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七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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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蓝堂，你再说一遍！”
绯樱一把揪住蓝堂的衣领，急匆匆将他扯过来，两双眼睛长久地互瞪，但是她发怒的表情却是蓝堂从未见过的生动和鲜活。
蓝堂弯了弯眼眸，下意识地抓住她纤细的手臂，慢慢抱住想念中的柔软身体，贴紧她的耳朵温柔吐息：“绯樱大人，你并没有听错。御见天鸢从今天起将是你的伙伴，今晚也会住进月之寮。”
那股鲜血的味道真的是他吗，他……玖兰，你对他做了什么！又有一个纯种的吸血鬼了呐……真是可悲的现实！绯樱突然挣开腰上的臂弯，愠怒相向：“蓝堂，请注意你的言行。不要让我亲自动手，一缕。”
“大人。”瞬间出现在蓝堂身后的一缕看见对方惊惶的眼色也仍是张开冷淡的面色，对上绯樱才露出柔和的微笑，“玖兰大人找您，您应该去一趟。”
“送上门来了吗？关于天鸢的事，我真要好好问候一下。”绯樱说这话的时候，全然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冷漠和阴郁。朝蓝堂幽幽眯了眯眼，绯樱甩下两人凛然离去，毫不隐藏的怒气震慑了清冷的空气，连窗外骤降的皓皓白雪也媲美不上。
将要凌晨的时间，飘渺的大雪就已降临，狂肆的风声直到现在还砸着脆弱的玻璃窗，呜呜咽咽地作响，像极了哭诉的可怜猫头鹰。
已然进入深冬时分，连绵远山的顶端堪堪抹上了一层纯白的醉人雪糕，将天地的轮廓勾勒得异常分明。什么时候，天竟如此寒冷了呢，宛若恶魔刻意的惩罚，转而让更多的人神志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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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绯樱慢慢吸气呼气，调整好紊乱的心率，她银色的瞳眸落在了窗栅外地上的一簇簇枯叶，死气沉沉的寂寥。不是谁都有勇气改变的，就算她也不例外。为什么御见要那么傻……
然而最主要的是玖兰的行为，他居然同意了！不对，很多事都不再按正轨来运行了……她该怎么做呢？
星炼将门打开给她让了路，低声道：“凛，对不起。我没能阻止御见……请不要怪枢大人，他是有苦衷的。”
绯樱摆摆手无力再听下去，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不是么，吸血鬼不可能再变回人类了……她真不想亲眼面对御见，一样的血色瞳孔和疯狂嗜血，他承受的住吗？
“呐呐~我就说姐姐会来这里的！笨哥哥。”清脆而稚嫩的声音恍神间就钻入了她的耳里，绯樱忧郁地抬起眼睛，看向了炯炯有神的小人儿真树。飞来的小小身子上的灼热温度感染了她，绯樱换了张脸般笑道，“真树，你怎么会在这里？”
真树嘟起小嘴埋怨：“那还不怪凛姐姐不来看我，一缕都不管我，我在房间里呆的快发霉了。自己出来又迷路了……”
“是一缕哥哥。”绯樱抚摸着他松软的脑袋，不意外地看到了和玖兰一块等待，望着她出神的御见。绯樱扯动嘴角笑了笑，再无话语。
真树笑弯了眼指向御见：“不是，是天鸢哥哥，其他人都不是！一缕就是一缕，姐姐也是这么叫的，枢…大人也是这么说的。姐姐姐姐~带真树去你那里吧，我还没看过姐姐的房间呢！嗯~”
玖兰趁势打断冷下来的对话：“凛，顺便给御见带个路，他的房间是你右边的那间。如此，也把这个东西带上。”说着，他的手里一把银枪，遍布深邃的蔷薇花，崭新刺眼的盈盈银光忽闪了绯樱的眼睛。
