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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搞错了章节 ...

  •   李政屿和母亲的关系其实挺好的,除了不像其他母子关系那么亲密,更多的是像朋友。也可能是宋百媛离异,对儿子有亏欠,所以从来不会过多干涉管他。
      李政屿见母亲调侃他,只好说:“行行行,我记住了。你多担心你小儿子吧,他一个人在国外别学坏了。”
      宋百媛很不在乎说:“他姑姑在那边盯着,你弟前几天还问你有没有回来。”
      李政屿想起弟弟就头疼。
      “他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上个月他骗了我一个月工资呢。”
      宋百媛:“你别给他钱,他又不缺钱。”
      李政屿也不解释,弟弟小他十几岁,就一个小孩,
      宋百媛工作忙,但是对两个儿子一视同仁。
      “你小舅说北方港正在研发的项目和民企有合作,你……”
      李政屿真服气了,哪有这么上赶着给后门的。
      他劝她:“你叫我小舅少打听点吧,整个一百事通,我在南边儿都听到他的名声了。合着我就不能单独干点什么,不是在你手底下,就是他手底下讨生活啊?”
      “说什么胡话!”
      绿灯一来他一脚油门窜出去,宋百媛也知道他不愿意谈起这些。他是个很独立的孩子,从那个小到大都没有让她操心过,更过是让她脸上有光。
      他同样,从来不会说起关于他父亲的坏话,他在外面一直很维护他父亲的名声,其实他们父子关系并不好,因为当年李梁旗让他考军校,他不肯去。
      李梁旗那个混蛋东西甚至动手打了他,骂他是软骨头,不能吃苦,注定没出息。
      因为这事,他当时请假了将近半个月,等她知道的时候,他和没事人一样,还是不肯说一句父亲的野蛮。
      她当时打电话将李梁旗骂了一通。

      把人送到,时间还早,他打车回去,宋百媛:“你把车开回去就行了。”
      李政屿看了眼宋女士的车,笑着拒绝:“还是算了,我开回去,明天都是麻烦。”
      毕竟他穷惯了,乍富了不好解释。

      等回去冯舟就问:“咱妈没回去吗?咱小舅呢?”
      李政屿故作高傲:“让你跟我去,你不去,搁这儿打听,倒茶去。”
      冯舟气的骂他:“你个孙子,你说不说!”
      李政屿被他压在桌上,:“你放开我,我和你说,我听了个项目,你去不去?”
      冯舟这才松开他被反剪的手臂,问:“什么项目?说来听听。”
      李政屿松了松肩膀,问:“关于你偶像的,你想想。”
      “谁啊?哪方面的偶像?”
      李政屿就很服气他。
      “正经的偶像!你事业上的启明星,总设计师那位。”
      “李梁旗?你认识?”,冯舟惊讶看他。
      李梁旗毕竟是军工项目总设计师,是他们整个行业排在前列的人物,是受人瞻仰的那种。
      李政屿被他问住了,失笑说:“那可说不准,毕竟我们都姓李,说不准是我叔。”
      冯舟就烦他不要脸,臭骂:“简直臭不要脸,这话你怎么说的出口的。他还是你叔,我还是他外甥呢!到底什么项目?”
      “别说,你这个年纪当他外甥还挺合适。那边有个项目可能和你们研究所有合作,你想不想去?就在你们北方港基地。”
      冯舟听的心砰砰跳,抓着他不放,问:“那你说真的?你说清楚点。”
      李政屿也不清楚,但是小舅能和他提起,就说明这事应该是真的,而且小舅应该收到通知了。
      “具体我不太清楚,等我有消息通知你。你多和你们领导喝几次酒,他说的。”
      冯舟骂道:“那你怎么不去?”
      “我不在北方港,我怎么去?你傻了?”
      冯舟点点头:“也是,能和李梁旗一起工作!你还不配!你就没点想法?”
      李政屿贫嘴:“他都是我叔了,我能稀罕?自然是让你这个大外甥去了。”
      “去你的!”

