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走错》那么痒

7、之复仇

　　那是一次几个女生的放纵，被时代遗弃的放纵，在她们依山傍水的的深深山里校园。月色很美吧，草坪绿的很骄傲吧，笑着哭着也都很动人的吧。
　　“姜楠，我们喝酒去吧。”寝室的女生忽然吆喝起来。
　　“为什么？”理科生总是用这样直观而追根究底的态度面对问题。
　　“不为什么，喝呗。”她是姜楠大学最要好的朋友，大西北的爽快没心没肺姑娘。
　　“好。”姜楠心底的渴望放纵的神经被什么东西敲醒了一般。
　　拉拉扯扯了四个女生，提着哐当哐当的六瓶啤酒，她们寻觅了半天找到某个小池塘边的草地。忽然一个个爽朗笑出来躺在地上。星星很多，难得的在这种城市看见了星星，月明星也不一定就稀。虽然是个月牙儿，却也照进了四个女孩的心里。只是，空气里除了弥漫的夜的气息，还有那一丝丝跟着消逝的，是青春吧。
　　“开始？”
　　大西北的姑娘居然用牙咬开了瓶盖，看了其他三个目瞪口也呆，她们欢呼着，不知道开心什么，还耍流氓的朝路过男生吹口哨。
　　“干杯！”一声一声一声，一杯一杯一杯，一页一页一页翻过人生的书签。姜楠当了近二十年的乖乖女，没喝过酒，一瓶多就开始醉了。忽然谁哭了出来，紧接着就此起彼伏的哭了出来，一个接一个，一声接一声，环环的紧扣，抱着躺着喝着，姜楠觉得其实大家都没醉，只是借着酒兴装疯卖傻罢了。
　　姜楠掏出手机拨了那个三个月她都再没有碰过的号码，陌生的让人亲切，她眼眶泛着泪冲电话吼，“我找顾小海！”
　　“是我啊，姜楠？”
　　“你不是顾小海，我找顾小海！”
　　“是我啊，你怎么了？”顾小海忽然的温暖的话让姜楠无所适从，蹲在地上委屈的就哭了出来。
　　“你不是顾小海，顾小海不会抛弃我，顾小海不会那样对我，顾小海不会跟别人跑掉，你不是顾小海。。不是。。” 姜楠已经泣不成声，微醉的她却觉得清醒到骨头里，她也不是想怎么样，只是她忽然委屈了，委屈到难以割舍。电话忽然一把被西北的女孩抢去，
　　“那个，我是姜楠朋友，她喝多了，你别听她的。”姜楠有种被人欺负的感觉，抢过电话吼出来，“你忘了我，你说的对我好全是骗人的，你是骗子！” 电话紧接着被谁抢走，姜楠已经不记得了。脑子里只有最后顾小海的那句“你别这样”，余音绕梁就是这样吧。整晚脑子里只有那句话，后来昏昏沉沉的睡着，谁给拖的鞋，谁给倒的洗脚水也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顾小海慰问的电话信息就准时来到，姜楠故作矜持的得意溢于言表，嘴巴里却最终蹦出来“你干嘛打来，你凭什么打来”几个字，终结了一通电话和一个寝室的欢声笑语。
　　不知道倔强是证明太坚强，还是本身太脆弱。

　　又是一年寒假，郑阳，对，就是顾小海的好兄弟，以一万分的笑容迎接姜楠的归来。他忽然也笑到了姜楠心里，这个男孩喜欢她，姜楠一直都知道，也许从顾小海第一次带姜楠见他的时候，也许从他第一次见姜楠哭的时候。
　　姜楠给了个热烈的拥抱，适事宜的拨弄了郑阳的小心思。只是，姜楠不爱他。
　　每次约会，郑阳总是成把的德芙塞到姜楠手里，忽然出现在她家楼下给个surprise，电话信息永远的殷切主动着，情人节的玫瑰，随时的小礼物，绕整个城给她买来的想吃的东西…这些都是顾小海不曾给过她的感动。只是，姜楠不爱他。
　　姜楠每每装作很不在意提起顾小海，企图从郑阳口里知道关于他的什么。郑阳为表衷心，总是一五一十的什么都说。
　　“他知道我们在一起么？”
　　“知道。”
　　“他什么反应？”
　　“没反应，就哦了声。”

　　每每看着郑阳看自己幸福的表情，姜楠于心不忍的什么话都咽了回肚里。她甚至以为，说不定自己爱上他了。故事要有跌宕起伏才会精彩，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郑阳觉悟之前，姜楠忍不住终于用双手戳穿了自己虚伪面具。姜楠狠狠的推开郑阳，像推开一个陌生人，或者是仇人，在郑阳第一次鼓起勇气想要吻她的时候。姜楠一路狂奔，听着遥远的“姜楠，我爱你”，除了内疚，什么别的感觉也没了。她想，故事和情节都是对的，只是主角错了。
　　生活就是不容一点瑕疵的东西。

　　从那以后，郑阳消失于人间一样，姜楠不是没有想找过，只是想起是自己伤害了这个傻傻的男孩的时候提不起哪怕一点的勇气。郑阳的朋友纷纷找姜楠询问他的消息，质问或者说想严刑拷打她，她想，她的行为时万恶的。当然，郑阳的朋友包括顾小海。
　　这是姜楠所有行为的初衷，顾小海终于送上门的找她，虽然是找她算账。
　　“姜楠？你有郑阳的消息么？”
　　“没。”
　　“能出来么。”

　　挂掉电话的瞬间，姜楠想，这就是她要的结局么，就为了这四个字，为了她所谓的自尊，伤害一个本来毫不相干的好人。这样的“复仇”，值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