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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潮生7 ...

  •   统一的大巴。准时十二点,带队教官点过名,学生们便依次上车找空位坐下。

      引擎声陆续响起,大巴分批驶出校园。

      从学校到栖云山基地,不堵车的话一小时。或许是车程短,也或许是新生之间还未熟络,车上始终很安静,只有空调低沉的送风声与偶尔响起的、压低的交谈。

      江叙偏头望着窗外。

      他的视线落在不断向后流走的街景上,但细看之下,那双瞳孔并未真正聚焦,漫无目的地一一掠过。

      自开学报到后便是紧锣密鼓的军训,没有时间去看过荣城。至于报道那天只有满身的疲惫,无暇他顾。

      如今隔着车窗,算是第一次真正打量。

      但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荣城和望城,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钢筋水泥森林,一样规整的绿化带,一样闪烁的霓虹与车流。

      如果他当初选择的是望城大学,或许和现在也没什么区别。

      江叙仿佛在寻找某种不同,可具体要找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那感觉虚无缥缈,如同指尖试图握住一缕风,摊开手掌,只余下空荡的凉意。

      江叙最终阖上眼,向后枕进柔软的椅背里,不再看向窗外。

      驶往栖云山基地的途中,两侧林立的高楼大厦渐渐稀疏。视野顺着绵延的绿化带延伸出去,远山淡淡的轮廓间,已能望见基地的些许影子。

      江叙的手机被收在行李架上的包里。他偏过头对身旁的岑归青说:“问下祁炎。”

      岑归青温顺点头,打开聊天框打字。

      【岑归青:在哪。被保安丢出去没。】

      消息几乎是刚发出去就得到了回复。祁炎发了个冷笑的表情:【坏消息送给你,非常不合你的意,你大爷我顺顺利利进来了!】

      【岑归青:啧,基地保安估计眼瞎了。】

      发完消息后,岑归青按灭手机,“他已经到了。”

      江叙从喉间发出一声嗯。

      ——

      此时此刻,栖云山基地里。

      大巴车陆续抵达栖云山基地时,祁炎早已混了进来,随便找了个队伍跟在最后面。

      刚开学面孔生疏,只要不点名报数,祁炎一点也不担心会被发现。

      等到江叙他们到了之后,祁炎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听起来一切都很完美,没有破绽。

      但可惜祁炎的运气有点差,没等他松懈多久,跟前突然立了个人影。

      祁炎一抬眼,认出是食堂门口遇见的那个装货。

      他记着自己此刻不能惹事,迅速别开脸,只当没看见。

      然而下一刻,前方带队的教官小跑过来,利落地敬了个礼:“总教官,需要在这里停下吗?”

      祁炎:“?”

      什么,这个玩意儿居然是总教官?

      周凛的作训服确实和学生不一样,但偏偏也和教官的不一样。

      祁炎压根没往他身份这方面想过。

      一股霉运临头的预感。祁炎暗自磨了磨后槽牙,万一这老东西不仅记得他,还顺便记了仇,当场戳穿他怎么办?

      他倒是不怕后果是什么,但很烦,非常烦,因为他肯定会被赶出基地里。

      祁炎收敛了所有锋芒,跟其他守规矩的普通学生一样。敌不开口他不说话,目不斜视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周凛看了下手中地形图的方位说:“继续前进,过了前面那个坡再停。”

      “是!”

      教官小跑到前面带路。

      周凛却没有离开,不紧不慢地走在队伍末尾,姿态极其自然。

      平静地过了几分钟,祁炎觉得这人应该是没认出来。整个队列一兜子人,说不定根本没看见他。

      但随之而来的新麻烦是,他不太好溜走了。

      口袋里的手机轻微震动两下,他低头瞥一眼,是岑归青发来的消息。

      祁炎想了下,决定采用高中课间操的原始方法。

      ——“脱离队列系鞋带,系了又解、解了再系。再一抬头,呀跟不上了。”

      还没行动,身旁的周凛忽然漫不经心地开了口:“我有点脸盲,一般人不太记得住脸。”

      祁炎眯起眼,等着他的下文。

      “所以一开始真没认出你,”周凛的视线落在他耳朵上,“但我记人靠特征,你这一排耳钉,确实挺显眼的。”

      祁炎不爽:“你又要打小报告?”