绯樱朝遇见点点头，怀抱着真树先一步走了出去，待御见走到了她的前方，她又回头看着那张俊朗的面容魅惑勾唇道：“玖兰枢，不要以为这样就会结束了。从我出现的那一秒起，一切都仅仅是开始。”
真正的对手不是你，我一直都于心了然，但是……那不代表你可以动我的人，代我的朋友决定他们的未来。在最后的最后，你我之间定然会有个分晓的。
“姐姐，笑，要笑！现在的你一点也不漂亮了。”怀中的真树不安分地伸出短手，一左一右拉开绯樱的脸颊，姣好的薄唇一个大大上扬的弧度，真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放手道，“凛姐姐，你真好看。”
“御见，你自己回去没问题吧？一缕，你带他回房间。知道晓君和支葵在哪里吗？”绯樱安抚着真树的脑袋，证明自己不会丢下他。
御见清俊温雅的脸上一丝不情愿，拦住将欲离开的两人和不甚嘲讽的一缕，决断拒绝提议：“小凛，你可别是在躲着我~~其实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是你不能就这样搪塞的理由而撇下我。”
听到最后一句话，绯樱有神的眼睛一下了黯淡了不少，向一缕点头道：“一缕，你先去忙吧。这边由我自己来，真树，你要来吗？”
“要要！”她摸摸男孩的小脑袋，无力地朝御见微小颔首，算是勉强同意他的跟随。但是她心里想的可截然不同，她想着到时候怎么甩掉这两个小尾巴，才能找优姬好好叙话。
在走出月之舍的时候，漫天飘洒着晶莹洁白的雪花，一瓣又一瓣，陆陆续续地落在了头顶，坚韧的鼻翼上，刺骨的寒意逐渐渗入了心底。
看天色的急剧变化，学园里很快就要越过初冬进入漫长的深雪季节。
只有纯白的全力衬托，才能显出绯红的五彩绚丽和魅惑人心。
*****
既是是冬季，青石路旁的两排小叶樟也仍是盎然茂盛的模样，披着一身雪白的冬衣，继续在寒风中随之轻轻摇曳。
牵着男孩的另一只手松开了，绯樱空出两只手，摊开掌心接纳天地的白色精灵，一片一片在手心融化成水，冰凉晶湛的水面反射出她苍白漠然的脸。
她对撑伞的御见抱歉一笑，快一步走出了伞，闭上眼静静地聆听天地的嘶声呼唤，又缓慢旋转了几圈，却突然间被拉回了伞内，耳边响起了御见责怪中略带担忧的话语：“凛，你这样会生病的。不要再如此怠慢自己了，你想让我担心你吗？”
“哥哥，没事的。姐姐才不会被小小的一点雪花吓到的！”真树艰难地昂起头看向绯樱，信心满满地说道。
绯樱挣开被拉扯的手，打了一声清脆的响指，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从树林里窜出来，屈膝单跪在了浅浅的雪地上，低声应道：“大人，有何吩咐？”
“让他们两个消失，然后你再随我走。”绯樱冷冷地眯起了眼眸，银色的瞳孔里泛出了森冷的阴暗。“你们不需要知道我要做什么，而我也不需要你，御见天鸢一分一毫的关心！”
“凛，你……他……”在御见来不及说完的时候他就被对方的轻声呢喃蛊惑了神思，而随那人乖乖离去。其实真树没有任何的反抗和言语，默默地瞄了眼她顺从地跟着御见哥哥，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关心我？先看看你自己的处境再说吧，自不量力的人……”绯樱冷眼看向了远远的日间部，还有那一幢幢熟悉的学生宿舍。零，优姬，我如你们所愿找来了，我们今天可要好好一诉衷肠呐，千万不要让我失望而归噢。
“呼…天真的变冷了。”
在踏进女生宿舍的时候，因为阿姨和她算是熟人，所以并没有拦住早已是陌生人员的她。这是不懂真正内幕的人类吗？让吸血鬼进入人类的领地，不是找死是什么。不过她很愉悦，心情一点一点地变好了。刚才让她郁结的那一幕似乎从未发生过一样。
一身月白的校服是瞩目的焦点，绯樱恍然不觉一路走来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和浓浓的莫名羡慕。