      培训一个月很快,培训班三十几人,结束后周老师组织他们聚餐,在那个院子里又遇上那位老师和他爱人,那位端庄的女士见了他就笑起来问:“和我们翎之谈得怎么样了?”
      李政屿低头悻悻地抹了把头发,陪笑说:“也不是,我们真的刚认识。”
      邹娅茹温柔笑着说:“翎之从小就这个性格,她是我招进舞蹈学院的,在舞蹈学院毕业就应聘我们学院了,性格好,品行也不追求那些奢华,你多了解就知道了。”
      李政屿被一帮人盯着,笑着应声:“好的,我记住了。”
      身边一帮人都看他热闹,他抹把脸真觉得自己的脸皮越来越厚。

      许翎之还在舞蹈机构上课,周末两节课。
      苏铭铭最后还是遇上了捞同学安娜,安娜最近风头正好,因为一部网剧小爆斩获‘新晋小花’的名头。加上自己争气,签约了新公司后有了很不错的前程。
      许翎之上完课和苏铭铭吃饭,苏铭铭才说起:“我以为安娜的男朋友是富豪,结果听说是家里从政的,反正挺有本事的。”
      许翎之开玩笑:“除非她自己是个人物,能吃苦站住脚,要不然谁都白搭。”
      苏铭铭眯着眼瞧她问:“那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家里有钱的,有权的你都不喜欢……”
      她不由想起李政屿,和他那件49元的短袖,心想自信有时候和钱也没关系,有丰富的人生经验,得到过很多爱,有自己的事业,内核稳定,会不自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自信和从容。
      “谁说的?我怎么就不喜欢了?”
      苏铭铭问:“那之前那个开超跑的追你,你怎么不答应?”
      许翎之想起李政屿的脸,煞有介事说:“可能是他长得丑吧。”
      苏铭铭惊讶:“不算吧,顶多是一般人,只是个子不算高而已。”
      许翎之净身高一米七二,又因为学舞蹈所以身形挺拔,和男生站一起很显高,那个开跑车的大约一米七六上下,大约是腿短,站一起很违和。
      当然,最主要是他本人缺乏魅力。
      就比如李政屿这样的人,他穷都穷的坦荡理直气壮,莫名其妙的吸引她。

      苏铭铭见她不说话,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
      “安娜说是这个周末有个见面会,你要是有男朋友就带着。”
      许翎之问:“你工作室那边的广告完成了吗?”
      苏铭铭:“我想拍那种随意自然的感觉,但是甲方喜欢那种有形式感的。有点僵住了。”
      “那你就把两种都拍出来啊。”
      苏铭铭盯着她说:“那哪天你有时间了,我们再拍一下怎么样?”
      搞半天,是来说服她的。
      许翎之:“行吧,下周一开学,我一直在学校,可以直接在校园里拍。”

      许翎之的工作是邹老师推荐,加上自己成绩优异争取来的,但实话说工资并不高,她主要的收入来源是舞蹈培训班兼职。这样算起来忙是忙了点,但她是艺术类毕业,比起其他应届生已经很不错了。
      她所有的努力,十几年的舞蹈生涯,到近一年的准备应聘,每一件事她都很努力的争取了,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结果在开学前一天,妈妈给她打电话:“翎翎,你什么时候回来?今年的考试你已经错过了,现在已经九月了,你该玩的都玩得差不多了,收好行李尽快回来,准备明年三月的考试,时间很紧了。”
      许翎之沉默了片刻才说:“妈,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想回去,我找到工作了,已经入职了。”
      电话那边的邱怡没想到一向听话乖巧的女儿,居然会违背自己的意思。
      “翎翎,妈妈呢,是希望你回到家里这边,我们也能照顾你,你一个女孩子在那边总不好过的,首都是繁华,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呆得住的,而且妈妈只有你了,你知道吗?”
      许翎之沉默了片刻,才说:“妈妈,你要不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邱怡立刻拒绝:“那怎么行呢,你爸一个人怎么办?”
      许翎之想说,他有的是女人照顾。