      周凛一挑眉,什么叫“又”?

      “别说得这么难听,非本校学生混进基地,听起来像我的失职。”

      祁炎嗤笑:“所以还是要打小报告。”

      “要是想赶你走,认出你的时候就说了。”周凛低头看了眼手机,单手快速点了两下,“你的朋友好像快到了,他知道你混进来么?”

      祁炎皱眉:“……你不是脸盲吗?”

      认出他是因为耳钉,他认。可江叙身上没有任何饰品,军训服一模一样,特征在哪里?

      周凛面不改色,随口胡诌:“间歇性脸盲。”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朋友知道你来了吗?”

      祁炎没心思纠结脸盲会不会间歇发作的科学性,看着一分一秒过去的时间有点急躁,语气也染上了些许不耐。

      “他当然知道,我现在就要去找他了,问这个干什么?”

      周凛宽容且好心,显得很好说话:“那你去吧,车停在西门入口。”

      祁炎也懒得琢磨他话里有几分真,转身就闪进了旁边的小路。只要现在不被当场揪住,他才不管后续——这么大的基地,还能精准逮到他再把他丢出去不成?

      至于对方说的方向,祁炎根本没听。岑归青给他发的位置,他也不相信。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早就提前打听好了各个营连的露营地点。

      ——

      栖云山上风景宜人,一半开辟出来作为基地,另一半是旅游景区。

      基地背靠着一片茂密的阔叶林,过滤了午后有些炽热的阳光,在地上投下斑驳摇晃的光影。

      这片林间空地宁静开阔,像被自然隔出的世外天地。

      刚下大巴的学生们顿时活泛起来,三五成群地散开,拍照的拍照,聊天的聊天,像出了笼的鸟。

      带队的万教官没急着整队,只走在最后确保没人掉队。

      眼前视野毫无遮挡,近处青翠的山色层层晕染,渐次淡入远天的蓝,美得像幅浑然天成的画卷。

      秦赫生举起手机拍了几张风景照——随手一拍甚至不需要找角度就很好看,最后点了几张发了个朋友圈。

      朋友圈发布后几秒就跳出红点,秦赫生没点开直接退了出去,转头想跟江叙搭话。

      目光掠过对方侧脸时,他顿了顿。

      山风掠过男生黑色发丝,眉眼轮廓更加清晰。灰褐色的眼睛淡淡看过来的时候,总带着一种天然的疏离。

      秦赫生隔着几步问:“这里风景很漂亮,要不要给你拍几张照片?”

      江叙:“不用。”

      他拒绝得利落,却并不让人难堪。反而生出一种“顶着这张脸不管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是理所当然”的感觉。

      秦赫生有点遗憾,他室友的颜值配上这里的风景,再加上他的拍照技术,简直二拖一的完美。但也理解有人确实不喜欢拍照,也有人拍照不爱被拍到正脸。

      一路走到了驻扎营地,这是一片极为开阔的林间空地,一侧临着溪水,另一侧靠着缓坡。

      空地四周有几个固定火塘,旁边还有一排烧烤架,再往前走是一个搭好的大型帐篷,打眼一看物资齐全,应有尽有。

      眼见人群越走越散,万教官扯着嗓子喊了几句:“营地范围就是这里,现在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了,必须在天黑之前回到营地搭帐篷睡觉——”

      刚才还勉强成型的队伍,这下彻底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各自飘远了。

      江叙刚放下背包,身后就传来窸窣动静。祁炎不知从哪钻出来,悄摸藏到了对方身后。

      “猜猜我谁?”

