。
即使在这样昏暗的环境里，孤身被包围，也没有胆怯，源始神色平静，脊梁挺拔、双手插着兜，站在那都有莫名气势。
一个男人，比容貌更重要的，最吸引人的地方。
——是勇气、义气。
“我愿意担责，不论是医药费还是让大家消气，都可以，我绝不会有怨言。”
“如果不是灰谷兄弟，我觉得我会很想交你这个朋友，甚至将你当做兄弟！本来我想让你继续当个见证人，看他俩受教训，至少今天要打断他们手脚，替我兄弟报仇。但是，我欣赏你——”
西建吉赞许道，惋惜过后他的脸上露出意味不明地笑，眸子阴毒闪过。
“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两兄弟之间，你选一个，可以带走！”他大手一挥，哈哈大笑“仗义”道。
【怎么可能放弃任何一个！[好友列表]每一个都是源始的翅膀！不能放弃！】对朋友格外看中的系统怒嚎。
源始笑了一下，摇头道：“不行，我选不了，如果今天非要有个结果，还是开始那句话，报复都用在我身上吧！”
“为什么？”
“他们都是比我命更重要的好兄弟！无法抛弃，今天来了，就是想三个人一起出去！”
西建吉沉声嘲讽：“如果我说不呢？”
周围的人面色不善，拿起家伙。有性格冲动急躁的不良已经冲到源始面前，大声嚷嚷唾沫横飞：
“你小子什么意思！总长可是给你机会，别给脸不要脸！”
“抱歉。”
源始面无表情，意思表达的很明显，沉默敛下眼睫。
对此不爽的不良直接伸拳揍上他脸，西建吉没有阻止，源始脸偏一边去，被力道走的脚步踉跄一下，再次抬起头时，他的发丝散乱遮挡了眼眸，唇角被磕破流下血迹。
他呸了一口血沫，直视西建吉，心平气和问他：“这算是对我兄弟们的报复么？”
“你以为是就是咯……”西建吉耸肩无所谓道，话音一转，给揍源始的那个男人说，“阿良，你看着办吧。”
叫阿良的不良个子高挑，肤色稍深，眉眼刻薄得上挑，显得戾气丛生。他的力道惊人，并且有格斗技巧。
用肘击源始腹部再连贯上飞踢，急如雨点的攻击袭在源始身上。源始皱眉弯下腰来，半跪在地上，硬生生咽下痛呼，承受下来。
头被连续击打涌出血液，那张好看的脸被血污遮掩，腰腹一片骇人青紫，很多次他被打倒在地，又晃悠站起来。
“你这家伙……”阿良被他这样不要命举动弄得直皱眉，“不反抗么？”
真的很痛。
源始却笑起来说：“只要放过我兄弟，那打死我也可以。”
西建吉冷哼道：“我看看你的骨气还能硬多久！”
殴打一直不曾间断，源始完全没有反抗。
灰谷兄弟目眦欲裂，眼睁睁的看着是朋友是兄弟是家人的存在，那个又怂，又爱抽烟找他们拿钱花的家伙，因为他们被报复，被打倒在地……
灰谷龙胆眼眶中血丝密布，大喊：
“西建！你有种整死我！报复他算什么！”
沙地上，灰谷兰的手紧紧抠着，指尖流下鲜血，他在笑却让人无比胆寒，他宛如魔怔喃喃道：“杀了他，当时就该杀了他，杀了他……”
如果再来一次机会，灰谷兄弟会在那个小巷，即便源始来了也不管用，他们要把狂极的人，杀掉。
只要他们死掉，现在的事情就不会再发生。
眼睁睁的看着在意的人被殴打，这份尊严扫地的屈辱，灰谷兄弟永远不会忘记。
慢慢的，阿良卸掉力道，将整个破烂人偶一样的少年扔在地上。他不知道是单纯殴打一个不反抗的人觉得没意思了，还是其他原因……
他蹲着，饶有兴致地查看自己的成果，从兜里掏出烟，点上眯眼说：
“真没意思……”伸出手抹去源始脸上的血污，他可没有总往他脸上招呼。
看到那张沾了血迹，依旧好看得更加摄人心魂的脸，他顿住，眸光晦涩，神色莫名，话音一转说，“长得一副小白脸样子，外面追你的女人不少吧？有女朋友吗，喂喂，在哪上学？”
等了很久，以为躺在地上，闭上眼睛的源始不会再说话了，他啧声，站起来转身想走——
突然，沙哑的声音响起，“没有上学了，在当打工人。”
他怔愣转头，目光里，躺在地上无比狼狈的少年嘴角勾起笑容，眼帘低垂，漆黑双眸静默，精雕细琢的面容散乱的金发，他在此昏暗更像是黑夜的神明。
“你笑什么？”
“好久没有挨过毒打了。”语调轻松的像是兄弟朋友间调侃。
就在这时，大地隐约在震动，工厂顶部掉下灰尘。
众人惊异地四处张望。
“喂喂，怎么了？”
“好像有什么声音……”
工厂外，抽烟打牌的一众不良望向工厂边缘，面露惊恐——
废弃工厂场地的边缘，黑压压的机车飞驰而来，数个不同旗帜翻飞，一路掀起飞尘，人数冷百人往上。