      见许翎之不松口,邱怡终于还是说:“翎翎,你一直是妈妈的骄傲,妈妈希望你能有个好工作,结婚成家我和你爸爸能一辈子都照顾你。那你是女孩子,从小我们都不舍得你受一点苦。”
      许翎之无奈哄她:“我现在就挺好的,我已经毕业了,不是你的负担了。妈,你要多爱自己,不要为我担心了。”
      邱怡见她始终不肯听她的,突然觉得饿很伤心,她唯一的依靠并不理解她,并且离她而去了。

      所以她犹豫之后,最后说,“翎翎,你知道吗?你爸外面的野种,考上清华了。”
      许翎之听得脑中轰的一声,立刻一片空白,连心跳都失控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妈妈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个,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最后只说,我知道了。
      只剩邱怡一个人在絮叨,所以妈妈只有你了,所以你要争气一点,一个野种,还是个女孩子,我不可能让她得到一毛钱……

      许翎之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挂了电话,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联系过自己的父亲了。她翻了眼手机,终于看到,她的爸爸就和她在一个城市里。
      原来他也会送女儿大学报到,只是因为她没有让他光宗耀祖,所以他当初才忙的不肯关心她是不是读大学了是吗?
      她看到自己父亲的朋友圈,自从七月下旬开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可见妈妈说的是真的。
      因为妈妈的话,她一整夜都没睡,从父亲相关的所有的社交媒体账号上开始搜索关联账号,一个一个的排查,最后终于找到了那个女孩子的账号。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疯了。
      对方确实青春靓丽,毕竟能考上全国最高等学府之一的大学,肯定有颗聪明头脑。
      生的比她更像父亲,和父亲的蒜头鼻子和方脸一模一样,
      而她像妈妈秀气,身材纤细,脸小而鼻梁高挺。
      她甚至阴暗地想,她远不如自己漂亮
      可又转念一想,又觉得悲哀。那个女生得到的父爱,而她从来没得到。

      周六新生报道,结果周日中午许翎之接到父亲的电话。
      “翎翎,我来这边出差,你现在住在哪里?”
      许翎之还在院办刚领了资料,正往办公室里走,怔怔片刻才说:“我在上班。”
      她甚至能想到父亲那副嘴脸,对着她和妈妈的时候总是显得很有耐心,尤其是对妈妈总是很耐心,可是那是歉疚和补偿,因为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亏欠妻女。而此刻的意气风发,是因为他生了个争气的女儿,让他扬眉吐气,仿佛出轨这件事本身都被忽略了,因为那个女儿争气。又或者他的那个女儿就在身边……
      她的恨意忍都忍不住。
      “哦,是吗?那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许翎之拒绝:“我中午不休息,怕抽不出时间。”
      许长城是开工厂造零件起家,后来开始做旅游和船运生意。九十年代起家的土老板身上的劣习,他全有。
      许长城大概没想到她拒绝,只好说:“行了,你一个艺术生毕业,在这儿能找什么好工作,还是尽早回家,吃那些苦头算什么,回去后爸爸给你安排个清闲的工作。”
      许翎之嗯了声,不肯再说了。
      两人也算是不欢而散。

      下午工作结束,学院的老师们都见过面了,许翎之的课表已经出来了,第一周有四节课,她教的是辅助形体课和中外舞蹈。
      因为父亲的电话,一整天她都不开心,下午她一个人背着帆布包往回走,穿过商业街的时候,对面的李政屿正等着冯舟出来,他们的培训今天结束,明天回南方。
      他离得老远看到许仙女丧着脸走过来,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看她,可见是真的心情不佳。
      许翎之直到李政屿吹了声口哨,才抬头不远处的人盯着她。
      她下意识问:“你怎么又在这儿?”
      她问话的时候依旧皱着眉头。

