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
61
潘玉上完茅厕也不打算即刻回房歇息了，她十分乐意陪着武植去高处看看天上星光月色。一开始武植还不答应，后来见她一脸诚挚方才运轻功携她来到屋顶。
腾空而起的感觉，让潘玉享受无尽浪漫，她忍不住咯咯地笑，还说：“如果我也会飞就好了。”
“有机会我可以教你……”武植一时忘记了身份，忽而想起来就显得很不自在，忙解释：“我的意思是，续儿会了，你就可以跟他学。”
“还是算了，我可能学不好，”潘玉小心翼翼坐下来，脸上还挂着明媚的笑容。
武植便不再多言，悠然坐下。
良久沉默之后，他告诉她：“西门公子这次去京城，其实是想亲自向礼妃娘娘解释清楚那封信的事，你跟他之间的误会是不是可以就此了结了？”
“能不能不要在这么静谧的晚上讲他这个人？”潘玉淡言出口，她甚至听不太明白武植的话，她也不想明白，因为她知道，他从杨迁毅那里听来的每一句话，都是造谣。
武植于是无奈而笑，无意感叹：“我越来越怀疑，你是否真心喜欢过他。”
听言，潘玉一时愣神，上辈子跟杨迁毅恋爱的时候，她可不就是真心喜欢过他？只是后来，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人和人之间，还真是奇怪。
见她没有说话，又看她若有所思的模样，武植就判定自己的怀疑是错的，一时也不知道为这事再讲些什么好，就想岔开话题。
“如果喜欢过，”潘玉却突然张口了，噙着笑侧脸看他道，“那一定是在上辈子。”
武植又一次疑惑了。
“不提他。”潘玉重新望向天际，调侃问：“你猜明天朱小姐一早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你床上，会作何反应？”
武植只是笑。
“她一定会吓一大跳，说不定还要说你非礼。”
“这怎么能说我……”
“……”
两人聊得很开心，精力过剩的感觉约略持续了有一个半时辰，直至潘玉无意打起呵欠。
“困了就下去歇息吧。”武植见状起身。
“那你呢？”潘玉还真觉得有些睡意。
“我先送你下去。”武植说着揽住她，一个纵身，带她回到地面。
“要不你去跟西门庆凑合一晚吧？”潘玉提议，这算是最下等的下策了。
“不了，你先回房，我还去那上面。”他笑着扫一眼屋顶，还说：“以前跟我二弟，也经常晚上不睡觉到屋顶聊天的，习惯了。”
“是吗？”潘玉欣喜，原来武松也不是天生吝啬言语的人嘛。
“嗯。”武植淡笑，而后说：“你回去吧。”
“好。”潘玉于是道了安寝。
武植再度攀上屋顶，逍遥的就是坐躺下来，两手抱头翘起二郎腿，看天上零星点点的朦胧夜色，唇角不禁勾起徜徉的弧度，闭目回想，英俊的脸，依旧欢笑。
62
潘玉回房后躺到床上，很快也就睡得深沉。
两刻钟过去，有人重重推了一下朱琏那屋半开的门，很快逃走，由此惊醒朱琏的贴身丫鬟碧春。
“小姐……小姐？”白天走了不少路，晚上睡死的碧春方才发现自家小姐不见了，心知她有梦游的毛病，就急忙追出去。她也不声张，只是四下搜寻着，终于发现武植的房门没有关，就猜自家小姐十有八九去了他那，不禁快步走过去，伏在门口却见惊骇的一幕：
那床上，纠缠的可不是一男一女在那鱼水承欢？
“小姐”两个字霎时哽在咽喉，碧春手足无措，六神无主。
“朱小姐，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这分明是武植的声音。
“田岭，你如何还叫我朱小姐？我要你叫我琏儿……”这是朱琏的声音。
“琏儿……”
“田岭。”
碧春听了，只觉自己的心早已跳到嗓子眼，面红耳赤连大气也不敢喘，满脑子都是男人结实的后背和女人多情的纤肢，终于，她还是惊惶不安跑着回到本来的房里，关紧了房门，随后便瘫坐到地上，直至东方天空发白。
