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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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故晚归的三月自然是免不了要挨其母亲的一阵唠叨。而三月妈妈虽然在言语上咄咄逼人，但在听到了自家女儿肚子的咕咕大叫声后，气似乎早已飞散到九霄云外开去，飞快地冲入了厨房中，再次转出来时，手上的托盘中，简单的两菜一汤，却都呼呼地冒着热气。
不知是热气的蒸腾迷花了眼还是什么，连带着声音都带着些哽咽的三月轻声嗫嚅道，“对不起，妈妈……”
“知错就好！还不快些过来吃饭！我可不想再热一次。”
“嗯！”
深深点了个头，三月快跑到餐桌边，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慢点！又没有人跟你抢。”三月妈妈在三月对面坐下后，神情慌张，生怕照三月现在地吃法，指不准就得被噎着。
“唔……”嘴里还包着一口饭的三月抬起头来看着自家母亲，刚准备回答她的话语。
“咳咳！！！！咳！！！！！！！”就真被妈妈说中，呛着了。
三月妈妈连忙从座位上上站起来，接了一杯水递过来，轻拍着三月的背，“都跟你说了没人跟你抢！吃那么急干嘛？”
终于理顺好气息后的三月，脸颊还泛着红霞，眼内似乎也蒙上了一层雾气。这样一副样子，在三月妈妈看来，又开始不禁可怜起来。
“真是的。好了，现在开始慢慢吃，细嚼慢咽才是淑女的所为。”
“Hai……”明显还有些气息不足，抓起碗筷又开始刨了起来，行为真谈不上『淑女』。
当三月终于完满解决好了自己的肚子问题后，时钟已经指向了八时五十八分的位置，传说中的『电视剧时间』的前段。
所以，当三月挽起袖口拧开了水龙头后，伴着『哗哗』的水声，亦听到了从客厅方向传来的电视剧主题曲的声响。轻快的旋律似四处飞溅的水滴，恣意而轻扬，似乎是最近大热剧目《同一屋檐下》的主题曲。心想着原来今天放映的是这部剧啊，心情也不自觉地欢快起来，手上地动作也跟随着旋律舞动起来。
三月最后踩着鼓点进入客厅时，电视的屏幕中正好显示着《第7回裏切られた纯情》几个大字。不禁惊讶这部当初预告只有12话的春季新番居然已经播过了一大半的内容，『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这样在心里做了感叹后，便也没有再多做停留，穿过客厅走上了玄关的楼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习惯性的，先将自己的全身都投向了久违了一天的床，一个大字型就这样压下去了一块。
直面的视线内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就快六月份了啊……』
侧转过身，右手也顺势抬了过来，搭上了左手，在聚焦向远处的画面内反而模糊了形状。
『时间过得还真快……只有不到一年了，现在才决定想要报考东大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点啊……』
情绪不由地落入消极的三月，眼帘渐渐阖上。
“其实我国中的时候暗恋着森同学来着……”
一个声音在三月脑海中地突然闪现，惊醒了她，睁开了双眼，急忙坐立起身来。脸上的温度开始有了升高的趋势。
XXXXX
“三月？”
进入视线的，便是拥有着一头栗色头发的藤真同学，配着身上的绿色篮球服，『青葱』是蹦入三月脑海的第一反应。
而顶着一张熟透了的脸，三月不觉低下了头，视线内，便只是揉搓着自己校服下摆的手，彼此交叠更替着位置。
“藤真同学。”被表白的某人说出口的话明显带着些结巴却也只能是一个姓氏。
“任务达成了~那我也该回去训练了~”反而是表白者毫无所谓地打破着僵局。
“诶……”而当三月反应过来抬起头时，从身侧奔跑过的少年，带起了一阵和煦的微风，扑上三月的面颊，似乎瞬间便降低了几分热度。于是便冲着少年的背影高声喊道：
“谢谢你！衫本君！”
似乎也是对少年之前话语的回答。
当三月坐上了自行车座后，重心偏斜向左边的自行车，使得右脚只能踏上了自行车的踏板。
“麻烦你特意将学生证送过来了。”
“没什么~骑自行车很快的！”说完之后，还轻按了几下右把手上的车铃发出了清脆的『铃铃』声，“嘿嘿，就是找你们篮球馆的时候花了点时间……”
“呵呵，辛苦你了。”微笑着的少年似乎想起了什么，嗫嚅道，“那个……”
“什么？”
但立马又转回了那张微笑着的面容，“没什么。”
“哦……那我得赶回学校了，要不然得赶不上下午第一节课了。”
“嗯，有机会再答谢你。一路上请注意安全。”语气严肃而正式。
“嗯。”
轻应了一声的少女，在左脚离地踏上踏板的同时，右脚也往下推动起转盘，身体微向前倾着，自行车便带着少女离开了翔阳高校。
被风鼓起的校服裙摆，吹飞起的乌黑发丝，和着飘散的点点花瓣，最后消失在了少年的视线内。
转身，离去，绿色的衣角也隐没入了灰黑色的石墙。
XXXXX
虽然三月很清楚自己对于衫本同学的感情真的成为了过去时，而衫本同学对于自己的表白也有说明了“国中时”这个特定的时间状语，一切都只是属于过去才存在的一种意识形态。