一直走到了优姬和若叶的那一间，可她却在外面驻了很久，久到门它自己开了。若叶咋呼一声，惊道：“小凛！！你……”话到一半又弱了下去，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绯樱的脸色，苍白而冷漠。顿了顿又问道，“你是来找优姬吧？她现在不在，不过很快就会回来了。你…要不要进去等一会儿？”
绯樱将视线轻飘落下，停在了棕发少女的面容上，眼眸微弯的美好让她抿了抿唇说道：“不用了。你去忙你的事，我在这里站一会就行。”
“天鸢君……”若叶咬着唇问道，最后还是收住了，看见绯樱忽然皱起眉愈加漠然的脸色，她紧紧抿着唇瓣默默走开。
绯樱轻声笑了一会儿，喃喃道：“御见，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的……”
这一站就一直到了傍晚，暗蓝色淡橘色遍布天幕的美丽景观，原来大雪早就不知不觉地停了，杳然得无踪无影。
黑主一迈出五层阶梯的时候就瞥到了静立在走廊一端的白色身影，陌生到她快想不起小凛转身刹那的表情，是高兴是淡然还是……她先一步打开了门，才柔声唤道：“小凛，快进来吧！外面冷，先来暖和一下。”
绯樱一声不吭地跟随，而身为主人的黑主忙这忙那的，招呼她坐下，还塞给她一个温热的东西，绯樱低头一看是热水袋。原来优姬怀里的东西是这个，但是看这款式和大小，应该不是她的。
她清清喉咙说道：“优姬，先不要忙了，我说完话就走。”
“不…小凛，你不能这样……”
黑主满脸哀伤地望来，平时的开朗和温柔悄然隐藏。她耐不住沉闷的气氛再次开口，“小凛，你说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你知道吗，刚刚见到你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久到我一点也想不起你该有的表情和习惯，你到底是个内敛的人，还是一直就是不愿意向我们打开心门……”
绯樱在鼻子里哼了一声，柔情地抬眸看去，又一边轻慢伸出手指放入嘴里一口咬下。绯红色的液体一滴两滴地落在地上，啪嗒啪嗒……
“优姬，你不觉得这种味道很诱人吗？”
黑主捂住嘴巴，眼眶涩涩地盯住绯樱，满脸不置信的惊疑：“小凛，你在做什么！你这样会……快把手给我！”
“放心，我没你想像的那么脆弱。你看，伤口已经愈合了。”绯樱嘲讽地向前走几步，面对着淡淡忧伤的优姬笑道，“吸血鬼就是有这样的好处，你要不要也试试呢？陪我一起，坠入罪恶的深渊，嗯~”
“不，不……”
美丽的面庞上再次浮现嘲弄苦涩的笑意：“优姬，你在害怕什么！玖兰枢不会怪我的，反而他会感激我。毕竟不是他将你带入这个世界，他到底是会释怀一点……你说是吧，优姬？”
黑主微乎其微地倒退了几步，侧头遥望着窗外的夜色深深叹息：“呐…小凛，变为吸血鬼后，心是不是也会变得更加坚强呢？”
“雪的白，让我想起了血的红。”
看看御见的样子你就会知道了，虽然她不知道御见为何有如此大的勇气，但是……他不可能再回头了，也不会回头。绯樱露出浅淡的温和口吻：“优姬，你要相信玖兰。他会给你幸福……”
一挥手，站得歪歪斜斜的黑主一个不小心就摔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白色床单翻飞间清冽的空气四溢。
眼底的绚烂血红逐缓浓厚起来，绯樱咯咯轻笑出声，漂亮的脸上张扬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她弯了腰去细细触摸优姬脖颈处白皙滑嫩的肌肤，无视优姬迷茫惊恐的神情，张开嘴巴渐渐低下头去……
I’ll also show you a sweet dream next night.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七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