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总裁的女老师》门唧

20、第十九章

　　“怎么了？”董是的停顿让前面牵引她的人也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来询问。
　　董是这才看清解救自己的英雄竟是郁行云。郁行云，竟是郁行云，仿佛他真是她的救命稻草，每每急需时都能出现。
　　顿时，董是的脑袋更加转动不起来。
　　“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郁行云走近她，呼着粗气，提醒。
　　董是蓦地一惊，垮着脸哀怨，“资料袋，掉了。”经他提醒，她倒真想起来，刚才推打布朗的时候，资料袋落在地上了，逃走时，情急之下忘记拿。
　　那里有很多关于这个项目的机密，企划部一个星期的加班成果都在那里。
　　长安街鱼龙混杂，布朗被揍了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万一把资料泄露出去，那企划部的辛苦就成了白忙活。
　　董是越想越觉得不妥，越想越觉得事态严重，越想越觉得过意不去。
　　“企划案也在里面？”郁行云似乎看出董是的担忧，皱眉发问。
　　董是艰难的点头。
　　“你在这里等我。”
　　郁行云拍了拍董是的肩，说罢就直接往回跑去。
　　“行……”董是想阻止，可望着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她想阻止的话又都缩了回去。
　　那高大挺拔的背影给人无比的安全感，郁行云稳重的个性也给人可以依赖的信息。董是想可能就是有这样的安全感，所以她才一直自私的不能拒绝他的帮助。
　　“嗨！嫂子！真是你啊？！哈哈……”
　　董是没有想到能再见到赵高兴，那个整天嘻嘻哈哈搞怪的小男生——赵高兴。
　　“高兴？”董是盯着眼前细细长长的男子疑惑。
　　赵高兴变得太多，她完全不能把以前那个细小瘦弱的男孩和眼前这个高瘦的男人联系起来。要不是那声“嫂子”，她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赵高兴。成昱的朋友里只有赵高兴老叫她“嫂子”。
　　赵高兴和成昱也算不打不相识。
　　成昱的外公很传统，典型的老辈思想，他说，“中国人要念中国的书，洋墨水好是好，却像鸦片，吸多了会上瘾，人会被腐化。”
　　成昱就因为外公的坚持，在初一下半学期时被送回国内深造。刚入校那会，他还有点不太适应，一口英语，上课睡觉，自由散漫。人又那样酷、那样拽，很快就成了风云人物。
　　女生围着他转，男生却大多看他不顺眼。赵高兴那时候就是不服成昱那伙的，他后来偷偷告诉董是，“大哥那时候那样臭屁，谁看了都讨厌。”
　　对成昱改观，完全是因为一个篮球。
　　男生大多爱打篮球，成昱和赵高兴也一样。
　　有次赵高兴的球友看到成昱在边上一个人打球，姿势正，造型酷，又引来那样多的女生围观，心里就极度的不爽起来。那人纯粹妒忌心里作祟，假借失手把球扔到了成昱的头上。
　　成昱无任何防备，额头硬被砸出一个包来。
　　成昱阴着一张脸，拿着球就走了过去，冷冷的问，“谁的？！”
　　那男生倒也不抵赖直接勇敢的说，“我的。”
　　话音未落，球就嘣一记砸向那人的头。
　　而后，成昱像个事不关己的人似地在女生的惊叫声和男生的错愕中，回身，潇洒走人。
　　当时所有的人都愣了，没有想到成昱会直接砸人。赵高兴也愣了，但他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人。
　　他是性情中人，觉得球友虽不对在先，但成昱的做法也不能让人苟同。
　　他跳出来，大声说，“篮球是用来投篮筐的，不是用来投人头的。有本事咱来比一场！”
　　赵高兴一向以篮球自傲，他人小篮球技术却也是专业级别的。所以他相当自信能挫挫成昱的锐气。
　　只是令赵高兴大跌眼镜的是，成昱技术也是专业级的。他根本占不了优势。反倒在紧急状况下，他抢球时一甩手不小心打到了成昱的眼。