      “我说我在蹲你,你信不信?”
      许翎之没来由笑起来,还没等她说话,后面巷子里出来的冯舟喊:“这孙子,怎么把店开到这里来了?”
      他说完见李政屿身边的许翎之,赶紧说:“哟,弟妹也在。”
      李政屿想骂他孙子,但是碍于女士在,就没说话。
      许翎之笑着解释:“我不是他女朋友。”
      冯舟油盐不进说:“是吗?那你赶紧跑,他不是好人。”
      许翎之也没法接了,听着都不太正经。
      李政屿:“一起吃个饭?我们培训也结束了,明天回程。”
      许翎之大约是被他说的有了仪式感,也可能他说的明天就要走了。
      下意识点点头,“那我请吧。”

      冯舟像个npc,剧情安排的清清楚楚,抢话:“怎么能让女生请客,政子请客,说好了。”
      许翎之那天就知道,这个男生嘴贫,也没抢。
      三个人顺势进了旁边的涮肉店。冯舟还在和李政屿讲研究所的事,李政屿一只手搭在桌上,看得出来是抽烟的动作,但是有女生的情况下,他基本不会把烟掏出来。
      许翎之看了几眼他的手,挺漂亮的,手指细长,骨节分明。手控人看到他的手肯定会叫绝。

      她其实听不懂他们说的,但是看他们严肃的样子,大约是很重要的事情。
      李政屿问:“你们学校开学了?”
      “嗯,昨天开学,这两天都在迎新。明天正式开学。”
      “没迎你吗?”
      “嗯?”
      “你也是新老师,也该给你一点仪式感。”
      许翎之很难形容一个男生开玩笑不涉及男女,只是单纯的贫嘴玩笑。
      她听过太多抖机灵的男生,那男女关系或者用所谓的土味情话开玩笑。
      但李政屿的所有的玩笑,都不涉及男女,单纯是因为嘴贫。

      冯舟问:“舞蹈学院的老师吗?”
      “我在戏剧学院。”
      冯舟眼睛都亮了,“哦吼,厉害啊。”
      许翎之有些不好意思:“没有你们厉害,我学习很一般。”
      李政屿随手给她添了杯茶,淡淡说:“我学习也一般。”
      冯舟听的眼角抽抽,这不要脸的玩意儿,真是为追女生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全系第一名怎么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
      上菜后,李政屿吃的并不多,只是大部分时间都在照顾那两个人吃饭,冯舟给许翎之介绍李政屿读书时候的糗事,反正兄弟都非常热衷做这种乘火打劫的事。

      李政屿丝毫不见恼,由着冯舟说他穷的搜刮他的饭卡。
      许翎之听着只管笑不说话,但心里很为他遗憾,要是他家境好一些,他回更优秀。
      李政屿问:“要不要喝点什么?”
      许翎之摇头,冯舟问:“都有什么?”
      李政屿没好气说:“你就喝水就行了。”
      但回头还是添了几杯酸梅汤。
      许翎之在心里又给他添了个优点,不动声色的细心。

      李政屿是心里有事,没心思吃饭,更没心思撩妹。
      至于请她吃饭也是凑巧碰上了,总不能让人空着回去。
      反正从小好客的姑姑就是这么教的,凡事遇上了朋友,就要留人家吃饭,好客的姑姑教出来的小儿子和外甥都有点花钱没数。
      等晚饭后冯舟格外的善解人意,连推带呵斥只管让李政屿送许翎之回去,他自己开着李政屿的破车就先走了。