      祁炎没伸手捂江叙的眼睛,江叙既没回头看,也没说话。

      “……”

      空气安静了两秒。

      但祁炎很坚持,硬生生站在原地等着江叙猜出来。

      江叙划着手机屏,头也不抬:“祁火火你无聊死了。”

      ——连声音也没变,有什么猜的必要吗。

      “答对,作为奖励。”祁炎打了个响指,兜了一大把青色果子坐到江叙身边,“你尝尝,我洗过的,这个可好吃了。”

      正好岑归青也过来放东西,瞥了一眼:“你毒死自己随便,别毒到我们阿予。”

      “没毒。”祁炎懒得搭理这人,他偏头跟江叙认真解释:“哥,肯定没毒。我小时候就吃过这个,你看我现在吃几个给你看。”

      他话很多,青果子塞不住嘴:“我之前就说过的,小爷我户外生存能力不是吹的,这山上能吃的我都认识。就算现在把我们关这里一个月,我都能让哥饿不着。”

      祁炎及时停嘴,果子本来就不大也不多,再吃就该没了,本来全是特意给江叙摘的。

      他挑了一个最圆润滚滚的果子,送到江叙嘴边。

      “你尝尝,真的真的没有毒。我刚吃了那么多,都没有事。”

      江叙倒不是在意有没有毒,只是现在不太想吃东西。但祁炎很执着,执着地想证明没有毒。

      江叙张嘴咬住,酸甜的汁水在口腔里融化,和平时吃过的其它水果区别很大,是脆生生的口感。

      祁炎很确定:“哥信我了,没毒。”

      他从帐篷那边找了个小盘把剩下的果子装好,放在江叙手边。

      江叙看着手机,祁炎就在旁边盯着他。

      江叙开口:“别看我。”

      祁炎:“没事做。”

      其实祁炎很喜欢户外生活,尤其是像栖云山半开发的山林,意味着随处都能发现有趣的东西

      但相较之下,他更喜欢待在江叙身边。

      和高中时一样,祁炎一直认为自己是坐不住,接受不了安静学习的类型,要他干坐不动等于要他命一样。

      可认识江叙后他发现,如果能和对方待在一起,就算在教室里学一整天也不会无聊。

      祁炎爸妈对于他的变化都觉得离谱。

      江叙说:“手机打开。”

      祁炎照做,“怎么了?”

      江叙拿过他的手机点了几下,还给他的时候屏幕一整面全是文字。

      祁炎头有点晕,“这是干什么?”

      江叙言简意赅:“让你看书。”

      ……看书。

      他知道自己脑子没岑归青好使,就跟高中做题一样,江叙和岑归青看一眼就能做出来,他盯一下午都读不懂题目。

      他试过认真学习,但留给他的深刻教训是——不要轻易思考。

      祁炎乱做的卷子能考50分,认真思考斟酌每一题后,考20分。

      对于看书这事,他也不是完全看不进去。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勉强能看,但江叙在面前就完了,一个字都不往脑子里进。

      “看不进去。”祁炎老实道。

      江叙没说话,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转过来给他看。

      屏幕上是祁炎的聊天框。

      在对方发来的一大堆消息里,其中有一条是——

      【祁炎:我昨天晚上看了个书,是……】

      祁炎脸皮厚:“带图的。”

      江叙懒得理他,低头继续看手机。

      祁炎坐在地上,侧头仰视江叙,偏硬的黑发无意识地蹭过对方的手。

      他毫无自知之明:“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江叙已经适应旁人投来的视线,但正常人不会跟祁炎一样直勾勾,看不清还要坐近看。

      他垂眸长睫在眼下投下阴影,掩去所有情绪。

      江叙忽然伸手碰了碰祁炎右侧耳骨——那里戴着三个带细钻的银色耳钉。

      现在可能没人评价,但在高中时,他没少因为这个挨老师的骂。但说归说,祁炎不改。

      祁炎呼吸有点定住了,被江叙碰到的地方,以及没碰到的地方,都忍不住发烫,泛起了一层绯红。

      “哥……”

      祁炎下意识把侧脸往江叙手中蹭了蹭。

      但江叙似乎只是为了感受耳钉上的细钻触感,很快收回了手,徒留祁炎耳骨处若有若无的酥麻感。

      江叙说:“反光闪眼睛,你不知道么。”

      祁炎讨价还价:“……那我把耳钉摘了后可以坐这里吗?”

      江叙:“不可以。”

      ————

      祁炎转身离开,正好瞥见岑归青在不远处的木台前处理食材。他三两步凑过去,压低声音:“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所以才没过去?”

      放在之前情况下,这家伙肯定比他还会刷存在感。今天却一反常态,罕见地没有出现在江叙身边,反而安分地在这里做杂事。

      岑归青手上动作没停:“我知道什么?”