“啊——”日出时分，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吵醒了整间客栈。
所有人都闻声陆续赶到武植的房门口。
碧春第一个进去了。
接着便是潘玉，她只见朱琏在床上裹着被子嘤嘤哭泣不止，痛不欲生的可怜模样。
“小姐……”碧春当时就吓得掉眼泪，尽管心里也有些诧异：不是您自愿的吗？怎么还伤心成这样？
潘玉一开始也觉得朱琏大惊小怪，后来看到她散落在床弦的衣物，脸上的肌肉就僵住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谁在里面哭？”外面传来柴可仁急躁的问喊。
“兰香，快关门。” 潘玉意识到事情重大，就做出果断决定。
于是，男人们通通被拦在了门外。
“朱小姐，你先别哭。”她走过去，缓缓坐到床边，小心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我不知道。”朱琏哭着使劲摇头，对于醒来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状态很是不能接受，一刹定神，便打量四周：“我这是在哪？到底是谁……”
“这是我大哥的房间。”潘玉说。
“武公子……”朱琏吃惊不小，笃定地以为是他对自己做了什么禽兽之事，更是伤心欲绝，捂脸哭泣。
“虽然在他的房间，可是昨晚你梦游，他就出去了，”潘玉不紧不慢解释，“因此，肯定不是他动的你。”
“啊？……”朱琏一脸无辜望向潘玉，脑海里早已浆糊一片，心中更是百味，眼泪止也止不住。
“怎么不是他？”碧春不再沉默，“我都看到了，就是他，就是武公子。”
“碧春，这话可不能乱说。”潘玉蹙眉，以为这丫头是想给自家小姐的清白找一个寄托。
“我没有乱说。”碧春于是把昨晚上自己听到的看到的一一说出来，还做出强调：“那就是武公子，我要是乱说一句，天打五雷劈。”
63
事情蹊跷了，可潘玉绝不相信，武植会做出那种事，难道昨晚等她回房歇息之后，他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朱琏给睡了？不可能吧。
“碧春，我若真说了那样的话，做了那样的事，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朱琏含泪质疑，只是不等对方回答，她又开始哽咽了。
“小姐，您昨晚梦游到武公子的房间，只怕是……做了什么连自己都不记得吧。”碧春这会儿一想到昨天的事原来不是自家小姐心甘情愿，而是不知不觉，就替她难过，女人最在意的贞洁没了，以后还怎么嫁人？这事要传出去，那更是……唉。
“朱小姐，你先穿好衣服，我叫我大哥进来，你再亲口问问他如何？”潘玉觉得这事情非搞清楚不可。
“我……我怎么好意思……”朱琏很是难堪。
潘玉于是苦口婆心好一番劝导，方才说服。待到朱琏穿好衣服，她就走向门口，将门半开。
“潘小姐，”柴可仁一见潘玉出来，就急忙问她，“发生什么事了？朱小姐她……还好吧？”
想必他们已然从武植那里得知朱琏梦游的事，所以一个个看上去也不见得有多么惊慌，大概也当朱琏小姐大惊小怪了吧。
“大哥……”潘玉正要说话，却突然听到里面朱琏的哭声放大了一阵，不知何故。
“朱小姐她到底怎么了？”柴可仁觉得不对劲。
“不就是梦游睡了别人的床吗？何至如此？”杨迁毅轻摇着头，半似玩笑，却也暗含嘲讽。
潘玉暗自瞥他一眼，随即对武植说：“大哥，你进来一下。”
武植莫名，懵懂地跟进房。
朱琏见他，忙把方才掀开的丝被胡乱盖好，而就在这一瞬，潘玉无意看到洁白被褥上，那朵娇滴滴的血红花。
由此，朱琏的哭声之所以会放大，就变得可以理解了。
“大哥，昨晚我回房后，你就一直呆在屋顶是吗？”潘玉看进武植的眼睛里，认真问。
“没错，直到方才听到朱小姐的叫声，我才下来……”
