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陀总的婚礼上忽然性转》山海曲

14、十九世纪

　　“这件事情之后再说吧。”费奥多尔的兴致不高。
　　虽然知道安东尼的潜藏心思，可是他总不能为了打消他的怀疑而放弃自己的事业吧？
　　要和安东尼出国的话，那么他就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在准备出国的事情上，没有时间忙他的工作了，他在圣彼得堡积累的人脉也没法为自己所用了。
　　他的行动范围和离开的时间也变得极为受限。
　　在圣彼得堡消失几天还能说自己去拜访朋友了，在国外消失几天……
　　费奥多尔觉得不太能说得过去。
　　难道要说他去赌博了吗？
　　安东尼眉心轻蹙，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们两个之间终究是以费奥多尔的决定作为最终决定的，费奥多尔不肯走，他也不会离开的。
　　是年纪大了不想动了吗？安东尼不由自主地为他找到了理由。
　　在得到切实的证据之前，安东尼还是不肯真的下这个结论。

　　费奥多尔看着安东尼忧郁的样子，摸了摸他的脑袋：“好了，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
　　安东尼的爱对他来说越来越有用，费奥多尔也愿意花更多的精力维护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是说安东尼没有价值费奥多尔对他的爱就瞬间消失了，他不觉得自己在爱情方面如此两拨。
　　只是安东尼的价值越高，越值得费奥多尔牺牲一些事业来和他相处，因为这样能回报更多。
　　安东尼用不信任的眼神看着他，费奥多尔在他这里已经打上了不靠谱的标签了。
　　他不相信费奥多尔能够自己处理好这种事情，想想那个讨债人还不是他帮忙处理的？
　　面对安东尼不信任的眼神，费奥多尔真的有反思自己的过去不靠谱的行为，至少反思了能有半分钟。
　　在反思过后，费奥多尔又变得理直气壮了。他又不是真的渣男，他只是为了自己的事业，稍微牺牲了一点自己的家庭罢了。
　　不过想归想，费奥多尔没有情商低到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安东尼又不是被他洗脑的那些工具人，是不会喜欢被费奥多尔牺牲的。
　　没谈过恋爱的青年对纯粹的爱情的追求，费奥多尔这种老油条掺杂着复杂因素的爱情对于他来说如鲠在喉。
　　费奥多尔目前也没有牺牲安东尼的打算。
　　虽然费奥多尔现在对安东尼的态度很奇怪，但是在他的认知中安东尼还是他的妻子。
　　费奥多尔想要妻子的初衷，绝对不是想要利用她、把她牺牲掉，而是希望能找到一个真正爱他的人。
　　费奥多尔的爱可能会掺杂着杂七杂八的东西，但是他也是向往纯粹的爱情的。
　　“……要去看戏剧表演吗？”费奥多尔哄人的方法大概就是做点他平时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他认为绝大多数话剧都没有多少营养，这大概是作为一个世界顶尖的作家的傲慢。
　　不仅他自己不是那么感兴趣，他也不希望安东尼去看。
　　实际上安东尼是很喜欢的，他的父亲格里高利就是文艺爱好者，经常带小安娜去玩。
　　就像是家长在哄孩子的时候会带他们吃一些平时不被允许吃的垃圾食品一样，费奥多尔也只能想到这样的招数了。