      祁炎笃定:“你知道哥其实想一个人待着。”

      岑归青难能感慨,“你高考过后是不是就没用过脑子了?也是,毕竟没有需要你思考的事情了。”

      “我跟阿予又不会心灵感应,怎么可能知道他是想独处还是需要跟人说话?”

      祁炎还是觉得哪里不对,“那你刚才为什么只说一句话就走了?”

      “因为我有眼力见。”岑归青手下切菜切肉的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受影响,“阿予当时有事,他在填表,你没看到?”

      “……”祁炎拧紧眉头,“真的假的?”

      光顾着看人去了,谁还记得手机屏幕上是什么东西。

      作为某些关系,岑归青其实是不太想提醒祁炎的,蠢成什么样跟他没有关系。

      但从江叙的角度考虑,岑归青不希望祁炎因为转不过来弯而惹江叙心烦

      岑归青能忍受祁炎,只是因为江叙不介意,且这人确实没有坏心,只是偶尔真心办错事。

      岑归青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我建议你稍微提升一下,否则哪天连人都见不到了,你还不知道原因。”

      这句话让祁炎警惕起来。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思考了很多。

      “岑同学,”祁炎表面态度伪装良好,但手里却不停地转着手机,“你能不能指点我一下?”

      岑归青扬了下眉,“不叫姓岑的那家伙了?”

      虽然这么叫是事实,但被当场戳破还是有些尴尬。

      祁炎忍了一会儿,心里念叨着能屈能伸,最终还是没忍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叫我狗东西?”

      “你也别在哥面前装得光风霁月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其实你瞒着他做的事情还少吗?他不清楚,我清楚。小心哪天我就一时兴起,全告诉他。”

      岑归青的动作顿住了。

      他缓缓放下手里的东西,脸上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原来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一点。说说,还知道什么?”

      祁炎一直知道岑归青做过的那些事——好的坏的,干净的脏的。但他没想到,岑归青竟然真的在意这些事被江叙知道。

      祁炎刚才心直口快吐出的一段话目的不是威胁岑归青,其中的部分事虽然上不得台面,初衷却是好的。以他对江叙的了解,哥根本不会为此生气。

      但这时候,他终于发现自己一直低估了一点,岑归青太在意自己在江叙心中的形象,容不得一点道德瑕疵。

      祁炎歪打正着,手里忽然多了个岑归青的把柄。

      他的笑多了几分肆意张扬,“那么要不要合作?我不告状,你教我怎么读懂哥的心思。你选咯?”

      岑归青扯了下嘴角,“当然合作,各取所需,两全其美。”

      祁炎转头朝江叙的方向张望了一会儿,依然毫无头绪,“那岑同学,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岑归青往祁炎怀里塞了一把青菜,“干活。”

      祁炎抱着一把菜,质疑道:“你没有在忽悠我吧?”

      “你自己想想呢,这里没有饭店。”岑归青头也不抬,“阿予晚上吃什么?不准备菜的话是想让他干吃白米饭吗?还是吃泡面?”

      他顿了顿,轻飘飘地补了一句,“还是吃你带的那一背包薯片?”

      “……”

      祁炎聪明得很。使唤他干活不愿意,但是一说是给江叙做饭,那很勤快的。

      他做起事来格外专注,虽然是头一回做这种事,却有种无师自通的架势。

      祁炎干完自己的,开始评价岑归青的成果:“这叶子黄了,我扔了,不能给哥吃。”

      岑归青:“这种菜叶子就是黄的,拿回来。”

      祁炎:“哦,已经扔了。”

      岑归青拳头硬了硬。

      ……

      江叙坐在原地,总算填完了群里发的一堆表格。有几个地方反复修改,花了不少时间。

      夕阳渐沉,光线变得柔和,栖云山在暮色中换了一副静谧模样。

      他沉沉呼出一口气,看向天空变化的颜色。

      回到营地时,江叙一眼就看见木桌子边,岑归青和祁炎正在和谐地一起做饭。

      这种情况确实少见。

      事实上,在祁炎余光扫到江叙回来的身影前一秒,两人还在因为先放番茄还是先放鸡蛋争执。

      双方各执一词,答案本身并不重要——因为双方对话中半分探讨厨艺的诚意,全是对人身的攻击。

      直到眼尖的祁炎瞥见了江叙,两人默契地停止了争吵。

      江叙经过扫了一眼桌上的食材。

      眼看天色将暗,他打算去领了帐篷,把今晚的住处安排妥当。

      “只有多人帐篷了,”万教官解释道:“刚才女生营地那边帐篷数量不够,过来拿了一部分,没注意把单人帐篷全拿走了。”