仰躺在脏乱的地面，率先察觉到动静的源始笑的胸膛震颤，声音沉闷。
他偏头，看向西建吉方向，说：
“西建兄弟，即便到了现在，我也没有后悔阻止兰。你和副总长也是好兄弟，兄弟如手足，人活着总归是好事，在意之人离去会心痛吧。
同理，灰谷兄弟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我们无冤无仇，但是你要报复我的兄弟，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话音刚落。
仓库半掩的大门被强硬撞开，伴随着粗声大喊——“genji！”
机车在地上旋了一个圈刹住了。为首的车上下来几个穿着不同特攻服的男人，还有穿着特攻服的女人。
那里面不少人、标志都是他们熟悉的，六本木一些特立独行没有队伍的家伙以及其他地区报的上名号的社团。
在他们身后，骑机车的，带家伙的人成群结队，个个面色不善，有些冲动的，已经冲到狂极队伍里将这些人打倒。
“喂！genji，还能站起来吗？”清水冲上去将一个人打倒，叼着烟嬉笑问道。
源始低头，唇角无法抑制扬起，他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心中升起的情感盖过浑身疼痛剧烈，他抬起头，满眼笑意：“能啊，麻烦大家了……”
稳当的站在地面，修长带着血液痕迹从裤兜拿出烟盒，那手还有些颤抖，源始抖抖烟盒，牙齿咬住烟头。
砰——
火花乍现，烟雾腾升。
与此同时，他身边飘过两道风，伴随惊人响动——
“西建！！！”
源始动作一顿，喉头滚动，唇微颤，最后变成长叹口气。
被松绑的那一刻，灰谷兄弟冲向深处，拳头直直砸在西建吉脸上，措不及防大块头的西建吉直直被冲飞几米。紧接着，灰谷龙胆冲上去把人擒住禁锢。
任凭怎么动作也无法挣脱，西建吉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灰谷兰拿起球棒，面无表情一步步走来，拼命挣扎，“放开我！听到我说的没有……啊我错了！放过我吧！”
散着头发，少年明艳姣好面容冷意噬人，紫色眼眸深谙阴翳睥睨着他，仿佛看待一个死人。
他轻描淡写地说出三个字：“去死吧。”
球棒一下接一下重重落下，血花溅射在灰谷兰的脸颊、发上，他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这道道闷响也让周遭一切都按下暂停键。
几秒后，更大的嘈杂如一锅水沸腾开——
“会、会死人的！”
“总长！！”
忽的，远处传来警笛声音。
“叫救护车、不对，先跑！警察来了！”
倚靠在车边的不良少女，关东最大女性不良团伙[烈怒帝琉]第二代总长凤城林檎美目圆睁，从灰谷兄弟身上视线收回，放到源始身上，说：
“genji，警察快来了，这事发展成这样不好收场，我们走吧。”
变成这样了啊……
但是他已经无力阻止了。
源始手再也无力夹住烟杆，烟掉在地上，没一会火光熄灭。昏天黑地的眩晕感席卷而来，大脑里电流声音愈发刺耳清晰——
意识快要扩散，源始强撑了一口气，抬起头大喊出声：
“不需要什么队伍，灰谷兄弟统领六本木！！”
凤城林檎深深看了他一眼，扬声高呼：“已擒王！不需要队伍！灰谷兄弟统领六本木！！”
一道道声浪席卷。
“灰谷兄弟统领六本木！”
“六本木不需要队伍！灰谷兄弟统领六本木！”
灰谷兰手上动作猛地停止，他转过头去，表情怔愣地和源始对上视线，这短暂又像是漫长的对视下，陌生强烈的情感从心脏涌向全身。
沾血的球棒哐当掉落在地。
有什么东西从眼眶流出滚烫。
警铃越来越近。
看着源始倒下去被人接住带走，人群四散。灰谷兰偏过头，眼睑低垂，可是泪水依然止不住，他瞥了一眼自家弟弟。
从源始被打开始就忍不住掉眼泪，龙胆现在已经哽咽起来，蹲在地上抱着脑袋不让人看到他的脸。
“真可惜龙胆，可能很长时间不能再见到那家伙了。”
“我感觉现在，我就已经开始想他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上山做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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