　　最近没有什么不错的表演，如果不是费奥多尔提议，安东尼自己也没有来看的兴趣，所以费奥多尔单手支着下巴，一副要睡着的样子似乎也不奇怪。
　　不过安东尼的注意力实际上也不在戏剧上，而是在思考怎么能从费奥多尔身上发现蛛丝马迹以及怎么能和他靠的更近。
　　戏剧院的座位之间有着间隔的地方，所以想要两个人贴近不太容易，而且安东尼没忘自己现在性别男，和费奥多尔贴的太紧未免会引起一些人的反感和排斥，哪怕这种事情与他们本身无关。
　　安东尼故意安排费奥多尔坐在靠近戏台中线的地方，这样他就可以稍微偏过身体，把自己的膝盖贴在费奥多尔的腿上，像是想要往中间靠靠，更方便看戏一样。
　　费奥多尔注意到他的动作，但是却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他甚至伸出手，把自己的手递给了安东尼，让他可以握着他的手。
　　相比起安东尼的谨慎，他要大胆很多，不仅仅是因为观众席上偏暗，还因为这个虚假的世界没有太多需要他谨慎的地方。
　　就算引来争议又如何？
　　安东尼握紧费奥多尔的手，很多时候他会觉得费奥多尔并不喜欢他，但是从这样的小动作中，他又觉得费奥多尔还是在意他的。
　　费奥多尔没有心思看台上的漂亮女主角，安东尼的注意力也从这出并不优秀的戏剧转移到费奥多尔身上。
　　“费佳，你对戏剧好像不怎么感兴趣……你比较喜欢什么？”安东尼想要对费奥多尔多点了解，方便他改善两人之间个关系。他和费奥多尔的喜好偏差的很大，毕竟费奥多尔比他大二十多岁，他扬名圣彼得堡的时候，安娜大概还在和姐姐打架，无论是所处的时代还是的年龄都给他们之间带来了巨大的隔阂。
　　他并没有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能和费奥多尔结婚就代表完全了解他，他只了解费奥多尔身上发生过的一些大事，但是对于他这个人细节知道的并不多。他知道费奥多尔比较喜欢甜食，也比较喜欢馅饼，之前安东尼还答应他在结婚之后会去学着做的，但是因为这些意外，到现在他也没有心情去学。
　　他知道费奥多尔喜欢写作和阅读的，但是除此之外他也应该会有别的爱好，
　　人一天不可能总是做这些的，尤其是当他把自己的爱好当成工作之后，他还是需要一些别的作为生活的调味剂。
　　听到安东尼的问题，费奥多尔沉吟了片刻：“我喜欢的事情？逛画展算一个吧。”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想要拿到书、想要毁灭所有异能者、想要世界美好这样的愿望，不过这就不太方便说出来了。
　　费奥多尔体贴地选择了正常人能够接受的范围来回答。
　　安东尼点了点头，是安静无声的兴趣爱好啊……不过在他心中费奥多尔就是这样安静的人。这大概是能够耐下性子来潜心创作人的所需的美德。
　　安东尼看着费奥多尔的脸，陷入了沉思。
　　现在费奥多尔的样子对于安东尼来说缺乏了一些魅力。当时费奥多尔吸引安东尼的不仅仅是他的才华，还有那种历经岁月的成熟。
　　费奥多尔现在稚嫩的样子让安东尼也很难想象他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他稍微有点失望。
　　抛开安东尼的个人喜好，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费奥多尔的魅力大概是提升了很多。
　　少年拥有精致美丽的容貌。
　　安东尼忍不住想到自己曾经看过的一些画作，画中所描绘的是神话中的美少年或者是美丽的天使。费奥多尔的美丽和画中的人一样都不像是应该出现在现实中的人。如果不是费奥多尔和安东尼一样，都拥有着生人勿进的气场，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选择向他示爱。
　　安东尼想到米哈伊尔曾经对他说费奥多尔少时非常美丽。这句话不单单是来自于兄长的滤镜，甚至是一句再诚挚不过的话了。
　　他的脸看上去虽然苍白，但是却有一种病态的魅力。安东尼知道有很多人就喜欢这苍白虚弱的样子。
　　他安静的坐在那里，垂着眼睛，即使是长长的卷翘的睫毛也没有办法遮盖住他那双大眼睛，像是城堡中的美人忧郁地从窗边看下来，让人忍不住给予他过分的怜爱。
　　抛弃费奥多尔的身份和性格，仅仅是看着他这张漂亮的脸蛋，安东尼就觉得自己的母爱指数在上升。