      “不过放心,多人帐篷非常宽敞,被褥也足够,各自睡一边,可以隔得远远的,不至于同床共枕啊。”

      他又找补了一句:“而且山里晚上肯定要降温,几个人睡一顶也暖和不是。”

      江叙问:“一个人不能睡一顶大帐篷?”

      万教官愣了一下,恍然大悟:“诶?呃!……你等等,我数学不太好,等我想一下……”

      他清点了一下剩余的数量,发现确实还有富裕。虽然做不到人手一顶,但多出来几顶让人单独睡倒是没问题。

      “好像……也行?”

      万教官确定之后,“不过这大帐篷包挺沉的,你打算搭在哪儿?一会儿我用推车给你送过去。”

      江叙指了个空地方向,接着说:“要四顶。”

      ——他,岑归青,祁炎,秦赫生。

      万教官:“?”

      他不耻下问:“你要睡三室一厅吗?”

      江叙说:“给朋友带。”

      万教官不解:“既然是朋友,那不正好你们一起睡。放心,这大帐篷我刚才试着搭了一顶,非常大特别宽敞,保证睡得下。”

      江叙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思考解决方案。

      “这样吧。”万教官想出个完美方案,拍板决定:“你这四顶我先单独留着。要是最后帐篷够数,就都给你们;要是不够,那可能就没办法了。”

      天色渐暗,学生们陆续回到营地。

      虽说是晚饭时间,但因为不是集体供饭,需要自给自足。大部分人都选择用自带零食凑合。

      不少人已经搭好帐篷,三三两两围在篝火旁玩着卡牌游戏。

      “……”

      江叙不太懂的是,为什么岑归青和祁炎两个人几乎是在台前灶前待了一下午,最后端了两道菜出来。

      他明明记得傍晚路过时,还看见桌上有鱼有肉,有菜有瓜。但做成成品后,菜就不见了。

      最后是下午在外面溜达的秦赫生,从别的营地带回来几大把腌制好的肉串。

      这时万教官推着小推车,带着剩下的帐篷包过来。

      万教官放下东西,扫了一眼他们的人数,速算出了结果:“还剩下两顶,你们四个人,正好两两一顶。”

      两个人一顶,很简单的数学题。

      祁炎第一个举手:“我和哥一个就行了。”

      “但我和另一位岑同学不太熟,睡一起不太方便。”秦赫生拍拍江叙旁边的位置,爽快地说:“这样,我还是和室友一起。而且听说你们两个是高中同学,睡一起正好能聊聊天。”

      岑归青否定:“我不跟他,看见他就烦,怎么可能单独待一个晚上?”

      “你以为我想跟你待似的。”祁炎中和了一下:“那这样,秦同学单独一顶就好了,我们三个一起。”

      秦赫生摇头:“不行,荒郊野岭的我怕黑,一个人分一顶这么大的帐篷会害怕。”

      “我也不行……”

      “……还是这样吧。”

      几人看似礼礼貌貌,实则分寸不让地商讨了半天,各自提出了各自的要求。讨论了半天,发现只剩一个解决办法。

      于是几人同时下意识看向了江叙。

      江叙:“……”

      这听起来像数学逻辑题,但跟数学没有任何关系。

      首先秦赫生不可能和岑归青、祁炎一个帐篷,互不相识都不愿意。
      其次,岑归青和祁炎两人不能一个帐篷,因为会吵架到天亮。
      又已知除了江叙外其他人,没有人愿意独自睡一顶帐篷。
      那么除了一人一顶帐篷之外的解决方法,就是四个人同时睡一顶帐篷。

      最后问题来了,这得看江叙同不同意。

      江叙没参与他们的讨论,甚至没仔细听,也懒得最后发表意见。对于最后解决方案——

      他单独拿走了一顶帐篷,“你们三个一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潮生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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