      李政屿回头看了眼,见许翎之不像是开心,就闲聊问:“怎么?新工作还满意吗?”
      许翎之笑起来:“挺好的,我的学生都是大一学生,挺单纯的。”
      她说完就不自觉想起那个私生女,同样也是大一。
      李政屿:“刚工作就是这样,时间久了就习惯了。”
      “那你呢?工作也不顺利?”
      李政屿笑了下:“我要是说我工作太顺了,会不会遭人记恨?”
      “会。”
      李政屿摸摸自己的眉毛,笑起来:“玩笑话,我的工作,怎么说呢,很难干出什么突出的成绩来。”
      许翎之知道自己的脾气是因为来自家庭,不是因为工作。
      她自己从来都羞于向别人提起自己的家庭。
      “挺好的。”
      李政屿看了眼不远处的门口,说了声:“我们明天就回去了,下次再见。”

      许翎之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对人的好感可能就是第一眼,第一眼觉得还不错的人,是很容易成为朋友的,因为会有好奇心。
      何况他和私生女是一个学校毕业,都有一颗聪明脑袋。
      她心里不承认,但是自己还是不自觉会比较,她甚至想,她就是再聪明,再努力也不可能比得上那个私生女。

      所以她问:“你们学校毕业的人,都这么谦虚吗?明明前途无量,甚至都不用多努力就可以俯视像我这样笨脑袋的人,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别人再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依旧觉得远远都不够……”
      她承认,这话带了情绪。
      李政屿也只是静静看了她片刻,他猜测,她可能和某个聪明的人有了一些争执,而且这个人可能和他是校友,很大程度可能是感情上的困惑……

      “我觉得你应该想错了一个事情,一个人他是哪里毕业的,和他这个人怎么样,是没有关系的。”
      许翎之被他看的心虚,不敢再看他,转头看着路上的车灯,附和:“你说的对。”
      她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很冲动的想问他,要不要追她。
      可被他一句话浇灭了,真是不解风情的人啊。

      “就到这里,你忙你的吧,我自己走进去就可以了,谢谢。”
      李政屿这次没有像上次一样立刻走,只是点点头:“行,你进去吧。”
      他自己纹丝不动,站在那里掏了烟握在手里,许翎之直到进了大门,回头看,见他还站在那里像是在抽烟,但又有点不像。
      看得出来他心里也有事。
      她自己也控制不住对李政屿的企图心越来越重了,尤其是他身上带着学霸的光环,而更妙的是他自己对这个名校毕业这种头衔并不是那么在意,那种聪明到慈悲的宽容,让她越来越沉沦,
      所以更显得她夹杂的几分虚荣很小人。

      李政屿是因为收到同事的消息,新一轮的重力测试还是失败,证明他这大半年的研究又失败了。
      他脑子里一直在回想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环节都要重新实验。
      老师回学校了,他回去后要对整个实验过程做分析,对测试版的每一个环节都进行验证,这个工作量很大。但民营船厂人家也是要盈利的,所以他还要和现任的厂长做好沟通工作,真的是一个人当八个人使唤。
      别看他在这儿吊儿郎当的,整天乐呵呵的,其实在船厂的时候他整天绷着脸,工作起来很不要命。

      等回去后,冯舟已经在群里爆料:李政屿的女朋友,戏剧学院的老师!
      冯舟像狗仔偷拍似的,拍了几十张照片。
      画面中他错了许翎之半步,两人回头张望,看起来真的像是两人牵手并肩散步一样。
      莫名其妙的暧昧,李政屿也是纳闷了,人人都说他有女朋友,偏偏他自己没收到,真是没处说理。
      王阳问:怎么的?不庆祝庆祝?
      冯舟:他美不滋儿的,哪里顾得上庆祝,不要脸整天装穷,居然还有女朋友。
      李政屿:那就不得不承认,这是脸的问题了。
      冯舟:你滚吧,老子与你势不两立。