　　安东尼听米哈伊尔说，在他们少年时期，父母管的十分严格，严格到直到费奥多尔十七岁的时候，才第一次有了零花钱这种东西。
　　虽然他们的父亲在母亲去世后拥有了情人这种东西，但是他对自己的孩子要求却十分严格。家里是绝对不允许聊女性相关的话题，甚至目光落在女性身上太久都不行。
　　安东尼稍微想想就觉得压抑。
　　格里高利和玛丽安娜绝对是属于开明派的。
　　费奥多尔年轻的时候长得再好看，也不会被父母给予半点和女性相处的独处的机会，自然也没谈恋爱的可能。
　　然而现在没人能管得住他，凭借费奥多尔现在的长相，安东尼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危机四伏。
　　甚至他自己都是一个危机。
　　费奥多尔长得这么惹人怜爱，他真的担心哪一天自己也不把费奥多尔当成结婚对象，而是自己的儿子了。
　　如果他还是女性的话……他现在大概已经和费奥多尔完成了男女交往的最后一步了吧，可是现在的他大概永远也完成不了了……

　　安东尼趴在自己的膝盖上，侧过头看向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歪头，眨了眨眼睛，没明白安东尼忽然在做什么，他低头看了看地上，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年轻人思维的跳脱在他看来是一件有点难以理解的事情。
　　安东尼又勾勾手。
　　这次费奥多尔明白了。
　　他迟疑了片刻，这么弯下腰似乎有点不太礼貌，毕竟台上的表演还在进行着，费奥多尔之前再无聊也忍着不让自己睡着。
　　抛开这些，他觉得这个动作本身似乎也不是那么讲究。
　　不过片刻之后他又想开了，自己的妻子还年轻，这是娶他之后的代价：要做点和年轻的安东尼相似的事情。
　　而且无论是费奥多尔还是安东尼，都是空有着贵族头衔的小市民，没有刻板的礼仪需求——毕竟也没有能够支撑起繁杂规则的经济基础。
　　于是费奥多尔双手抱着膝盖趴了下来，和安东尼四目相对。
　　这场并不优秀的话剧并没有吸引来多少人，所以费奥多尔趴下来之后就看不到任何人了，别人也看不到他。
　　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寻得了一处私密之处的兴奋让费奥多尔的心脏跳得飞快。
　　这种感觉有一种偷情的刺激。
　　虽然眼前的人是在神甫的见证下成为他妻子的人，可是他现在的性别却带来了一种强烈的禁忌感。
　　安东尼的鼻尖凑近了费奥多尔，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
　　并不黏糊，也不缠绵，像是一只猫翘着尾巴蹭过小腿又迈着轻快的步伐跑远了一样。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费佳：偷情？好耶！
安东：？？？
费佳：抱歉了，活得久了癖好就容易变得奇怪了。
安东：……这是可以当做理由的吗？
费佳（点头点头）：你还小，等着以后你就逐渐明白……
玛利亚（跃跃欲试）：哦哦哦，就可以让安东和我偷情？
费佳（猛打方向盘）：纯洁爱情的可贵。偷情不可学。
安东：……快捡捡你的节操吧。
陀的祖父似乎是个神父，这方面的考究是陀作为建筑学家的弟弟所描述的，两个哥哥知道的更清楚，但是他们两个都没有说的意思。
陀十七岁才第一次有零花钱、父母对两个长兄管控十分严格也是他爆料的。
陀典型的矛盾思维，他前女友厌烦他的宗教热，但是他也嗤笑安娜的虔诚；一边埋怨波琳娜不是东西，一边向她求婚；喜好如同圣母一般的女性，但是行动上又对浪荡的女人欲罢不能。
也无怪乎“双重人格”是他作品中的常见题材，毕竟他本人就是这种神经病。
【敲开他的脑壳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