　　只听成昱“啊”一声就捂着眼睛不动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赵高兴急了，他马上走过去道歉。
　　成昱还是不说话，只是捂着眼看着赵高兴。
　　赵高兴和在场所有人都以为成昱会发飙，狠狠揍他，以牙还牙。
　　只是成昱又让人大跌眼镜，他尽然没有出手，反而说，“技术不错，今天受伤了，下次切磋。”
　　赵高兴说，这样处事分明的人怎么可以不认作大哥？怎么着都要死皮赖脸的认作大哥呀，偶像呀！
　　董是当时听了赵高兴的叙述只是笑，这的确像成昱的作风，爱就爱，恨就恨，从来恩怨分明。
　　“哈哈，嫂子好眼力啊，还能认出我来。八年了，同学聚会都没几个能认出我，连大哥都认不得我。你说气不气人？好歹我也跟他同学那么多年，跟在他屁股后头那么多年，他竟然狠心的不认识我！真是伤心啊！”赵高兴样子变了，性格却还没变多少，总还是乐呵呵的说个没完。
　　董是听着赵高兴的话，只是僵硬的笑，不语。她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八年来第一次有熟悉的人在她面前提见过成昱。她有点五味陈杂，不知滋味。
　　在申城，她几乎没有熟人，极少数人知道她的过去，知道成昱，她也没能有这样的尴尬。
　　“呃……嫂子，你和大哥……”赵高兴发现了董是的异样，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后话，他意识到自己正残忍的揭开别人的伤口。
　　那时候成昱和董是的爱情在他们圈子里是多么震惊，多么令人羡慕的事。成昱那样爱董是，小朋友之间不用眼都能看得出来。他们一直以为董是和成昱会成为白头偕老的一对，他们谁都不会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的凄惨。
　　“高兴，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你什么时候来申城的？”董是很快转移了话题，淡笑着问高兴。
　　“年初来的，跟着大哥来的。”赵高兴好不容易意识到自己错了，可一说话又忘记总能提到了成昱。
　　“哦。”董是的脸色明显的暗了下来。
　　“呃……刚才那个帅哥，是你老公？”赵高兴见董是情绪低落，识趣的转移了话题。
　　“啊？”董是有点恍惚。
　　在赵高兴的嘴巴里“你老公”就特指成昱，现在换了别人，董是倒有点适应不过来。
　　“刚走的那个帅哥呀？太有型了，看了让人嫉妒！嫂子的魅力所向睥睨啊！呵呵……”
　　董是顿了顿，她不知道该怎么定义郁行云，现在该是什么身份？
　　“他是我男朋友。”董是想应该是男朋友，她刚答应郁行云做一年的契约女友，给那个女生守住郁行云身边的位置。
　　赵高兴听了，愣了半响才僵笑着说，“真是天作之合，神仙眷侣呀！不过，嫂子和大哥也是极般配的，嫂子，你就不考虑下大哥么？八年前那事，真的和他没……”
　　“高兴，以后你就叫我董是吧。”董是忙打断赵高兴，暗示他别再提成昱，别再提八年前的事。
　　她不愿提及八年前那事，那是她今生最大的耻辱，是她今生最大的伤，那是触及不得的痛。就因为那事，她丢了所有的一切，被亲人抛弃，独自离乡背井。
　　“嫂子，对不起我不该提那事，可你相信我，大哥他一直没有忘记你，真的……他现在还……”赵高兴说得有点急切，仿佛他不说董是就不能知道真相，他极力的想要告知董是些什么。
　　只是他终究没有说成，他被一个电话打断，他接了电话后便匆忙的对董是说，“嫂子，我还有急事，先走了，这是我的名片，有事你找我，不要客气，咱不怕麻烦，呵呵。”
　　接着他硬塞给她一张名片，就匆匆的离开。
　　董是拿着名片还是有点呆愣，觉得拿着名片的手都沉了起来。
　　她手上的不只是赵高兴的联系方式，其实变相的就是成昱的联系方式。
　　八年未见，八年相思，似乎就倾注在这张名片上，只要看了地址，她就能见到成昱，就能知道他的状况。
　　可即便知道又能怎样，她曾经那样深深伤害过他，她曾经是他人生的污点。而她为他又忍受了那么多的苦，那么多的怨，那么多的痛。都只是因为一个理由，不合适，怎么也不合适。
