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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南京风雨(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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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飞在南京又呆了两天,虽然依旧毫无音讯,但是他不得不回到了上海。可能回上海会有新的消息,更重要的姚老先生病重了。如今他的身边除了一个跟随了他几十年的老仆人外,没有任何人了。他必须要代倩倩照顾她的外公。
回到上海,回到姚家,虽然杜飞试图隐瞒倩倩母子依旧下落不明的消息,但是这个聪明的老人却轻易地识穿了。万幸的是,他没有因此病情加重。杜飞不得不佩服这个坚强的老人,仿佛早就知道杜飞寻找的结果,他没有哭没有急,有条不紊地开始着手打探杜飞口中营救倩倩的那几个朋友。
没多久,姚老先生找到了他们。他们是姚韵音的表姐和表姐夫,正是他们从警局营救出了倩倩。电话里,他们似乎碍于什么原因并没有说太多南京公司发生的事情,只道出倩倩母女已经离开南京的事实,因为是他们亲手将她们送上火车的。
这个消息让姚老先生和杜飞更是担心,既然回来了,那为什么没有回家呢?
姚老先生问到了那天那趟火车的班次,让杜飞马上着手去查。
而结果让两人出了一身冷汗。那趟火车中途遇到塌方,并没有抵达上海!姚老先生晕了过去。
惊心肉跳的高压下,杜飞托人四处打听,他每天去火车站去难民营寻找。如果倩倩母女逃过了那次塌方,他们应该会想方设法的回家。
时间一天天过去,杜飞一天天瘦了下去。为了照顾病重的姚老先生和继续寻找倩倩母女的下落,杜飞硬撑着。每个晚上,他都从噩梦里惊醒,然后响起倩倩的音容,男儿泪下。
这一天傍晚,依萍意外地来到了姚家。
“杜飞,杜飞”未进大门,先闻其声,“有消息了,有倩倩母女的消息了。”
姚老先生惊得让杜飞扶他起床。杜飞激动地搀着他走出房间:“真的吗,她们还活着?还活着啊!”
杜飞紧握依萍的手:“你快说,她们现在在哪?”
“刚刚秦五爷派人和我说,他的手下发现了我们要找的人,已经带了回去。我们赶紧过去吧,我叫了两辆黄包车在外面等着呢。”
话刚说完,依萍和杜飞搀着姚老先生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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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人在秦五爷的办公室果真见到了思念的人,但是却只有一个。
满脸惨容的姚韵音抱着父亲当场痛哭,杜飞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没有倩倩。
“秦五爷,是不是还有一个人?应该还有倩倩呀!”
“这个你就要问这位夫人了。我的兄弟今天发现她时就只有一个人。”
“倩倩……我的倩倩”姚夫人哽咽着,“她……她”
“不”不详的感觉爬满杜飞的胸口,他惊慌地看着姚韵音的脸,“她没事,她还活着对不对?!”
姚夫人狠狠地点头:“我的好女儿没事,她一定没事的!”
“那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没有和你在一起?”杜飞焦急地说,“姚夫人,你快告诉我!”
“杜飞!”依萍拦着了几乎疯狂的杜飞,“伯母现在情绪很激动,我们先带她回家,回去好好说。这里毕竟是秦五爷的办公室!”
“秦五爷,这次真是谢谢你了,你的恩情我们会铭记于心。以后如果有需要我效劳的地方,请尽管吩咐!”依萍郑重地说。
“不用这么说了,国难当头,大家都是一家人,互帮互助那是应该的。你带着杜飞他们先回去吧。”
“对不起,秦五爷,我失礼了。杜飞会记得你的恩惠的。”
“回去吧,情到深处难自控,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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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姚韵音那里,大家终于知道了倩倩的下落。
“逃过塌方的劫难后,我们就想方设法回上海。可是那个时候我们连我们在哪里都不知道,四处都是山,身边还有尸体。克服了恐惧的心理后,跟着活着的人我们准备步行走出荒山。那时候我们身上没有任何食物,从死去的人身上抢到了一点干粮而已。谁知道,灾难却接踵而至。我们筋疲力尽走到出那片山包围的地方,却遇上了一支日军队伍。他们忽然朝我们射击,前面的人纷纷倒了下去。我和倩倩幸好走的慢在最后头,我们躲到了树丛里。等安静后,却再也不敢前进了。”说到这,姚韵音潸然泪下,“你们不知道,倩倩这一路为了我吃了多少的苦!警局、塌方、枪击、饥饿……”
“那后来呢?你们为什么又分开了?杜飞急切地打断了姚韵音的感慨。
“后来我们不敢随便前进了,因为我们不时会听到前面战火的声音。但是不走,我们注定会饿死在那里。在挣扎了很久后,我们小心翼翼慢慢地前进。没多久,我们耳边又响起了枪声。这一次比较幸运我们遇到了八路军。我和倩倩原本以为得救了,却不想遇到的是几个负责运送伤员的军人而已。而且他们并不是要回上海。我们虽然失望,但是和他们在一起起码我们暂时安全了。就这样,我们跟随他们去了后方。倩倩和我帮他们照顾起了病人。也许是天意,倩倩做地非常好,有人说服倩倩做战地护士,邀她一起去下一站,那里有更多的病人在等他们。我自然舍不得倩倩。但是那傻孩子,知道如果她去做战地护士,我就会被优先安全送回上海,就马上答应了。国难当头,这一路我们亲眼见证日军的残暴,激情澎湃。我知道我不能再说什么,只能和倩倩分别。”
…………杜飞久久说不出话来。
“杜飞,我知道我以前对你心存偏见,是我不对,对不起!你要相信倩倩一定会没事的,战争胜利了我们就能见到她了。倩倩还让我转告你,等她,她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
经历了这么多事,大难不死,姚韵音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傲慢的贵妇。
第二天,报社里,主编同意了杜飞去做战地记者的申请。
“小倩,在战场上,等我!”
就这样,杜飞也踏上了战场。
这场战争使太多的恋人分离,而他们相聚的日子会是多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