但即使只是“过去时”，也让三月真切地体会到了，在自己喜欢着一个人的同时，而那个人也恰好喜欢着自己是一件多么令人激动的事。心跳『扑通扑通』地狂跳，毫无节奏地乱舞，耳朵却成了摆设，突然沉寂的世界，让三月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的时间似乎被什么人给停止住了，该前往另外一个世界继续时间的前进。只有当恢复知觉后，胸腔内仍激烈跳动着的心脏，靠其不懈地运动提醒着三月自己仍旧活着这个事实，而被表白了也是事实。
如果说下午的那个梦只是暂时将心跳带入了另一个篇幅，但这样安静下来后，三月的心情却是再也不能平复。
于是当她对着数学书的同一页看了将近半小时时，愣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只是每次在脑海中回响的话语都会提高三月脸颊的温度。
当三月觉得脸上的热度确实再难忍受时，她决定下楼洗把脸。
没有开灯的玄关，只有从客厅的方向透出层层光晕，铺撒开来，在地板上形成了自然的褪晕。
走近了，听清了电视内的声音，盘算着，应该快要到这一集的尾声了，随之而来的便是三月妈妈的不断叨念：
“这个女孩简直太可恶了！看她长得那么可爱居然是这样一种人！简直是令人发指！”
虽然『XXX可恶极了！』『XXX不是人！』这样一类台词是看这类电视剧必出现的感言，但从自己妈妈那听来，还是会觉得奇怪。好奇心一起，便开口问了：
“哪个可恶了？”
听到声音后，转过身来的三月妈妈，恰好看见了红潮还未完全褪去的三月的脸,不答反问：
“你的脸怎么那么红？不会又发烧了吧？”
“没！”忙摆手否定着，胡乱扯过一个理由，“可能是刚才关着房门看书有点闷吧……”声音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要多注意通风！”
丢下这么一句话后，三月妈妈便转回头去，连结尾也不能放过。
于是当三月再次路过客厅时，电视中伴随着最后的片段再次响起了那首熟悉的歌曲《サボテンの花》。而三月妈妈也满足地躺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完了？”
“嗯。”
“那个……妈妈，我能跟您说件事吗？”
当三月与妈妈再次坐回到餐桌上面对面时，两人面前个摆着一杯水，难得正式的场面完全就似审讯的样子（误）。
“说吧。”
关掉了电视后，室内异常的安静，自然烘托出了一种严肃的氛围。只有墙上的挂钟毫不知趣地独自欢快着，一拍一拍地踩着鼓点跳出了踢踏舞。
“前段时间学校让添了一份志向表。”在看到妈妈有注视着自己时，接着说出了下面的话，“我只填了想去东京读大学。”
“嗯，这没问题啊！是你的话。”语气中有着充分的信任以及一点点的自豪。
“可是，我最近才想好。”再次看向自己妈妈，斟酌了一下言语，“我想要尝试报考东京大学！”
三月妈妈对于自己的女儿学习方面的事还是很放心的。觉得以自己女儿的成绩，要想考上一个东京的大学应该是不成问题，但若是这东京大学，似乎就不太拿得准了。于是便沉思了片刻，才给出了答复：
“我需要跟你爸爸商量商量。”
商量这个词其实是个很微妙的词。虽说有商有量，看似一个很公平的词语。但这一商一量的参与者中却没有自己，于三月来说，这词便变得不公平了。
“我只是需要你们的支持，而不是要征求你们的同意！”
第一次，三月大声地吼向自己的母亲，整个人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副对峙的态势。
而三月妈妈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家一向乖巧听话的女儿，也是有着自己独立想法的，有着自己所执着的事物的。
转而会心一笑，柔声道：
“我总得跟你爸爸说说吧。而且，又没说不同意。如果真决定要朝着东京大学努力的话，不是还得参加一些补习班吗。”
本来还准备据理力争的三月在听清了自家妈妈的话后，用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望过去。
“让你爸爸多跟他同事问问他们的小孩都上的哪家补习班，而哪家补习班又最好。”温和微笑着说出的话语，立马抚平了三月那颗刚才还躁动不安的心，“同时，妈妈也会帮你询问的。”
一时间在脑海中汇集了的好多话语都被堵在了牙齿内，生吞下了肚中，吐出口了只是最简单的一句话。
“谢谢妈妈！”
得到了妈妈支持地雀跃心情，鼓舞着三月，飞奔到了妈妈身边，双手用力抱紧了她，头还不停地在妈妈身前揉搓着。
“妈妈最好了！我最喜欢妈妈了！”
有一刻被自己女儿地突然之举吓到的三月妈妈，在恢复了情绪后，用手轻莫着三月的头，打趣的说道，“你爸爸要是听到得吃醋了。”
得到了许可的三月突然开始撒起娇来，“反正爸爸在出差，没有可能听到啦。”
“我听到了……”
一个深沉而饱含沮丧的男声地突然加入，完全吓到了三月母女俩，纷纷望向了客厅对着玄关的门。
“阿娜答？你怎么回来了？你出差不是要明天才结束吗？”
“我本来加紧把工作提前做完想回来给你们一个惊喜的……”
三月见缝插针地扑向了自家爸爸，故意奶声奶气地说道，“我也最喜欢爸爸了！”
于是瞬间便被这句话给治愈了的森忠一郎拍着自己的胸脯豪言壮气地允诺道，“不就是找补习班吗，难不倒我森忠一郎！”
“奸计”得逞的三月摇晃着胜利的小尾巴，似乎还看见了爸爸身后的惊涛骇浪连绵不绝地拍打上爸爸站立的那块峭壁上。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二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