      第二天一早的航班,等李政屿回到船厂,已经是中午了。
      李正道收假回单位后就一直忙,好不容易休假和他打电话:“你倒是来看看我啊!”
      李政屿:“我就挣那点钱,不够路费。”
      “你妈有啊。”
      “那你帮我和和你前任舅妈要一点。”
      “嘿,你还将我一军!听说你去首都培训了?”
      “嗯。”
      “我们的总设计师也去了,你没碰见?”
      “没。”
      李正道:“那你可损失了。我们总师这回可有成果了。”
      李政屿知道他故意欠登,只好说:“就当我没福气,行了吧。你争取早日跟上你们总设计师的脚步。姑姑怎么样?”
      “你大姑你能不知道?精神大着呢。”
      李政屿放心了。
      “行了,甭废话了,我和你打听个事,你上次说你那个同学在钢厂?”
      李正道:“我说的是人家在航天所,是去钢厂调研的。怎么?你也想去了?”
      “行,当我没问。你做个人吧,整天就知道挖苦我。”
      李正道其实不太同意他窝在这个民营船厂,一直给他做思想工作。
      李政屿知道,这和李梁旗脱不开关系。

      他闲扯了一通电话,刚挂了电话开始研究老师的论文,阻尼稳定是不会出问题的,运动测量仪也是采用传统减摇水舱的成熟技术。
      直到很晚他才出了房间,他住在船厂宿舍,这船厂原本属于江南总厂,八十年代个人承包,后来舟山船厂入股,并逐渐盈利,后来没落。
      但老船长是船舶学院毕业,有几分能耐,但是时代的局限性,他也不能力挽狂澜于大厦将倾,设备技术不能更新优化,被市场淘汰是注定的。
      老师和老船长江海涛是旧相识,因为船厂濒临破产,老师牵头和厂长在船厂做了实验舱,给船厂介绍了一些订单,船厂这几年效益不好,肉眼可见。
      船厂的股份构成复杂,卖掉船厂的提议已经很久了。船厂的其他管理层自然是不喜欢他和老师带领的实验舱的人。

      楼上是船工宿舍,他站在门口给老师打电话,老师还在参加会议,空闲接到他的电话,简明扼要:“我没来得及研究报告,你要把整个实验报告整理出来,然后把重点放在研究舱位置重力……”
      李政屿面无表情听完,无奈:“我一个人,得整理到明年年底去。”
      宋金波丝毫不介意说:“小刘不是在吗?船厂不是来了批实习生,你的博士论文可在这里面呢,你上心一些。”
      老师做事情突破底线的放飞自我,李政屿也没办法。

      “这博士我是非读不可吗?”
      宋金波:“你别不是好歹,我的博士是你能想读就读的吗?博士毕业即将留校或者做什么随你挑。你知道我们的实验的意义吗?”
      “您省省吧,别给我上价值,咱们还是说实验的事情吧。”
      李政屿有点怕老师讲道理,毕竟是做老师的人,太能绕了。
      宋金波说:“我们的实验等这个阶段成功,后续会有师弟师妹来帮你。”
      李政屿不理会他的画饼,问:“几个人?”
      他确实需要几个能干活的人,海洋学院的学生干不了这个活儿,有时候都解释不明白,还是跟着船工进舱干活去吧。
      于盛是个四平八稳的性格,对实验的失败一点都不意外,并试图让他放松心态。
      “三个人,两个女生。”
      李政屿掏出烟:“不能吧,就这么个破地方,把人女孩子骗来?”
      于盛:“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对你的关心是很全面的,比如有个稳定的家庭,才能好好工作。”
      “我有女朋友。”,他脱口而出。
      于盛有点意外,他常年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家,都说他是个卷王,没想到脑子开窍还挺早。
      “是吗?异地的对象可不好处,你想好了,和同行谈恋爱可是少很多困难。”
      这说的是什么鬼话。
      “您操心点别的吧。”
      于盛和他继父曾经一起工作过,但对他的其他家庭成员并不清楚,更多是喜欢他的聪明。
      “行了,抓紧时间把实验报告整理出来。”
      李政屿挂了电话还在纳闷,打电话什么没聊出来,平白无故多了个女朋友。
      真是嘴欠,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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