　　董是的手有些微的颤抖，名片就那样轻易的掉了下去，仿佛是一种预示，是一个注定，预示她终究不能再与之有交集，注定她和他无缘。
　　董是盯着那白色的小纸片发愣，眼睛都干涩了起来。
　　模糊间，她看到白色的小纸片上多出了两根修长的手指，而后，郁行云温温的声音就传进了耳朵，“掉了，怎么不捡？”
　　董是忙收拾慌乱的情绪，抬头对着郁行云，刚想开口，就惊愣住了。
　　触目惊心的紫红色就印在郁行云的嘴角边，那样显目，那样刺眼。
　　“你……”董是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余下的字眼都卡在了喉间。
　　郁行云顺着董是的视线抚上了自己的唇角，轻笑戏言，“男人的决斗。”
　　像是一种心理暗示，亦像是一个开关，董是听了郁行云的话，只能愣愣的盯着他，泪控制不住的吧嗒吧嗒的掉落下来。
　　因为赵高兴而积压在心的郁结，因为郁行云的行为而新增的疼痛，让她彻底支撑不住。
　　“董是……”郁行云只觉心猛地抽痛，因为同样刺目的泪水，他拥上了董是。
　　他开始抱得很轻，就像手捧刚出生的婴儿，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轻柔。
　　董是靠在他的胸间，只觉舒坦，仿若可以清空一切的怨念。她还是哭，手不由自主的搂上了郁行云的腰，仿佛是在茫茫的大海终于找到一块可以求生的浮木，她越贴越紧，越搂越紧。
　　而他亦像能看透她的心思，加大了力道，抱得那样重，那样紧，仿佛是不能放手的珍宝，那样珍惜，那样宝贝。
　　许久，郁行云沙着嗓子说，“董是，后天，见见我父亲吧。”
　　郁行云没有和董是说怎样取回了资料袋，但看郁行云的伤势董是大概也能猜出一二来。
　　董是坐在郁行云的车里，抱着资料袋只觉得沉甸甸，郁行云的情意沉甸甸，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沉甸甸。
　　伤感、动容之后，董是又理智的回到现实问题上来。她调任客户部的任务还未完成。Demon没有出现，合约尚未签成。
　　董是只觉头疼脑列，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董是。”郁行云突然开口，仿佛是进驻董是心里的精灵，他又问，“你们在和哪家公司洽谈合作案？”
　　“C＆D。”她吐口而出。董是心里哀怨，那磨人的C＆D，那可恶的恶魔总裁！
　　“美国C＆D？”郁行云莫名的浅笑。
　　“恩，就是那个磨人的C＆D！”董是脱口而出，说得有点愤慨，仿佛积怨很久。
　　董是很少用这种口气说话，像个孩子，自打离开苏城，自打她离开成昱后，她就没有再用这种口气说过话。
　　郁行云头次看到这样的董是，愣笑了好一会，才忍俊不住的说，“我和lush是旧识。”
　　董是心虚，讪讪的问，“啊？你不会想当复读机，告诉他吧？”
　　郁行云回头看了看董是。她正揪着眉毛，瘪着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他笑意更深，少有的调笑，“我未婚妻，他还不敢怎样。”
　　郁行云从来不会用这么自大的口吻说话，他一直是温温平平的，像极了温吞的开水。郁行云也从来没有说过这么亲昵的称呼，极少数会露一两句形似暧昧的话，却也模棱两可的紧。
　　董是愣了好一会才适应过来，回道，“自大。”
　　郁行云却还是笑，满脸的笑，仿佛是吃了甜食，不由自主的由内而发的甜出笑来。
　　那样的笑容，如春日微风，丝丝柔软泛着甜味。那样的笑与成昱的如沐春光不相同，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能轻而易举的感染董是。
　　董是看得有一点恍惚。
　　恍惚久了，董是都觉得成昱眉宇间隐着的气质神似他，就连董事长眉宇间的那份感觉也神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