“武公子，你怎么能这么说？”碧春听了气从中来，怒不可遏，“你怎么敢做不敢担当啊？亏得我家小姐对你……”
她没有把话说下去，只是眼泪啪嗒地流着，比此时的朱琏还来得汹涌。
“我做什么了？”武植大为不解，见这状况心里又是着急，只得看向潘玉问：“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姐，”潘玉刚要解释，碧春一把鼻涕一把伤心泪又对朱琏道，“您看到了，这就是您一心喜欢的人……”
朱琏抽噎一阵，忽而不哭了，镇定下来，灼灼目光紧盯武植，异常认真道：“武公子，我们好好谈谈吧。”
她也不是吃素的，一时情绪失控并不表明她没有自己的脑子。
“碧春，你先下去。”她一声吩咐，又看向潘玉，音调不改说：“潘小姐，你也先出去吧。”
潘玉犹豫一瞬，便反身出门，心想让当事人自己问清楚，也是理所当然的。
64
柴可仁看到哭肿眼睛的丫鬟碧春和有点凝重神色的潘玉，免不了刨根问底。潘玉却说：“没什么，一点小误会而已。”
“不是……”
“碧春，”见丫头要讲实话，潘玉忙堵她的口，好言道，“还是不要传出去的好，你家小姐半夜梦游进到男人的房间，毕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
她的意思是，不要把朱琏失贞的事到处说，碧春心中再不平，这话却是领会了，点点头就没再多言。
“那武举人跟朱小姐在里面……”柴可仁迷惑，又有点不安。“男女共处一室，只怕不太好啊。”
“柴大人，”杨迁毅不以为然，“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俩的关系非同一般，还说这些话做什么？”
柴可仁便笑了一下，却还是放不开，迟疑道：“可这毕竟……不能太明目张胆对不对？”
“柴大人，您想太多了，他们马上出来。”潘玉说，“我们也别站在这儿，下去喝杯早茶吧。”
“也好。”
而就在几人正要下楼的时候，武植突然开了房门出来，以一种乌青的神色看大家两眼，张张口却是不说话，径直走下楼去，肚子里好像藏有不少怨气。
“田岭兄……”杨迁毅连忙跟上，柴可仁也疑惑着追下去，想要问过究竟。
潘玉则两头担心，想想还是决定进屋看看朱琏。
“他不承认……”朱琏一见她，话出口时，眼泪也跟着流了个透彻，“就是不承认……我要怎么办？”
潘玉坐到她边上，抚了抚她的肩膀，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潘小姐，他是你干哥哥，你一定要帮帮我。”朱琏眼里闪出一抹乞求之色，“纵使他对我没有爱的感觉，可生米既已煮成熟饭，哪怕是一时冲动，他也要对我负责吧……昨晚，我真不是有意要进他的房间……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呜呜……”
“就是那种事发生的时候，你也一点感觉都没有？”潘玉忍不住问。
朱琏摇头。
这梦游也太深沉了点。
潘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半点名堂来，单单觉得武植不会做那种事，可碧春看起来也不像是在撒谎。
“朱小姐，你且冷静下来，这件事，怎么说闹得人尽皆知是不太好的，我们还是先下去吃饭吧。”潘玉悉心劝导，“呆会柴大人问起，你只说被自己怎么出现在我大哥的房里吓到了，好不好？”
“只怕他已经从你大哥口里知道了……知道我失了贞节。”
潘玉倒忘了这一点，方才武植那样出去，不把事情告诉柴可仁，也一定告诉他的“好友”西门庆了吧。
“嗯，我们看情况而定，相信他们也不会太过声张，放心吧。”
不管怎么样，光坐在这里是不行的，究竟是谁玷污了朱琏，还得察言观色，细细明鉴。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还差 